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在瑟瑟的发抖,那一刀就如同斩在他的心中。
这些天来,伽罗很讨厌奥赫斯,他始终认为这个人是一个非常执拗、冷血和虚伪的家伙,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奥赫斯是对的,但他却害死了这个人,害死了无数的人。
并不是他执拗,而是自己过於白痴!
刚才的战斗中,与奥赫斯一起死的还有很多伽罗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
这些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上!他用别人的生命做了赌注,最坏的结果降临到他的身边。“霍鲁,你这个生儿子没屁眼全家死光老婆偷人无耻下流的王八蛋!”
伽罗撕心裂肺的喊叫著,仿佛想要凭此来驱散身上的寒意,那种深入骨髓的害怕。
他害怕自己也被那样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了脑袋,他害怕自己无声无息的死在空无一人的黑巷子裏面。
他害怕那种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恐怖,他害怕现在身处的危险。
他不停的喊叫著、咒骂著,眼泪顺著他的面颊流下。“霍鲁,你这个王八蛋……”
伽罗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已经记不得过了多久。他身上的寒意,也越来越重。“三王子,你还好吗?”
地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人举著火把进来,他正是霍鲁。他已经换了一袭白衣,加上那从容的姿态,平静的气度让人心折。
可惜的是,伽罗再也不会为他的这种伪装所迷惑,他望向霍鲁的眼神中只有愤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三王子殿下,这是你第二次问同样的问题了。”
此刻的伽罗,四肢关节全部被卸下,加持有魔法的镰铐锁住了他的全身。
霍鲁把火把放到墙壁上,然後坐在伽罗的身前。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沉默了几分钟。“既然你问我,那么我就说出来吧,这些话,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包括我所爱的妻子。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恐惧,恐惧会失去拥有的一切。”
霍鲁的手掠过脸颊,那裏有一道淡淡的伤口:“我出生於农家,十九岁以前非常的幸福。我的父母、我的兄弟,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平民,每天临睡的时候,总是向光明神祈祷,祈求著未来的平安。“他们无比的疼爱我,省衣节食让我进入学校,为了让我以後能够出人头地。但是那一年的秋天,爱多玛男爵看上了我家的土地,想在上面建一座花园。“灾难来临就是这样简单,仅仅是一名小小男爵的贪婪。一块土地对於爱多玛男爵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东西,但它却是我们家族赖以生存的根本。“我们想尽了一切的方法来反抗,却比不上爱多玛男爵的一句话。他没有动手,他手下的奴仆就替他完成了一切。他们杀了我的父母,害死了我的两个哥哥,我被投入了死牢,罪名是偷了男爵家的牛。“被投入死牢的我,只明白了一件事情,人世间能够帮助自己的,只有掌握在手中的权力或者是力量。我向所有能够想到的神灵祈祷,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死刑的日期一天天逼近,我终於找到一个逃跑的机会。“当我准备去刺杀爱多玛男爵的时候,奥赫斯大人捉住了我。他并没有把我送进监牢,而是问我为什么?他是我见到最好的人,年轻的他,不顾一切的为我平反,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的一切。”
可是,你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伽罗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这有可能暴露花猫的存在。
霍鲁沉默了一会儿,然後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
他看著手上的戒指,轻轻抚摸著上面的花纹。“我加入禁卫军以後,终於当上队长。那个时候,我遇上了我的妻子爱丽丝,她是那样的美丽与纯真,我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我用尽一切的方法去追求她,但是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失去了她!“我的长官,禁卫军的另一位副统领达克也看上了爱丽丝。那个时候,我发现,爱情在权势的面前是那样无力。他派给我一个必死的任务,而爱丽丝也被他抢入了府中。我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因为他正等著我发怒或者是寻事。“要不是一场政治风波突然席卷了整个禁卫军高层,准备去抢人的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一抔黄土。达克的被杀成全了我与爱丽丝,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更加明白,人世间,能够帮助我的,只有我自己。“我不想这种事情再次在我身上出现,更不愿意因为上位者的喜怒,而让我和我所爱的人成为牺牲品。”
他一口气饮下了面前的水,杯子被他用力摔在地上。“我的父母,我的哥哥,他们都死在我的面前。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我能够活下去,把我们祖先留下的血脉传下去。可是,我能够干什么,就连我的大儿子我也无法保护。他死的时候才十七岁。”
霍鲁抬起头,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烧。“你明白吗?你了解我心中的恐惧吗?我不想被别人突然夺去了一切,我要把我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这些年我是真心的做事,因为我明白,像我们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只能用自己的辛勤和努力来赢得一切。我唯一对不起的,只有我的妻子。”
看著霍鲁那双疯狂的眼睛,伽罗哈哈笑了起来。“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畜生!我养一条狗,它都知道吃了我给的骨头要给我摇一下尾巴,为我好好的看门,而你,连最基本的伦理都不懂。“你看看外面那些为你求情、为你辩护的将士们,他们为的是什么,他们为的是你表现出来的高尚,而不是这种连垃圾都不如的嘴脸!”
面对伽罗的辱骂,霍鲁并没有生气。“并不是我想叛国,而是这一次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南方公国已经在边境上集结了超过二十五万人的部队,而南方军团总共只有不到十万的兵力。这一仗已经无可避免,如果真正打下来,整个南方边境就会变成一片废墟。“我们赢不了的,就算我们打赢了这一次的战斗,但是比利沙王国又能坚持乡长的时间?赋税已经把南方几乎抽乾,库房裏面没有一枚金币!现在,不光是南方公国,就连亚述帝国也在我国西方边境集结了重兵。“除非我们能够在一个月以内彻底乾净的消灭掉南方公国的军队,不然,亚述帝国必将对比利沙王国宣战!“那个时候,加上正在寻找机会的叛军,三王子,你认为,比利沙王国还有胜利的可能性吗?这一次,只要我帮助波尼桑亲王拿下比利沙王国的南方,他们就把其中一半的土地作为我的封地。”
霍鲁缓缓说道,他把这一切想的很清楚。“那么你将如何面对那些拥护你的人,他们能够容忍你的行为吗?你这个自私的畜生,你的叛乱让整个南方都将陷入战火,你为了自己的未来,用别人的尸骨作为上升的阶梯。”
霍鲁摇了摇头,他重新取出两盏新的杯子。“人民,只要你讲的话竖口他们的心理,那么他们就会拥护你。对不同的人,我会说不同的话,其中的运用我想你也明白。暂时的阵痛是难免的,但是只要我让他们得到了好处,那么我就会是他们最好的领主。我希望的只是把一切掌握在我手中。”
他把面前的酒送入伽罗口中,缓缓说道:“王室的提拔、奥赫斯统领的恩义、将士们的拥护,我都会记在心中。但是只有我的家人,才是我的一切。”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七、八名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走了进来。
当为首的男子脱下面纱,竟然是南方公国的波尼桑亲王。
波尼桑亲王与霍鲁相互搂抱了一下後,他面对著伽罗。“三王子,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见面吧!”
波尼桑亲王的面色狰狞,他的眼睛裏面全部都是怒火。“你知道吗?要不是为了等你的到来,霍鲁统领,不,霍鲁领主早就把天鹰城让给我们了。只是为了等候你这条大鱼,我们才等到现在还没有发动。那个该死的奥赫斯统领,差一点破坏了我们的计画。“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见到他的脑袋了。他带领著手下杀掉了我的女儿与孙子,因此,他必须要死!不过,三王子殿下,元老院吩咐过我,一定要留下你的性命,因此我今天是不会杀你的。”
霍鲁点点头,微笑著退到一旁,他只吩咐了一句:“波尼桑亲王,请节制你的愤怒。”
波尼桑亲王没有回答,他只是开始笑了起来。
两名大汉站在伽罗身边,各种各样的刑具摆在他的面前。
盐、烈酒、长针、割肉刀……每摆出一样,波尼桑亲王都在看著伽罗的眼睛。但是他失望了,在伽罗的目光中,他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怯懦。“先抽上一百鞭吧,看看三王子殿下是怎样一条硬汉。”
雨点般的鞭子抽在伽罗身上,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流血。
霍鲁与波尼桑亲王发出了赞叹的声音,他们看到伽罗身体的愈合。“想不到三王子的体质这样奇特,竟然拥有自我恢复的功能,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带来的牧师,就不需要对他进行治疗了,你们给我狠狠的打!”
抽打鞭子的人很老练,专门寻找人身上最痛的地方下手。
中间伽罗晕倒了两次,又被打醒。他身上的衣服碎成了飞舞的蝴蝶,关节的剧痛让他几乎咬碎了牙。
一桶凉水泼在他头上,波尼桑亲王手持尖刀来到了伽罗身前。
他一刀在伽罗胸口上割下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接著,一把食盐捂在伽罗的伤口上。
波尼桑亲王用力在他的伤口上搓揉著,他的手指在伽罗胸口处的血缝中搅动。
伽罗全身痉挛、抽搐著,他怨毒的看著面前的波尼桑亲王。
第二刀,第二把盐……
第三刀,第三把盐……
第八刀……
波尼桑亲王割累了,就让身边南方公国的人上,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折磨著伽罗,将所能想到的种种刑罚加诸在伽罗身上。
也许,痛苦到了一定程度,人的意识就会消散。
伽罗浑身可怕的抽搐著,但是他却没有说出任何求饶的话。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大不了就是死。
他只是狠狠的看著这些人,看著这些来自南方公国人的嘴脸。
仇恨的火焰,在他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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