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么他可以放弃!
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他哭得那么伤心,仿佛要将十九年来所有的不顺与痛苦,纷纷哭出来。外人看来的风光,也不过薄薄一张纸,一捅即破。
表面的光鲜下,却是一刻满是疮痍的心。
刘盈挣了挣,终于反身抱住了恸哭的少年男子,她的眼泪忍不住一滴滴流淌,在雨中,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雨。
这一场宣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质。
双唇相接,躯体纠缠,气温在大雨中急速地上升。罗衫一件件褪去,回归最本源的一切,两具年轻的身体在大雨中胶合在一起,急切地需要着彼此。一场爱欲,让心思回归到最原始的萌动,让一切的伤痛纷纷剥落——
人生若只如初见。
在女子温暖的怀抱下,心中的沉重枷锁忽然间支离破碎。
“夫子,我不要这天下,我只要你。”
他在她耳边呢喃,声音再次湮没在那场激烈的*中。
尘埃,落定。
庆远八年,秋,明王挂印而去,不知所踪,云皇苦寻未果,遂授杜少远入值内阁,开始亲政。
东夏臣民议论纷纷,但没有人知道已临皇位就只一步的明王为何放弃了整个江山。
三月的某天,暮色四合。
走在蜿蜒的小路上,绿衣的清秀女子披荆斩棘,砍掉了大片大片的杂草,终于在一片废墟中,寻到了几被树林湮没的小院子。
“到了,就是这里。”
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女子笑眼灿然,软声道:“十四岁前,我就住在这里的。”蛛网纵横,灰尘簌簌地往下落。
那女子眨眼就闹了个小黑脸。
少年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悉心为她擦掉脸上沾上的灰尘,轻语道:“能住在夫子曾经住过的地方,我很欢喜。”
“快收拾收拾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刘盈忽然问了一句。
“二少,我的身世,当年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什么身世?”
“十四岁以前在教坊学习,花名幽篁。因着心思聪颖,名震当地,在庙会上得了岐州胡夫人的眼缘,把我从教坊中赎出。而后教胡家的小少爷识文断字。二十一岁,这般半老年纪,竟与自己的学生有了露水姻缘。二十四岁出岐州,入天封……”
刘盈还记得宁王当初念了这么一段身世,让自己荒诞之余,又觉好笑。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身世?
她说这话时,两眼亮晶晶的,宛如星辰,染了*的脸蛋,就像苹果一样可爱。
胡荼忍不住意乱情迷,他的大手贪婪地伸进了她的衣襟,攻城掠池,懒懒道:“倘若不是这番手脚,你以为你研习了十年西丘文字,能够活到现在?”
“那露水姻缘,你怎么就不遮掩一下!”
小刘夫子怒了。
回答她的,是胡荼柔软的唇,紧紧封住了她的嘴,吻得头晕目眩。
顾不得院子那么久没有住人,尘土纷飞,双影交叠在一处。
小狮子轻轻咬着她的耳,灼热的呼吸喷在上面,气息微微带喘,“夫子,给我生个孩子吧。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最漂亮,最聪明的……”
“为什么总叫我夫子?”
“叫了十年了,每当我想叫你名字,你总会不理我。我始终怕你不再理我,这习惯便一直到现在,都改不了……”
声音渐小,春意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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