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一丝渺茫得能够让您和诸位殿下从沉醒中清醒的机会,老奴也是要试的。和您及诸位殿下比起来,这个大陆,又算得了什么呢?”
“殿下,请您勿怪老奴,如果真的要怪,也就怪吧。”
“不管结果如何,殿下,您都将再看不到老奴了。”
低诉到了这里,孤峰顶上,重又陷入了沉寂。过了好久,才又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冉冉飘散于空中,“殿下,老奴多想再看您一眼啊!”
结束了倾诉的老者,挺起身来。
他的形貌,在这一刻,开始改变。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发生了倒流,让他从一个看起来已经是蓑朽残年的老者,逐渐回退,逐渐回退,直至回退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
刚才的老者,变成了现在的少年。
形貌改变的同时,他的气势也在发生着变化。刚才的老者,是一个沉湎于叹息之中的落寞老者。现在的少年,却是一个气势高华澄澈如玉的少年。
这少年,站在万仞之巅,站在星空之下,一手后背,另一手在身前,势态凝重却又姿态飘逸地在空中接连点了四下。
四下点完,少年脱离了山峰,身形冉冉向空中飘去。
与此同时,大陆四域,北极之巅,南极之巅,东域卡拉多山脉深处,以及西域这少年刚才站立的山峰所位于的整座山脉之处,不论之前,它们的所在处是什么,此一刻,都无声无息地变成了一片虚空。
虚空之内,是无穷无尽汪洋浩荡凝如水质般的四系元素在奔腾,在咆哮,在旋转,在聚散。
但不论如何,这些四系牙,素都被牢牢地锁定在了它们各自所在的那一片虚空之内,没有任何的一丝,外溢出来。
就好像那一片虚空与外在,存在着一个无形的边界。
就在此时,少年再一次伸出手来,随着一个缓慢但没有一丝凝滞的转身,他的手指,凌虚向着那四个元素虚空的方向,再次轻轻点了四下。
四个相互独立的元素虚空,随着少年的手指点下,在这一刻,瞬间连通,从分散于四域的四个点,变成了连接在一起的四条线,而这四条线,组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闭合圈。
那浩瀚浩荡的四系元素,就在这四条线中,以迅雷闪电般的速度,在回环流转。
而随着元素的流转冲撞,那原本不太规则的闭合圈,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
当四系元素在那线中流转冲撞的时候,那原本的四系虚空,也在渐渐缩小,而当最终那个完美的圆形出现于遥远的天空之上的时候,原本的四系虚空,似乎也在同时完成了本质的变化,缩小成点,消逝无踪了就在此时,少年的身影倏化,如风如雨,如泥尘如火点,落入了位于他两脚下方的圆形圈内。
原本因为形态趋于固定已经看不出元素流转的线圈,变化骤生。线圈上,每一个方位的每一个点,都在这一刻同时向着中央圆心的位置,伸出了一支无形的光箭。
这亿亿万万的光箭,带着无穷无尽的四系元素,在那中央圆心的位置,在聚拢,在塌缩,最终形成了一个极致的点,一个极小极小的、以超越了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的速度飞速旋转着的点。
这个点也就在形成的一刹那,破开虚空,向着无尽空间深处的某个方向,穿透而去…!。
第三百三二章女神入梦
西大陆,阿弗列斯山脉,万仞之巅,神秘人有所动作之时。
当大陆的天空被四道无形的元素线条贯穿之际,东大陆、北大陆、〖中〗央大陆、西大陆、南大陆,每个大陆区域都有数人抬起头来,震惊地望向天空,望着这远远超出于他们想象的威能。
然后这些意识同样在大陆的天空通连起来。
“这是谁?”
“这是什么?”
“这是谁在干什么?”
这是最普通的询司,也是这些人最一开始的询问。然后这询问很快地归向一个地方,或者说归向某个意识:“阿弗列斯,你们的神山怎么了?”
阿弗列斯山滕是传说中的诸神荣光笼罩之地,而位于阿弗列斯山脉〖中〗央的“神山”不言而喻地就是众神之山。此时,这“众神之山”和大陆其它三个地方一起化为虚无,这可真不是什么小事。
要知道,虽说诸神万年之前便从大陆隐退,但是遗留下的神裔血脉可不是说着玩的,诸神的信仰也从未从大陆上消散,更何况,诸神之中惟一的例外,生命女神的荣光,可一直未曾离开过大陆。
虽然现在生命女神殿的规模,已经远远不如往昔。
但是现在“众神之山”化为虚无,这意味着什么?
还有刚才出手的,那究竟是谁?
大陆上,所有看到这惊世一幕的观众,也就是圣域者,这一刻都心思复杂。其实所有人都隐隐知道那大体是怎么回事,以及出手的人是什么层次、什么身份。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真的是,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和传说相连的时代,又要来临了?
风雨欲来啊!而值此大变之际,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那些知道最近大陆动静的圣域者,不免将今天的这一幕与南方的某个小家伙联系了起来。而那些一直与世隔绝的圣域者,则不免心里嘀岵,有不少人已经打算出来走走了,看这几十、几百年来,大陆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大陆,毛里球斯帝国,南域九城,巨岩城属红石镇内。
方天恍惚之中,似乎做了一个……尖他好像清醒着,又好像迷醉着,漫步走在一个苍翠欲滴的森林之内。
这个森林和他所有见过和想象过的森林都不一样,树木高大得出奇,郁郁苍苍,直入云天。
从树木丰段开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雳,不知从何处透过来的阳光穿过它们,在半空中,在视野远近,形成一道道若有若无的清丽彩虹,有风吹过的时候,这些彩虹似乎还发出如风铃般的清响。
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这清响既好像是从彩虹中响起,又好像是从他自己的心间响起。
一叮一咚,几个往复间,方天就感觉自己好像要融化在了这和难以言述的清音里,神意通明,如水如雾,如那透彻入心底的清音。
迈步间,已是来到一条长狭如带的小溪边,浅浅的小溪清清的水,天然形成的鹅卵石大小参差不齐,点缀在小溪之中。方天不觉间便已拾足迈入其中,靠坐在一个有他半身高的大鹅卵石上,然后懒懒地朝着阳光透过来的方向。
瞬时,难以形容的惬意如同通过溪水,点点滴滴地流进了他的心里,渗进了他的骨头里。
就在这时,有轻微纤细的脚步声传来。
方天转首看去,具见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两手交错于身后,踩着一和绝难形容的清丽步伐,从小溪对面向着他款款而来。
她的衣裳宽朴简约,但穿在她身上,风姿万和。她的头上戴着由几根似乎是随处可见的小草编织成的草环,同样是几朵不知名的山野寻常小花随意点缀其间,就这么一个简单至极的花草之环,戴在她头,就好像整个春天,跟着她一起到来。
方天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他又确信,他没有见过。
不然的话,就是在梦里,他也不会遗忘。
方天呆呆地看着这个少女的到来,似乎是震惊于其清丽,又似乎是疑惑于其来意。
“方天殿下,您好,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少女走到小溪边,洒然止步,轻轻笑着,微提裙裾,上身略略向前一倾,给方天行了一礼。
她的声音,比这溪水的潺潺声要好听一万倍。当她轻轻笑着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失了颜色。她的衣袖轻拂,就好像春风,吹在山花烂漫的原野之上。
“呵呵,呵,您好。”方天这一刻好像变得很傻,又好像被对面少女的美丽震得失了心魄,呆呆地傻了会,又立即手忙脚乱地从鹅卵石上站起身来,却又一个不小心,一脚踩到了水里,水花四溅。
当他狼狈万分地站好,再次抬起头来向对面的少女望去的时候,只见她神情淡淡,只是眉间点缀着一丝笑意。
看到她这神情,方天所有的拘谨和狼狈一刹时全都消去,就好像是在一个关系极好的老朋友面前,实在不需要有什么讲究。
“方天殿下,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少女问道。
不要说几个问题,就是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我也愿意。方天心里这么说道。但他这时只是同样躬身,向对方还了一个礼,然后伸出手来,在身前一摊,表示请对方随意问。
“我们散着步聊,好吗?我喜欢散步。”少女又说道。
方天当然还是点头。
于是少女转身,向前走去。方天从鹅卵石的交错中迈出小溪,以落后约三步远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在方天的感觉中,这一刻,好像整今天地,都生动了起来。风声,如同天藉,溪水声,如同天簌,而前面身影的说话声,更是如同天簌。当然,就是她不说话,那举足迈步间的风姿,也是一幅绝世之画。
“方天殿下,请问,什么叫‘为天地立心’?天地也有心吗?”漫步间,前面的少女随口问道。
“当然了,天行健,生灵以自强不息,地势恒,生灵以消长应对。生灵之心,便是天地之心。天地本无心,而以生灵为心。”方天也是随口答道。
“天行健,?”地势,恒,?‘自强不息……?‘消长应对’?”少女喃喃着,闲闲散散的脚步不停,却是微转过身来,对方天道:“方天殿下,那又何谓,为生灵立命,?”
“就是让生灵活下去,并知道自己为何而活?”这一次,方天答得就不是那么爽快了,而是用着与对方商量的语气。
前面的少女闻语蹙了蹙眉,微微摇头道:“然则方天殿下,何又为,生灵,?不知我们可是生灵?水里的鱼儿,可是生灵?这草儿树儿,可是生灵?”
“生灵,是生而有灵吧?”方天又一次的不太肯定“我们应该是生灵,这鱼嘛,树嘛……”
方友沉吟着,也迟疑着。
但他终是没有回答出来,因为不知道。
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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