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漓含笑看着她,示意她坐在身侧。
“最近怎么样?”她开口询问,这个紫烟本是她父亲收养的一个养女,父亲出事后,就被她安置在来香阁。
她在南城时就努力做大生意,将势力插入到京城内部,早些年她懂事开始,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爹爹和姬墨倾的恩怨,她无法销弥,只求将来有势力保全他,这来香阁便是她在京城的一个据点。
紫烟坐下,看向对面安坐的公子,他整个人纤尘不染,好似皎洁如玉的明月坠*落九天,又似精雕细琢的古玉偶现俗世。
末的,紫烟勾唇讥诮一笑, “爹爹费心保护的人,现在也只是在坐在这里无能为力吗?” 再绝世的一个人,面对自己的亲人被捕,不去努力营救,却只是每日无所事事,喝酒游玩,在此欣赏歌舞。
苏景漓淡笑不语,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动作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怎么,不说话?”紫烟制住她的动作,美眸犀利,“我为爹爹不值,你怎么配得到他这般的疼爱保护!”
“现在先不谈这事,听说户部侍郎死了,被人杀死在自家的书房里!”苏景漓看着她开口,清眸精光流淌,洞悉一切。
紫烟扯唇,“是吗?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挺可惜的!”
苏景漓低眸,没有再说,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喝茶吧!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户部侍郎薛忌本和爹爹交好,却在金殿上同姬墨倾同流合污诬陷爹爹造反,致使爹爹无翻供机会,所以这件事她几乎可以肯定是眼前的紫烟所为,蒙爹爹救助照顾,她对爹爹是尊爱非常,容不得他人说爹爹半点坏话,对于这个薛忌的倒戈背叛,自是不会放过。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欣赏起楼下的表演。曲子已弹到高*潮,楼下的客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听说大将军苏护的审判已经下来了,你可知晓?”旁边一桌上有人开口问道。
“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一件事,朝堂上一审判下来,我爹就回家说了。如今他被判了全家抄斩,估计明天这消息就能传遍帝京了。苏护这一谋反,我爹就要升任大将军了,这事对我们家来说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另一个略魁梧的男人语气喜悦地说道。
……
伴随着这一桌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苏景漓暗忍住不动声色,对面的紫烟却是握紧了拳头,要发作时被苏景漓拉住手腕。
“我们走吧,有什么事冷静处理为好!”
紫烟抽手, 然苏景漓握着不放,紫烟还真抽脱不了,只觉腕上似缠有千斤重量, 脸上微恼,“放手,不用你管!”
其他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打量这对看起来很般配的男女。
紫烟虽是鲁莽却也知道人多耳杂,强忍了下来,任由苏景漓拉着她往内阁去。
*
姬国向来温润多雨,上午还是明媚的天气,到下午时,天空中一道道闪电掠过,撕开浓重的乌云,紧接着一道惊雷炸过,淅淅沥沥的雨声响了起来。
摄政王府内宫灯华然,屋宇重重,栏廊连缀,甍栋参差,雕梁画栋,那奢华的程度,比起皇宫内苑还是奢靡几分。
院落之内还有一处碧玉清湖,更有山石、古木、繁花,这些连同屋宇、构成了一幅景色宜人的水墨山水画,雨幕之中这一切更显朦胧之意。
一辆华丽车轿缓缓行使到门口停下。蓝衣从马上跳下,掀开车帘,姬墨倾从车上下来,负手凝立在门前,清俊妖魅的脸旁在宫灯的光晕里,泛起朦朦醉意,然而那双墨紫的眸却闪耀着灼亮的光芒。
“蓝衣,传本王命令,这几天严守天牢,若是丢了犯人,本王就摘了他们的脑袋。”
“是,主子!”蓝衣躬首,“主子,薛忌的事情如何处理?”
“帝京之内难免会有苏护的旧部,你吩咐五军都督,彻查帝京各地,给本王将他们全部搜索出来!”姬墨倾冷笑一声,他可以肯定苏景漓已来到了帝京,父亲出事,身为子女的怎会不救,不是要逃要躲吗,这一次定让她主动送上门来。
姬墨倾抬眸看了看偌大府门上金碧辉煌的的牌匾,脸上浮现出冷冽冰寒,这里,阿漓,在这里我会亲手为你打造一个牢笼,坚不可破的牢笼!
两人刚进到宅里,还不等姬墨倾回房,一旁的守卫便向他汇报,说今天苏小姐来找过。
蓝衣诧异,这个所谓的冒牌“苏景漓”,他实在想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还留她在身边?
“回了她,本王没空!”姬墨倾冷嗤一声,推门进了屋。
蓝衣刚转身还未抬步,屋内又传出主子的声音,
“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
苏离不确切的说阮月,自被带回王府,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进去姬墨倾的房间,与她预想的差了好多,王府的每个房间都装点的很华丽,锦被,织锦,金边幕帘,古玩玉器,应有尽有,可是这个房间却是简单的淡色,除了墙上两幅字画再无其他装饰,就连 帷幔也是白色的,如白雾浩荡,轻烟簇雪,不似云锦也不似白绢,如云如雾般飘荡着。而帷幔后面的人,就好似融在雾中的一道身影,影影绰绰。
“你找本王何事?”帷幕之后,姬墨倾淡淡开口,“如果是为苏护求情的那就免了。”
阮月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听口气也听不出个喜怒,这个男人如墨如雾,她看不清,也摸不透,起先她以为是这张罕见的美貌引起了他的兴趣,在将军府时,他也来探望几次,每次不语只是盯着她看,后来也派人送了些礼物,可是来到王府,曾有两次他醉酒后闯到她的房间,深情的叫她:“阿漓,阿漓……”
那双迷人的紫眸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我来是想请王爷……解除婚约的。”阮月鼓起勇气开口。
房间顿时陷入沉寂,站在门口的蓝衣吸气,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竟然让王爷解除婚约!
幕帘后发出邪肆笑声,人影晃动,姬墨倾起身走了出来。慢慢踱步到阮月跟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姬墨倾低头俯视,眼前的女人同样一张倾世容貌,然散发的气质却无那个人不同,这张脸做的再是巧夺天工,可终究也不是她!
第一百六十章你这样是得不到阿漓的
“要解除婚约吗?”姬墨倾看着她勾佞起嘴角,带着淡淡的讽意。“还是这个手段只是你变相的威胁?”
阮月低头不语,对方地眸光太过犀利,让她无以遁形,苏护虽不是她的亲爹爹,她也只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可在将军府的那段时间,他对她确实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照顾。
“把自己的身份搞清楚了,本王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这张脸,没有这张脸,你什么都不是!”
姬墨倾冷嗤,以绝对决绝的语气,丝毫没有留任何情面。
阮月顿时愕然,脑子像是一下子炸开了,整个人闷在原地。
“蓝衣,送她离开!”
不理会她的脸色如何苍白,姬墨倾甩袖背身,如雪幕帘再次遮住他伟岸的身躯,这个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仿照苏府苏景漓的房间布置的,不久之后这也将是他们共同的房间。
*
夜色如墨,月影婆娑,清风吹得树叶飒飒做响,在地上投来斑驳光影。
苏景漓站在树梢上,密叶遮住她的身姿,一身黑色夜行衣几乎融于夜色。
锐利双眸紧紧锁住天牢的门口,乌黑的栅门上着大锁,脸上带着黑罩的侍卫守在两侧,苏景漓眯眸,如果没有猜错,这些人应该是姬墨倾“豹营”的士兵。
居然连他的亲卫都派来守天牢了,看来在天牢这里想要救出父亲是不可能了!
错着树的光影,借着月光,地上出现几道被拉的细长的身影,朝着天牢而来,苏景漓不禁屏住呼吸,看了过去。
夜色之下,姬墨倾修长如墨的身影走过来,被皎皎月华倾撒一身的清辉。
苏景漓手腕一动,泛着银光的铁扇出现在手中。
寒光轻晃,刺目耀眼,被月光反射,照清姬墨倾那张清寒,夺魂摄魄的容颜。
“主子,小心!”
蓝衣抽剑挡在了主子身前,身旁的护卫也都护在他的身前。树间飞掠出一道身影,极快的朝着姬墨倾出剑,长剑在半空中挥出一道流光。
苏景漓凛目,这个身形,是……紫烟,她竟也在这里!
心里暗骂一声,这个人总是这么鲁莽,凭她的身手又怎么会是姬墨倾的对手,就连蓝衣也必在百招之内将她擒住。
将黑巾蒙上,看着树下混乱的打斗场面,苏景漓没有立马下去,总得让这个丫头吃个亏,认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鲁莽!
阮月被蓝衣逼得步步后退,根本没有机会反击,她的武功是苏护亲自教的,在军营里待过一段时间,就连几个将军都刚好只是和她打个平手而已,自认为武功高强,却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蓝衣,抓活的,本王还要好好审问呢!”
这边姬墨倾被护卫护在中间,神情悠闲,这样一个三脚猫武功的人也敢过来杀他,是太小看他了吗?
阮月闻声,仇恨的目光送了过去,那个妖孽的男人嘴角擒着笑,冰冷的笑,紫眸看着她如寒潭冰冷,阮月顿时感觉发怵,脚底窜出一股寒意。
苏景漓看准时机,在蓝衣拿剑要架起阮月时,猛然发出一个金针,细针带着逼人寒气打在蓝衣的剑面上。
“嗡”地一声声响,蓝衣只觉手上的剑微微颤动,麻粟而疼痛,逼的他不得不脱手。
半空中一人俯冲而下,如一只雕鹰,其势锐不可当。
苏景漓铁扇一挥,光芒劈空,挥开一道流光疾影,直入地表三寸,威力迅雷般一路划向前方,由地表进扬开来的交鸣声,将阮月和其他人分开。苏景漓伸手拉起呆住的阮月,纵身一跃,跃上枝杈,如轻烟般从树杈翻越到前面的屋檐上,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里。
蓝衣起身要追,被姬墨倾拦住,“你追不上的,追上了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姬墨倾弯腰从地上捏起那根闪亮的金针,笑得危险而邪魅,果然如他所料,他的猎物已经上钩了!
天牢一如预料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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