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哥,你想让我哥收你做小弟,不该先让我哥看看你的诚意吗?”
苟金蛋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连声答道:“高杨大哥,你就瞧好吧,我一定说到做到!”说完,转身就跑了。
五丫看着苟金蛋跑远的身影,笑得贼兮兮的,同时也对高杨刮目相看:先礼后兵,然后投其所好,最后收买人心,这一步步棋走得真是妙啊!高,实在是高!
正想夸高杨几句,却看见他脸色发白,身体正止不住地簌簌发抖。五丫见情形不对,连忙悄悄地牵着渐渐有些迷糊的高杨朝楮大夫家的方向走去。
楮大夫家与他们的新家在一条直线上,住得虽然也有些偏,但没有脱离村子的范围。一路上有人指指点点的,五丫便夸张地喊着:“高杨哥哥,你摔得这么厉害,咱们快点走吧!”
高杨现在整个人虽然有些浑浑噩噩的,但知道五丫这是在给他打掩护,便加快脚步向前赶路。直到到了楮大夫家,他才明白过来,五丫是帮他打掩护不假,同时也误导了他。
楮大夫看着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满身狼狈的高杨,眉梢高高挑起,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五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楮伯伯,您先别问那么多,快看看我哥哥,看他伤得严不严重?”
“呵,你这小丫头胆子不小,倒反客为主,支使起我这个主人家来了!”
瞅了瞅楮大夫的神色,见他没有发怒的样子,知道他不以为忤,只是开玩笑而已,五丫松了口气,摸了摸耳垂,打蛇随棍上的说道:“嘿嘿,我怎么敢当您老的家呢?哎呀,您老就快看看吧!”
“神思不属,精神恍惚,痰迷心窍,一看就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造成的,身上的伤嘛…”把了把脉“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用点三七,擦点跌打药酒,三五天就好了!”
“啊?就这样?真的没有其他的问题吗?您老别是诊错了吧?”
“老夫还没那么不济呢!你要是不信,另请高明!”
扯住作势要走的楮大夫,五丫连忙说道:“别呀,这村里除了您老,有谁的医术还比您精湛呢?我信,我信!只是您看我哥现在这个样子,先让他在您这儿歇会儿,您看怎么样?”
“那你先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才行?否则一切免谈!”
“哎呀,好好好!告诉您!今天我们和四虎哥他们约好去河对岸的密林里捉迷藏,哪知道竟在那儿遇到了高承业,没想到,高承业竟然捏造事实,编排我二伯娘,坏我二伯娘的名声,高杨哥顿时就急红了眼,抄起一根棒子就打了上去,可他哪是高承业的对手,一下就被打了好几闷棍,要不是有四虎哥他们的帮忙,我高杨哥就要被高承业打死了!所以他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完啦?”
“嗯!”
楮大夫眯着眼,不动声色地看着五丫,只把五丫看得是毛骨悚然,汗毛倒竖。说来也奇怪,在五丫接触的所有人中,她内心最为忌惮的便是这位楮大夫。因为他仿佛能够看透她,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就像现在这样,什么话也不说,一眼就看穿你说的话不尽详实。
但五丫可不是被吓大的,她好整以暇、神色坦然地面对着楮大夫的注目,时不时左顾右盼地打量着房里的摆设。当看到楮大夫靠墙而立的一架子书时,五丫鸡冻了:她看到了什么?啊?那是书,满满的一架子书!她快要激动地内牛满面了,这可是她自穿越以来第一次看到名为“书”的东西,而且不止一本,是一整个架子都是。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五丫的心不在焉,楮大夫猛咳一声,淡然地开口道:“我这里有两种药,一种能够让表面的伤痕看起来狰狞恐怖,一种能够让人呈假死状态,却对周遭的一切了然于心。”
五丫在那一声猛咳之后就收回心神,这时听到楮大夫的话,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却陷入狂喜。她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楮大夫鞠了一躬:“楮伯伯的大恩大德,五丫没齿难忘,以后但凡有用得着五丫的地方,五丫义不容辞!”
“你这丫头果然是深藏不露!但我不管你是神仙也好,还是妖孽也罢,总之你投了我的眼缘,我就会帮你!再说,我不爽高老爷子很久了,能让他丢脸吃亏,我何乐而不为?”
高杨经过歇息,又吃了楮大夫的密制药丸,此时人已清醒了许多。他坐在旁边听着一大一小打着机锋,入坠云里雾里,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也连忙站起来给楮大夫鞠了个躬。
三个人正是其乐融融,却猛地听到外间传来一声叫唤:“爹,我把药采回来了,您快帮我搭把手!”
楮大夫听见,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五丫快步跟上,高杨稍作整理也跟了出去。一出门,就见一个十岁模样的女孩儿背着个大大的背篓,白里透红的脸蛋,明眸皓齿,一条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看着漂亮极了!五丫知道这就是楮大夫的独生女儿楮喜鹊。
听到有响动,喜鹊抬起头,正好看见她爹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尾巴”。她仔细一看,原来是高杨哥和五丫妹妹。没来由的,她的脸一下子红似晚霞,害羞地叫了声“高杨哥哥、五丫妹妹”,就逃也似的进了屋。
五丫一看这阵势,嚯嚯!虽然此时笑话高杨有些不地道,但是怎么看都是满满的奸情呀!话说,古人也太早熟了吧!不过,想想古人的结婚年龄,不早熟不行啊!
收回飘了十万八千里的思绪,五丫正视起眼下的事。有了楮大夫的药,还要回去统一口径才行,那高承业此时说不定已经回去,高家老宅的人很可能会马上来找楮大夫,而她和高杨出来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坦白从宽,再谋后动了!
想到这里,五丫和高杨再次对楮大夫表示了最真挚的谢意,还自作主张请他和喜鹊有空去家里吃饭,才终于踏上了归途!
(明日白班,先更了再说)
第三十二章:未雨绸缪2
走在回家的路上,高杨已平静不少,五丫才趁机问起,他是怎么说服四虎子他们按兵不动的?
高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跟他们说,今天不仅能玩游戏,说不定还能将高承业收拾一顿,不过,大家必须承诺,在高承业来之后,我没动手之前,一定要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能发出一丝声响,一旦让高承业有所查觉,今后在村子里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于是他们就答应了。不过…”高杨有气无力地接着说道:“咱们待会儿回去后,该怎么向爹他们解释呢?”
五丫暗翻白眼,坚定地说道:“还能怎么解释?当然是实话实说了!”
“什么?难道要告诉我爹他们,为了从高承业嘴里套出真话,还为了教训他一顿,我们不但故意引他上钩,还策划了今天的一切,最后将他打得半死不活?如果这样说,我敢保证,我爹绝对会拿鞭子抽我们的!”
“那又怕什么?只要能让村民知道我们分家的真相,了解翁翁的真实为人,不管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况且,这也是我们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是吗?”
高杨闻言,沉默下来,因此两人不再言语,只知闷头赶路。
等到两人到家,吴开茂三人早已离去。进了门,当万氏看到衣衫不整、满身是伤的高杨,一激动,竟然当场晕了过去;张氏、赵氏、大丫她们则吓得不知所措;高大山瞠目结舌;高大成是气怒交加;高大牛呆愣着任铁铲砸在脚背上也毫不自知。
高杨走上前,“噗通”一声在高大成面前跪了下来,“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后,他才沙哑着嗓子说道:“爹,求您与翁翁他们断绝关系吧!从此生养死葬与咱们无关,死后,咱们也不为他披麻戴孝。儿子求您了!”
高大成被高杨连番的举动还有这一席话搞得是莫明奇妙,因此也没有先问他这满身伤痕的事,只是急切地问道:“你这孩子到底要干什么?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啦?”
“爹,我有话对您说。只是在说之前,您先答应我提出的要求,不然我是不会起来的!”高杨固执的说道。
五丫也被高杨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可没告诉她还有这出啊!看父子俩有僵持的趋势,五丫往前一跨,站到高杨面前,对着他严肃地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做,是一种威胁而不是恳求。二伯他们又不是翁翁和太婆那样的人,你这样做的结果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咱们应该一致对外,不是吗?你没见到二伯娘都晕倒了吗?快起来吧,让楮大夫来瞧瞧二伯娘,等她醒了,你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告诉给二伯他们,那样才是为人子的应有之道!”
高杨一愣,瞅向被四婶和妹妹们扶着的亲娘,终于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众人俱是松了一口气,看先前高杨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答应决不罢休,好在还能听进五丫的劝,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过了半个时辰,楮大夫才在高大牛的陪同下姗姗来迟。在经过五丫的时候,递了一个“没事吧?”的眼神,得到“没事”的回复后,他才去细细的为万氏诊起脉来。这一诊就是大半天,高大成以为有什么不好,心里顿时如坠深渊,高杨也在一旁吓得浑身冰冷。
好半天,才听到高大成止不住内心的恐慌,颤抖着问道:“楮大夫,内子可是…可是有…有什么不妥?她…她这是怎么啦?”
楮大夫摸摸下巴,平静地说道:“高二嫂并无大碍,只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而已。早先我就诊出来,只因为你们要忙着分家搬家的事,索性没有多说。如今看着还是有些气虚体弱,要多休息才好。这次是因受到惊吓,才会不支晕倒,以后切记,不可再让她受到刺激,否则胎儿恐将不保!”
“啊?是…是…是有孕了?这…我不知道。那需要吃安胎药吗?”
“我开一副,你煎来让她喝下。以后只要保持心境平和,不大起大落,问题应该不大。”
“是,是,是,一定照做,一定不再让她受刺激。多谢楮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