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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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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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颜见水面色桃红,神情羞怯,似乎有些小女儿的心事一般,心中“咯噔”一声,心想难不成这妮子老毛病又犯了!见到谨沛这样的翩翩公子,又起了什么心思不成,便伸手接过托盘:“嗯,给我吧,我亲自去给大人说说。”

“那奴婢帮忙伺候。”水莪一步不离地跟上,一双凤眼透过纱帘往里瞧着,丝毫没看到许书颜一蹙眉。

“水莪,画楼公子的事儿你还没得到教训么,你若再如此轻浮不羁,我便只有将你退给朱嬷嬷发落了。”许书颜语气有些严厉,却是因为现在脑子里要顾及的事情太多,懒得再理会这婢子的心思。

见许书颜厉声斥责,脸色一变,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赶紧低头来道了声“奴婢知罪”,扭头便退下了。

蹙眉,看着水莪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拢烟阁,许书颜觉着此女若长期留在身边怎么也是个麻烦,回头再敲打她一番才好。叹了叹,这才撩起纱帘,拖着茶点这才进了露台之中。

章一百六十八 争锋

一身雪衣的谨沛临湖而立,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却凝神看着湖面景色,安静地像一幅画,让人不忍打搅。

书颜提步而进,放下手中托盘,踱步过去,也不由得放轻了音量:“这儿的景色和高阳那儿有些类似,不是么?”

侧眼轻轻望了望许书颜,谨沛点头,舒出一口气:“难怪你在祁家待得如此如鱼得水。此方湖泊,和儿时我们经常玩耍的漓河真是有七分相似,连对面那栋屋子也是同样位置,被一片香樟林子所包围。

“每每我立在此处,都觉得有种错觉,仿佛未曾离开,父亲仍旧在我身后作画,祁妈妈在一旁烹茶。”书颜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眼中有着深深的怀念和眷恋。

“祁家人待你如何?”谨沛回头,见有茶点,过去斟了两杯,一杯递与许书颜。

“以礼相待。”书颜的是实话,虽然祁家人把自己唤作四姑娘,却总是以礼相待,有些距离感的。虽然自己和祁玉悠交好,祁玉容对自己也不错,但始终不如她们姐妹之间那样亲密无间的。

“这样便好。”谨沛点点头,又:“我只想说,师傅知道你在祁家来了,很是高兴。虽然他现在身子不如以前,但还是希望你能偶尔前去探望。还说,若你在祁家住着别扭,一丹医馆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

“算起来,我也多年未曾拜望过龙师傅他老人家了,奈何庭院深深。”吐气如兰,许书颜点点头:“我一定会寻着机会前去探望的,你替我向龙师傅问声好。”

谨沛顾着和书颜叙旧,此时倒记起到锦上园所为何事,询问道:“对了,三姑娘的病怎么突然就变的如此严重,三日前我替她把脉,还不过风寒侵体罢了。而且她的态度,为何不愿接受诊治?”

“没什么的。”书颜不想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又不愿意骗了瑾沛,只好别开了眼,望向湖面。

谨沛却看出许书颜想隐瞒什么,有些严肃地道:“上次在佛诞夜宴上,我替她把脉,发现她脉气虚浮,寒气入体,因为不甚严重,便也没有一语道出。但这次我替她把脉,发现寒气入腑,邪气侵脉,依然是结郁于心的表征。若不好生医治,恐留后患啊!”

“我明白,所以才前去劝慰。”许书颜听的冷汗直冒,随后还是忍不住咬了咬唇,简单将祁玉悠和画楼公子之间的渊源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谨沛点点头,脑子里全在思考如何替祁玉悠治疗,倒真没有将重心放在这有些混乱的男女之情上。

“谨沛大哥,我知道你身为医者,只想尽心治好病人。”许书颜替他斟了茶,眼中有着请求的意味:“但这毕竟涉及玉悠的隐私,将来她又会入宫为妃,所以,我请你将此事守口如瓶,切忌不能让宫里的人知道。”

“放心,你也知道我不过是想了解病人的情况罢了,再说此事涉及一个姑娘家的清誉,我一定会守口如瓶。”谨沛知道许书颜担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扬起一抹坦诚的笑意。

“如此,我便替玉悠谢过谨沛大哥了。”许书颜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自己此举乃是多余,却不得不说了刚才那些话。

谨沛说罢提起脚边药箱,冲许书颜一笑:“好了,管你们是否劝得了三姑娘接受我针灸,我还是要再去试试。”

“玉悠性子虽然执拗,却并不是个不讲理的。走吧,我们再去试试,若还是不行,三日之后我们也一定能劝得了她乖乖接受诊治的。”书颜跟了上去,替谨沛撩开了帘子。

这厢,祁渊拉了祁玉悠来到晓静苑前的庭院,两人对坐,祁渊说了些道歉的话,又劝了好些时候,祁玉悠脸色总算好了些,可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一直不停地咳着,让人心疼。

祁渊无可奈何之下,透露说会在三日后安排画楼来和她见上一面。祁玉悠一听,先是愣了半晌,之后便冷冷道:“怎么,二哥以为我还在为画楼之事闷闷不乐?”

“难道不是?”祁渊是个男子,心思也没有许书颜和祁玉容细致,听地祁玉悠如此一说,倒真是懵了。

“他是他,我是我,现如今他贵为二皇子,我将来会是皇帝的妃嫔,两个人再无任何交集罢了。”说这话的时候,祁玉悠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蓦然,却只是转瞬而过,好像根本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不管了,反正大姐说让我安排画楼再与你见一面。到时候,有话也别憋在心里,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你才能彻底的死心,知道么!”祁渊有些生气了,闹不明白为何祁玉悠会如此,为个画楼公子都病成了这样,脸色苍白无力不说,一开口就止不住的咳嗽,眼神里也一如死灰般,毫无生气可言。

“见就见,既然你们以为我还不曾放下过往,那就让他亲口告诉你们好了。”祁玉悠蹙着眉,心口一揪,扭过头去不想让祁渊看到自己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愤意,却一抬眼间看到了许书颜和谨沛远远而来,赶紧迎了上去:“我说过,我不过是小感风寒罢了,您为我开两剂方子就可,为何非要连续一个月日日过来针灸诊疗?甚至让我暂时不要去之砚书坊听学呢?”

谨沛耐心地等祁玉悠说完,这才耐心地解释道:“在下理解三姑娘的心情,但您的寒气已经转化为邪气侵入心腹,若不施针,将来总有一日会扩散全身血脉,导致郁结而死。”

祁渊听了瑾沛的话当即一愣,本来就对这个小白脸太医有些看不惯,下意识地斥骂道:

“你可别危言耸听!”

“医者父母心,都是希望病患能尽早痊愈。”谨沛没有对祁渊的指责动气,反而神色平和地朝他一颔首,又道:“若祁家不相信在下的医术,也可以禀报贵妃娘娘,换一位太医过来再诊治。”

卷八

章一百六十九 相戏

“那好,爷这就进宫奏请更换太医。”祁渊巴不得,扬眉一挑,说着就要走开。

“等等!”许书颜突然开口叫住了祁渊,回头过去拦住祁玉悠的臂弯,低声劝道:“玉悠,你知道谨沛不会危言耸听。你一开始在佛诞夜宴的那日早晨就染了风寒,后来经历那些事情,结郁于心也是不得已的。若是你拖着不让他施针诊治,最后害的只有自己的身子,却奈何不了其他人半点。你可要想清楚了!”

看着祁渊和许书颜同样焦急的神色,再看看谨沛坦然于心的表情,祁玉悠好半晌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抬眼对祁渊道:“二哥,也不用换什么太医了,我接受诊治就行了。”说罢又朝谨沛投以抱歉的一笑:“希望正如您所言,一月之后便可痊愈。”

“只要三姑娘配合,在下一定能不负所托。”谨沛点点头,又朝着书颜然然点头一笑,这才请了祁玉悠过去,打开针灸匣子开始施针。

祁渊将谨沛的表情看在眼里,想起适才许书颜又那么紧张自己要进宫换太医,心头突然觉着有些涩涩的,很是堵得慌。眼看着谨沛带着祁玉悠步上挑台,这才开口低声冲许书颜道:“你和这个小白脸太医果真只是儿时玩伴?”

许书颜一心都祁玉悠和瑾沛两人身上,根本未曾料到祁渊会莫名其妙突然问出这句话来,一愣之下,才蹙眉答了:“二爷说的这是什么混话,我解释过一次便不会再解释第二次。”说罢一拂袖,转身便往拢烟阁回去了。

“你等着。”祁渊赶紧也跟了去,等两人走到林子中才伸手一把捉住了许书颜:“你生什么气,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白脸?”

“你!”许书颜这才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甩开祁渊的钳制,捏了捏有些发疼的手腕儿,有些嗔怒道:“二爷,您一天到晚要管理三十八家书院不说,怎么,府上姑娘们的心事儿您也要一一管着不成?”

“你这么说,是承认了?”祁渊可没料到到许书颜只是打趣儿而已,心下一愣,钻起了牛角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只觉得若许书颜真喜欢那个小白脸太医,那就真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

许书颜被他再三这样盘问,也忍不住有些恼了,闷声道:“就算是又如何,这种事儿怎么也轮不到二爷来干涉过问!”

祁渊见许书颜脸色有异,似是愠怒之下才脱口而出那些话,一时间有些心慌,反手又将她的柔荑捉住:“你说的不是真话吧。”

回头瞧了一眼祁渊,许书颜能读懂那双深眸中所蕴含的情绪,本不想理会,却还是忍不住,缓缓点了点额首:“瑾沛是我从小心里就认定了的大哥,只有兄妹情意,绝无男女之情,一辈子都不会变。这下,你放心了?”

这才松开许书颜的手,祁渊觉得指尖有种滑滑的触感,心里也瞬间踏实了一般,撇撇嘴:“什么放不放心,就像你说的,我确实无权过问什么。但你身为祁家四姑娘,我就是你二哥,提醒你切莫与其他男子走的太近也是应该的。”

“你也说我是祁家地四姑娘,是你的四妹罢了。怎么二爷的口气酸酸的,说话间让人觉得如此别扭呢?有些事,就算是兄妹之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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