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静静的靠在伽罗的肩膀上,她的眼睛始终时闭着的。但是她的一只手却一直阻止着伽罗的举动,不让他在这里制造混乱。
借助杜德克伯爵的帮忙,伽罗和教会的人很快的在观众席上,单独的占据了很大的一块地方。观看舞台剧的人,正在为勇士们打倒血族魔王而欢呼,仿佛正义从此压倒了邪恶。“看到上面的表演了吗?”史东问道:“没有人会喜欢血族,更没有人会同情那些堕入了邪恶深渊的人。”
用鼻子哼哼了两声,伽罗表示完全没有将史东的话听到了耳朵里面。
向着身边的魔法师示意了一下,一道隔绝声音和影像的屏障,在他们的身边产生了。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我听蕾米娜说过你。”史东看着伽罗,说道:“你不值得为了一时的冲动,毁灭了自己的一生。”
冷冷的笑了一声,伽罗正要反驳,但是芬妮拉住了他的手。“对于你们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史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芬妮,“也许你们的爱情能够长久的保持,但是十年,二十年、四十年以后呢?当他变得白发苍苍以后,而你的青春还那样的耀眼,那个时候,你们爱情还能长久吗?“对于你来说,你已经拥有了漫长的生命,而他,却只有那几十年的光阴。”“哈哈哈。”伽罗对着芬妮的耳边高声的说道:“这个人真的秀斗了。老婆漂亮,做老公的当然高兴才对,到了那个时候,别人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羡慕我,说我一树梨花压海棠,老而弥坚。至于我的生命,你不要担心,我有很多的方法可以让我活的比普通人长久的多。”“那么吸血的问题怎样解决呢?”史东反问道。
史东一直把伽罗当成日曜大陆的人类,他以为伽罗应该具有这个大陆人类共有的思想和信念。但是他却不知道,作为地球人,完全没有信仰和坚持的伽罗,对于那些血族和人类的恩怨,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芬妮的变化,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样明显,她并不需要吸食别人的鲜血。”
拉着芬妮的手,伽罗大声的辩解着:“她的生存并不需要害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执着于芬妮现在的身分。”“是吗?你真的以为两个不同种族的人,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世俗的压力比你们想像的大。”
没有理会史东的话,伽罗猛的搂过身边的芬妮,用力的在她的红唇深深地印下,然后用挑衅的目光回望着史东。
他的眼中仿佛有火苗在闪动,那种不屈的桀骜,射入了史东的眼睛。他的目光和史东的双目死死的盯在一起,仿佛在黑暗中相撞的两道闪电。“不要这样。”芬妮拉住了伽罗的手,她带着歉意看着面前的史东。
在古堡的日子里面,史东对她最为和气,经常陪着芬妮说些舒心的话,开解她的心情。
这些举动对于芬妮的帮助极大,毕竟史东那洞澈世情的安慰,不是朵拉和海克丝所能比拟的。而且在那个时候,芬妮从史东话中隐晦的暗示中,也能感觉到他的善意。
史东是第一个发现芬妮身分的人,但是却是苏美提出这个疑问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是史东一直约束着他的手下,让芬妮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
芬妮知道,史东的这些话,还有别的意味在里面。她不知道为什么史东会如此的说,也许,也许是在替她试探伽罗的心意。
但是她没有向伽罗说明,她喜欢看伽罗为她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为她不顾一切的坚持。
这些话,也只有在现在的情况下,她才能听到,平时的时候,伽罗从来不说这种他觉得肉麻的话。
摇了摇头,史东低下了头,他的样子有些落寞。他看了看周围,右手在空中划了一个符号,加强了一下周围的隔绝魔法。“你还是这样的坚持吗?”
他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看着伽罗,那种神情仿佛老人看着自己的晚辈:“那么,让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关于我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大陆历六七二年,在亚述帝国西方的比洛里克郡。
在那里,有一名年轻的少年,他的父亲是一名贵族,更是一名骑士。少年从小以父亲作为自己的榜样,梦想著有一天能够成为最伟大的骑士。
而他,也是这样做的。
在少年十七岁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他们那个郡里面最年轻的骑士。但是,完成了梦想的少年,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因为他的父亲在那一年重病离开了他。
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年少的他变得无比的颓废和迷茫。他不知道未来会是如何,直到他遇到了美丽的她。
年少英俊的他,和美貌调皮的她,在第一次碰撞中就产生了璀璨的火花,下面的事情就如同传说中的一样,他们相爱了,然后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在两个人结婚之前,女孩告诉了男孩她的身分,她是血族。
虽然震惊、虽然愤怒、虽然难过、虽然叹息,但是,少年最终只是用力的搂着他未来的妻子。
他相信爱情,他爱她。
两个人婚后的生活非常幸福,少年对他的妻子百依百顺。
少女也遵照了双方的约定,从来没有因为吸血而夺去人类的生命——少年偷偷的收购他人的血以供少女吸食。
但是,这种缥缈的幸福终究不能长久。
一次偶然的机会,女孩的身分被几名牧师发现了。虽然少年竭尽全力控制消息的外传,但是真相到底被揭露了。
整个领地的人们举着火把,攻击着他们的领主,烧毁了少年的城堡。
没有人同情这一对情侣,就连最忠心的管家也举起了火把。教会和佣兵的追捕随之而来,他们两个人逃离了少年出生的地方。
失去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两个人的生活很凄惨,血族不会让人类进入他们的领地,而男孩的名字已经被所有的人所唾弃。
在两个人逃亡的途中,少年终于看到了女孩的另一面。当血族需要血的时候,他们会变得何等的可怕和贪婪。
两个人之间发生过激烈的争吵,甚至打斗。
在饥寒交迫的夜晚里,在躲避追兵的污泥中,两个开始成熟的少男少女才发现,爱情,真的不能代替一切。
当少女又一次夺取别人的生命的时候,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痕。
也许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两个人会走上不同的路,但是有一天,少年发现了女孩怀上了他们的孩子。
所有的矛盾,都随着这个爱情结晶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让孩子安全的出生。为了这小小的生命,为了躲避身后的追兵,他们躲进了深山。
他们以为,在那里,他们能够隔绝外面的一切,幸福的生活着,但是残酷的事实打破了一切。
在人类的世界里面,少女可以凭借着过人的身手偷取食物和金钱,但是她现在怀孕了。肚子里面的孩子让她失去了血族的体能,两个人的食物只能依靠着少年的打猎。
开始还好,但是到了几个月以后,天气渐渐的冷了下来。那是大陆历六七五年的冬天,十二月的风雪特别的大,少年已经很久没有寻找到猎物了。
直到最冷的那一天,当几天没有吃东西的少年,再一次空手回到家里的时候,女孩已经生了一名男婴。
但是男孩并没有欣喜,他只是惊恐的看着女孩,看着她努力的控制着所有的理智,而不去吸孩子的血。
男孩扑上去,扭过了妻子的头,伸出了他那伤痕累累的胳膊。
但是已经被欲望充满了头脑的女孩,没有理会男孩那骨瘦如柴的胳膊,一把推开了他。
当看到女孩的牙齿贴近婴儿的脖子上面时,少年举起了身边的木棍,刺入了女孩的心脏。
这就是两个人爱情的最终结局,那一刻,两个人似乎没有任何的痛苦。
过了很久,女孩终于清醒过来,她原本憔悴的面容上面回复了往日的美丽。她只是看着跪在她身前的少年,亲了亲她的孩子,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外面寒风刺骨,洞内冰冷如铁,少年用所有的衣物将孩子包好以后,就昏倒在地上……“难道你就是那个婴儿吗?”
伽罗看着史东三十多岁的面容,话中带有一些讥讽,这种狗血的爱情故事,他早就在地球的电视中看过无数遍,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触。“不,我是那个男子,我的孩子在当天就死掉了。”史东解开了头上的布巾,如银的白发如同瀑布一样散落而出。
在妻子死了以后,他的头上始终戴着遮掩的东西。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卸下这些东西,没有人知道这里面隐蔽着他的过去。他的修为让他在十几年前已经可以随意的改变外观,但是这一头的雪白是他永远的痛。
也许那一天,他已经死去,陪着他的妻子前往了那个永远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的地方。现在站在伽罗面前的,只有这头白发,和那永远的思念。
他没有把他的过去告诉过任何的人,这个秘密已经隐藏了多年。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伽罗和芬妮,两个如同他当年一样的情侣。他的心中被一种东西所感触,他说出了自己以前的故事。“血族和人类很难有孩子的,他们的孩子在出生以后就会死亡。真正能存活下来的,不到千分之一的机率。我没有死,是因为几名追踪而来的教会牧师救了我的命。“那一天,我埋藏了我的妻子。我原来的名字叫做崔斯特,你们也许听过这个名字。”
伽罗和芬妮相对的骇然,他们当然听说过崔斯特这个名字。现在大陆上还流传着这个天才少年写的诗歌,不过这个名字已经被写进课本,让所有的人都来唾弃。
仔细的戴好了头盔,原本那个悲伤的人已经消失,威压如山的史东,重新的出现在伽罗等人的面前。他的眼睛看着芬妮,说道:“我说的这个故事,只是让你们明白,爱情和个人的意愿并不能解决一切。”
史东的话有如叹息,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这些话与其对伽罗说,其实是针对芬妮:你忍心让你的爱人受这种苦,被所有的人所唾弃吗?你们之间不可能有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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