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迷惑,但我的手指,还是试探性地再一次将戴在手上的指环轻轻的敲击了两下。再一次,电闪雷鸣,将那缩成一团的乌云,再次撕成了更多的碎片,而且,这一次,被撕落的乌云的碎片,不再被那团乌云重新聚笼,而是被从四面八方灼烧过来的火焰吞噬掉了!那火焰,仿佛听到了进攻的战鼓一样,开始,向那团已经缩小得只有黑板那样大的乌云,猛烈地扫荡过去。
象是有着感应,我的手指,有节奏的相互敲击着,两只指环,在敲击下,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与那席卷八方的火焰一起,将那团乌云吞噬一空。在火焰的核心里,那团乌云象被扔进热锅里的鱼一样,拚命地挣扎了几下,然后,慢慢地烟消云散,最终,成了紫红色的火焰的一部份。
后来,火焰也慢慢缩小,最后,象灵光一闪,消失了。
我的心神,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放松,人象是要虚脱一样。定了定神,才发现,李青的小脸,仍然在自己的嘴唇之下,只有咫尺的距离。
她好象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但刚才在她脸上时隐时现的阴森之气,此刻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相反,在她的脸上,现出了酒醉的桃红。
我想直起腰来,但却觉得有种刺骨的酸疼,让我疼得浑身一哆嗦,禁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的衣服,被汗水全部浸湿了。忍着痛,慢慢直起腰,这时,就听到全身的骨骼,发出轻轻的爆响,好象每个关节,都被拆开过,现在,重新咬合在了一起。伴着骨节处的每一声脆响,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但好象,又有种无法形容的快意。
等到我缓缓地站起身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好象变了一个人一样。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便觉得有无穷的力量,在等着我从拳头上,宣泄出去。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愉快,从心底里涌起,又象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自信,充盈在我的心里。
我碰了碰自己胸前贴身的护身符和戴在手指上的指环,似乎都有一点烫手,似乎,又,只是带着我的体温。我有一点点困惑——刚才意念里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只是幻觉?
我不能确定。不能确定刚才在意识之中发生了一场生死搏斗。我知道,高手过招,不过是刹那之间,最多也就是三招两式,就能分出高下。也许刚才,似乎更象是一对枪手,象牛仔之间的争斗——拨出枪,对着对方,猛开几枪,然后,躲到一边装子弹,接着从角落里再跳出来,对着对方再开枪,把对方击倒……
我想问一下李青,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象被催眠了一样,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推了推她,轻轻地叫她:“李青,李青……”但她一动也不动,保持着她刚才的姿势。
“李青,李青……”我用了一点力气,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想唤醒她,谁知道她忽然两手一摊,向身后的沙发上一倒,尖尖地下马冲着天空,头仰放在低矮的沙发背上,身子软软地靠在沙发上。这个姿势,让她的胸部向前突出,竟然有了许多挑逗的味道。
我心里一动。但随即想起刚才梦幻里的一切,那些象在电光火石一样在刹那之间可能发生过的一切和它们残存在我心底里的记忆,让我还来不及点燃的欲火,瞬息消失了。
“李青、李青……”我又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这一次有着浓浓的戒心,可能是担心再会有不速之客,向我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李青象是丢了魂一样,我怎么叫她也叫不醒。这让我又急出一身汗来,更让我的穿在身上的衣服显得湿湿的。
我想,也许她是太累了,加上喝了点酒,所以,突然睡着了……但又想,这不可能,倒是真象她的魂丢了。但她刚才明明认识我呀……
我把房间里的空调开成强风,对着自己猛吹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隐隐约约感觉到衣服有点干燥的感觉。这时候,心也在不知不觉中间安静下来。
算了,不想李青到底是怎么了,我还是把她送回家吧。
“李青、李青、李青……”我不死心地又叫了她几句,但她还是没有动静,但呼吸均称,脉搏有力,稍稍让我放了点心。
我试着抱起她。
一伸手,顿时心里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她竟然是身轻如燕,仿佛没有一点重量,那种感觉,就象提起了一个纸糊的假人儿一样。但她肌肤上传递过来的体温和肌肤相亲时的腻滑,让我知道,她是李青,她是个年轻的女人,躺在我的膀弯里。
我疑惑地看了看她。她如同是沉浸在一个没完没了的美梦之中一样,似乎嘴角还有年轻女人的那种风情万种的笑意。
我抱着她,站起身来。
想了想,又把她放回到沙发里去。任由着她在沙发里,蜷成一个醉人的S形。
转过身去,伸手试着去把那张放着酒杯的茶几端了一端。
如我所料,那张茶几的重量,对我来说竟然象一张报纸那样的轻!
我站在那个灯光昏黄的包间里,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激动,过了好久,才从各种各样的幻想中,走出来,重新坐下来,把人事不醒的李青抱着膀弯里。
超出房间前,我还在她的衣服上洒了点酒,让她的身上的酒味更大一点……
打了个出租车,我送她回家。在她们家院子的门口对站岗的哨兵费了不少口舌等等,自不必说。但哨兵说什么也不让出租车进李青住的军区大院。没办法,我只好装模作样地、半抱半扶着她向她家走。
进了院子,走了十几米远的时候,李青又奇怪地醒了过来,她象从大醉之中,偶尔清醒了一下,睁着朦胧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突然展颜一笑,问我:“这是哪里?你抱着我干嘛?”然后,两眼一闭,却不再说话了,又象是睡着了,但脚底下,却失去了原来的那种僵硬的感觉,她的两腿软得象泥巴一样,没有一点行走的意思的。我扶着她走,有几次她就要摔倒,却被我一把从半空中捞了回来,最后,没有办法,我架着她两脚离地,趟了五百多米,把她送回家里。
送她到家里。再把她递到她二楼的卧室的时候,我忽然担心,会不会有那种不安的、阴森可惧的感觉再次突如其来,或者它们就藏在窗帘背后有把利剑,或者是在床梦思里,有几把尖刀……
我把李青,放到她那个蓝格子席梦思大床上。然后自己站在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利用自己身上的护身符,把思感扩展开去,静静地体会了周围的环境几分钟。
在这扰嚷的都市里,思感不象在寂静的小镇那样扩展得又快又远,而是缓缓地向外扩展了两三百米远时,反馈回来的信息,就有些似是而非了。
还好,感觉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李青躺上床上,不时地翻一下身,乌黑的头发泼洒在粉红色的枕头上,有时候,甚至仰面一躺,叉开又腿,门户大开地歪着头——如果她眼睛媚笑着睁开的话,可能那就是一个最具诱惑的致命姿势……
不知道是因为刚经历了一声生与死的考验,还是小丽躺在病床上的忧伤,让我忽然对这个如同羔羊一样的女孩,没有一点的冲动。我只是平静地看了看她,看着她在无知无觉之中,在她自己宽阔睡床上,随心所欲地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却宛若隔着一个时空,我只远远地看着她,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我就站在她的床前,站在对一个青春的躯体伸手可及的地方……却在心里没有欲望。
心底里忽然有了一些悲伤,有了一些害怕……我是不是已经老了,在刹那之间,衰老过去?
第162节 奇货可居1
回到了医院,轻轻地推开小丽病房的门。不由得愣住了。
小丽的妈妈,在小丽的床头,俯下身子,用手捧着小丽的脸,她的脸,与小丽的脸只隔着一点点距离。她专注地看着小丽的眼睛。泪水在她的脸颊缓缓地流淌着,不住地滑落下来,摔在洁白的床单上,把床单打湿了一大片。看来,她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了,她已经伤心了很久了。
我一直以为,丁总是个坚强的人,甚至有一点冷酷。以前,她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她能对命运所有的安排,都泰然处之,行若无事。所以,我一直对她有点隔阂——试想一下,如果我们都只是她生命里偶然安排的过客,那么,她又怎么会对我们有一星半点的感情呢?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不过是她经过生命之河时的一页漂萍而已,也许她会喜欢,但她却只是喜欢一叶随着水流漂浮过来的浮萍而已。她随时可以将我们唾弃!所以,我不喜欢她对我的那种客气之后的冷漠。当然,我也不恨她——如果她对所有的人都这样,我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她对我另眼相看呢?
此刻,我却忽然发现,她不是我印象中的那种女人。她不象我想像中间的那么冷漠、甚至有那么一点点软弱。在有人的时候,她强颜欢笑,镇定自若。但在没有人的时候,她会一动不动地俯身在女儿的病床前,长时间地哭泣……
我用手扶着门,不知道该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
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了几分钟。丁总也一直没有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我轻轻地掩上门,退了出去。我没有勇气去打搅这片刻的宁静。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也变得那么软弱。在外面的走道上,我才发现,那个石春芳,坐在一张椅子上,在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又好气又觉得好笑,走到她面前问她:“你怎么不叫我一声?你坐在这干嘛?”
石春芳摇了摇头,说:“我又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又不能走,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你们没找个宾馆住下来吗?”我问石春芳。
石春芳说:“师父说就住在这里吧,反正房间里没有别的人。我和师父住那另外的一张床就行了。另外找地方住,还不方便……师父在里面哭,我……心里也难过,就没进去。”
我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问:“医生说过什么吗?”
石春芳摇了摇头说:“在等着明天专家会诊呢……对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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