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去年是昭纯宫的熙娘娘,年前是钟粹宫的易娘娘,大前年是凤鸾宫的慧贵妃……”
不等全德说完,凤夜澜就打断他的话问:“玥儿呢?”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已经有六七年没有陪皇上一起去祭拜了。”
“去,差人问问看,若玥儿今日身子无碍,就让她来陪朕吧。”
“是,皇上。”
“怎么,还有事?”
“回皇上的话,今日祭拜后,是否还像往年一样,在瑶仙殿宴请大臣,并赐衣,赏听戏?”
“一切照旧,把该请的大臣都请来,把后宫能到场的主子也都叫着,能办多热闹就办多热闹。”
“喏。”
问完所有的事情后,全德才躬身退了下去。
原本他以为皇上今日心情不好,像以往的晚宴啊,听戏啊,赐衣之类的事都会免了,没想到皇上今年却要求办的更热闹。
不明其中缘由的全德,也只能按照主子的意思,尽快去筹备这件事。
皇后冷氏是士大夫的女儿,士大夫是皇上的太傅,与夏侯大人也是知交。冷玥儿便是当年夏侯大人为凤夜澜亲自挑选的皇后。冷玥儿像她父亲,性子清淡,不喜争斗,秀外慧中,内敛沉稳又宽容大度,与凤夜澜成亲这些年,两人从未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虽然冷玥儿身子不好,却把整个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凤夜澜对冷氏也是相敬如宾,但两人之间很多时候更像是朋友,缺少恋人之间的那种激情和心意相通。
不知道为什么,从碧落那里碰壁之后,凤夜澜竟然会第一个想到玥儿,也许只有她才能以一个公正公平的角度,告诉凤夜澜该怎么做才好?
祭拜的仪式在午时顺利举行,凤夜澜和玥皇后在结束完祭拜后便到附近的绛云殿休息。
连续两晚没有好好休息的凤夜澜,显得精神有些不振,他坐在盘炕上,用手撑着头,双眉紧蹙。
冷玥儿将屋里的奴才都赶出去后,走到凤夜澜的身旁,揉着凤夜澜的太阳穴,轻声问道:“皇上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
“嗯。”
“可否说给妾身听听,也许妾身可以帮皇上出些主意。”
凤夜澜握住冷玥儿的手,停下她的动作让她坐在自己对面,严肃地问她,“玥儿,你觉得朕是个怎样的男人?”
冷玥儿被皇上问的一愣,但很快回答说,“皇上在妾身眼中是个有情有义,有勇有谋,有度有识的好男人。”
“可为什么像朕这样的好男人,会不讨人喜欢呢?”
凤夜澜这样一问后,冷玥儿便知道凤夜澜是为了女人的事情而烦恼,于是握住凤夜澜的手安慰他:“臣妾陪伴皇上十余载,自是知道皇上是个顶天立地,无人能及的好男人。但旁人跟皇上相识尚浅,对皇上没有像臣妾这般了解,所以不会像臣妾这样欣赏皇上的英明神武也是情理之中,皇上不必因此烦扰。”
“玥儿的话有道理,可朕应该怎么样做,才能让她看到朕身上的这些好呢?”
冷玥儿淡淡一笑,用手指指着凤夜澜的胸口说,“这个问题怕是要问皇上自己了。若皇上真的很喜欢那位姑娘,就按照自己的心去做。臣妾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皇上用了心,用了情,就算是根木头,她也会有所感应的。”
“还是玥儿最了解朕,不需要朕开口,便知道是为女人烦心。”凤夜澜说着又低叹一声,“哎,朕也很想让他看到朕的心,可问题是,她把自己关在一个高高的城墙里,根本不愿意看我,甚至还像要向靠近她的朕放冷箭……这样的女子,朕是第一次遇见,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这后宫里每一年都有新的女人进来,冷玥儿却从没有担心过谁,也从没有嫉妒过谁,因为她知道凤夜澜根本不爱她们,这后宫中的所有女人,凤夜澜都不爱,包括冷玥儿自己。
但现在,见到凤夜澜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烦恼,冷玥儿的心有种隐隐的痛,她知道皇上这一次是爱上了,而且还是痛苦地爱上了……
怎么办?要继续假装笑脸地帮皇上出谋划策,还是推诿拒绝让自己的心好受一些?
冷玥儿纠结不已,但所有这些在凤夜澜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恳求她帮自己时,都从冷玥儿的心中褪去了。
“臣妾认为,若这位姑娘现在排斥皇上,不如皇上就站在原地不动。”
“原地不动?”凤夜澜不解。
“是的,皇上原地不动,让那位姑娘可以冷静地好好地观察皇上,等她消除了戒备的心,等她不再排斥皇上,等她发现了皇上身上的优点,然后皇上再靠近,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这位姑娘看,让她明白,皇上这一次是真心的,用情至深的。”
“等她消除戒备的心……”
凤夜澜思量着冷玥儿的话,许久后他欣喜不已地握住冷玥的双肩激动地说,“玥儿,谢谢你!朕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凤夜澜就在冷玥儿的眉心上落下感激的一吻后,起身就离开了绛云殿。
冷玥儿看着那个像初涉爱河一样莽莽撞撞的凤夜澜,心里是种说不出的苦涩。
澜,只要你开心,一个吻对玥儿来说,便足矣……
尽管冷玥儿不准备从中阻拦,但她却出于保护凤夜澜的目的让人去打听了皇上最近一些日子的起居情况。
让冷玥儿意外的是,她得到一个消息说,皇上昨晚选秀之后并没有留宿在任何一个新选的秀女那里,而是在墨韵堂里度过一晚,之后交给了全德大总管一块落红的帕子。
“古嬷嬷,你去打听看看,那墨韵堂的秦碧落到底是何人?务必将她的一切情况都替本宫打探清楚。”
“是,皇后娘娘。”
从绛云殿离开后的凤夜澜直奔墨韵堂,他要去告诉秦碧落一个消息,一个他自认为会让碧落开心的消息。
“小主啊,请你多少吃一口吧,你要是再不吃东西,身子会受不了的!”
还没进屋,凤夜澜就听到屋内一片央求声。
现在整个墨韵堂的公公和宫女都跪在碧落面前,要请她起床用膳,因为昨晚凤夜澜离开时说过,若是碧落再不用膳,他们所有人都会被责罚。
可不管大家怎么恳求,碧落就是躺在床上不起来。
奴才们是从卯时就开始跪的,这会已经足足跪了五个时辰。碧落不吃东西,他们也不敢吃,眼看着这天马上又要黑了,若是碧落再不吃东西,他们担心自己会真的人头落地。
“小主你大发慈悲,吃一口吧,您要是再不吃东西,皇上会要了奴才们的脑袋啊!”
“你们是皇上的人,他要你们的脑袋,与我有何关系?别说了,让我安静地睡会儿。”碧落冷漠地说着,侧过身去继续睡。
她不是故意刁难这些奴才,而是只有她不吃东西才能把凤夜澜引来,她要让凤夜澜看到自己的决心,即便他派狂刀盯着碧落不让碧落自杀,碧落也会用绝食之类的办法让自己死掉。
要么放我走,要么就留下我的尸体,这便是碧落给凤夜澜出的第一招。。
怎么接招,就看凤夜澜的了。
“都出去!”
凤夜澜大喝一声,将屋里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
“怎么,想绝食逼朕放你出宫?”凤夜澜走到碧落的床前。
碧落没有回答他,把他当做了空气。
既然你要留我在宫里,那我就让你见到我就堵心,烦心,闹心!
也许是在南下的时候,凤夜澜就见惯了碧落对自己的无礼,于是碧落这样背对着他,无视他的时候,凤夜澜也能克制自己不发怒。
“昨晚朕想过了,决定将封你为妃的事延后。”凤夜澜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下,他以为碧落会惊喜地转过身来,没想到碧落还是一动不动。
要己幸上。无奈之下,凤夜澜只能继续说,“但是,朕还是要留你在宫里。一来是对你扰乱选秀秩序的惩罚,二来是要让你明白,朕是一国之主,绝不是你可以戏弄和轻视的!”
说罢,凤夜澜就一把掀开碧落身上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拎起来说,“起来!现在的你,还没资格躺在这张床上!”
碧落一言不发地站在地上怒瞪着凤夜澜,心想,这就是你缓兵之计?一边安抚我,一边让我仰视你的皇权?
凤夜澜,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狂刀,带她去偏房!交代下去,以后这墨韵堂里的所有杂事都交由秦碧落一人打理,墨韵堂的奴才都给朕滚出去,不许任何人再进入这里!至于膳食,她爱吃就吃,不吃就任她饿死,饿死后正好给朕的御花园当花肥!直接掩埋,不必再来禀告朕!”
碧落在心里嘲笑着凤夜澜的自作聪明。
他以为靠这样的惩罚就能打击碧落,摧毁碧落的意志?他错了。碧落在秦府原本就做着下人的事,所以即便在宫里为奴为婢,对碧落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件事若是发生在秦府的其他三位小姐身上,她们肯定会跪在地上哭喊着认错,但碧落不会。
“皇上请留步!”
碧落叫住即将转身离去的凤夜澜,这一刻凤夜澜心中大喜,以为碧落改变了主意,忙停下来。
“皇上走之前,可否把碧落的簪子还给碧落?古语有云,君子不夺人所好,皇上是一国之主,定不会做出小人之事。”
“那发簪我已经毁了!”凤夜澜气愤地说。
碧落并不相信凤夜澜的话。
那发簪是用坚固无比的金刚石做成,想毁掉它谈何容易!
“碧落想和皇上打个赌,不知皇上是否愿意给碧落这个机会。”
“说!”
“皇上今日离开后,若三日内,皇上不请自来地重新回到墨韵堂,就算是皇上输了,到时请皇上将碧落的发簪还给碧落;同样,若三日内,碧落主动提出要见皇上,那便是碧落输了,碧落日后不再做出绝食或寻死之类,让皇上烦心的事。”
“朕刚说过,以后都不会再过问你的事,所以你吃不吃饭,寻不寻死,都跟朕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赌对朕来说,毫无意义!”
“本以为皇上想跟碧落慢慢玩一场游戏,没想到是碧落自作多情了。既然皇上不在意碧落的生死,那便算了。”
碧落说完后,就半蹲下去做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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