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何事的秦晓伟,笑着说道:“放心吧,柳兄,昨天说好的事儿我不会忘得,一会儿我上去再拿一坛流泉下来让你带回去慢慢喝就是。”
听说有流泉可以带回去喝,而且还一给就是一坛,柳随风自然是欢喜非常,虽然还想着那冰焰酒,可涌到嘴边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了,除了流泉之外,冰焰我也准备了一葫芦,只是这酒酿制不易,所以一坛是不可能了,还请柳兄不要嫌弃。”
眼瞅着对面这位如此地善解人意,柳随风哪里还会嫌弃,只是自己虽然说了些厨门江湖的传闻与趣事,可却让他有种无功却受禄的感觉。
思来想去之后,他一咬牙,从随身的钱包里抽出了两张名片大小的金属卡片递了出来,说道:“受了秦老弟的款待不说,居然还要连吃带拿的。”
“我这当哥哥得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手上又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正好有两张厨门比赛的门票,权当借花献佛,还请万万不要推辞。”
原本就想着通过对方进一步接触那厨门的秦晓伟,眼瞅着现成的机会送上门,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手上却相当地不客气。
当下大手一伸就将那两张表面印有古朴而复杂纹路,正面用篆体写了个厨,背面却写了个令的金属卡片给接了过来。
虽然对于柳随风来说这两张门票也同样很珍贵,但他深信有了流泉与冰焰在手,某人肯定受不了诱惑,到时候想要几张票还不是任由自己说了算。
当然了,知道这厨门很讲究规矩的柳随风,也并没有光是指完门票就算,而是很细心地将一些禁忌和规矩也都交代了一下。
并又趁机说了一些厨门江湖的事儿之后,这才抱着两种酒美滋滋地离开了辣度门馆,连一夜未归的宾馆都没去,直接就朝某人的老巢赶了去。
第401章 副作用?
很快,依旧比方地抱着酒坛与酒葫芦不撒手的柳随风,就从停在宽巷子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上走了下来,看着与众多大门不同的十一号大门,他一脸的复杂。
任何人从街道东端进入宽巷子不久,均会被这家朝向西北歪斜得厉害的砖砌大门吸引。
深灰色的清代小火砖在立面上做出了长方的门额,椭圆的镜框,圆形的铜钱花。顶部是圆弧形,往下砌作砖柱,大门被墙后一棵年青的银杏衬托出苍迈。
尤其歪斜着开的门给人留下神秘、留下不解。进门约两米的地方又是一道砖门,再而屏门,门由左右进去,竖着一扇陈旧的木门。
将怀里的酒坛将有左手抱着,柳随风举起还拎着青瓷葫芦的右手轻轻地在那仿佛一推就会整个倒下来木门上敲了起来。
没多会儿的功夫,就听一个沧桑中透着股懒散,给人一种没有丝毫活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咳咳……外面是谁啊……”
“老师,是我,小风子。”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柳随风的眼中再次浮现出一抹悲凉,不过他的脸上很快就被能让那些美眉失神的灿烂笑容所掩盖。
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门内之人却是久久得没有反应。但柳随风却是丝毫都不意外,只是安静地等在门外,没有半点不耐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蹒跚的脚步声才从门里传了出来,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嘎吱”声,木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咳咳……原来是你这个小疯子啊,前天不是刚来过吗,怎么今天又想起过来看我这个老废物了?”门后传来的声音变得清晰了很多。
随着这话完,被打开的木门后出现得却并不是与刚刚这声音相符的髦耋老者,而是一位长相虽然显得沧桑老态,但实际年纪却顶多也只是三十来岁的男子。
这样的年纪说起来也就跟柳随风差不多大,但刚刚那声老师,他却是喊得极为诚心,丝毫没有因为年龄的缘故而有所勉强。
“老师,你看我带什么来了?”举了举手中的酒坛,一脸灿烂笑容的柳随风说道。
原本还迷离的双眼,在接触到那古色古香用红稠与黄泥封口的酒坛时,意料之中地爆发出了仿佛色狼看见美女、饿鬼碰上美食的慑人光彩。
看着蓦然抓向自己手中酒坛的双手,柳随风很灵巧地错开身,笑道:“老师,你眼里就只有酒吗?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呵呵……真不知道我这个废物住的破地方到底有什么能吸引你的地方,既然还知道带东西,那要来也随你。”
眼瞅着偷袭失败,一身虽然失了颜色但却浆洗的很干净长袍的男子,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一般,重新回归那沧桑老态,自顾自地往里面走了去。
一处有着地楼板的厢房,红漆早已驳落,穿逗夹泥墙的四壁下放着几把陈色很旧黄橙橙的竹椅,惟墙上挂着大作家冯至书录的杜诗最引人注目。
“汉复留长策,中原仗老臣”。还有就是不知何人所画的几幅山水和人物。简陋的宅居中竟然都是大家笔墨大家画像,很有种大隐于市的沉淀感。
跟所有满城兵丁胡同庭院一样,宽巷子11号的搭建房屋几乎淹没了中间的三开间原始老宅。
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柳随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位师傅的家,只是占了老宅右侧次间和后面小半花园,再加一个后厢房。
房屋的望板还滴着漏浸的夜雨,几处屋漏痕如写意泼彩地挂在粉壁之上,只是地上颇有些杂乱的环境让人多有酸楚之感。
一前一后的两人并没有在厢房里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了后面的那个小花园中。
随手取过两只陶碗在井边冲洗了一下,一屁股坐在石桌边的沧桑男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某人坐下,然后又指了指那酒坛。
知道有酒在场,说其它都没用的柳随风,很是配合一边拍开酒坛的泥封,一边说道:“老师,为了这两种酒我可是下了血本,连您给我的门票都送出去了。”
“哦?是吗?”虽然讶然于对方居然舍得用门票换酒,但沧桑男却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酒好,那门票你要多少都有。”
眼瞅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柳随风这手上的动作顿时也就加快了许多。
随着那封在坛口的红绸被揭开,那股蓦然间喷涌而出的醇厚,让人有种钟灵毓秀的沉淀感,顿时就让沧桑男的双眼为之一亮。
“怎么样,师父,我这回弄来这流泉酒,味道很不错吧。”看着那意料之中的光芒出现,柳随风边倒着酒边得意地笑道。
可惜目光早已经盯在酒坛与陶碗间的沧桑男却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
等到第一碗酒倾满之后,就被一只大而稳定的手飞快地端到自己的面前,放在鼻下轻嗅起来。凝聚了山水灵秀的清幽酒香顿时让这只手的主人呆住了。
深知自己这位师父难言之隐的柳随风也不去劝酒,而是端起自己的那碗流泉,自顾自地浅浅细酌了起来,一时之间小花园又重新沉静了下来。
在从酒香的陶醉中回过神来之后,沧桑男却一改之前的轻柔细腻,仰脖之间就将碗里的流泉给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之后,两人一个浅酌一个牛饮,截然不同的两种姿态,让这处小花园的气氛,莫名之间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饮至半途,一坛流泉被消灭过半时,柳随风这才停下斟酒的动作,转而拿起一旁的青瓷葫芦说道:“师父,流泉虽好,但酒味有些淡。”
“这酒还有半坛,留着你没事儿的时候慢慢喝就是。到是这冰焰酒另有妙处,想必能让师傅你有一番与众不同的体会。”
说完话的他,除了一个看透世事的悲凉与自弃的戏谑眼神,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原本还只想少倒一些的柳随风,在想到自己这个师傅的悲哀之处,清流的酒泉顿时顺着葫芦嘴倾泄而出,带有一丝寒意却并不浓烈的酒香也随之弥漫开。
切身体会过这酒厉害之处的柳随风,只给自己倒了浅浅的一点,看着那已经沉醉在那甘冽酒香中的身影,心下不由一叹。
嗅完酒香的沧桑男一如之前狂饮流泉一般,直接就将酒香并不浓烈的冰焰一口给吞了下去。
可等那那甘冽中透着一丝寒意的酒水顺着食道滑落时,那徒然间极端转换之下喷涌而出的炽烈,顿时就让他的眼睛瞪如铜铃。
“呵呵……”看着自己师傅的糗样,偷笑的柳随风不停地在心里为自己开脱道:“真心是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说了也没用,不关我的事儿。”
炽烈的热流在沧桑男的身体里翻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碗的量太多的缘故,没多会儿的功夫那青色长袍居然就被狂涌而出的汗渍给浸湿了。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坐在对面的柳随风不由一愣,毕竟他之前喝这冰焰酒的时候可没这种表现,一时之间他甚至都想到今天这酒,该不是师父的对头又设下的局吧。
好在,这个念头还没落下,就听原本沉默寡言的沧桑男大声地笑了起来:“哈哈……好酒!好酒!没想到我史孟麟居然还能尝到如此好酒。”
听着这有些悲凉的笑声,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味觉的柳随风不由一阵黯然。
史孟麟这名字虽然寻常,但茴香这个外号,在五年前不管是历史悠久的厨门还是现代的餐饮界,可是如雷贯耳,行内之人少有没听说过的。
可惜得是,这有着三十年来最杰出美食大家之称的史孟麟,因为年少气盛十年来风头太劲终招人嫉,被人设计饮下了天幻绝味散从此失去了味觉。
接着十年打拼下来的一身家产也被某个势力算计一空,最终一代美食大家只沦落到了在成都宽巷子的这处宅院里隐居的凄凉下场。
好在虽然没有味觉,但史孟麟还有嗅觉,再加上一身极好的厨艺,所以到也不至于担心会饿死,甚至就连厨门比赛的门票都会有人自动给送上门。
可是,即便拥有着嗅觉,但没有味觉再香的东西吃在嘴里也是味道嚼蜡,这对于一个厨师还是一个美食大家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所以,时间一久,史孟麟的脾气也慢慢变得阴沉了起来,虽然身上还在挂了个职位,却从来都只是光拿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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