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榴和周杏看到高青有些悲伤的神色,知道她是想起了因病去世的袁天刚。有心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好在飞狐出口的疑问岔开了高青的哀思:“怎么。姑娘,难道这些东西不是您的吗?您说的物归原主又是什么意思?”
细细描绘着锦盒上的花纹,高青苦笑一声,语气惆怅:“这些东西都是我义父的。他老人家会毫不犹豫的把它们给我。一是相信我;二是无人可托;三是想以此作为我帮助东方大哥他们的报酬;四嘛也许还有层意思……”
正听得聚精会神,高青却嘎然而止,飞狐情不自禁的追问:“还有层什么意思?姑娘快说呀!”
望了望急不可耐的飞狐,高青好笑的摇摇头:“还有层意思是我猜的,义父从未宣诸于口。那就是暗中希望我拿它们当嫁妆,只要我嫁给东方大哥,它们也就随我一起回归东方家了。”
“什么?”飞狐惊呼出口,随即便咬牙切齿地说道:“难怪前朝人会称您的义父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果然不简单啊!”
狠狠瞪了飞狐一眼。高青的神色充满了郑重:“那是我义父,你如果再这般口无遮拦,我可要依楼规处罚你哟!”
飞狐吓得吐吐舌,讨饶道:“是,属下再也不敢了。姑娘就放我一马吧!”说完朝石榴眨眨眼,示意她帮自己解围。
石榴通过与飞狐三年的朝夕相处,早就像亲姐妹一样,彼此间也默契十足。一收到飞狐的暗示,她连忙插话道:“姑娘,您说物归原主,是不是想把这些东西还给东方公子呀?可是他现在人不府里,您又怎么给他呢?”
两人的小动作自是没逃过高青的眼睛,心里好笑,装作没看见的借坡下驴道:“我听说安伯特地从‘红枫舞秋’搬回来,替东方大哥看守府邸。安伯是伺候义父的老人,对义父和东方大哥忠心耿耿,所以我准备把东西交给安伯,让他替东方大哥保管。这样,你们收拾一下,待会随我去隔壁府里一趟。”
“是,姑娘!”三人应声退下,收拾不提。半个时辰后,高青女扮男装,穿戴整齐,在飞狐和石榴的陪同下朝东方府走去。
袁安正在屋子里歇晌,听到门房报“高箐公子请见”,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高箐公子”是何许人也。忙匆匆爬起来,高一脚低一脚的迎了出去。
远远看到袁安火急火燎的赶来迎她,高青大步前行,嘴里连声说道:“慢点,安伯,瞧把您急的!您若是急出个好歹,那可都是我的过错。您怎么不在房里等我呢?”
袁安态度恭敬,作了个揖,笑呵呵的说道:“您可是贵客,老奴哪能坐等您进屋呢?这不是乱了规矩吗?公子,咱们有一年多未见了吧?老奴回京城这些日子,本想上门看望公子,但听说您最近正筹备什么生意,所以老奴也没敢上门叨扰,公子勿怪才是。”
高青扶住袁安行礼的身子,轻轻一托,嗔怪道:“安伯,您也太客气了,您可是义父身边的老人,就像我的长辈一样,怎么还给我行起礼来了?快别这样了!来,我扶您进屋,咱们爷俩今天好好唠唠嗑。”
高青尊他为长的态度好似取悦了袁安,他笑得像个弥勒佛般,别提多精神了。轻轻拍了拍高青的手背,他喜上眉梢的说道:“行啊,老奴也有许多话想跟公子说呢!走,进屋,咱们上炕聊!”
“好,您慢着点儿,不急。”高青嘴里不住的说着,脚下紧紧跟上。
进了屋,上了炕,在袅袅的茶香中,高青仔仔细细看了下袁安的精神面貌,他好像比一年前又多了些风霜之色。看了一会儿,高青认真的盯着他劝道:“安伯,您可要多保重身体呀!若义父泉下有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您独自一人在‘红枫舞秋’替他守墓的。而且,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东方大哥想想,不是吗?”
听到高青大大方方的主动提起东方语,而且脸上没有一点异色,袁安暗叹口气,失望之色在眼底转瞬即逝。打起精神,他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好奇的问道:“今天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段时间不是忙着和郡主商量开铺子的事吗?”
津津有味的抿了口茶,高青舒缓了下身子,姿态随意、悠然:“安伯,这里没有外人,您就不要对我用尊称了,叫我青儿就好,即亲切又随便,多好啊!”见袁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她才继续开腔:“开铺子的事已经在循序渐进中,还没有那么快。柔嘉都恨不得以我们高府为家了!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把她打发了,我才有空来看看您的。”
神情有些复杂的瞅了高青一眼,袁安终是没能忍住,不解的问道:“您和郡主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前头不是气势汹汹的吗?为什么转眼就和您好得跟什么似的?”
看着纳闷的袁安,高青欲言又止,但也不能不答。于是她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说道:“她误会了我与东方大哥之间的关系,后来我和她深谈了一次,告诉她我已心有所属,把彼此的误会解开。同时,我发现她是一个坦率、真诚的女孩子,心里起了惺惺相惜之感,觉得她值得一交,所以就和她变成了好朋友,现在更是准备一起开店做生意。”
简单的交待了一下自己跟柔嘉之间态度、关系的转变,高青便沉默不言,静静喝起茶水来。袁安在听明白高青话语里的信息后,好半天相对无言,也只知道不停的往嘴里灌茶。待杯子里空空如也,他才幽幽一叹,力持镇定的说道:“我跟小公子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劝他不要再执着于您,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不过,小公子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会想清楚的,您就放心吧!”
“安伯,我……”高青想说些道歉的话,但她觉得那样做根本于事无补,更显苍白无力。因此刚开口就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想到自己今日来东方府的目的,她连忙朝飞狐喊道:“飞狐,把东西放到炕桌上来。”飞狐依令而行,郑重其事的将锦盒放在炕桌上,规规矩矩退下。
袁安望着炕桌上越看越眼熟的锦盒,心里渐渐思虑开来:青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把公子送给她的东西拿到我面前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她这么做又是为了哪番?她如果提出要我收下,我该怎么办?她又为什么要趁小公子不在的时候这样做呢?
沉思中,高青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安伯,您应该认得这个盒子是什么吧?这些日子,我想来想去,始终觉得要将它们全部物归原主才妥当,所以今天我就上门找您来了。”
第二百零六章:劝收
袁安怔怔的看着高青将盒子推到他面前,一时间心潮起伏,感慨万千。想到袁天刚,他佩服这位主子对人心的洞察和了解,会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将全部身家托付给高青,并给予完全的信任;想到东方语,他由衷的对他的眼光感到高兴,置众多名门闺秀、权贵嫡女于不顾,独钟情别具一格,智慧、美貌与手段并重的高青;想到高青,他更是充满了钦佩和感叹。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跟冷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手握这么一大笔财富,她能毫不留恋的以决绝姿态对待,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沉入自己思绪里的袁安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任何反应。高青也不急,她只静静的坐着,边喝茶边看袁安脸上一会儿伤感,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恍惚等种种丰富多彩的表情。
直到高青续第四杯茶时,袁安才将拉远的思绪扯了回来。只见他轻轻的朝高青摇摇头,将锦盒推回高青这方,坚定的说道:“小公子不在家,老奴也不敢擅自做主收下这些东西。再说,主子早就将这些给了青姑娘,今日青姑娘如此做法,若主子泉下有知,肯定会伤心的。”
袁安的拒收和说辞早已在高青的预料之中。她不慌不忙的朝侍立在身后的飞狐、石榴挥挥手,待房里只剩她和袁安两人,她才向袁安说出自己物归原主的动机和因由。
“安伯,您就替东方大哥收下并保管这些东西吧!”见袁安张嘴欲言,她紧接着说道:“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若最后您还是坚持要等东方大哥回来解决,我一定尊重您的决定,好吗?”高青的语气里满含恳切与慎重,令袁安不由自主的投入心神关注起来。
“安伯,您知道我这段时间跟柔嘉郡主过从甚密,所以我从她嘴里听到了许多关于东方大哥以及东方家族的事。她告诉我。东方大哥身为东方家族唯一嫡支的后人,身上肩负的责任巨大,所承受的压力也非常重。自从义父过世后,族老们一直在追问他义父那些财产的动向,要不是他现在身居高位,又是皇上信任的肱骨重臣,说不定族老们早就进府来闹腾了。我毕竟是外姓人,虽然认了义父,可我跟东方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若让族老们知道我把这些东西占为己有。他们会善罢甘休吗?”说到这里。高青故意停顿数息。想看看袁安的反应。
果然,袁安的脸色非常不好看,隐隐有痛心疾首的迹象。高青连忙给他斟了杯茶,见他慢慢恢复了平静。她才再次开口:“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您和东方大哥根本不能保证,东方家族里没人知道这件事,对不对?若是族老们要求和东方大哥对质,东方大哥到时该如何自处?”
袁安一口喝掉杯中的茶水,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他们要是敢厚着脸皮上门,老奴就叫人把他们捆起来打一顿,看最后没脸的人会是谁?青姑娘,这一点您不必担心。他们是有贼心没贼胆,不会对您动手的,再说,他们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对待主子的?哪还敢上门找茬呀!老奴看您是太杞人忧天了。”
“是吗?可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心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人的欲…望更是难填的沟壑。如果族老们知道义父留下的是笔巨额财富,他们真的不会来讨要吗?如果其中有人悍不畏死,将我告上公堂,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吧?因为我不仅是一个外姓人,更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