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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似乎是被他的动作弄醒，小艾睁开眼睛瞟向他，恩了一声。
“小轩。”重重的鼻音，将小轩搂在了怀中，头枕在了他的肩上。“我是不是喝醉了？”
“知道喝醉了还要喝，活该！”在她怀中僵了下，小轩没好气的说道。
“小轩，”弱弱的唤了声，小轩支着耳朵听了半天，才听她说：“你想你的家人么？”
不等小轩回答，小艾便又自语道：“我好想他们，可是，我却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小轩从她的问话开始，便沉默着。此刻听到她的话，却又愣住了。
想么？能不想么？自己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在他们的膝下，一直都是在众人的保护中生活着。现在，他们就这么离开了自己，保护自己得众人也离开了自己，面对着贫困，面对着追杀，自己只能这么逃亡着，在生与死只见挣扎和徘徊。
差一点，从小跟着父亲的清风也要离自己而去了，那自己呢？自己又能坚持多久？只有他自己清楚。若是清风也去了，自己身边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候，自己恐怕也会被自己的思想压垮，自己也会坚持不下去吧。毕竟他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又能承担起多少的责任和重担呢？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却遇见了她，一个淡如清风却又市侩的男人。说他聪明，很多时候他都不计较后果，说他傻，有些事情偏又比什么人都通透。说他市侩，却出钱帮助了素未平生的他们，说他大方，却又总是处处事事都算计着怎么省钱怎么赚钱，更是将钱字挂在嘴边。
但是，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先生，他都是笑的，愉悦的。他从来没有真的生过气，发过火，失过意，他甚至给了自己如母亲般温暖的怀抱。自己有时候不耻着他，斗着嘴，但心里依然是很眷恋他给他的温暖。他也知道，他从没有把他当做下人，故而自己也在他面前表现出了真性情。
可是现在呢？这个给自己救助，给自己温暖，给自己欢乐的人，居然在自己的怀中，在自己小小的怀中，告诉自己说他想他的亲人，告诉自己说他甚至没有见过他们。
低头看着她，小轩忽然觉得小艾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不，是比自己更可怜。至少自己曾经得到过父母的爱，得到过众人的呵护。但是，她却没有。
“先生。。。。。。”懦懦地开了口，感受到胸口似乎有些湿濡起来，小轩的心里有他不明白的闷。
“他说我没有家教，”抓着小轩的手，似乎紧了紧，小轩只觉得呼吸困难，却依然听着小艾闷闷地声音：“我也想有，但是老天不给我。难道说，这样没有选择的事情，也能怪我么？也能成为别人衡量我的标准，嘲笑我的把柄么？”
“一直以来，我都想自己坚强，我告诉自己我可以，我会活在众人的顶端，接受着他们的尊重。我不想懦弱，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去创造出他们依靠父辈而得到的一切。我比他们有实力，比他们能干。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寄生虫罢了！”
“但是，我错了。原来我是嫉妒的。他们凭什么就比我要过得好？凭什么就得到了我奋斗许久才得到的东西？凭什么对我需要奋斗才得到的东西不屑一顾？我承认，当我看到沈玉有一个显赫的家世的时候我嫉妒了，有一个维护自己的父亲时我嫉妒了。”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对疼我的父母。可是为什么，上天都不给我？”
“为什么，这成了我一辈子的疼还不够，还要成为别人鄙夷的因素？”
小轩看着伏在自己胸前的小艾，听着她伤心地低诉。他知道是今天沈明堂的话刺激到了她，令她的坚强一下子土崩瓦解。故而才会邀请本来一直防备的李盛昭饮酒，故而才会借酒消愁。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伸手抚了抚小艾的发，他像是个小大人般的向小艾保证着。
“恩。”这次的小艾也很温柔乖巧，居然没有嘲笑他小小年纪居然说保护她这样的话，反而是更加用力的拥住了他的身子。
马车一路上穿过热闹的街市，却将外面的纷纷扰扰都隔离开去，进入不到两人的世界。听着似乎有些飘渺的吵杂，随着车轮滚滚的颠簸，不一会小艾又在小轩的怀中睡了过去。
车内，又是静静地，只余呼吸声依稀可辨，似乎发生过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改变了什么，也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份静谧，直到马车停在了万花楼的门前才被打破。王五直到是小艾回来，急忙搭把手将她搀扶着送回了房，且派人通知了凤姐。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喝得这么醉？”人未至，声先到，香逼人，这就标志了，凤姐驾到。
“今天去沈府，和沈玉的父亲吵了几句。”平静的说着，小轩让下人去打盆热水来，好给小艾擦洗一下。
“这些我都知道，问题是，不是没吃饭就走了么？这是又在哪胡混的弄成这样？”皱着眉，凤姐也很是不悦。小轩说的这些她早就知道了，但是怎么会弄成这样才回来呢？
“先生心情不好，正巧碰到了熟人，就多喝了几杯。”
“他在这里也有熟人？哼，也不知道是在哪认识的狐朋狗友吧？”
小艾低着头听着凤姐抱怨，心情不好的他也不想多说什么。真巧下人端了水进来，他便急忙摆起了帕子给小艾擦着脸。
看着他的样子，凤姐忽然眼睛眨了几眨，弯着眼冲着他直瞧，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直让小轩觉得浑身发毛。
稍稍侧了点身子，避开她的眼光，小轩更加蜷着身子给小艾擦手。若是小艾醒着，估计又要嘲笑他一番了。
“咦？”一声惊讶，凤姐忽然站起身急步向他走来，吓得小轩急忙闪开来。
谁知道凤姐这次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床上睡着的小艾。她弯腰俯身，勾着一点小艾的衣领皱眉看着。
“你干什么？”看到她的举动小轩更是紧张，张开双臂上前一步护在了小艾身前。难道说凤姐对先生也不安好心？
“什么干什么？”看到他的样子凤姐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眨了眼调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忠心的，不如就随了我如何啊？”
“妄想！我是先生的人，自然是要跟着先生一辈子的。”小轩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外强中干的说。
“哼，你们发的工钱，可都是我的银子！”眯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见他即使是这样也都没让开的意思，虽觉有趣，这会子也没了闲心。
“你看你擦得都不仔细，还是让我来吧。”不由分说的抢过小轩手中的帕子，凤姐推开他貌似温柔的帮小艾擦着脸。
凤姐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脸。眼神很柔，很细，像是在观察爱人的心。她的动作让小轩觉得有些面红耳赤，眼神开始四处游走，尽量的转过头不去看他们。
凤姐带着笑的眼睛眨了眨，手一翻向下而去。
“你干嘛？”小轩偶一回头，正巧看见凤姐的手在小艾的胸上游移，不由得惊叫道。
“喊什么？吓死我了！”状似惊吓到一般，凤姐收回手拍着自己的胸脯，斥道：“我看看先生的衣服有没有被吐上，你瞎嚷嚷什么？”
“哼！”愤愤地夺过她手上的帕子，小轩瞪着眼睛道：“你骗我小孩子么？你出去！先生由我来伺候！”
“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撇了撇嘴，凤姐斜瞄着他说：“你行不行啊，还是让我来伺候他吧，恩？”
听凤姐故意把伺候两字说得很重，最后的恩字还带着发嗲的转音，小轩红着脸将她推出了门外：“这里不用你管，出去出去！”
拍着紧闭的门，高喊着：“要不你也歇了？我伺候你俩吧？”
听见里面板凳倒地的声音，凤姐忍不住捂着嘴笑的花枝招展，甩着帕子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卷二 流连花柳中 第二十九章 被凤姐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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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刺眼，估计着自己昨晚睡觉忘了关窗子了。伸手挡了挡照射在自己脸上的阳光，小艾不满的嘟囔了两声，翻身继续睡。
本以为翻身后会扑了空了的小艾，却没想到一个翻身居然压住了一个硬硬的球状的物体，接着便是手臂被人狠狠地甩开。
“谁？”还没从神识中清醒的小艾，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随即一个毛茸茸的头颅便映入眼帘。
“鬼啊——”凄厉的一声喊，小艾拥着被子使劲的向床里面缩着。
“你才是鬼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小轩显得心情很不好。这也难怪他，伺候了小艾一夜，最后好容易趴在她床头睡了会还被人压了头。现在那人一点没有感激的意思，还一张嘴直接就冲着自己喊是鬼，是神仙也火了。
“小，小轩？”听到他的声音，小艾不太肯定的叫出口。狐疑的眼光看了几遍这才肯定下来。“你这是怎么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眶还红红的，谁欺负你了？”
“还好意思问！”小轩没好气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脸愤恨的说：“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我会一夜没睡么？刚眯了眼又被你弄醒，还直冲着我喊鬼！你真是没良心！”
“啊？”听到小轩的控诉，小艾显然有些迷茫和尴尬：“哎呀，亲亲小轩谢谢你哈，其实你把我扶到床上就成了，哪还用照顾啊。”
说话的同时小艾还低头探索了几下自己的衣服，见完好如初这才放心，又捞过小轩狠狠地吧唧了一口表示感谢。
打了她一巴掌，表示自己的抗议，又让小艾颇觉“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小轩这才冷哼了声：“你以为我愿意呢？要不是我昨天死死的守着你，恐怕你被人吃下肚两次都不知道呢！”
“两次？”听了他的话小艾有些愣，随即便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思，寻思道：“难道说有人想对我图谋不轨？莫非。。。。。。是李盛昭？”
“答对！”小轩摇头晃脑地表示赞赏。
“还有一个，难不成是。。。。。。沈玉？”想了半天小艾也想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