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娘娘不知,方才臣女在幽竹阁门口听见那里小宫女回易公公的话,只说是佳丽未见过霞光雾月环,因此陛下垂怜,命人取了去给佳丽看一看眼界,并没有说就此赐下去。”苏如绘恭恭敬敬的道,“却是让娘娘费心了。”
周皇后眉毛挑了挑,道:“也是霞光雾月环太过贵重,当初德妃为了这个还和贤妃怄气一直到现在,张安担心陛下新宠出身不正,不知道分寸,贸然开口讨取,惹得六宫再起波澜所以派人来告诉了一声本宫,让本宫规劝一二罢了。你既然说这崔佳丽是个稳重的,那么本宫就先不与她计较,看着她接下来的言行罢。”皇后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让苏如绘抓到她窥探帝踪的罪名,轻描淡写的就把自己如此之快得到幽竹阁的消息的缘故拖了过去。
“当初因着秀婉身子没好,太后垂怜,所以允了她与青雀未学规矩就先进宫,哪里晓得会……”苏如绘也没指望能为难到皇后,微微蹙起眉,话说到一半却什么都不说了。
“她们两个本来是进宫来伺候你的,谁晓得这才进宫几天?一个被打死在明光宫,一个被陛下看中,你身边来来去去竟还是只剩了一个秀婉。”周皇后摇了摇头,转头对安冬道,“算了,本宫乏了,你且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安冬点了点头下去,周皇后复对苏如绘道,“既然陛下说了让本宫着人看管于你,本宫也不好徇私,一会让本宫的乳母周嬷嬷去陪你住一夜罢,今儿乱糟糟的这么多事想来你也难睡得好,周嬷嬷年纪大一些,给你陪。床也让你睡得安稳。”
“多谢娘娘费心。”苏如绘露出感激不尽的神情,“臣女看娘娘的脸色不大好呢,都是臣女不小心被人陷害,这么晚了还要来打扰娘娘。”
“这也没什么,你进宫也好些年了,本宫一向是当你半个女儿般看待的,只是你也不能犯那些大错,叫本宫与太后、陛下都失望才是。”周皇后和颜悦色,苏如绘越发的惶恐道:“便是借臣女十个胆子那些不该犯的错也是不敢犯的,说起来贤妃娘娘这些年待臣女好似女儿一般,娘娘想一想,当初臣女迁居春生殿可不正是娘娘与贤妃娘娘求情才有臣女重返仁寿宫?如此大恩大德从未有报不说,臣女害了贤妃娘娘却又有什么好处?”
周皇后叹了口气道:“本宫倒也觉得你不是那种人,但是当日贤妃吃过的东西里惟独你带去的翡翠天香糕有忧来鹤,忧来鹤不是寻常之物,等闲人家别说弄到,怕是听都没听说过,就是宫里,本宫也只是早年看书时看到过一二,连贵妃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头的。所以就算本宫与太后怜恤你,你还是要继续禁足直到贤妃这件事弄清楚才是,到时候若你真的委屈,太后与陛下也会补偿于你的。”
“臣女倒不是觉得委屈,只是替贤妃娘娘担心——方才听易公公说娘娘还没醒!”苏如绘说着眼泪就簌簌的掉了下来,周皇后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贤妃早年生乐安时伤了身子,这些年来将养得不错,可她进的忧来鹤太多……”
“娘娘,不知鹿鸣台的食材等物可曾检查过?臣女绝无害贤妃娘娘之心,却不知道是谁人如此狠毒阴险!”
“陛下和太后都派了人去查过,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现在最有嫌疑的还是你,太后与本宫虽然是看着你长大的,可你身边新到的两个丫鬟却是刚从宫外进来,郑野郡夫人虽颇有治家之才,但是俗语说圣人千虑必有一失,说不定就被哪个不长眼的给蒙蔽了,只可惜当时陛下震怒,一下子把那叫青雀的丫头给打死,如今这一个红鸾没插手点心也做了佳丽,倒是有些难查了。”周皇后似乎遗憾的摇了摇头,看向苏如绘。
苏如绘赶紧跪下道:“母亲不敢当得圣人之比,可是青雀乃苏家家生子,何况那日的糕点也不是只有贤妃娘娘尝过的,意儿姐姐也试吃过还要了一些带回她的院子,说起来青雀那天还是第一次见贤妃娘娘,又怎么……”
“你说什么?意儿也吃过那些点心?!”周皇后倏然喝道,“你怎不早说!那点心既然有问题你做什么还要拿给意儿吃?!你想害死她么!”周后忽然发怒连安秋都吓了一跳,安冬刚好收拾好了来回话,见状忙悄悄避在一旁。
苏如绘慌忙叩了个头大声分辩道:“娘娘明鉴,那是在臣女去明光宫前意儿姐姐过来,恰好青雀做好糕点,想着姐姐她爱吃因此取了一份出来与意儿,她尝着好所以主动要了一份……那时候意儿姐姐可是一点事都没有!臣女如何想得到贤妃娘娘尝时就有了事呢?若不然别说意儿姐姐,就是青雀早先为了看看糕点口味如何试着尝的几口臣女也定然拦下不让的!”
周皇后凤眼眯了眯,借着凤袍宽大的袖子掩饰住紧握椅背的手,冷冷道:“原来如此,本宫没听意儿说过这件事,想着贤妃至今昏迷不醒也是一时急了,你且下去吧。”
“是。”苏如绘恭恭敬敬的叩头,这才起身跟着安冬退了下去。
苏如绘一离开长乐殿,周皇后就气急败坏的将手边一个籽玉把件狠狠摔在了脚边:“这个苏氏好生歹毒!”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皇后之忧
“娘娘息怒,奴婢瞧她仿佛真是不知道。”安秋连忙劝道,“好在表小姐这么久也没传出什么不好想来是进的不多,娘娘赶紧传了余院正去看看再说罢。”
“这大晚上的传余院正岂不是送上门去叫人知道……没传出来不好,但难免积了寒,怕是以后受孕也难了。”周皇后恨恨的道,“意儿也真是,她要吃什么御膳房没有偏生要去这苏氏院子里讨要?”
“表小姐年纪也不大,有余院正帮着调养,最多一两年也差不多了,到那时候诞育子嗣正是时候。”安秋递过茶碗温言道,“表小姐一向心善,再说她养在太后膝下这么多年,娘娘您也不方便越过太后照料,那霍七是太后的心肝,表小姐又和苏氏住得近,难免会感情格外好一点。娘娘以后多多劝说也就是了。”
“我周家这一代就两个嫡女,弃病那孩子与苏氏走的近本宫也不说什么了,左右本宫对那孩子有愧,她以后也不会嫁进宫,由着她开心就是,饶是如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她送去了江南。这一个意儿早先看着机灵怎么大事上就这么糊涂?上回听周嬷嬷说她居然还担心我们对苏氏不利,也不想一想本宫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
安秋忙替皇后轻轻捶着背:“表小姐究竟年轻,往后慢慢的教导了岂有不晓得娘娘您的苦心的道理?再说了表小姐与苏氏关系好也不过是因为住的近又没有别的人说话,眼下苏氏被禁足,只要时间上长一点表小姐再与丹朱郡主亲切一些到时候哪里还记得苏氏?娘娘忘记了,当初苏氏迁居春生殿重回鹿鸣台后可是与表小姐很生疏了一段时间的。若不是另一位表小姐的缘故……”
“哼!一个个都想算计着太子!算计着本宫的儿子!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周皇后发完怒到底叹了口气,“安秋,甘霖也十六了,眼看着甘然就要就藩,岂有嫡长子未婚而次子先娶的道理?他的婚事……你说说太后与陛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安秋也为难了,皇后都看不穿的事她哪里知道,“太子一向得太后与陛下欢心,奴婢想太后和陛下必定是要为他认真打算的,娘娘何必忧心呢?”
“那为什么太后如此中意小霍氏!”周皇后人前母仪天下了快二十年,当着心腹宫女的面到底露出疲倦之色,“本宫这些年来被西福宫怄得还不够么?再说当初陛下以本宫为后到底是得了清流一派的支持,也绝了如西凉沈之类的门阀贵女正位中宫的念头,但那小霍氏又算什么?说起来是太师孙女可本宫瞧太师与宣国夫人对她态度也不甚亲近,包括霍氏也是,除了太后连个母族的支持都没有,既无才名也无贤名,太后一去她连早先被逐宫的那个宋氏都还不,生得美貌又如何?这宫里还少美人吗?琼桐宫……咳,不提那么远的事——太后若是真的为甘霖考虑怎么会让她来做太子正妃!”
“奴婢想着可能与咱们宫里的那一位有关吧。”安秋见周皇后神色疲惫,一心想着宽慰她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轻声道,“那张氏是太后娘家人,奴婢想着早先太后故意让张氏主动提出留在未央宫也是为了方便接近太子殿下,太后年纪大了,张氏这两年又只有一个威远伯算人才,哪有不为家族考虑的?可是那年坠湖之后张氏的身子……那模样让她做太子妃旁的不若,单是人情迎送只怕没一两个月就要倒下去了,小霍氏恐怕是太后早先竖起来给张氏做靶子的……”
“如果是这样那很有可能小霍氏看破了太后的用心当初才会拉着张氏一起坠湖!”周皇后悚然而惊,连忙端正了坐姿一算年纪,便对霍清瀣警惕了七分,“那个时候她才几岁?居然就有这等城府!这叫本宫怎么放心她在太子身边?这小霍氏美貌,为了防止甘霖被她迷惑这些年本宫苦口婆心又派人严防死守,才没让太子被她哄过去,这……”
安秋沉吟了片刻,道:“奴婢想小霍氏再有城府那时候也才十一岁不满,但那段时间娘娘您被谣言中伤,正是多病之时,因此太后特令了西福宫协理六宫,倒有许多和小霍氏接触的机会!再说,小霍氏自己也掉进了湖里,若不是那救人的小黄门先救了她上来,怕是小霍氏成个病西施了!”
周皇后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段时间因着后来那位光奕长公主的缘故,自己正处在进宫后最危险也最自危的景遇里,整日为着膝下二子的前程忧虑,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霍贵妃与小霍氏有没有私下往来交流,禁不住切齿道:“霍氏居然敢如此欺我!”
“其实娘娘也不用急,奴婢想着,无论是霍氏还是其他人的主意,若真像奴婢想的这样,太后因张氏身子不中用,只得将霍氏许给太子为正妃,其实这也是为了太子考虑,若是早先张氏,虽然出身侯爵世家,但是太后的娘家人,太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