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明烟脸上那抹同样一闪而过惊愕和疑惑却又不似作假。
“不可能?”叶老夫人没有再给贺氏任何一点思考时间。“那上面字迹难道不是你?”
贺氏出生幽州望族,既是诗书传家,家中女子也都是要开蒙念书。
她写那一手好字就连叶崇文都赞叹不已,只可惜后来接掌了叶家中馈,忙于琐事。便缺了习字兴致。只是,她字,不论是叶老夫人还是叶崇文谁不记得?
她张张嘴,想要申辩,她多年未曾习字,所写多也不过就是写簿子。如今字哪里还能写得这般好!可话来不及出口,一旁一直站着看戏老三叶崇武已抢前头出了声:“没想到二嫂字这么多年了还写得这般好啊!”
贺氏如鲠喉,吞不下也吐不出。
“没想到。母亲竟然这般不喜我……”叶葵适时喃喃说道。
这话落了叶老夫人跟叶崇文耳中,本是轻声呢喃,也变作了震耳雷声。
是啊,后娘跟继女,谁会真喜欢谁?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贺氏会做出这样事来。
那只匣子是什么时候埋下?
是从春禧冒认叶葵入府那一日开始便埋下了还是从真正叶葵回来后才埋下?又或是叶葵被送到南郊田庄上,由着贺氏帮着打理院子时候才埋下?
可不论究竟是什么时候埋下。他们已是都认定了这事就是贺氏做!
这么一闹腾,诸人已忘记了初搜查院子初衷。
叶葵瞥了眼垂眸不语叶明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众人,如今还不是单单发落贺氏时候。叶明烟先前说那些话,她可还都牢牢记得呢!
可怜叶明烟这一招做得实不太妙,给人感觉颇有几分铤而走险味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叶明烟要这般仓促地来陷害她?
她院子近严实如铁桶,想来叶明烟想要动些手脚也不容易,但她会借用这么久远之前一个棋子来“杀”人,还是有些叫人失望了。
王太医那桩事情明明做得那般漂亮,怎地到了她这就差了这般多。
叶葵暗自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论如何,大姐如今可是能还我一个清白了?”
叶明烟倒是能屈能伸,丝毫不迟疑地道:“是我想差了,伤了二妹妹心。只是先前我老祖宗那看到事,还烦请二妹妹给我们一个解释才好!”
“大姐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不过就是给老祖宗捏了捏被角罢了。”叶葵随口胡诌,心里暗想叶明烟这般纠缠不休,是否还有后招。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叶老夫人将拐杖顿得咚咚作响,一手套着念珠揉着额角,一副头疼不已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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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四大美男子?
某人掰着手指数:潘安,宋玉,兰陵王……
还有一个是谁来着?
车帘掀开,白衣少年媚意横生地瞟了她一眼——
那一刻,她全身一麻
竟是远天边,近眼前
*d^_^b*
085 不依不饶
只是头疼归头疼,哪怕头疼欲裂,这事也不得不下个定论。
叶老夫人长,此事自然是她说了算。
贺氏将叶昭搂怀中,面色惨白,却仍旧兀自强撑着道:“先前母亲说不能凭借明烟一面之词便下定论,如今又怎能单凭一行字便说是我做下祸事?”
不等叶老夫人开口,她又哽咽着道:“我嫁进叶家也近十四年,我为人难道母亲跟相公都不清楚?我若是那心肠歹毒人,又怎会将三丫头养身边?我是如何对待那几个孩子,众人都看眼里,吃穿用度哪个曾亏待了谁是?我若是真不喜欢葵丫头,先前又怎会让老爷将人接回来?又如何会将那好不容易得来白狐皮都给葵丫头数拼成了大氅,不过是念着她怕冷,又唯恐自己不是她亲娘,怕她心中不安,这才处处为她着想,如今怎地我却成了那罪大恶极恶毒妇人?”
一番话说得再清楚明白不过,条理清晰得叶葵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那些事,她确一桩桩都做过,然而就算这张感情牌打得再好也没用,因为她根本解释不了为什么那只人偶上字迹会是她!
有些事,即便做不到滴水不漏,也决不能让人轻易逃脱。
网不织也就罢了,既然织了当然要考虑详。
不过秦桑还有这手艺,叶葵一开始也确没有料到。
贺氏确多年不习字,但她过去写那些东西可都还,只要拿到一张,细细临摹了,便再像不过。叶葵不由得又庆幸起来,也多亏古代没有鉴证科,不然这招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她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颇为恶毒念头。此时同样没法做亲子鉴定,若是她想个法子诬陷贺氏说叶昭并非叶崇文亲生儿子,不知事情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要打倒贺氏,并非没有好办法。
方才想到招数未免有些太过于下三滥。
若是池婆这,恐怕又要讥讽她一番了。池婆看来,手段无耻与否,根本不是重点,只要能达到自己目,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但叶葵想不同。她心中对于某些事仍旧放不下。是
原则问题,也许有一日会改变,但绝不是现。
她无声吐出一句话:“你死定了。”
贺氏正盯着她看。见她嘴唇翕合,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龇目欲裂!
这是叶葵第一次面对面地攻击她。
假面其实早就已经撕破,但是要致对方于死地。却还是头一回!
叶葵看着贺氏样子,眼中满意地闪过一丝笑意。
这份礼,看来贺氏十分“享受”。
其实何止贺氏“享受”,叶崇文也是“享受”到了极致。先是女儿,后是同床共枕十数年夫人。他这个心就像是被根透明丝线给高高吊起了一般,落下提起。又落下。
叫人心惊胆战同时,不由得生起一股要命火!
“贺氏,你无须再说。”叶老夫人断然打断了似乎还想要开口述说贺氏。眉头紧皱,“你若是真有话说,只将那偶人好生解释一番就是!”
贺氏心神俱乱,拼命想要自己静下心来想出个对策,却不论如何也想不到。
而一开始扯出这件事叶明烟此时却是一脸愧色。似乎真只是她看错了事,大惊小怪结果不小心误会了叶葵一般。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副咄咄逼人模样。
叶崇文是重重一掌拍了桌上,将桌上茶具震得叮铃哐啷作响。
“你是不是说不出话来?贺氏啊贺氏,你怎会有如此歹毒心思?”叶崇文双目通红。
贺氏心中惨然,她根本没有做过事情,要她如何解释?况且如今情况,又岂是她申辩了便有人相信事?
这时,被她搂怀中叶昭惨白着一张脸是蓦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定定立屋子正中,瘦小身板挺得笔直,哑着声音道:“祖母,孙儿愿替母亲赔罪!”
赔罪?
顿时鸦雀无声。
叶葵亦不由得对叶昭再一次刮目相看。
眼前这个瘦弱男孩子果真太聪明了吧?所以才验证了那一句慧极必伤,不得不日日捧着药罐子过活。
贺氏闻言却是大惊,急切地唤道:“昭儿,你这是说什么话?娘没做过事,你要赔哪门子罪!”
叶葵同叶老夫人同时心中叹了一口气。
比起叶昭来,贺氏这一次就显得太不聪明了一些。
事已至此,他们虽然拿不出多证据来指认是贺氏叶葵院子里埋下了诅咒人东西,可贺氏没有办法突然之间洗清自己嫌疑。所以她若是一味不承认,甚至于不停地反驳,都不会是明智之举。
反之,叶昭这么一承认,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来,对于贺氏来说才是绝佳台阶。
只要她配合些,这时候好生认错,叶家难道还能为了她这个没什么感情女儿休了贺氏不成?
甚至于,连住持中馈权利都不会收回!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贺氏位置若非如此,根本不会太过动摇。
但贺氏越是不识趣,叶葵自然就越是高兴。
实是可惜了,若是叶崇武早就有了妻室,那么如今叶老夫人哪里还需要犹疑,直接便夺了贺氏当家权利便是。
不过即便如此,叶老夫人也没有打算要就此放过贺氏。
只见她面色一冷,已是发了话:“贺氏自今日起便留房中好生反省,府中一应事物老身自会处理!”
贺氏腿有些发软,按着叶昭肩才算是没有摔倒。
竟然这般容易就没了一切……
竟然这般容易就着了叶葵那臭丫头道!
她看向叶葵目光已如同那淬了毒剑刃,发出森森寒光。
叶葵似浑然不知,面色如常地回望过去。看着看着,她低头抹了一把眼睛,登时泪如雨下。“原是我错了,我自小长乡下,又没了娘亲教导,不懂规矩得紧,也莫怪母亲不喜欢我了。”说着话,她微微抬起头,声音哽咽着哭诉,“只是母亲,您就算再……再不喜欢我,又何至于要……要我死呢?”
有些断断续续话清晰地落入众人耳里。
叶崇文听到她提起故去萧云娘。脸色微变。
叶老夫人只觉得说不出心疼与气恼。
而贺氏跟叶昭却是双双几欲咬碎牙齿,恨不得将叶葵撕碎了,吞吃入腹!
句句都似是平常话。可句句都要她命!
贺氏眼睛往上一翻,露出舜罂檠郯桌矗捌送ā币簧蔚褂诘亍�
屋子里一时又乱了起来。
混乱间,叶葵走到了叶明烟身旁,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大姐先前说过那些话可都还算数?”
叶明烟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叶葵毫不客气地补充道:“大姐好大忘性,你方才可说若是没能搜出东西来,便要给我磕头赔罪。”
前头话她一直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说到后面磕头赔罪四个字时,却是骤然提高了音量。
叶明烟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光。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声音道:“二妹妹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叶葵亦用只有她们能听到声音冷然回道。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叶葵只说了半句话。叶明烟却不可能不知道后面半句。
她已失策,甚至于还没有想明白问题出何处。她不打无准备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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