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里头暖意正浓,只是飒飒的踩过积雪的马蹄声听了叫人觉得外头定然天寒地冻。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听到经过宫门时小韩子与守门禁卫的对话,语嫣终于忍不住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因而卓靖柯选择保密。
“啐,不会是将臣妾拐出去卖了吧!”不满他的神秘,语嫣嘟起红唇表示抗议。
“朕哪里舍得!将你卖了,朕岂不是要孤寡一生了!”宠溺的啄一下她的红唇,卓靖柯怜爱的拥紧她。
“皇上后宫还有那么多的佳人翘首以盼,哪里会孤寡寂寞了!”微凉的小手伸进他前襟中取暖,侧靠在他胸膛的耳听着他有力强劲的心跳,安心而满足。
“敢情嫣儿是不满为夫近日的表现了?”暧昧的在她头顶低语,宽厚温热的大掌作势要往她衣襟中探去,只吓得语嫣花容失色,慌不迭的从他前襟中抽出手来,双手紧紧的按住他作怪的大掌:
“皇上!你、你、你”
“哈哈哈!”看着涨红了脸的语嫣,卓靖柯朗声大笑,怜爱的重又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私语,“嫣儿欠朕的,待你临盆之后,朕自会一点一点慢慢的讨回来!”
“皇上!”耳根都发烫的语嫣只有将脸更深的埋入他胸口,以躲避他那溺死人的闪着某种危险光芒的眼眸。
大结局(6000+)
就在卓靖柯逗弄着语嫣的档儿,马车平稳的停下,外面传来小韩子恭敬的声音:“皇上!娘娘!到了!”
“嗯!”漫应一声,帮忙整理一下语嫣稍有些凌乱的衣衫,又将雪貂绒的大氅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卓靖柯这才撩起车帘,率先下了车辇,随后又率性的的将语嫣抱下去。7若不是今日雪下的大,路上没有行人走过,语嫣估摸着一直要躲在他怀中不肯露脸了。
不过,当她站定后一抬眼,看见身处熟悉的某一处府邸前时,水亮的眼眸泛起了晶亮的神彩,回眸对他展颜而笑,笑容里的感激之情不予言表。
“外面凉,咱们先进去吧!”执起她的小手,卓靖柯回以一笑。
府门大开处,得到通报的夏敬苍已经踩着薄薄的积雪大跨步的迎了出来,早起时见下起了雪,还以为卓靖柯不会带语嫣出宫,不想才过巳时,他二人就联袂而来,当真让他心中无比欢喜槎。
“爹!”轻柔的唤一声,语嫣的眼眶不由微润,前些日子还想着今年的除夕父亲将一个人冷清的度过,不想卓靖柯设想的如此周全,即便晚上的除夕夜宴不能聚在一起,但晌午能够陪着父亲吃一顿饭也是他们的一片孝心。
鹅毛般的大雪没有停歇的意思,但昨日便与卓靖柯商议好的夏敬苍即使心中不定,依旧一早就安排人将正厅的炭盆加满了木炭,一进屋内,虽不如寄馨院暖和,亦驱走了不少的寒意。
乐滋滋的赶紧着下人端茶倒水,稍一停歇下之后,夏敬苍便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语嫣:“这是蔷儿的来信,是特意写给娘娘的!荣”
“姐姐写来的?”这是语蔷第一次给她写信,语嫣心下欢喜,立即放开手里的暖炉,拆开信看。
整个看完,眼角水光轻泛,倒叫卓靖柯心里一急,忙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
心中暗道:可不要都这个时候了,还道那苍云鸿心里想的还是他的嫣儿!
“没事,臣妾是高兴的!”擦去眼角的水迹,语嫣莞尔,“四姐说道,月前,云鸿终于在一次小小的意外中发现其实他对四姐已经情根深种,只是这几年来一心想着要报仇,以及以为心中想的是我,因而忽略了四姐的心。经历了以为差点会失去姐姐的恐惧之后,终于正面了自己的心意,心中也真正放下了对齐天的怨恨,已经真心的向姐姐求了婚。”
再看一眼书信的末尾日期,推算下来,应是四天前已经拜了堂了:“想到姐姐与云鸿终于能够结成连理,臣妾很是开心,却又因为相隔这么远而和爹爹不能参加他们的婚礼,多少觉得心中酸楚。”
“你如今身子重,二月底也将临盆,虽没能亲自参加他们的婚礼,但待你生产后身子恢复了,朕一定会想个法子带着你与岳父一同北上看望他们。待过了大年初五,朕亦会派人先送了贺礼过去,聊表心意!”既然已经没有人再记挂着他的人,不在给他有事没事的添乱添堵,他很是乐意送上一大堆的贺礼。
“谢谢你!”即使他到时并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时间能够陪她出宫,但有他这一番话,语嫣心中亦是宽慰而幸福。
一旁的夏敬苍捋须而笑,此生虽然只有五个女儿未有儿子而微有所憾,但见女儿们各个嫁得有情郎,生活美满幸福,他便觉此生足矣。
王巧巧一事,让皇上震怒,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亦是趁此机会好好的训导了一番后宫妃嫔,因而这段日子下来,众妃嫔即使暗中妒忌容贤妃得宠,但也只是背后稍稍抱怨几句,不敢再有妄为的动作,就怕不但害己,还连累族人。
风平浪静之下,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眼看着容贤妃娘娘就要临盆,一直负责顾看语嫣身子的张太医和接生的稳婆已经准备就绪,日夜守在太医院不敢随意离宫,就怕容妃临盆时找不到人轻则获罪重则人头落地。
寄馨院里的宫人们的年纪都偏小,没有见过妃嫔生产,也没有半点经验的众宫人也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气氛之中。只因为当初卓靖柯觉得语嫣进宫的目的就是行刺自己或是太上皇,故而并不重视寄馨院宫人的安排,甚至连寄馨院也可说是所有宫室中比较小且不起眼的,见她没有带自己身边的人进来,他安排的宫人也是比较随性且不多,就是小勇子等人也是后来才安排进来的。
如今,这些年轻但又是真心关心着主子的宫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女人生产就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而每日里紧张兮兮的诚惶诚恐,叫一忙完政事就回寄馨院的卓靖柯亦是跟着紧张万分。7只要一看见语嫣忽然的捂着肚子,或是半夜醒来,他都会心跳加速,精神紧绷。
二月的时候,天气渐暖,冬日里畏寒的语嫣却在即将临盆前总是香汗涔涔,总觉的很是怕热,特别是晚间的时候。因而总是在半夜觉得闷热醒来,从而吵醒卓靖柯,令他时刻担心孩子是否即将出世。
这一夜,又觉出了一身汗而浑身不太舒服的语嫣在睡梦中醒来,没有意外的又将卓靖柯吵醒,换来关切的安抚:“又出汗了么?朕帮你擦擦!”
最近一直浅眠的卓靖柯立即起身,出去吩咐今儿在外值夜的小韩子去小厨房打些每夜必会温着的热水来,待回到寝室时,却觉夜明珠柔和的荧光中,语嫣的脸异常的苍白,额头、颈项大滴大滴的汗水直往外冒,而她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痛苦万分的紧揪着锦被的一角。
“怎么了?怎么了?嫣儿,是开始痛了吗?”赶紧上前安抚着她,不让她在无意识中将嘴唇咬破,一边对着外头大叫,“来人呐!来人呐!快去太医院请张太医和稳婆!快”
大声的叫嚷在寂静的春夜里显得异常的清亮,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守候主子生产的宫人们都非常的警醒,倚红、傍绿还有小勇子就算不值夜也几乎都是和衣而卧的,因而,卓靖柯的声音一传出,立即就翻身而起,由腿脚快的小勇子拔腿往太医院跑去,倚红和傍绿则赶紧冲进寝室。
看着已经改成紧捏着皇上的手臂的主子一双芊芊玉手如玉的指关节泛着惨白,两人不知所措的团团转,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时时刻刻做好准备的张太医和稳婆们先后到来,卓靖柯不无例外的被赶出了寝室,只能在正殿中焦急的等待。
本来还能稍稍忍着疼痛的语嫣终于在后半夜再也忍不住的痛叫出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只勾得卓靖柯心痛难忍,一遍一遍催促倚红和傍绿轮流进去看看语嫣是否好受些。可是伴着每一次两人出来惨白着脸摇头的模样,卓靖柯的面色也跟着一片惨白。
“皇上!皇上!您别急!张太医和稳婆说娘娘只是阵痛,还没有开始生呢!”紧张的手心冒着汗,倚红还得安慰看起来比娘娘还要痛苦百倍的皇上。
“还没开始生就痛成这样,要开始生了,嫣儿岂不是”没命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生生的被咽下,就怕说了不吉利的话真的会失去心爱的人,可是听着语嫣惨烈痛苦的叫声,他就没法定下神来,恨不能立即冲进去给她支持给她力量。
天色渐亮,语嫣的声音渐弱,似乎是折腾了半夜已经没有了力气。可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出叫人赶紧烧热水,说是要开始真正的生了。
一颗心高高的被提到了嗓子眼,卓靖柯这时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了。别说正承受着痛苦的语嫣,就是只站在外面等候的他,都已经恍若隔世双脚虚浮了。
不多一会儿,里面再次传来语嫣分娩的呼痛声,这时候,又多加了稳婆教导呼吸用力的声音,而一盆一盆送进去的热水换成染成了鲜红而端出来的血水,卓靖柯第一次觉得看见血就快要晕过去了。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语嫣的一声声的竭斯底里的喊叫已经将他一道拉进了寝室中,而他的周身也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疼痛一般疼的几乎快没有了知觉。
身子不由的晃了几晃,在一片惊呼声中差点就要倒下去,却又在一声清亮的“哇哇”声中神智倏地一片清明!
“生啦!生啦!娘娘生了位小皇子!娘娘生了一位皇子!”稳婆的声音由远及近,紧闭的房门打开的时候,一个稳婆抱着已经清洗了干干净净的孩子出来,一见到卓靖柯便跪地恭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容贤妃娘娘为皇上添了一位皇子!”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恭喜太上皇!贺喜太上皇后”
一时间,寄馨院里的人跪了一地,响亮的恭喜声响彻了天空,惊起了无数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在半空飞翔,亦像是在给这位年轻君王道喜。
“嫣儿!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