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准备迎娶,后日进门!”
“不可能。没有任何迎娶。”齐涵璋冷冷地看着大老太爷,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邪意,“要进门,就得接受这结果。而且……我要由要分家。
大老太爷像是被吓着了,‘吭哧’了几声,末了、在齐玥满是同情的眼神中,一蹦三丈高地跳了起来,指着齐涵璋的鼻子大骂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你再怎么狗屎也是我齐家的人!祖先在上、高堂在悬、儿女在侧──你凭什么提分家!”
“那也不是不可以。”齐涵筑看着齐涵璋冷静的眉眼,看着那虽然饱受打击、却依然维持着清明的样子,骤然笑了,“从今尔后,净身出户,除族……这么一来,你想要的,就通通都能办到了!”
“不可以!”
“成。”
大老太爷和齐涵璋异口同声,那声音像锤子般在也不能更肯定──
但却相去甚远。
不过齐涵筑可没给反悔的权利,手从衣袖里一掏,当着众人的面再伸出来,那赫然是族谱!满打满算、全天下就这一本的族谱。
“永平一十二年,九月初十,齐家四房、以齐涵璋为长,因故叛族、需抹除以免拖累族众。”说着,翻到了写了齐涵璋、包括任氏、齐玥、齐南阳的名字的那一页,‘嘶啦’一声,如同斩落了什么似的,狠狠地斯了下来,“就此除族、以敬效尤!”
现场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藏弓本身是没见过这等场面,看着新鲜;就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他不是傻子,知道齐涵璋怕是早有准备。
魏琛见是见过,但从来都不觉得齐涵璋有必要有必要放弃齐家这棵大树。就算已经摇摇欲坠,但还能遮风避雨不是吗?纵使任氏身死,有新人进门,那也是为了打理生活的妥协……有必要搞成这么严重吗?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齐家的家务事,他们就算关系再好,本领再通天,也绝对不可以插手了事。
那不是帮忙,那叫侮辱。
齐玥却是心弦一拨,一搂着早已哆哆嗦缩地躲到自己怀里的齐南阳,又给了身后抖得跟筛糠一样的人群一个安抚的眼神,上前一步、站到了齐涵璋身侧,另一手搭着他的手臂,态度已是不言而喻。
齐涵璋拍了拍女儿的头,微微一笑,又转过头,看向齐涵筑。
齐涵筑则是捏着那张被他亲手撕下的族谱,越过了已经骇得喘不过气的大老太爷,把那纸片、递给了齐涵璋。
“不──!不可以!”大老太爷如同在岸上被炙烤的鱼,手足无措地想去抓住那张破纸,“齐涵璋、你竟敢这么做──!”
齐涵璋与齐涵筑都没有理会齐大太爷那可笑的挣扎。
齐涵璋顺利地拿过那张纸,双肩一耸,彷佛一个无形的重担,自他的肩上移除了。
“谢谢你、三哥。”齐涵璋抬头看着一西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兄长,认真地说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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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作者昨天晚睡,今天一早睡过头了,刚刚下课回来猛码才出了这一章。等等乘车回家,加更肯定会晚了,想睡的亲不要等、明早再起来看!
爱你眠~
056。 恨嫁
(草稿)
戚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六条胡同的。
那天齐家族中会审、大老太爷与五老太爷的判决,她人就在侧厅里,被族里随后赶到的老人,给硬压着听了个全程──随后,那一番饱含激锋的相辩,再到齐玥等人扬长离去后;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本来义正严词,不许她嫁给齐涵璋做小的那些族长们,笑容满面地与大老太爷签下婚书,并以神不知、鬼不觉得速度,换了她与齐涵璋的八字。
只是,就是是娶平妻,总也要有个三媒六聘,没有一年半载,光流程就不可能走完。偏偏她这情况,就跟急赶着要送上门、根本毫无准备就被人给塞入齐家大门的举动──就好像她是个垃圾、抑或是颗不值钱的大白菜,挑挑捡捡,任人宰割一般,毫无尊严可言。
还来不及品尝胜利的滋味,也还来不及体会成为新嫁娘的羞涩,彷佛一晃眼、现成的低质大红嫁衣就已经送入了六条胡同,只明天,她就得一轿被抬进门,成为‘那个人’的妻子。
“听说,连喜房都没有准备呢。”趁着戚绯不注意,被临时调来帮忙的婆子,鬼鬼祟祟地跟同伴咬着耳朵。
“别说,我听说啊……那四姑爷、已经是被除族了……”另个婆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看着同伴们瞪大的眼,略显骄傲地说道,“我还知道,没有新房,到时候也只会开了那当铺的后门,直接把人给抬进去呢……”
“那那……”有个胆小点的,犹豫的半晌,忍不住说道,“这没有祭拜、没有礼数……跟纳妾。又有什么两样呢?”
“呸──!”第一个说话的婆子脸色一冷,虾蟆般的大嘴一撇,嫌恶地说道。“妳还有什么好同情她的!这人吶,妳要氏不低头、谁敢骑了上去?娘子也是强势一世、偏偏就在儿女情长胡涂了一时。女人这嫁人如同再造。她要是自己不珍惜,谁帮忙也都是没用的!看着吧……四姑爷人好是好,但强扭的瓜不甜,这男人只要心理已经有了别人,妳就是天仙下凡、他们说怎么也不会对妳的甜蜜与付出感到动心的!”
戚绯在戚家待字闺中的时间最长,甚至也负责主持了戚家的中馈许多年。现在因为搭上了恭亲王的路子,又有了曲贵妃的照应。族长们便急急忙忙地把戚绯给端了,倒贴也要把人塞到别人家里去。
这不,人都要嫁了,却连个掌事的女长辈都没有出面。瞧着他们这些婆子。都不是大门大户里头出来的,那四姑爷……不、现在应该改喊六姑爷了,身就是除族的,可架子没倒,凭她们的眼力、又能干什么呢?
“爹。您说咱们……”彼时,远在戍州任宅,一名留着美髯的儒雅男子,匆匆地拿着刚到的一沓信纸,平日总是镇静自若的人。此刻竟是慌张地手无足措,不顾形象地吼了嗓子,“婉、婉儿她……”
“都几岁的人了,吵吵闹闹的、算什么样子!?”任宇昌看着大儿子的动作,忍不住皱眉、沉声喝斥道,“你娘这两天人总是心悸,刚刚好不容易才睡下了,小声点儿!”说罢,看着明显萎了的儿子,这才叹了口气,掩了内室的门,转身坐到前厅的椅子上,道,“婉儿的信不是前两天才托人送到的?怎么忽地又写了信过了?”
任奕文看着年近花甲,却因为操劳而两鬓斑白的父亲,心中突了突、暗骂了自己太过冲动。
但话已出口,东西也早拿在了手上……罢罢、且当早死早超生吧。
“这……儿子不好说。”他拿着那一沓信纸,小心翼翼地地给了满脸疑惑的任宇昌,低哑地说道,“妹妹信上虽是这样写,但儿子总觉得……咱们最好还是亲自走一趟,会好上许多……”
还不待他把话说完,‘匡当’一声,就见任宇昌一把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滚烫的碧色茶水瞬时烫了人满身,但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苦,双眼睁睁地看着那被茶水溅到而透着深痕的信纸,忽就颓然地相后一仰──
“爹──!”任奕文连忙上前两步,在人撞上后头的石榴盆景前,将人给堪勘地扶助了。
只见任宇昌满脸紫胀,胸口翻腾,任奕文忙是又搥背、又揉胸了好半天,这才让差点闭过气去的父亲幽幽地醒了过来……
“这、这……”任宇昌紧紧攥着大儿子的手,似是觉得自己的眼神有问题,满脸不可置信地连声追问着,“这是真的吗!?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我……我苦命的婉儿啊……”
看着老人顿失血色、失魂落魄的模样,任奕文同样心中揪痛难当,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扶着老人,嘶嘎地说道,
“这事儿严重,再还没查清前因后果前,咱们最好还是先别让娘和二弟他们知道的好……”
任家就属任氏年继最小,上看四个哥哥、又以长兄任奕文最为稳重。任家虽属皇商,却没有太多繁文缛节、多从了北方人的飒爽,也多养成了爆炭般的性格。而任母戚氏更是个急性子的,偏偏身体不好、风吹就倒,最近还颇有一病不起的架式──按大夫说,那也是急病的。
任氏自缢,玉器一脉可能遭到除族,齐玥会被送往庵里……这三件事情、一件比一件严重,让人心惊肉跳、连要先担心哪个都难以反应。
幸亏性格最火爆的任二爷和任四爷恰好在兵营里当值,而任三爷正好入了太史书院讲学,三个人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正好给了他们爷俩一点缓冲时间去查清这件事。
“好好好……”任宇昌也知晓自家事,大儿子此刻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也着实没有时间去彷徨了。
又是强灌了一壶茶,逼着自己清醒了些后,这才定神、有些仓促地说道,“那信可以一天就到戍州,肯定是婉儿把苍鹰给放回来了罢?依我看、人去了是肯定的,其他的只怕也差不了多少──你即刻回去收拾行李、等等让大总管跟着拉了马立刻就走!
“然后让你媳妇从明天开始,就来上院替你娘管事、务必不得走漏任何风声……只要有消息,也别省钱,能疏通的、能动用的关系就尽管用吧!”
依照任氏的性格,此刻没有来人,就表示女婿那里情况危急、加之也明白岳家的状况,绝对不会派人明目张胆地来报丧。
就担心任氏所说的都成真了,他们现在过去主持,也早是人走茶凉,没有半点能声张的机会了。
夜色殷殷,任宇昌看着大儿子凌乱地踩着步伐离去,泪水潸然落下,滑过那日渐布满折痕的脸,最后打落在衣衫上、留下滴滴浅痕。
人世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当年那个还扎着冲天炮的小丫头,已然成为翩翩美妇,却又在她人生最灿烂的时候,溘然逝去……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允了她,嫁入京城……
但再多的悔意,也无法让人死复生。
“一切、都是命吧……?”任宇昌喟然一叹,仰倒在椅子上,任由那泪、无声地滑落、不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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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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