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低柔的语气,带着的性感的沙哑,不经意的一声叹息,泄露了他此时无奈的心情。
乐安转过头看向他,清亮的眸子此时蒙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自己的心了。
她等的不就是慕锦对她卸下一切心房,低头认铕.吗?为什么这个机会摆在面前,她反而不想要了?
不知不觉,究竟是谁的心动了?
“囡囡,我知道你是个有秘密的人,有些太深的东西,因为是属于你的,所以我不会去挖掘。但是不管你的秘密是什么,你要牢牢记住我的一句话,前尘如云烟,过往不究。我对你的过去不会追究任何,我要的只是你现在对我的坦诚!”
他一字一顿,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割过乐安面颊。
他选择忽视她的过去,却让她必须对他坦诚未来的一切。她接近他的目的,势必会变成一颗定时炸弹,随时炸响,将他们彼此伤害的体无完肤!
“是因为我那天救了你,所以让你感动了,许我一个身份,还亲自道歉吗?”乐安低下头,如果是的话,慕锦的心,她还是掌握不到。
慕锦抱着她从窗台上下来,夜里风寒露重,他挥手关上窗户,抱着她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轻轻抬手抚摸她随意披散的如瀑青丝。
“原来女人是这么别扭的,就算我话说的再明白,你还是会怀疑?”他自嘲一笑,越来越有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觉。
“你知道吗?在我成为三军大元帅这八年时间里,有多少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会使用各种计谋想要接近我身边。这其中美人计用的最多。不乏倾国倾城的美女在我面前扮演各种角色。
五年前,司徒彻放出自己暗中培养的女色,在我遇到伏击的时候故意救我一命,那女子第二天就被我毁去容貌送到军中为妓,第七天暴毙而死。三年前,纳兰轩见自己的女儿引不起我多大的兴趣,就在京都寻了一花魁,让花魁在我路过的地方扮演被流氓欺负还被抢走了钱财,那时候,我指挥马车从那花魁的身体上压了过去,那花魁一声惨叫之后就死了,那声惨叫,是我给纳兰轩听的。
两年前,凤国女皇派出的女色女扮男装混在军营中,屡立战功,还趁机接近我的身边,我并没有揭穿她的阴谋,只是安静的看她在战场上披荆斩棘,出生入死,对我来说,她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她在我身边以副将的身份呆了两年,我准备班师回朝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最大的机会到来了,我将她带到营帐内,让我另一个副将大东将她放进一锅冷水里,盖上锅盖慢慢炖着。
我也不知道蒸了多久,只知道当时手下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单单只是信服我在战场上的威力,还有一分震慑。”
慕锦说到这里,低头看了乐安一眼,继续抱着她,娓娓道来,
“我说这些给你听,并不是想要警告你什么。只是让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在心底装下一个人。从出生开始,我就是在毒药罐子里面泡大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刺杀还有下毒。我对任何人都没有信任。我的确调查过你,也怀疑过你,但你是我唯一调查和怀疑过程中,会让我的心产生动摇的人。
囡囡,我之所以会怀疑你调查你,只因为我伤不起。”
“咳”乐安轻咳了一声,在这等严肃关头,很想回他一句,她也伤不起。
“这个拿着。”突然,慕锦塞给她一样东西。
冰凉的汉白玉色,放到手里沉甸甸的。在月色下泛出柔和久远的光泽。“这是什么?”
乐安看着空白的一块白玉,巴大小,玉石的最上方有八个小字,尜天承运皇帝诏曰。
最下方是一抹红色的印章,一刀一刀刻上去的,看起来年代久远,那红色的颜色虽然新鲜,但边缘却已经摩擦的光滑圆润。
“丹书!”慕锦从容开口,乐安握着白玉的手蓦然僵住。
丹书?
竟然在慕锦手里?
传言这丹书玉牌是北国开国皇帝亲手打造,其实就是一张空白的圣旨,拥有这丹书的人,可以在上面填写任意内容,就算是让当朝皇帝让位都可以
只是,这丹书在一百多年前就失踪了,司徒彻的祖父寻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也是司徒皇族历代皇帝心头的一根刺,他们不知道何时就会有人捧着这丹书回来,索要他们的皇位。
这些年来,司徒彻也一直在暗中寻找丹书玉牌,但一直没有任何收获。
乐安吃惊的看着慕锦,这东西怎么会在慕锦这里?
难道冷凌夜要她要的东西就是这个?可是冷凌夜明明说,要跟慕锦洞房才能知道要的是什么?
也就是说,冷凌夜很可能也不知道丹书玉牌在慕锦这里。
“你把这个给我?”乐安低声开口,她看不懂慕锦了,为什么要把这个可以得到天下的丹书给妞?
“当然给你。你这丫头总是惹祸,没有一刻安宁的时候。有了它护在你身边我也放心。况且”慕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低头在乐安额头落下深深一吻。
乐安眨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况且什么?”
“况且,权欲对我,并没什么吸引力。对我来说,得到了你这个磨人的丫头便等于得到了天下,我还要这丹书作何?”他说完,眼底泄了一丝柔光,唇角勾起,是一抹浅浅的弧度,不带任何虚伪隐藏,纯粹干净的如他此时眼底掩映的星辉。
其实乐安一直就知道,慕锦这个人虽然轻狂桀骜,目中无人,但他做事却是我行我素,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看法,一旦认定的事情,谁都休想更改!
他已经道歉了,还给了他丹书玉牌,现在,她已经是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收获近在眼前,不是吗?
低头看着那丹书玉牌,乐安轻轻靠在他怀里,低声道,
“你给我丹书玉牌的用意,是因为你担心日后我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下不了手杀我,到时候我可以用这丹书玉牌换一次免死的机会,用这个给我们俩之间做个了断!你只是不想自己到时候一时冲动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而已,不是吗?”
乐安幽幽开口,从慕锦说出这丹书玉牌的名字,她便隐隐猜到他的用意
慕锦墨瞳闪过一抹欣赏,心事被乐安猜透他也不恼火,安静的抱着她,深深汲取她身上馨香的女儿香气。
“慕锦你不后悔给我这个吗?”乐安将面颊埋在他胸膛,原来当你费尽心机得到一个人的心时,你自己的心也会有种千疮百孔的感觉。
一瞬苍凉了很多。
“你都猜到了就好好珍惜。我送出去的东西向来不会后悔。我这辈子也只给过你承诺,对于别人,就算是掏心挖肺给我,我也不屑一顾。只有你,哪怕你对我横眉冷对,我都还要双手奉上宝贝讨好你,说一声对不起。所以,我也后悔不起。”
慕锦说完,感觉乐安在他怀中的娇小身躯蓦然一怔,紧跟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柔的搂在他腰上。
慕锦淡淡一笑,“叫我阿锦。”
乐安闷声闷气的说了声,“阿锦。”
慕锦眼神一暗,扳过她的脑袋看向自己,“这么勉强啊?我稀世珍宝给你的时候可是笑脸相迎!你看你,苦着一张脸,真够丑的!”
“我本来也不是那种可以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美女,不知道你慕大将军什么眼神,会看中我?”乐安这话说的,听起来是自嘲,可神情语气具是得意洋洋,慕锦听了,气的牙痒痒。
越来也拿她没有办法了。
“对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娶我?像现在这样不好吗?你娶了我,纳兰婉婷怎么办?还有那个郡主怎么办?”乐安看似随意的问着慕锦。
“司徒乐安的第一护卫都失踪了,她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我在乎她做什么?至于纳兰婉婷,我一没下聘,二没承诺,与我何干?”慕锦说完,邪肆一笑,眼底竟是对一切的掌控。
乐安怔怔的看着他,这桀骜面容,轻狂神情,本该是对天下一切了如指掌的,却独独算漏了她将来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明知她将来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宁愿将丹书给妞′,也不要就此怀疑下去,如他这般,目空一切的性子,对待情爱竟是如此放手的态度!
如此,她反倒是生了一分逃避。
纳兰世家秀阁
纳兰婉秀捧着那串粉色的珍珠手链爱不释手,戴着手腕上反复看着,生怕刮擦了一点地方,刚才贴身丫鬟不小心洒上一滴茶水,都被她命人打了二十棍子,她对待冷凌夜送她的东西,已经珍惜到了偏执的地步。
她等了十一年,终于是有所收获了,那个冷酷霸道的男人,终是摆脱了她姐姐的影子,眼底有了她的存在。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大力撞开,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的纳兰婉婷气哼哼的冲了进来,一见纳兰婉秀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现在都要被京都的人嘲笑遍了,你竟还在这里看冷凌夜送你的礼物,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妹妹吗?”纳兰婉婷挥手就要去抢婉秀的手链,婉秀后退一步,将手链藏在身后。
她知道纳兰婉婷最喜欢这凤国粉色珍珠,此时的怒气一半是因为慕锦对那小护卫的表现,另一方面纯粹是出于嫉妒心。
纳兰婉婷扑了个空,气的一把掀翻了桌子。
“我要你陪我去一趟将军府探探风声,看看慕锦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纳兰婉婷依旧是用一贯的颐指气使的语气跟婉秀说话。
她跟纳兰婉秀是同父异母,之所以关系一直不错,皆因为纳兰婉秀从小到大都不抢她任何东西,一贯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去将军府?妹妹这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这般丢人的事情,妹妹若想去,就自己去个够!姐姐我还要准备嫁妆呢?大夫人说了,虽然我不及婉月姐姐嫁进皇宫,可这冷家堡也是家大业大,决不能委屈了我!
再说,妹妹出嫁恐怕是遥遥无期,这府中的珍宝嫁妆都会及着我来挑选了。”
纳兰婉秀佯装惊讶的看着纳兰婉婷。现在她可是未来的冷家堡冷夫人,还用看纳兰婉婷的脸色吗?
“你好你个纳兰婉秀,竟敢如此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