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我是刁德贵呀!救救我!当初要不是您指使我去陷害高大成。我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看在我帮了您一把的份上,您救救我吧!”
听到刁德贵叫出口的话,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喧嚣起来:
“呀!没想到传言是真的,高老板果然是被冤枉的!这常掌柜的心肠怎么那么黑呢?”
“唉。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谁让高老板是个老实头呢!”
“哼!这常掌柜不找个替罪羊,他自己怎么可能脱得了身?”
“该!现在得到报应了吧?可见这老天爷还是长眼的,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地热火朝天,反观常百川却是异常地平静。因为从刁德贵和游昊尘一现身。他就明白自己大势已去,即将成为众矢之的。刁德贵脱口而出的话就证实了他的猜想,所以他一言不发。根本不替自己辩驳。
高杨见常百川沉默不语,恨恨地说道:“常老掌柜怎么不做声了?是不是已经无话可说?”
常百川对高杨的质问和周遭的议论根本充耳不闻,只是双眼充满希冀地望着镇口的方向,一动不动。
游昊尘见此,很不厚道地上前挡住常百川的视线。在他耳边以极小的声音轻飘飘地说道:“常老掌柜在看什么?或者说…你在等什么?等贵东主的信,还是人?”
常百川浑身一震。双眼圆睁,慢慢地,他的脸色变成了灰白,绝望的情绪充斥在他的全身。陡然,他的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游昊尘故作惊讶:“常老掌柜怎么了?是不是旧疾复发?来人,快将常老掌柜扶进去,再请个大夫来看看!”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小厮走上前,架起常百川就进了聚福楼。
高杨则来到刁德贵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阴狠地说道:“把常掌柜指使你陷害我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许耍滑头,否则,绝不轻饶!”
刁德贵被高杨话中的狠绝差点吓破了胆,忙不迭地磕起头来:“小爷饶命!小爷饶命!我说,我全说!”接着,刁德贵就把自己怎样监守自盗,怎样陷害高大成一事当着围观百姓的面,全部抖落出来。末了说道:“这一切都是常掌柜指使我做的。不然,小的哪有那个胆子犯下这样的事?”
高杨朝他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后向围观的人群拱拱手,语带哽咽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翁婆叔伯,大家都听见了吧?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他不是监守自盗之人,他是清白的,呜……老天爷有眼,今日我父终于沉冤得雪了!呜呜…”
看着哭得“稀哩哗啦”的高杨,一直在人群里的高大成、万氏、高菊、高柳全部冲了出来,一家人抱在一起埋头痛哭。围观的人们也是默默垂泪,同情不已。过了一会儿,高大成擦干眼泪,笑着对万氏他们说道:“今后我们一家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了!”万氏、高杨、高菊、高柳听到高大成的话,齐齐点了点头。虽然还挂着泪,但脸上却都已经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
远处坐在马车里的高青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充满了激动和喜悦。唔,让他们一家好好高兴高兴吧!自己得去安排后续之事了!
趁着人们的注意力被高大成一家吸引,丁酉将刁德贵一提,就进到聚福楼里。正无声地与游昊尘对峙的常百川一看到刁德贵,立马“嗷”地一叫,满脸狰狞地朝刁德贵扑过来:“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替他们卖命?你这样陷我于不义,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啊?你告诉我!”
刁德贵身子往丁酉背后一缩,嘴里嚷道:“我没有说谎,所有事情就是你指使的。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啊!大人救我!”
游昊尘望着与刁德贵狗咬狗的常百川,心里一阵舒爽!他们游家在这位常老掌柜手里可吃了不少闷亏,如今常百川这副败家之犬的样子他可得看仔细了,回去也好跟祖父说说。嘿嘿!还是公子厉害,竟让常百川落到了这步田地。如此一来,知味居在东镇上就是一枝独大了!不过,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得看看聚福楼新来的掌柜再说。那这个刁德贵该怎么处置呢?
想到这里,游昊尘眼神幽幽地看了看精神萎靡的刁德贵和气喘吁吁的常百川,出声道:“常掌柜中气十足,看来并无大碍,那我们就不打扰常掌柜了。刁德贵,还不向老掌柜告辞一声?”
刁德贵一听到游昊尘的话,如蒙大赦,连忙朝常百川拱了拱手:“您老保重,后会无期!告辞!”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跟在游昊尘的身后扬张而去。把个常百川气得是白眼翻飞,暴跳如雷。但他又拿他们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游昊尘一行悠哉游哉地远去!
当晚,在常百川的心心念念下,他终于等来了东主的一纸辞退文书和接替他掌柜一职的张一水。
看到新掌柜竟然是张一水,常百川凌乱了:“老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害我?而且东主为什么会派你接替老夫的掌柜之职?”
张一水愕然地说道:“常掌柜此言差矣!一水没有编造谎言,都是据实以说,所以根本不算害您。要怪也只能怪您自己起心不善,妄想夺得他人秘方,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至于东主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安排,我想您只有去问东主才知道了!”
常百川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就把那张辞退文书翻来覆去看了不下百遍,依旧不敢相信东主会如此待他,嘴里还一直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要去找东主问个清楚!”于是,常百川踏上了回县城的道路。只不过,在他刚出东镇的范围,他就染上风寒,缠绵病榻十余日,渐渐演变成肺痨,药石无医,咳血而死。
当常百川的死讯传到被关在地牢里的刁德贵的耳朵里时,他是三魂六魄齐飞,心肝脾肾骤缩。他这几日可谓是水深火热,惊惧交加,每天都像是在油里煎锅里熬一样,就怕自己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如今乍一听到常百川的死讯,他知道,这一定与抓他的人脱不开干系。那自己呢?会不会也是这种下场?就在他惊惶不定的时候,关于他的生死问题,在三个人的对话中有了定论。
正文 第九十章 对话
袁家别院,袁天刚的房间里。
袁天刚、楮昱然、高青各居一方。三人沉默半晌,高青率先开口:“楮伯伯,常百川的死不会让人看出蹊跷吧?我可不想让仇家注意到咱们!”她紧皱眉头,担心地说道。
楮大夫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放心,就算是神仙也看不出来!他确实得了风寒,只不过我从中推了一把,加速了他的‘病发’而已。上延镇的大夫不是下了结论了吗?而且得了肺痨的病人必须烧化,所以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是吗?那就太好啦!楮伯伯真厉害!”高青终于露出了一次笑意。
“他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写给他家东主的密信早就被青儿从中‘截胡’了吧!还有那几本做得天衣无缝的假账本。哈哈!我还真想看看他那位老东主知道事实后的模样,一定很精彩!”斜倚在卧榻上的袁天刚笑眯眯地说道。
楮昱然白了他一眼:“你可别高兴地太早,他们最近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京城,对你则是以‘稳’为主,这才让咱们钻了空子。再说,那位老东主压根儿就没想到,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只给常百川安排了两个暗卫,两个小厮。同时那仇祖生也不来替常百川撑腰,以至于常百川行事无人可用,无人可依,才有了咱们的便宜行事!”
“哼!放心,我早就安排了探子盯着那边呢!稍有举动,我立马便会知道。你这是瞎操心!”
“是吗?但愿如此!哼哼!”
看着两个别扭的老小孩,高青无语地摇摇头:“对了,公子大人,现在东镇已经在您的掌控下了吗?”
袁天刚眯起眼,点了点头答道:“那些商户之所以会到东镇来开铺子。一是为了讨好我,二是借由我来讨好太子殿下。本来他们其中有些人还处于观望状态,但你二伯这件事却让他们纷纷倒向了我。说起来,这还得谢谢青儿呢!再加上现在张一水成了聚福楼的掌柜,这东镇已然在我控制之下!”
“那两个护卫和两个小厮怎么解决呢?他们会不会将东镇上发生的一切上报给他们的主子?”
“这就不用青儿操心了!我正想看看张一水的手段呢!对了,青儿准备怎么处置那个刁德贵?”
高青眼里闪过一丝狠意:“第一,他千不该万不该将我二伯推出来当替罪羊;第二,不能让人知道咱们让他诬陷常百川一事。既然他的使命已经完成,鸠杀了吧!不过得等他回到家再动手!”
“嗯,青儿的这个提议正合我心。就这么办吧!”袁天刚毫不在意地说道。
看着袁天刚和高青谈论杀人就像在聊‘天气怎样?’这种轻松的话题似的,楮昱然无语问苍天!高青在将自己心中担心的问题解决后,就专注地听着袁天刚和楮昱然聊起朝堂的局势来。
“皇上的病怎么样了?能捱过今年的冬天吗?现在太子问鼎的呼声高吗?”楮昱然不无担心地问道。
“我出京城的时候。趁谢恩瞅了皇上一眼。精神很不好,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捱不捱得过今年冬天。那些御医一个个就像吃干饭的,一点用也没有!太子嘛,我也说不好。我在京城的时候,围在他身边的朝臣挺多。现在我已远离那个牢笼。所以对他的事情也没怎么多做关注!”
“他可是你的亲表弟,你不念着他,也该念着你那死去的皇后姑母吧!就真得在一边看着,不帮帮他?”
“嗤!我都自顾不瑕了,还有精力去支持、关心他?再说,他身边有的是能人。怎么可能需要我?”
“你是说你那几个叔伯?他们哪像是能成大事的人?除非……”
袁天刚脸色立变,瞪了楮昱然一眼:“咳,不该你问的别问。小心祸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