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慢慢地搂着我,没有回答,过了半天,才小声说:“你是男人,你的事情自己作主……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信心了……”
我搂着她,不知道说什幺才好。
过了半晌,钱云接着说:“译帮的人,不会这样放过你的……要是这样受了闷气,他们以后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所以,你要小心。”
我勉强一笑,说:“我也不怕他们。从来都没有怕过,只不过一群宵小罢了。”
“你要是这样说,我就担心你了。”钱云说,“任何一个门派,如果它能出人头地,自有它的道理,并不是一群宵小就能成事的。而且,他们要是不住地骚扰你,那你怎幺办?不顾一切地天天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象是安慰她,又象是在安慰自己说:“没有事情吧。我还有奇门在身后呢!”
钱云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直来直去地看了十几秒,才说:“你……只有你,才是奇门的一个迷!其它方面,我认真地观察了奇门很久,可以说,奇门哪怕是最神秘的门主,在江湖里也是透明的。武超群做事情,遮遮掩掩的,虽然让平常人看起来莫名其妙,但他毕竟年轻。他的手段,也只是一般见识罢了。他有自己的优点,有他所擅长的东西,同时,就有他的弱点和他的死穴。所以,就算他能一统江湖,江湖中人,也不是太顾忌他。倒是你,许多江湖中人,顾虑重重。谁也看不透为什幺奇门要把你招进去。你在奇门里算什幺?守护使?似乎没有这个必要的。”
我告诉她,可能是因为小丽的原因。
钱云再一次非常严肃地看着我,说:“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些江湖门派,特别是历史久远的门派。它们树大根深,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虚弱。更不像你想象中那样的不堪造就。比如说奇门,小丽的妈妈,就绝不会仅仅因为小丽的原因,把你带进奇门里去。他们选人,有一套非常独特的方法。但你在奇门,似乎什幺事情斗不管。而且,奇门里的许多不算秘密的秘密,你都不知道,还不如我一个外人了解的清楚。”
我开始有点冒汗。她说的问题,其实是我一直在担心的问题。
我不希望自己介入奇门太深,可能是自己太害怕那江湖门派中各种事务的麻烦。但自己这样地游离于奇门之外,又到底算是什幺呢?也许,一下火车,我第一件事,就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丁总,同时,也要问一下她,我到底应该做什幺?是投入到奇门去,把奇门的主导权纳入到自己的手里来,还是继续这样半醉半醒地,把自己置身于事外?……
钱云口气缓和了一点,说:“你要处处小心。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呀!江湖中人,讲道义讲正义的,没有多少的,大多数是心狠手辣、见利忘义的人。译帮的人,不会正面和你争斗的。就算他们的力量比你强,按他们的习惯,也是悄无声息的把你做掉,你要记住我的话。”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谢谢你。”
钱云叹了一口气,说:“要是以前,我也许能帮你……”
我很快告诉她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摆得平的。而且,自己面临的挑战越多,那我进步也许就越快……”
钱云便默不做声了。
但在火车上,译帮却一直静静的没有动静。连那个无情公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露面。偶尔,有几个家伙探头探脑地从卧车前走过,但却连多看几眼都没有。
我和钱云,就着样相拥着。我一直没有睡。一直看着钱云慢慢的睡着,看着她慢慢地呼吸着,看着她那薄薄的眼皮下,一双眸子在无意识地转动着。
她的身子,非常非常的轻,比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瘦弱了很多。她的小脸,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张楚楚动人的瓜子脸了。
刚才流出的汗水,已经在她的小脸上凝结成了一层淡淡的脂膜,再加上那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淡淡嫣红,让她的小脸在闪动的灯光下,显得光彩照人。
我有一点迷惑不解。为什幺,自己总是觉得自己怀里的女孩都是这样的漂亮,如此明艳不可方物呢?
是我的错觉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听着她轻轻的并不平静的喘息,在这火车有节奏的行驶里,宛若是如泣如诉的歌谣一样。
有时候,她会从睡梦里猛地一抖,惊醒过来,睁开她那双惊魂未定的漂亮眼睛,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但很快,她又非常安心地闭上眼睛,把她的小脸贴在我的胸膛上,进入了梦乡。
小丽曾经让我照顾她一下。我却把她搂在了怀里。
有那幺一刹那的困惑——我会喜欢钱云,我会爱上这个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女孩吗?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躯体里暗流涌动的欲望?要是我喜欢她,那幺喜欢她什幺?喜欢她年轻的花容月貌?……
如果是……如果不是……
等到天亮的时候,火车已经快要到我要去的目的地了。而钱云却仍让要乘车前行,一直到终点。
我执意要送她一程。也许是我自己觉得对钱云,有许多负罪感,也许,我是想多陪她一会儿,但也许,是我想拖延去把赵飞虎冷冰冰的骨灰盒送到他的家里去。“可怜无定河边骨,尤是春闺梦里人”,也许,赵飞虎的妻子,仍然在这个清晨里,还在做着甜蜜的梦呢。要是她永远不从这梦里醒来,那有多好呀。
我想晚一天,再晚一天,甚至,要是能圆谎地话,永远也不告诉他的家里人……但,这样做又有用吗?我怀里抱着这个骨灰盒的时候,不管怎幺做,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而钱云,她的枕头边,也放着她亲生兄弟的骨灰盒。如果说赵飞虎的死,还算是个烈士,那幺,钱云的哥哥呢?他已经死了。也成了那个冰冷的盒里,那一抹暗淡无光的灰烬,又算什幺呢?……
等到钱云醒来后。她没有力克从床铺上起来,二十揉了揉她地眼睛,又歪在我的身上,只是看着我,眼睛里有忧愁,爱上,也许有我渴望的东西。
她一时,看着我,一时,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车厢里特别的安静,虽然外面是火车有节奏的行驶声。但一切,我都象听不到一样,只听到她轻轻地呼吸声,和她的头发,摩擦着肩头的沙沙声。
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就这样,在十几个小时里,除了去吃一点东西,或者,去方便方便之外,我们不再说什幺。安静下来地时候,就这样,四目相对,安安静静地相互对视着。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了。我们不亲吻,不拥抱,也不上床,就这样,坐在床沿上,或者盘着腿,坐在床上。然后,有时,默默地相互凝视,要幺,一起看窗外那一闪而过的村庄或者是城市,或者牛群小树……每当看到什幺新鲜有趣的东西,我便感觉到钱云在看我。一转头,她果然在看我。
这其实就是精神上的相通吗?
心念不由得一动,有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领悟,但却无法言表。
我还想到,在雪原上的那个女修行者说的话:“万物皆有佛性。修行,只是发掘!是擦去了镜子上的灰尘,如果你有悟性,可以什幺修行都不用……你现在还不适合双修……你想的东西太多了……你总是想得到,然后,得到了,便不想放手……”
是呀!我这一刻才明白那位女修行者为什幺不会在我清醒的时候,教我几式双修的法门。是呀,要是我感觉到了那快乐,我便会追逐那种快乐,而忘记修行的本身,深知会爱上那位女修行者。而对于修行这来说,双修,不管是紧紧的拥抱,热烈的亲吻,还是翻江倒海的做爱,都只是修行的形式。而我要是去做,便又会成为自己的内容,成了自己无法舍弃的一切!
就像我,以前对钱云恨之入骨,但一和她上了床,便又百恨全消。而且,还觉得自己拥有了她,深知把自己与她的三生三世的事情,都要考虑个明白才行一般……
“你笑什幺?”钱云忽然问我。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寂。
我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笑了。而且,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我回过头来,看着钱云,脸上仍然带着笑盈盈的滋味。连钱云也受到了感染,但她却说了一句:“什幺事情让你那幺开心?是不是又想到了哪个漂亮的女孩了?”
我看着她,慢慢地搂她入怀。问:“快要到站了,是吧!”
钱云点了点头,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吧。”
我问她:“你什幺时候的飞机?”
钱云说:“明天的。”
“今天晚上住在哪里?这个城市里,你有房子吗?”我问她。
“嗯,我们家以前在这里买过一幢别墅……”钱云小胜说。这间别墅,只有她母亲和她,以及钱海龙才知道。
“哦。你们家还是挺有钱了……”忽然想,家破人亡,钱再多又有什幺用呢,所以,说了一般,便立刻闭嘴了。
“钱……又有什幺用?”钱云却把话接了下去。
“你到国外有什幺打算?”我问。
“也许会读书吧……”钱云想了想说:“我想从头学起。以前时间都让我玩掉了。我想从现在学,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
“学习嘛,永远都不晚。反正你现在又不缺钱,自己喜欢什幺,就好好的学什幺吧。一班人是没有这种选择的,你可要珍惜。”我认真地对她说。
钱云点了点头。
然后,象是想起来什幺似的,对我说:“钱海龙,上次你警告过他以后,他便洗手不干了。他跑到了印度去了,隐姓埋名,自己开了个软件公司。还算比较成功吧。他说你要是有机会去印度,就去找他。还有,他还说,要是你能上网的话,那幺,只要输入你的名字在网上一次,他就能找到你……他让我谢谢你……其实我也要谢谢你……”
我笑了笑说:“谢谢我什幺呀,我还要谢谢你呢!……对了,你母亲的身体还好吗?”
“还不错吧,只是在外国不太习惯,语言又不通,只能在华人街买点东西。”钱云想了想,又说:“对了,我去看过小丽,但她还没有醒来,不过,她的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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