然后,罗飞第十一剑之后,仍有第十二剑。
那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也是罗飞最感到骄傲的一剑。
连路云飞都已被这一剑逼得无路可逃,无处可闪,如果他还不挥剑反击,他一定会死在罗飞这一剑之下。
但如果路云飞出手反击,后果也一定极其惨烈。
不是路云飞死,就是罗飞亡。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性,就是两个一齐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张关头,小小酒馆大门外,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四个人。
其中三个,赫然竟是公子堡七公子里的五公子陆义雄、六公子黄信雄,和七公子石盖雄。
另外一个人,就是已经背叛了雷万英十几年的雷季霖。
雷季霖的武功虽然不及雷万英,但也是一流高手。
雷季霖奉了曲君武之命,要请罗飞去公子堡,因为,罗飞已经被曲君武认为是公子堡的朋友了。
曲君武请朋友回公子堡,当然是邀请活的朋友,如果罗飞死在路云飞剑下的话,雷季霖便无法向曲君武交代了。
所以,他绝不容许罗飞在这时候和路云飞拼命。
就在罗飞即将与路云飞硬拼的前一刹那,雷季霖突然解下了腰间一块碧绿的玉石,抖腕向两人中间激射过去。
雷季霖的腕力,竟然凌厉强劲无比。
坐在店里的丁兆雄见了,也不禁惊然动容。
“当!”
几乎在同一时间内,罗飞的剑和路云飞的剑,都砍在那块碧玉上。
世上没有任何玉石,能够抵挡得住这两剑,这块碧玉当然也不例外,立刻一分为七八块,向四下激飞开去。
罗飞与路云飞同时住手。
雷季霖却已一声朗笑,打了个哈哈,走了过来抱拳道:“两位果然英雄出少年,雷某佩服卜佩服!”
罗飞道:“你就是雷季霖?”
“正是”
“听说你想杀雷万英?”
“不错。”
“为什么?”
“雷万英专横霸道,逼压同姓宗亲兄弟,作威作福,就算我要杀他,也不是一件很不对的事。”
“胡说!”
“难道你认为雷万英不该杀?”
雷季霖不由一怔,沉吟了一会道:“如果比你先杀雷万英的人,是公子堡堡主的话,你也要杀曲堡主?”
“曲君武算什么东西?我若敢杀雷万英,早就杀了。”
“好狂妄的少年。”
罗飞冷冷地道:“你回去告诉曲君武,雷万英绝对活不过今年腊月,但你也最好告诉他,别去碰雷万英。”
雷季霖一怔,正要说话。
只见罗飞眼中流露出一种怨毒无比的光芒。冰冷地道:“因为我要亲手将他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
雷季霖一凛,他忽然发觉,眼前这个黑衣青年,果然是一个值得令人感到害怕的复仇者。
现在他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自己不是雷万英。
如果雷万英知道世上有一个罗飞这样的人,对他恨之人骨,欲食其肉,喝其血取其心的复仇者的话,他一定会连睡觉都心惊肉跳。
可是,雷季霖并不知道罗飞为什么这样痛恨雷万英?
罗飞和雷万英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雷季霖找罗飞,是要请他回去公子堡见曲君武,结果,罗飞并没有让这位雷大老板失望,罗飞答应了。
小小酒馆门外不远处,早就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在恭候着他,雷季霖恭谨礼貌地请罗飞上了马车。
罗飞道:“你为什么不上来?”
雷季霖露出一个神态暧昧的笑容,低声说道:“如果雷某也上车,未免太没趣了,我还是骑马随后好一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了车就知道了!”
罗飞不再追问下去,掀开车厢的扇门,车厢里竟然有个很骚媚,很美丽动人的姑娘本里面。
这种姑娘,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心动,身魂飘荡的。
罗飞明白了,为什么雷季霖有舒服的马车不坐,宁愿骑马随在后面的原因了。
车厢虽然不大,但已堆放着三件最诱人的东西,这是不但有个美丽妩媚,风情万种的姑娘,同时还有一箱珠宝和几坛美酒。
这一箱珠宝的价值,已足够买十幢房子,千亩良田,做为富甲一方的大富翁。
还有那几坛美酒.其中有一坛已经开泥封,就香四溢,小小酒馆的千日醉若和这种酒一比,简直比醋还不如。
可惜罗飞并不喜欢喝酒。
他不但不喜欢喝酒,连珠宝也毫无兴趣。
还有那个女人呢?
罗飞会对她怎么样?
小小酒馆里,路云飞目送着罗飞踏上了那辆等着他的华丽马车,由雷季霖和五公子等人集拥着离去。
路云飞忽然转向了兆雄道:“我实在有点担心!”
丁兆雄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在为雷万英担心,恐怕他真的会被罗飞杀死?”
丁兆雄叹了口气,道:“雷万英是老江湖了,你看他个笨人吗?”
“他当然不笨。”
“所以无论任何人替雷万英担心,都是多余的,比起担心自己会忽然发大财更加多余。”
“难道你担心的人是罗飞?”
“不错。”
“你觉得这个年轻剑手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本来没有什么地方不妥,他剑法高强,人也聪明,而且懂得布局。”
“你看出他在布什么局?”
路云飞沉吟一下道:“如杀你和雷万英有血海深仇,你会不会在杀他之前到处宣扬,说你要杀他?”
“不会,我绝不会打草惊蛇。”
“但罗飞现在却刚好和你的想法完全相反,难道你不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
丁兆雄的眼睛一亮,他突然一拍桌子,道:“他的目标,并不是雷万英,他甚至与雷万英毫无仇怨。”
路云飞点点头,道:“不错,这完全只不过是他布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希望混进公子堡去。”
“因为曲君武曾表示过,任何与雷万英为敌的人,就是公子堡的朋友,所以罗飞就到处找雷万英的人作对,骗取曲君武对他产生好感。”
“你说的一点不错。”
“但他这种做法,究竟目的何在?”
路云飞皱皱眉道:“他的目的何在,是另一回事,问题是他这种手法,能否骗得过曲君武的眼睛?”
“以你看,曲君武会不会看穿他的把戏?”
路云飞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不会,只可惜曲君武实在是一个很精明的老人。”
“所以,罗飞现在已变成了一只羊。”
“他正在送羊人虎口。”
在公子堡的大厅里,曲君武笑容可掬,和蔼可亲地招待罗飞。
曲君武心情好的时候,和一般普通人并无什么分别,有时候看来,甚至比许多心地善良的老人家还要和蔼可亲。
如果路云飞也能够看见曲君武这张笑脸的话,他一定不会把这么一位慈祥的人形容为一只吃人的老虎。
老虎就算会有笑容,也绝对不会笑得这么令人感到亲切吧!
曲君武将公子堡里每一位身任要职的重要人物,都介绍给罗飞认识,简直就把他当作是远游归来的儿子一样看待。
罗飞原本冷冰冰的一张脸孔,在曲君武的殷勤招待之下,居然变得温和友善了许多,他甚至和曲君武有说有笑,无话不谈。
曲君武忽然道:“雷老板刚才告诉我说,你把车厢里的那个女人像粽子般的绑着,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罗飞道:“有。”
“你嫌这个女人不好?”
“她很好。”
“那你是……”
“她有个我讨厌的毛病。”
“什么毛病?”
“她喜欢对男人毛手毛脚。”
曲君武瞪着他,突然大笑道:“从来只有男人向女人毛手毛脚,这女人居然倒转来向男人毛手毛脚,这毛病果然严重得很。”
笑声一敛,突然转向六公子黄信雄,厉声喝道:“去把那婆娘的两只手砍下来,省得以后再丢人现眼。”
六公子黄信雄面色立即一阵青白,那在车厢里想引诱罗飞的风骚女人,原来就是他的老相好。
罗飞只不过随便讲两句,曲君武竟然要他去把自己心上人的双手砍掉。
如果别人用树枝划破了她的皮肤,他都会去找那个人拼命。
而现在,曲君武却下令要他去砍掉她的双手;他纵然心里万分不愿,也不敢不遵从曲君武的命令去做。
黄信雄应声出厅而去。
片刻工夫,罗飞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大叫惨号声,接着黄信雄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只银盘。
银盘之上,放着两只血淋淋的玉手。
罗飞看见这两只玉手,还微微的颤动。
曲君武和雷万英向来都是令出如山,绝对不容许门下任何违抗他们命令的人,后果均不堪想象。却远较雷万英的命令残酷,而且有时根本无可理喻。
这对曲君武而言,他当然觉得很痛快。
但对别人来说,就会觉得很痛苦。
雷万英非到必要时,决不肯让门下任何一个人觉得痛苦。
曲君武却刚好相反,他认为公子堡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随时随地准备为他牺牲,为他放弃一切。
为他牺牲性命,是一件值得光荣,值得骄傲的事,至于别人心里的想法,是否也和他一样,他就不管了。
一个本来藉藉无名的罗飞,忽然间就变成了公子堡里最受曲君武尊敬的贵客,能够得到曲君武尊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曲君武没有问罗飞,究竟和雷万英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处处要和他作对。
曲君武只是向罗飞作出保证:“只要你能杀雷万英,我绝不会比你更先出手。雷万英一定要死,不过谁杀他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罗老弟你肯出手效劳,我自然更加求之不得。
“你放心的在这儿好好的休息几天,雷万英就算是有三双翅膀,也飞不到什么地方去的……”
于是,罗飞在公子堡里,待了下来。
他在等待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但仍然出太阳。
距离十月初七还有十天。
路云飞和丁兆雄,并没有在五英山庄里,他们两个仍在天堂镇上,而且在胭脂院中住着。
虽然胭脂院在不久之前,发生过一宗大血案,但现在已逐渐被人亡怀。
纸醉金迷,美人如玉的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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