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讷讷地低了头,不敢反驳。
君书影左右看看,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楚飞扬却在听到傅江越的名字之后颇为惊讶。
“傅江越?!竟然是他!”楚飞扬惊道。
君书影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谁?”
那看着自己的小眼神看在楚飞扬眼中堪称天真无知。楚飞扬看在眼里,心里爱得要死,却也忍不住感叹,心道你连这曾一夜之间在中原武林声名雀起名声大噪的人物都不知道,你当初说要称霸武林是真心的么?就会瞎使坏,好歹做点事前功课吧。
心里这么想着,楚飞扬口里却淡然地解释道:“一个曾以武功天下第一闻名江湖的人,曾独自一人单挑五帮八派的掌门人,无一落败。不过他也只有一瞬光辉,后来便莫名其妙地没了踪影。”
“天下第一?”君书影鼻翼微皱,“天下第一不是你么?他是哪门子的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不会永远只属于一个人。”楚飞扬叹道,“总有长江后浪推前浪。”
君书影略想了想,心里还是不服气,却也无话可说,撇过头去不屑地哼了一声。
楚飞扬觉得好笑,凑过去道:“我是不是天下第一,你就这么在乎?!”
君书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除了那个好听好看的名头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楚飞扬被他给气得,狠狠地咬了咬牙,心里腹诽着,好你个君书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到底嫁我呢还是嫁给天下第一的帽子呢。看样子有必要稍微管教一下,以正夫权!
这边楚飞扬正上下打量着身边长身玉立的俊美人物,琢磨着到时候从哪里下嘴,同时在另一边,江三在看到这白衣人之后竟有一瞬的愣神,又回头去看了眼身后的寒冰,那眉目清俊的年轻男子仍然静静地立于冰中,周身都被白光笼罩。
江三猛地回过头来,一脸戾气:“苏诗想,你还敢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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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不敢?!”白衣人长袖一甩,负手于身后,一身都是肃杀的杀意。
“倒是你,傅江越,其铮会变成这样,全都是拜你所赐!”
“你胡说!”江三——傅江越双目血红,厉声大吼道,“都是因为你,是你嫉妒其铮拥有的一切!我今天便要杀了你这个贱人,为其铮报仇!”
苏诗想眼神一黯,只一瞬间却又恢复那副冷冽无情的模样。他嘲讽地一笑道:“傅江越,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愚不可及。如果其铮看到你这副嘴脸,他一定会为自己曾经的一片痴情悔恨不已——”
他话音未落,傅江越便已经欺身到近前。苏诗想一个旋身,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柄软剑,迎面而上,完全不避忌傅江越那狂暴的锋芒。
楚云飞虽然对于师父和晶棺里封印的那个人的关系还是一头雾水,对他们和江三的关系也是完全没看明白,这时候也顾不上那许多了,抽出剑来便要去帮助那他师父。
楚云飞还未近身,却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苏诗想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怒斥道:“你给我好好呆着!”
江三也粗声粗气地吼了他一声:“臭小子,有你插手的份么?!不自量力!”
楚云飞一愣,看着面前战得难解难分的二人,那一瞬间却猛然觉得,这景象似乎曾经非常熟悉。心底蓦地涌上一股浓浓的旧时思恋,却完全无法在记忆中搜寻出那段往事。楚云飞后退了一步, 愣怔地站住了。
楚飞扬和君书影站到一边,只是旁观着,都没有要插手的意思。这是别的门派的私怨,楚飞扬不想干涉。君书影则是对这些毫无兴趣,一心只关注着那块闪动着醉人光茫的巨大晶体。
楚飞扬伸手转过他的脸朝向自己:“喂,回神了。别看了,这么老大一个,再看你也带不走。”
“那可不一定,也许可以想想办法。”君书影抬手摸了摸晶棺表面,温润的触感之间,似乎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一直传递过来,“这真的是个好东西。续命晶棺的名称不是白叫的,如果能把它据为已有……”
“想都别想。”楚飞扬果断地打碎了他的美好梦想,“你要实在想要,我给你掘下一两块带回去收藏也行。”
“你也不嫌寒酸……”君书影不满地嘀咕着,一只手还在不舍地轻抚着晶棺,
楚飞扬低叹一声:“这么个腥风血雨的东西有什么好,它在这里就挺合适的。传说中的东西,永远埋藏在传说里就够了。江湖武林不需要这么大的惊喜。”
君书影对他的这番言论只有一个不屑的白眼,却也不再与他争论。
正在这时,却听楚云飞一声惊叫:“师父!”
原来苏诗想与江三的对峙,江三竟然占尽了上风。苏诗想一个不察,竟被江三从半空中击中,重重地落在地上,软剑也被江三夺去,横在了他的脖间。
苏诗想抬手止住急于上前的楚云飞,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看向江三,面色平静地道:“傅江越,你赢了。动手吧。”
江三将剑逼近了些,在苏诗想白晰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迹。他气急败坏地道:“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告诉我怎么救其铮出来!”
苏诗想嘲讽地看着他:“傅江越,你是脑子进水了吧。你不知道这续命晶棺的作用吗?其铮现在命悬一线,全靠它吊着一口气。你把他放出来,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江三本来也知道事实如此,这时听苏诗想亲口说出来,还是愤恨地红了眼睛:“你……你这个狠毒的混蛋!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忍心害他至此?!这劳什子的天山掌门,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
“你说对了。”苏诗想微微一笑,“你恨我吗?!恨不得想杀死我?!我的命现在在你手上,你动手吧。”
“你别以为我不敢!”江三咬牙切齿道。
“江三,你放开我师父!”一旁的楚云飞急道,苏诗想却依旧阻止他靠近。楚飞扬也暗暗地运起内力,不管怎样,总不能让天山派的掌门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江三恶狠狠地看着苏诗想那双毫不在乎的双眼,又看向身后被冰封在巨大晶棺中的苏其铮,心里恨意更炽。他握剑的手一紧,高高地挥了起来——
“师父!”楚云飞一个飞身冲了过去,横剑挡在苏诗想身前,戒备地看着江三。
江三却有些一怔,手上一松,软剑掉落下来。
君书影站在楚飞扬身边,这时低声说了句:“他的内力好像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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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飞扬点了点头,仍旧静观着这边的变化。
江三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微微地颤抖着,满面颓然。
苏诗想扶着楚云飞的手站起来,冷冷一笑道:“傅江越,傅大剑圣,你真以为能杀了我?当初废你武功的药是我下的,我比谁都清楚,怎么让你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你——怎么可能,明明是?!”江三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向苏诗想。
“明明是谁?明明是其铮是吗?”苏诗想一声冷哼,“其铮下药废了你的武功,所以你出手打伤他。他却又幡然悔悟,修血书一封向你赔罪,求你回来。所以你回了天山,与其铮在一起,直到发现我囚禁了其铮,取代了掌门的位子?你一直都对此深信不疑是吗?”
“你撒谎。”江三却不听他挑拨,咬牙道,“那天晚上,明明是其铮……”
啪地一声脆响,江三的头歪向一边,左脸上印了几根模糊的指印。
苏诗想冷眼看着他:“傅江越,你想当着晚辈和外人的面把自己的丑事都抖开,我却还要顾及天山的面子。”
江三咬出一口浊血,强硬地看向苏诗想,开口道:“那天晚上,明明是其铮和我……”
又是啪得一声,楚云飞在一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师父,却被苏诗想推开,指着江三道:“云飞,把这个粗鄙下流的乞丐拉走,随便到哪里,快把他弄走!”
楚云飞应了一声,在江三恨恨的眼光中将他绑起来,推搡着出了洞口。
苏诗想又转向楚飞扬道:“楚大侠,君公子,让二位看了这么久的笑话,是在下失礼了。可否请二位先行离开,下面的事情我不想外人看到。”言谈间尽是主人的口气。
君书影有些不高兴,开口道:“这里不过是个废弃的门派,阁下擅自用了这续命晶棺也便罢了,有什么道理自诩为此地的主人?要说谁为此地之主,这个楚大侠还有点资格,好歹他的师父是东龙阁的人,你天山派又算得什么。”
苏诗想还未开口,却听一个苍老干哑的老妪声音响了起来:“小子,你口气不小!有我在,你说算得了什么!”
楚飞扬几人循声望去,只见先前见过的那个干瘦的老太婆从洞外走了进来,沈着一张脸,面色不善。
苏诗想迎上前去,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娘。”
老妪缓和了脸色,向他点了点头,又看向楚飞扬和君书影,哼了一声道:“谁说东龙阁废弃了?!只要我老太婆一天还在,这东龙阁就还是东龙阁。容不得外人撒野!”
君书影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反应过来,讥讽道:“我道是什么样的高人呢。既然这天山掌门唤你一声师娘,你便是嫁入了天山派?!你难道不懂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楚飞扬却是正正经经的东龙阁长老的入室弟子,这东龙阁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余地?!”
“你……不知死活!”老妪脸色一沈,手中的龙头长拐就向君书影抡去。
楚飞扬身形一动,挡在君书影身前,格开那灌注了内力的拐仗,面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师叔,我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尊你一声师叔。你若逼人太甚,我也便顾不得什么师门情面了。”
那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盯着楚飞扬,楚飞扬也自然半步不让。两人相持片刻,却听苏诗想道:“师娘,楚大侠,你们不用如此。不想走便都留下来吧。师娘,其铮的时间快到了,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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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听了苏诗想的话,从鼻中哼了一声,拄着拐杖走向依旧静静地被冰封在晶棺中的年轻男子。
君书影对于那个可以在晶棺中带上如许年的人还是很好奇,也对晶棺的使用方法很有兴趣。只见那老太婆绕着晶棺慢慢走了一圈,低着头似乎在仔细寻找什么,最后才在一点位置在站定。
老妪将拐上镶嵌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