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坐着。
什么话也不说,直到月至中天。
她不提回去的事情,我当然也不提。
是的,我们什么也不说。
最后,周晓月看着海上的明月,打破了沉默,说:“再读一段吧!”
我听出,她没有象以往一样客气地“请”我读一段《圣经》。虽然,再读一段《圣经》这意味着我们今晚节日的结束——以前也是以一段《圣经》作为晚上节目的结束的。
想了想,我说:“今夜,我们在一起,静静地坐着,虽然你什么也没有说,但我却觉得,那是我听到的最诚恳的心里话。
虽然你什么也没有说,但我却仿佛,整晚都在听你灿烂的笑声。
而我的心,就象跳动的火焰,溶在你蓝色的光彩里!你看,我们脚底下的这大海的每一朵浪花,它们都点慵懒的,却也都是顽皮和敏捷的…·…我要许一个愿…·哦,不!我已经满足了!
是的,作为仁慈的主,全能的主,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主啊!
他!
今晚!
就在你和我的身边!
而且,他已经赐给了我最好的礼物!这要胜过我以往得到的全部的一切!…”
后来呢?结果呢?
反正,那天夜里,在我要把周小月从凉床上抱到轮椅上的时候,她搂着我脖子的手没有松开…
第021节 上帝之手
“你杀过多少人?”我问周小月。
是的,这样赤条条的相拥的时候,这样问,似乎有点煞风景,但你们肯定已经知道了,我是个好奇的男人,要是不问一问,我会接着她,却一直睡不着。
“要是你心里有仇恨,你希望杀多少人才解恨呢?”周小月反问。
“仇恨?全能的主,不是说不仅要爱善人,也要爱恶人吗?”我亲了亲周小月的额头,用舌头,将她额头的头发拨拉到了她的耳朵后,顺便,亲了亲她的耳朵根儿。
周小月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过了会儿,才幽幽地说:“是呀,我不是也爱你这个恶人了么!”
“我是好人!!!”我大声说,但这似乎语气不足,于是我又补充了一下说:“以我手上所沾染的鲜血和生命起誓,我是个好人!”
周晓月淡淡地一笑:“你杀人才几年?我从五岁开始玩枪,五岁半就杀人,你算算,我杀了多少年的人?’要象你这心理素质,我早该崩溃了!”
“…”我更是一愣。我以前问过孙猛关于周晓月的情况,但孙猛总是王顾左右而言它,从来不深说任何东西,说的最深的也只是她在忠义红枪会里的地位,比孙猛本人要高…过了半晌我才问她:“你在忠义红枪会里,是什么职位?”
“…月亮!”周晓月停了一下,说。
我又吃了一惊!我知道忠义红枪会以天上的星辰来命名各人的职位,象孙猛。算是长老级的人物在忠义红枪会里,他地绰号也不过是“北斗星”!月亮!这个看起来甚至有一点文弱的周晓月,竟然是月亮。天上除了太阳,那就是月亮了,她竟然是忠义红枪会的二当家的!!!
“不会吧…”我疑惑地问。
“为什么不会?”周晓月反问我。
“忠义红枪会的二当家的,不在家里坐镇指挥,会亲自涉险出任务?”我问。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在忠义红枪会里,也就你算个异端了!自己的会。就和自己地家一样。会里地规矩,你竟然也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别说是我,就是我们大当家的也要出任务的!要是做头的都在家里坐着,让别人出任务,那难免发展到最后,那当家的就会成了一个唯利是图不顾会里兄弟死活的暴君了!那忠义红枪会还有什么意义?从上到下,大家都平等地根据能力大小出任务的!”周小月的手,象是不满似地在我的某处捏了捏,带着娇嗔。
“哦…”我心里想,这个制度倒是确实不错。确实可以避免做头的瞎指挥——要是会里地大当家的乱接亡命任务赚钱,那最后死的人,也可能是他自己!但…我忽然想到,既然她参与这个任务,她的地位又比孙猛高,那么,这个任务,显然应该由她来指挥!那么从见到我,一直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岂不是——都由她一手安排的?
包括我留下来照顾她!
“是你!…”我又突然语结,不知道怎么问她。
“当然是我在指挥!”周晓月的语气淡然却肯定。
“留下我,也是你地主意?”我脱口而出。
“当然!象你这样神勇的帅哥,当然不能放走!难道你想让孙猛留下来照看我?”周晓月理直气壮地说。
我的脑袋瓜子里“轰”地一声,又被她打倒了一次。
她笑着用她那五彩变幻的眸子。愉快地看着我张口结舌的样子,她的纤手却一刻也不肯闲着。在我的正面,细细捏着。本来这是件愉快地事情,但一想到她的手指,正有条不紊而体贴地捏着我的某处的手指,它就是曾经无数次扣动扳机,夺人性命的手指——我某处的僵硬,便有五味杂陈的意味了。
“好像被你强奸了一般…”我哭笑不得地说。
“怎么?不甘心?”她的眼睛看着我,甚至连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模仿着我的语调说:“作为仁慈的主,全能的主,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主啊!他!今晚!就在你和我的身边!而且,他已经赐给了我最好的礼物!这要胜过我以往得到的全部的一切!…”
周晓月复述完了我昨晚上对她说过的话,手攥着我的某物,笑着逼问:“你原来是在骗我!你昨晚上说,我只和你静静地坐在一起,你就心满意足,得到了上帝赐给你最好的礼物,而且,胜过你以往得到的一切!怎么现在,我都赤裸裸地睡在你身边,反而是我强奸了你?”
“…”我又被她打倒了一次,但嘴里索性强辩道:“大家都是过来人!恋奸情热时说的话,和喝醉了酒时的承诺,都不能当真的!况且,就算你不是强奸,至少算是诱奸吧!”
“诱奸!”这次轮到周晓月哭笑不得了:“你怎么这么喜欢把自己放到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去?你有什么损失吗?”
“损失惨重呀!我纯洁的心灵和虚荣心,因为你的所安排的这一切,而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我说:“你想呀,要是我来主导这一切是我诱奸了你,我会很有成就感的…”
“真有区别吗?你是不是太贪心了?贪婪是罪!”周晓月警告说。
我一怔。
是的,贪婪是罪。既然我和她现在裸身相拥,有这样的结果,其他的过程什么的,都不重要了——这不就是我最终想得到的东西吗?如果自己还苛求怎么得到了她,谁在主导这一切,那岂不贪婪?岂不是罪!
原来周晓月真地冰雪聪明,而且洒脱不拘,难怪能做上忠义红枪会二当家的位置。
“开玩笑的。”我正色道:“我喜欢你,这才是真的。是的,仁慈的主,他已经赐给了我最好的礼物!”
停了一停,我再追问了一句。“告诉我嘛,你真的喜欢杀人吗?”
“喜欢!”同晓月非常简单地说。
“为什么?”我问,同时对她说:“我怎么每次杀人之后会觉得厌烦?
“因为你没有信仰!”同晓月淡淡地说:“也许你现在的《圣经》背得很熟,但你却不信仰。所以,事实上,你不会理解!”
“哦?”我一怔。然后,但奇怪地问她:“上帝…信仰,可以到处杀人吗?”
“上帝当然杀人!如果这世界只有创造,没有毁灭,那这是怎么混乱的世界!上帝的能力是至高无上的,他制造出更好的,毁灭掉糟糕的,理所当然!只不过他不亲自动手罢了!这我在十年前就想通了,从那之后,我的子弹杀过四百多人,从来没有再困惑过!”周晓月在我的怀里,把手从正面拿上来,搂着我的脖子,象一只小猫一样,偎依着我,用一种懒洋洋的声音说。
“四百多!可不算少!”我说。
“杀过这么多人的,多了去!别说杀手暗地里行动…地下拳赛你听说过吧。据说,有一个华人地下拳手,在美国打了四百多场北赛,在赛场上就打死了三百多人呢!他们在台上拼命,台下的人一起欢呼!和他们不同的是,他们为自己的欲望相互厮杀,那是有罪的。而我们为信仰杀人,是全能的主所嘉许的!”周小月说得非常地正式肯定。
“毕竟…可是,这和信仰有什么关系?”我问她。
“我觉得自己是上帝的左手。”周小月一本正经地说。
“不会吧,上幸的左手,怎么会是个女人手呢?《圣经》里似乎没有提到过呀!估计就是有,也应该是象我这样的一只强壮有力的男人手吧!”我带着笑问她,同时,手在她坚实的胸部,用了点力气捏了几捏。
“哦~~那只是因为《圣经》一直是你们男人在书写的原因~~性别,肯定不是问题!上帝无时不在,无处不在!他充盈着每一个空间,在男人地身躯里,肯定也在女人的身躯里,她,至高无上地主,永远是无差别地存在着。”周小月不安地扭了扭身子,但思想半点不乱的说。
“得了~~不过,你是说上帝用你这只左手杀人?”我再问。
“是呀!上帝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前我在游击队杀过人,在贩毒组织里杀过人,在政府的特种部队里杀过人,也做过自由杀手杀过人。是的,我也迷惘过,但在我最迷惘里的时候,全能的上帝,他把我引领到了忠义红枪会。红枪会挺好的,不是吗?我喜欢会里只杀恶人的规矩!坏人,特别是有权势的恶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存在,不一定会受到惩罚,或者,那惩罚会来的太迟!你也知道,上帝本身会宽恕坏人…·但审判却是必须的!所以,就有我们…”周小月说。
“嗯,简单说吧,二当家的,你杀人,是替天行道!对吧!”我总结了一下。
“对!确定无疑!”周小月答的干脆。
我心里想,要是秀秀也这样想,就好了!
“那谁该死,谁又会被赦免?由谁来定?”
“上帝知道!如果你的心和上帝在一起,那么,你认为该死的人就是上帝引领你去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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