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土匪出没之地,那么这些抢劫的匪徒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就是冲着自己和林锋行这七千万两银子来的,他们知道自己是要到苗疆赎人,身携巨款,但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如果没有幕后的主使和内奸,他们怎么会来的这样凑巧。
但江雪季被绑架,林锋行和自己李江一起带着赎款去苗疆的事,光是县衙中就有许多人知道,实在不能确定主使和内奸是谁。香似雪曾一度怀疑过胡夫,他叫喊的时机实在太凑巧了,而且这一路的路线也只有他知道。她之所以将李江的包扎拆下,就是为了检验这胡夫的伤口是不是自己砍的,不过她失望了,胡夫的伤口并不是自己造成的,当然,这并不能彻底排除他的可疑性,但也只是可疑而已,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现在自己等人又需要他赶车,所以香似雪并没有旁敲侧击,如果胡夫真是幕后之人或者是匪徒的同伙,那此举无疑就会打草惊蛇了。
其实早在那些匪徒勒索七千万两银子的时候,她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了,这笔银子的数目实在太过巨大,巨大到许多人可以罔顾性命,更不用提亲人的性命了。就是说,林老爷和林夫人完全可以放弃江雪季的性命而不去交这笔赎银。如果绑匪们只是为了利益,百万两银子,甚至千万两银子,也足够他们挥霍十几辈子了,他们应该不会提出这么吓人的数目。而他们显然也不是为了要江雪季的性命,不然一刀就够了,还废这个事干什么。
正文 第六十章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绑匪是了解林老爷和林夫人性格的人,甚至也了解林锋行虽然纨绔却重视亲情的性子,他们才敢狮子大张口。但是,他们要这么多的银两干什么呢?这么多的银子,足以让人以死相搏的啊,不是单单的赎金越多越好可以解释的。香似雪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不由得自言自语叹气道:“七千万两银子,应该可以做成许多事吧。”话音刚落,他就听面前两个男人都大叫道:“那当然了,七千万两白银啊,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做不成的。”李江还加了一句:“造反都够了,国库每年的总收入也不过是六千万两白银而已。”他又斜睨了林锋行一眼,嘿嘿坏笑道:“所以说,江家真是富可敌国啊,如果我是皇帝,一定想个办法把你家抄了,那么边疆的军费啊,赈灾的款项啥的都不用愁了。”
“好啊,死小江你竟然敢诅咒我。”林锋行扑上去,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而香似雪在旁边,却被李江的话给惊得呆了,一根劲儿喃喃道:“造反都够了,造反都够了,造反都够了,是啊,单以个人来说,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钱,国库一年的总收入都没有这么多,难道……难道……”她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心里头也纷乱如麻,如果这七千万两白银真的和谋反有关,他们这样孤身闯入苗疆,可就有些不知死活了,李江的武功再高明,自己的特种本领再强大,也不可能和一支谋反大军相抗衡的。
香似雪心情沉重,而旁边两个不知愁的男人还在那里扭打,她态度恶劣的每人给了一脚,没好气的吼道:“还打还打,没等看见绑匪,自己就先窝里斗起来,你们这一次想把自己的小命交待在苗疆吗?”这河东狮吼的悍妇举动果然震住了两个大男人,林锋行和李江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脸色,陪着笑道:“这不是你说的嘛,要随时随地保持好心情,这样事到临头时才不会紧张,保持灵敏的反应啊。”话音未落,李江猛然恍然大悟道:“啊,似雪,你该不会是被我刚才的戏言给吓到了吧?哈哈哈,那是我随口说说的,现在太平盛世,我们极天皇朝已经有几百年了,前朝那些余孽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娶妻生子自得其乐了,哪里还会有人造反嘛。”
香似雪心想:清朝近三百年,人家天地会可是一直陪伴到末年的,不过没成功罢了。但转念一想,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有点匪夷所思了。照李江所说,这极天皇朝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经过历代帝王的打压和清洗,能够存在下来的前朝余孽的确不多,能够成事的人才基本上不会存在了。而且造反要在乱世中,利用官逼民反的心理在某个荒年贫瘠之地揭竿而起,就算如此,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成功的。而现在经她所看所闻,这极天皇朝的确是太平盛世,百姓生活安乐,城市中的居民生活就更加富足,想要造反谈何容易,根本就不会有人响应嘛,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时机的,就算真有前朝余孽,他们已经蛰伏了几百年,也不差这几十年吧。;
但是……七千万两白银啊,除了造反之外,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如果是有什么地方出现了严重灾情,朝廷不管不问,那么有绿林英雄劫富济贫倒也勉强可以说得通,但并没有这样的地方,再说江家也不是什么为富不仁的大恶之人,目前看来也只有林锋行这么个不争气的纨绔子弟,还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在他老爹的威慑下也没敢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以前和林锋行谈论过极天皇朝的大富之人,也说过有几家是不逊色于江家的,而且人丁兴旺,不屑子弟也多,如果真是劫富济贫,怎么轮也不该轮到江家啊。
在这种情况下,就只有造反一事能说得通了,七千万两白银,用来购买粮草兵器甲胄都是足够的,如果再劫掠其他几个富户,每个富户勒索七千万两,那便足以打造一支可和朝廷抗衡的军队。在太平盛世里造反的人,只有前朝那些复国之心不死的家伙,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江雪季这么容易就被绑架,他们既然处心积虑要复国,那么在一些大富之家和官府安插眼线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还就这么凑巧,林家把这两样都占全了,人家在暗,江家在明,被掌握行踪也不是什么难事。
香似雪设想着各种可能,想着要尽力做好万全的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就算对方的歹徒是几只三脚猫,江雪季被绑架,自己等人路遇劫匪都是纯属偶然好了,多多戒备总是好的。她想到这里,终于抬起头来,沉声对林锋行和李江道:“这一路上未必太平,你们俩不要掉以轻心,林锋行,你别露出那种表情,好像我是杞人忧天,刚才难道没吓怕吗?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道理你知不知道?李江,你不用笑话他,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就天下无敌了,打了一辈子雁却被雁啄了眼睛这句话就是为你说的,哦,不对,你还根本就没打到过一只雁呢。”
林锋行和李江看着她生气的模样,说不出的娇俏,心里都美的要命,哪里还肯计较她身为一个女子却口出不逊,反而觉得可爱无比,更何况让他们计较他们也不敢,被打压惯了嘛。于是都喏喏陪笑答应。那马车一路急奔,到了傍晚的时候,便进了一个大城,李江探头出去望了望,只见城门上一块牌匾,写着“舞阳城”三个字,不由得笑道:“原来到了舞阳城,可惜啊,现在离过年还早,否则这舞阳城的舞龙舞狮子可是天下一绝,要不然怎么叫舞阳城呢。”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胡夫在外面道:“香姑娘,这已经是傍晚了,若出了这舞阳城,就不知要走多少时候才能到下一个城镇,你看我们是连夜赶路还是在这里歇一宿?”他也看出了这三个人中不是那两个男人做主,反而是香似雪在安排,所以索性把自家公子扔到一边,询问起香似雪的意见。林锋行和李江对看了一眼,相视苦笑不已,林锋行心里就叹气道:完了,我将来和似雪在一起,这夫纲是别想振作起来了,连一个小小的车夫都知道谁才是当家做主的人。妈的你说你一个小小车夫也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你就说一句香姑娘林公子我们今晚怎么过夜,这费你什么事,我也有面子不是?连这点儿眼色都没有,活该你一辈子当车夫。
他心里腹诽的正痛快,忽听香似雪道:“如今看来,我们此行危机重重,连夜赶路已经是有危险了,胡大哥,不如就在这里歇一夜,你找一家能喂马的客栈吧。”她说完,胡夫答应一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停下,胡夫似乎是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儿,就听胡夫在外面喊道:“姑娘,我问过了,这家高升客栈是舞阳城里有数的,夜里还给马添草料呢。”话音刚落,外面又响起店小二热情的声音:“几位客官,就在我们小店歇了吧,我们的客房干净饭菜可口,包你们满意。”
香似雪和林锋行李江钻出车子,果然就见旁边一家客栈,看样子的确是家大客栈,于是进去要了三间房,把马交给胡夫让他带着去喂料,林锋行点了几盘菜,让送到房里来,几个人便一气来到房间,因为要的是天字号房,里面的干净整齐也不用说了。香似雪看看左右无人,便对林锋行李江道:“虽然要了三间房,不过胡夫让他自己住一间,我们三个人要住在一间,万万不可分开,那七千万两银票也不能再放在锦盒里了,等一下缝进衣服里去,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顺走了,江湖中人诡计多端,远非你我所能了解,还是小心些好。”
林锋行和李江都吓了一跳,齐声道:“银票倒没有问题,只不过似雪你一个女孩儿家,却和我们挤在一间,这……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损啊。”不等说完,便被香似雪瞪了一眼,听她没好气的道:“呸,你以为我想和你们两个狗头住在一起吗?要不是你们这两个白痴什么都不懂,我用的着和你们挤一间房?都怪你这个大少爷,白在花街柳巷混了,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说你听那些传奇演义也不少了,还长不出一点经验?还有你,白白有高强的武功,我还指望着你呢,结果也不比这猪头强到哪里去,真是气死我了……”香似雪说着说着,气就不打一处来。林锋行和李江漫不经心的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还兀自不服呢,暗道我们怎么了?那些土匪也许就是偶然嘛,凭什么就说我们是猪头狗头。
正在心里起劲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