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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就看她怎么选了。
第三十七章 麻烦
“美人？”送走了俞清蕊，宫女一回头发现林晓莲还呆怔地望着远处。
林晓莲机械地转过头看看她，然后突然哭起来。
“美人，您究竟怎么了。”宫女显得有些不耐烦地扶着人坐回去。
如果说刚开始随着林晓莲来这离诲宫觉得是远离了权利纷争，但长时间的无人问津，受人欺凌，现在的她已经对这个懦弱的林美人没有任何好感了，有时候甚至会想，自己究竟倒了什么霉跟了这么个主子。
“我要见德妃娘娘，我想见德妃娘娘，小秋，你可以出离诲宫的，你去找她，去求她。”林晓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见一个人。
小秋，也就是跟在林晓莲身边的宫女，她愣了一下：“德妃？哦，美人是说现在的卫婕妤。可是美人不是说过去您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吗？她真的愿意来见您吗？”
林晓莲愣怔，慢慢摇头：“我，不知道。”
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她对不起卫君安，如今对方还会不会帮她。
小秋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就算不为林美人，也可以是为自己，她轻声叹气：“那奴婢还是去找婕妤试试看，美人您在这里等等。”
也不知是林晓莲的运气好还是不好，小秋出了离诲宫原本是想直接去永泉宫找卫君安的，可还没有走很远就遇见了散步的卫君安。
与林晓莲不同的是，作为宫人，小秋有时间也会离开冷宫出来，所以后｜宫里的事情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也知道一点，况且从林美人那里也听到了很多关于过去的事情。
她快步走上前，挡住卫君安的去路，跪下去：“奴婢小秋参见卫婕妤。”
卫君安是不想去见萧暄才漫无目的地到处走，其他地方遇见宫人行礼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已经离东苑不远了，从她一路上过来的情况看，这边的人多数对她都是不熟悉的，最多也就是知道她是婕妤，知道她姓“卫”的却很少。
而这个宫女明显是从东苑那里出来的。
“你认识我？还是你们主子认识我？”卫君安让她起来。
小秋垂首回答：“回婕妤，奴婢的主子是林美人。”
林美人？
卫君安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叶宁和向平。
向平摇头，没想到是谁。
叶宁刚才就觉得眼熟，经小秋这么一说，她立刻反应过来：“啊，你是林晓莲林美人身边的宫女。”
“是。”
“林晓莲……原来她被册封为美人了。”卫君安喃喃念着名字，恍然笑道，“她也知道我回宫了？”
小秋不敢说是因为俞昭仪来说才知道的，所以就顺着卫君安的话回答：“是的，美人刚刚知道婕妤您在皇宫，所以特派奴婢前来，恳请婕妤能够去见她一面。”
卫君安对林晓莲没有恨意，毕竟那时候她是为了自保，而且，那样一个单纯的人能够走到今天也着实不容易，可这也不代表她就能毫无芥蒂的去看她。
“如果她有心的话，就让她自己来见我。”卫君安淡淡地吩咐完，转身欲走。
小秋不敢去求，只好转向与自己熟识的叶宁。
“娘娘，林美人被打入了冷宫，她出不来的。”与向平对林晓莲的不闻不问，叶宁算是对林晓莲很熟悉的，所以看见小秋哀求的眼神，出声阻止了卫君安的离去。
卫君安淡然看了叶宁一眼，转身看着小秋，问道：“她被打入冷宫了？”
“是的，美人在冷宫里已经住了好些日子了。”小秋忙不迭回答。
过了半晌，卫君安很平淡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没有预想中的询问，更没有嘲讽，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知道就算结束了这次的谈话，甚至没有多余的半句话就离开了。
小秋对这样的情况顿时傻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远去。
被打入冷宫后，叶宁也没有机会去看她们，现在看见小秋也是憔悴的模样，不免同情起来，看着卫君安离开，她很想求个情，让卫君安帮帮她们。
在她身边的向平拽了拽她的袖子，对着她摇头。
两个人稍微与前面的卫君安拉开点距离，叶宁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干嘛，那个林晓莲很可怜的，娘娘如果能帮帮她不是很好吗。”
“你对其他人同情，又没有想过会给娘娘带来什么麻烦。”向平抬眼看了看前方没有注意到他们举动的卫君安，同样低声说道，“你忘了过去那个林晓莲给娘娘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这种人不值得帮。”
叶宁怪异地看他一眼：“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带着利益。我都忘了，你为了自保还诬陷过别的人，向平，你真的变了，要是被娘娘知道你这样，她会怎么看你。”
向平看着前方的卫君安已经停住脚步，便也开始往前走，迈了两步，他回头对叶宁说道：“叶宁，你最好要认清现实情况，现在的皇上不是过去的那位，夏朝也不再是太平无事，一味的仁慈不但会让娘娘为难，更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
叶宁一怔。
“你们俩发什么呆呢。”卫君安回头，看见两个人都离自己有段距离，不由出声。
向平离得近些，两三步走过去：“小的失神，请娘娘恕罪。”
叶宁也忙走了过去，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算了，去庆安宫吧。”目光从向平身上移到叶宁脸上，卫君安什么都没有问。
叶宁还在想向平所说的那番话，会死！她自己也说过，没有卫君安救她，她早就死在丞相夫人的手里了，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可听见向平那么说以后，她发现她还是怕死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卫君安，这是一个要报仇的人，与她原来温顺胆小的小姐不一样的人，跟在她的身边一定会有死的一天，可是，离开呢，能活下去吗？
可以活下去的，她垂下头给出了自己问题的答案，只要规行矩步，只要默默无闻，甚至可以老死在皇宫里。
然而，这却不是她能接受的答案，她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高墙中，也不愿意背叛照顾她的卫君安。
死就死吧！叶宁在心底告诫自己，从今往后，不可以再怜悯那些对他们没有好处的人，既然要死，也要死得其所。
“她不肯来吗？”看着小秋独自回来，林晓莲显得很失落。
小秋点点头，其实自己也是抱着太大的希望了，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会来见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过去还陷害过别人。
“美人，中午您要吃什么。”小秋似乎是对自己的现状认命，老老实实地去收拾房间，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外面清洗干净，等到一切事情都做完才发现已经过了午时。
林晓莲就呆呆地坐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不说饿也不理会小秋的询问。
小秋也不再多问，反正在这里的妃子对吃穿也不能挑剔，宫里给安排什么，她们就用什么，只是已经过了用膳的时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食物。
这样发呆的林晓莲倒真有点像疯疯傻傻的模样，一切都漠不关心。
她好想回到自己的那间小屋，如果没有跟着四殿下来到这个华丽的地方，她现在会是怎么样？她自嘲地笑了笑，如今也只能随便想想而已，出宫，多么奢侈的愿望。
冷宫里的食物已经不归尚食局管，也正因为这样，她们的用食就更成问题，没有打点好那些势力的宫人，很多时候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
林晓莲一没有背景二没有钱，若不是因为小秋跟派食的内侍是同乡，也许她这个当美人的早就饿死了。
然而，今天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派食的内侍过了时间没有来，小秋去找人也得到了白眼，求了好久才给了她三个馒头。
无奈之下，小秋还是只能拿着那三个已经冷掉的馒头回到离诲宫。
“美人，因为时辰过了，所以他们没有了食物，这个……”小秋把馒头拿出来，自己却先吞了吞口水，比起什么事都不做的林晓莲，她这会儿可是非常饿的。
林晓莲过惯了苦日子，吃什么都不成问题，可她看见小秋直直地盯着桌上的食物，她便没有伸手去拿：“我不饿，你忙了一上午，你快吃吧。”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完全不懂事的林晓莲了，虽然不见得她懂得生存之道，但也渐渐会观色了。
小秋也不客气地拿过馒头就着水往下咽。
“这里还是没变啊。”小秋吃第二个馒头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懒洋洋地从门外响起。
主仆二人都愣了一下，小秋立刻反应过来这声音是卫婕妤在说话。
她忙将嘴里的那口馒头咽下去，然后起身去开门。
林晓莲也站起来，茫然地望向门口，卫君安就站在门口，唇角含笑，媚态横生。
“奴婢参……”
“免了。”卫君安一挥手，直接走了进去。
身后的宫人多了不少，最后面进来的两个个宫女每人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德妃……娘娘……”林晓莲看着对方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下意识地就叫出了卫君安过去的身份。
卫君安对她笑了笑：“现在可不能再这么称呼我了，是要被杀头的。”
虽然是在笑，可林晓莲本能地就害怕起来，怔怔地退后一步，不知该怎么反应。
“你很怕我？”看见林晓莲退后，卫君安问道，“怕我杀了你吗？”
林晓莲咚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眼泪也跟着流下来，惊恐万分地说道：“我，我，我是被逼的，你不要怪我。”
卫君安无意吓她，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对着小秋说道：“把你的主子扶起来。”
小秋应声，赶忙把林晓莲扶起来站在一旁。
看着林晓莲害怕的模样，卫君安叹了口气。
她原本是不想再理会这个人的，毕竟就连萧睿都已经放弃了这个“救命恩人”，她跟她又没有关系，与其浪费时间在她身上，还不如多花点时间让萧暄更迷恋她。
然而，最终她还是没能抵过自己良心那道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