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她另生毒计。
“蛇蝎美人,你敢再对姐姐不敬,小爷就对你不客气。”范弋楚握着小拳头,冲了上去。
苏谨心一慌,忙去追范弋楚,“翊儿,别胡闹。”
勉儿,我的勉儿……老妪被苏家的家丁拦住,双眼呆呆地望着范弋楚的背影,嘴中喃喃,真像啊,真像我的勉儿小时候啊……
要是我的勉儿还活着,那我的孙儿,也该有这么大了,老妪长长地叹了口气,神情落寞地挎着竹篮,转身,一步步地走在山路间,只见她举步雍容,眸光凌厉,竟不似寻常的乡野老妇人。
“您怎么又一个人出来了,这万一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老妪行至一半,一名中年仆妇就行色匆匆地赶来。
“惠琴,我能有什么事,一把老骨头,都快一脚踏入棺木了,谁还有那份闲工夫害我。”老妪自嘲道,“老了,老了,就不中用了,那些猴崽子也管不动了……”
“谁说的,您瞧,那不是又来了。”名叫惠琴的中年仆妇,朝不远处的一群侍卫努了努嘴,笑道,“他们啊,八成又是请您回去,这王府里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您啊。”
谁能想到,这每日来灵隐寺烧香的老妇人,会是堂堂的浔阳王妃,中年仆妇心中一叹。
老妪抬眼一看,当即沉了脸。
“参见王妃。”十几名侍卫,看到老妪走过来,齐齐跪倒,为首的一名侍卫手持长剑,恭敬道,“王妃,王爷请您回府。”
“回去什么,是看那狐狸精的儿子当世子吗。”浔阳王妃将手中的竹篮砸向了那名为首的侍卫,一声冷笑,“若是我的勉儿在,这王府何时轮得到那些个贱人的儿子嚣张!”
“世子爷已故去多年,还望王妃节哀,保重身子要紧。”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浔阳王妃高氏出身公侯世家,位尊显赫,就连浔阳王都忌惮她三分,十余年前,高氏独子,也就是浔阳王世子赵令勉,不顾高氏的反对,拒绝公卿之女,并毅然离开王府与民间的一个女子私奔,高氏大怒,派人追捕,谁知到最后,赵令勉竟死于非命,高氏悲痛之下,紧跟着也性情大变,为首的侍卫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这是王爷的命令,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王妃,您就别为难娄侍卫了,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对您可是一向最忠心的。”曹惠琴是浔阳王妃高氏从娘家带来的,这几十年跟着高氏,几乎寸步不离,而高氏对她,也向来放心,什么事,都是交给曹惠琴暗中处理。
“说吧,王爷这回打算立哪个狐狸精的儿子当世子。”王爷有五个儿子,勉儿死后,那些个庶子因身份相当,便个个开始觊觎上了世子之位,结果弄得王府乌烟瘴气,连王爷都气得病倒在榻,王爷年纪大了,估计也活不了几年,而她这个王妃,无论如何,日后也是新的浔阳王母妃,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那些庶子见了她,还得喊她一声嫡母,高氏暗忖着,王爷这次催她回王府,必然是有了禅让之心,想把王位传给其中一个庶子,看来,她得抓紧了,当年她可听说那女子可是怀了身孕的,若上苍垂怜,给勉儿留下一条血脉,万一是个儿子,那他,就是浔阳王的嫡孙,将来继承王府的不二人选。
勉儿,你若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娘找到我的乖孙儿,娘相信,他一定活着,高氏这般一想,就越加坚信,在这世上她定然还有个孙儿,等着她去找他,故而她一提到浔阳王的那些个世子,一脸不屑,“是二公子,还是四公子。”
“王爷说,他想听听您的意思,所以遣属下速将王妃您请回江州,共商大事。”浔阳王的先祖是太祖皇帝的兄长,算起来,其实也不是真正的皇族嫡裔,再加之世代的浔阳王居江州,虽然从辈分上说这一代的浔阳王是当今皇上的叔叔,但他的权势,远不及高氏娘家鲁国公府门生故吏遍布,而且,鲁国公与皇上新册封的淳安侯交好,那淳安侯,手握权柄,听说不仅富可敌国,还可调动天下三分之一的兵力,如此一来,浔阳王更不敢轻视这位浔阳王妃高氏。
“不急。”浔阳王妃目光一敛,仿佛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曹惠琴道,“你派人去查查,这临安府哪一户苏家有个十岁左右的男童。哦,对了,其中一个苏家的女儿还是云家的姨娘,另一个苏家的女儿,好像叫……叫苏谨心。”
浔阳王妃高氏将苏谨心与苏谨妍姐妹两刚刚的对话,略微一想,便理清了其中关键的信息。
“难道是……”曹惠琴惊得瞪大了眼。
浔阳王妃点了点头,黯然道,“但愿如此吧。”
☆、第 295 章
第二百九十五章 苏二小姐就是好命啊(2123字)
因皇家大力推崇佛教,又曾敕封灵隐寺为景德灵隐禅寺,不仅下令当地的官府衙门大肆修葺寺庙,还赐下御绣《观音心经》二卷,《回鸾碑》及《法华经》等佛家上乘经书,一时间,令灵隐寺名声大震,再加之现任的住持弘德禅师,佛法精深,乃真正的得道高僧,故而,上至贵胄宗亲,下至平头百姓,前来烧香礼佛者,源源不断。
“几位施主若不嫌弃,请随贫僧先到斋堂用膳,随后,贫僧再吩咐弟子送几位施主到厢房安置。”
苏谨心一行人到达灵隐寺,已是日暮之时,若要烧香礼佛,也只能到明日再说。苏谨妍一听寺里的和尚要带她去用斋饭,当即变了脸色,灵隐寺的那些斋饭这么难吃,是给人吃的吗。
苏谨妍并非第一次来灵隐寺,当初林氏带着府里的女眷来烧香礼佛时,也在灵隐寺小住过两日,自然是吃过这些斋饭,她苏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的,要她吃这等粗茶淡饭,怎么可能,“苏谨心,你们去吃吧,我累了。如霜,扶本小姐去休息。”
“我道是谁呢,敢在这里大声喧哗,呦,这不是云大公子的新夫人吗。”蓦然,一道尖锐的女子之声响起。
苏谨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堂堂的苏家大小姐,曾几何时是名满整个临安城的才女,许多世家公子上苏家求亲,都被她拒之门外,因为她说‘她苏谨妍此生绝不为妾’,但人算不如天算,当日的誓言仍犹然在耳,可她却已沦为云府大公子的宠妾,苏谨妍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难当,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人一身劲装,腰间缠着长鞭,英姿飒爽,不是钱家的那位小姐是谁。钱家与苏家是死对头,这钱悦,从小舞刀弄枪,说话做事也鲁莽,她讥笑道,“你们苏家的人,尽出些不要脸的,当姐姐的勾引云家的大公子,做妹妹的缠上云家的三公子,怎么,是世上的男子都死绝了吗,你们苏家这两姐妹,非得巴着云家的公子不放。”
钱悦说话不饶人,还说得尖酸刻薄,气得苏谨妍直咬牙,但苏谨心却依然面淡如水,仿佛已置身事外似的。
这就是苏家的两位小姐啊。
被钱悦这么大声一嚷嚷,近几日小住在寺庙内的那些世家望族的夫人、小姐们,皆纷纷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此处是灵隐寺南边的院落,一般从不招待寻常的百姓,在这里小住的,不是世家望族的夫人、小姐们,就是达官显贵府里的女眷,这些人家,每年往灵隐寺添的香火钱,就足够一个寻常百姓人家生活好几年了。
临安城本就小,而且这附近也就一座灵隐寺,眼下年关将至,来礼佛的人,更是不断,这钱家提早来灵隐寺打点,不会又是想着跟苏家争这灵隐寺的年后第一炷香吗。苏家与钱家,除了抢茶叶生意,这烧头香,也抢了几十年。有时,苏谨心想想就发笑,不就烧柱香吗,难道烧第一炷香和烧最后一炷香就有区别了,也不见得烧了第一炷香,那菩萨就会保佑了。
“那位就是苏二小姐吗,长得也不怎么样啊,还不如本小姐身边的丫鬟有姿色。”有一位世家小姐暗指着苏谨心,眼中讥讽。
“就是,就她那样,怎么配得上云公子。”她刚说完,旁边的一位世家小姐也不甘心地道。
“人家长得是不怎么样,可是有手段啊,最后才逼得云公子不得不娶她。”
……
在场的几位世家小姐,一听到苏谨心之名,皆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不屑的,有厌恶的,更多的是嫉妒,这苏二小姐真是好命,竟可以嫁给云公子,不公平啊。
云、苏两家的亲事虽然在今日才刚定下,但此事涉及云公子,自然是一有风吹草动,很快便能使得江南人尽皆知。
据说,有世家小姐一听到云公子定亲,就当场吐了血。
据说,有宦官小姐闻之,拿了三尺白绫,吵着要上吊。
更有甚者,为云公子落入苏二小姐之手,悲愤恸哭,如丧考妣。
……
是啊,云三公子清俊雅致,天人之姿,一袭白衣,即使不说话,便是万千风华环绕,夺人心魄,苏谨心嘴角苦笑,可谁又知道,世人眼里的谪仙,卑鄙狡诈,行事狠绝,也是无人能及。
“可我听说,她是在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上才冠群芳,引得云公子以紫竹箫相赠。钱小姐,当日你也在场,是不是这样。”那日云夫人的生辰之宴,虽然江南有名望的世家小姐都去了,但去的,皆是嫡出的小姐,而那些庶出的小姐,或是那日抱恙未能前去的世家小姐心里就不服了,若她们在,怎么会轮到苏家的那位二小姐。
“什么才冠群芳,那是因为我梁姐姐那两日偶染风寒,让她侥幸占了上风,再说,说起才貌双全,她给郑雪莹提鞋都不配。你们都还不知道吧,云公子虽然答应娶她,可他却在几日前纳了郑雪莹为妾,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羞辱我们这位苏家的二小姐吗,哈哈……”钱悦一说完,在场的世家小姐们皆捂着嘴笑,原来云公子娶苏家的这位二小姐是逼得的,也是,以云公子的品性,必然是迫于那流言蜚语,心一软,才会娶苏家这位不知羞耻的二小姐。
苏谨妍本以为钱悦是冲着她来的,但谁知钱悦讥讽她两句,就把矛头指向了苏谨心这个小贱人,不过谁教苏谨心现在是云家未来的三少夫人,整个江南的闺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