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人,这处州知府是怎么治理的,等回京后,他一定让爹摘了这处州知府的乌纱帽。
“是啊,简直无法无天,好好的汤泉,竟然被他们毁了。这湖面沉了死尸,染了鲜血,还怎么沐浴!”梁孟臣火上浇油道。
高公子定睛一看,确实,汤泉的四周皆是死人,再加之刚刚他还亲手接了一个被砍下来的头颅,这会儿气得更恼火了,光天化日,这处州府还有没有王法。
梁孟臣暗笑,但面上却故意大声道,“你们都听着,鲁国公府的二公子在此,识趣的,还不赶紧滚!”
梁孟臣这一大声喊叫,那些鲁国公府的死士皆停了手,严夫子脸色也跟着变了,怎么这位草包公子也来了,坏了,这件事都是鲁国公暗中交代,这位草包公子根本一无所知。
“高公子,你不是说你高公子大名一出,威震四方吗,怎么到了处州,似乎不管用啊。”梁孟臣继续挑唆道,“算了,保命要紧,我们还是走吧,免得被他们这些人所伤。”
“你让本公子现在走,本公子偏不走。”高公子手一挥,“来啊,把这群贼匪都拿下!”
高公子身边的人,也是鲁国公府中一等一的护卫,只不过这些护卫都是明面上的,而严夫子带来的死士却是暗中培养的。这一交手,双方旗鼓相当,再加之处州府的三班衙役,林家剩下的人,最重要的是高公子突然牵涉其中,严夫子不敢伤了这位鲁国公府的二公子,就变得畏首畏尾,而那些鲁国公府的死士更不敢伤及高公子了,如此一来,本来还略占上风的严夫子,这会儿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来的真巧啊。”苏谨心虚弱地笑着,梁孟臣这个奸商都来了,远之想必也到了。
梁孟臣慢悠悠地来到苏谨心面前,看了她一眼,“没死,就好。”这个黑心的女子要是死了,他可就血本无归了。
“你若晚一点出现,本小姐就必死无疑了。”林家选婿,同路的画船虽多,但从临安一直跟到松阳县渡口的,就只有梁孟臣这一艘。
她等着,就是他。
梁孟臣从身上取下玉算盘,拨了拨,“苏谨心,我救了你一回,折合纹银……”
“她欠的,我给。”顾六公子不耐烦地打断道。
“苏大人果然痛快。”看来,苏谨心这个黑心的女子也不一定是他的克星,至少因她,他遇到了两个财大气粗的金主,梁孟臣笑得两眼发光,仿佛看到了一箱箱的银子似的。
“你敢要?”苏谨心低哼一声。
梁孟臣将手中的玉算盘一收,儒雅的脸上陪着小心,“三表嫂,跟你说笑的,你们苏家的银子,我可要不起。”
一声三表嫂,让顾六公子沉了脸,抱着苏谨心的大手,愈加收紧了几分。
“苏大人,下官糊涂,让您受惊了!”金知府颤巍巍地爬到顾六公子面前,不停地磕头,“蒙上苍眷顾,皇天庇佑,大人安然无恙,下官总算安心了!”
“你就是苏大人。”刚刚梁孟臣喊苏大人的时候,高公子还未听到,这会儿金知府在顾六公子面前磕头赔罪,高公子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位紫袍公子,竟然是那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娈宠苏大人,他转过身,上上下下地瞧了一遍顾六公子,喋喋不休道,“原来让我家老爷子每天气得直咬牙的人,就是你啊。真看不出来,你比我还年轻。对了,你来处州做什么。噢,我知道了,处州林家选婿,你不会也是为了林嫣小姐来的吧。我听说了,这位林嫣小姐长得貌若天仙,比三月里的桃花还娇艳,这是不是真的……”
林家选婿,广邀江南众多的世家望族公子,这会儿连远在京师的鲁国公府二公子也慕名前来,一旁的林老爷听到高公子的话,心虚地不敢抬头,自己女儿长得如何,他怎么会不知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本来他还想着让嫣儿以轻纱覆面,当日选婿,当晚完婚,就算事后被新姑爷发现了,也木已成舟,可现在苏大人都见过嫣儿了,这瞒是瞒不住的,唉,这回林家真要成为整个江南的一大笑话了。
“高公子,高公子,”这位草包公子还真是令人头痛,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梁孟臣拍了拍高公子的肩,指了指林老爷,“那位就是林小姐之父,你若讨好了未来的岳父大人,林小姐不选你也难啊。”
苏谨心点头附和,“是啊高公子,您再不快点,林嫣表姐就要成为本小姐的堂嫂了。”
苏二小姐笑得虚弱,但眼中狡黠,却未发觉抱着她的顾六公子,脸色更阴沉了,苏谨心,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这一声堂嫂,你倒喊得轻松。
“林老爷。”高公子一听急了,忙跑过去作揖。
“高公子远道而来,辛苦了。”林老爷笑得尴尬,心中更是把苏谨心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外甥女骂了个遍,苏大人都答应娶嫣儿了,她还节外生枝做什么。
“大人,严老贼该如何处置?”处州府的衙差一抓到严夫子,金知府为了将功补过,忙令人将严夫子绑到顾六公子面前。
“苏大人,此人是我林家的叛徒,可否将此人交由我们林家。”为了抓住严夫子,林家损失惨重,林老爷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严夫子被绑得严实,但双眼却狠狠地盯着梁孟臣,一副要将他挖心剐肉的模样,“孽徒,我是你的授业恩师,你竟敢如此对老夫,你欺师灭祖!”
“胡说,本公子的恩师德高望重,是闻名江南的一代大儒,你长得这般面目可憎,还杀人如麻,又怎么会是本公子的恩师。”严夫子撕了戴在脸上人皮制作的面具,换成了另一个人,梁孟臣便将错就错,故意睁眼说瞎话,欺师灭祖的罪名太大,他可不想为了严夫子这种卑鄙小人背上这个罪名,太亏了。
严夫子一听,再想到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当即被梁孟臣堵得哑口无言。
梁孟臣慢慢蹲下身,压低了温吞的声音,“老师,您自己欺师灭祖,弟子为何不可以。俗话说,有其师必有其徒,您说对吗。”
“你……你……孽徒!”严夫子气得双目冒火,骂了梁孟臣几句后,突然大声嚷道,“少主呢,老夫要见少主!少主,请念在老夫这么多年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留老夫一命啊!”
☆、第 360 章
第三百六十章 车裂之刑(2224字)
“严师兄,怪不得你这么多年消声灭迹,我派人四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改头换面,已经投靠了别人。”林老爷当即恍然,这个严师兄为人一向恃才傲物,能让他尊称一声少主的人,想来这身份不一般,即便不是凤子龙孙,也是手握大权的王侯贵胄,这么一想,林老爷不禁有些担忧,这打狗还得看主人,万一严师兄背后的主子出手,林家岂不要惹来无妄之灾,但老太爷留下来的遗命,他又不得不遵从,除掉严师兄,为林家清理门户。
“呵呵,你们林家假仁假义,面上悬壶济世,但背地里却害人,当年老夫不过是看不下去,放走了那些人,你们就对老夫一路追杀。”严夫子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但面上仍正义凛然,“可恨老夫一心为天下苍生,却总被你们这等奸险小人所逼迫。苏天措,老夫今日杀不了你,是老天无眼啊!”
严夫子对林老爷和顾六公子大声斥骂,再加之他本就是临安书院的夫子,平日教化弟子,说出来的道义,不用思索便张口即来,还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此刻的严夫子的确像一位刚正不阿的儒者,而他所做的,便是匡扶社稷,是正义之举,相较之下,顾六公子这位苏大人就成了祸国殃民的大奸大恶之徒,遗臭万年。
“苏大人,我们林家世代为医,绝不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这……这都是严师兄栽赃陷害。”严夫子当众抖露林家暗中杀人,林老爷吓得脸色发白,并指天发誓他们林家是无辜的。
大理寺卿苏大人奉旨下江南,代天巡狩,这道谕旨天下共知,虽然顾六公子现在没有身穿官袍,也没有大批钦差卫队随行,但他的身份却摆在那里,堂堂的处州知府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在场的人就更不敢了,即使他们心中不屑顾六公子娈宠的身份,但面上都是毕恭毕敬的。
“林老爷不必惊慌,你救过本官,本官定当会厚礼相报。”顾六公子薄唇一启,低醇醉人的声音,此刻却已带了威严,“金知府何在?”
“下官在。”金知府恭敬地行大礼。
“严峰多次刺杀本官,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依我朝律法,当将此人处以重刑,以儆效尤!”
顾六公子面上肃然,没有往日的玩世不恭,也没有往日的轻浮之举,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彰显着他大理寺卿的身份,仿佛于一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苏谨心平日顾小六、顾小六喊惯了,虽知他是位高权重的苏大人,但也多少没放在心上,这会儿见顾六公子官威十足,她愣住了,第一次觉得这个抱着她的男子,其周身威严之气绝不在云澈之下,行事果断,也更不在云澈之下。
这样的顾小六,是陌生的,但她却一点都不怕他。
昨夜染上的风寒未愈,再加刚刚吐得全身虚软,苏谨心便在顾六公子怀中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顾六公子低头一看,见她的素手依然扯着他的衣襟,倒像是几分睡着的样子,是啊,浸泡了这么久的汤泉,还要应对严夫子的追杀,她也该累了。
“苏天措,你这个奸佞之臣,你早晚会死在天下之人的手里!”严夫子仍在破口大骂。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取他的性命,除了她,顾六公子痴痴地望着怀中的女子,俊颜笑得柔和,但抬头时,那双艳如桃李的眸子,却是带着嗜血戾气,“严峰,本官如何死,就不需要你费心了,但你今日,非死不可。金知府,即刻将这老贼处以车裂之刑。”
“车……车裂之刑。”金知府吓得结巴,所谓车裂之刑,即将人的四肢和头分别套上绳子,再由五匹马向五个不同的方位疾驰,可当场将人撕裂成六个部分,死状极其残忍,他当了处州知府这么多年,就算遇到穷凶极恶的贼匪,也没有判过这么重的刑,这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