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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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得天下-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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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凤得一进门,燕轻久便抬头看着她,神色复杂,听她开口便是靳冽,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得怕连自己都分辨不清,是恼是怒,是酸是涩,是怨是悲。
  “有什么需要吗?跟下人说就行了,必会办得妥妥当当。”燕轻久一副好客的好主人模样。
  凤得皱眉:“他走了?”
  燕轻久心中一片酸涩,这声“他”比直呼其名听着更难受,显得那么亲密,虽然明知他们间也没有什么关系,却不自禁地心情压抑。努力用一贯的玩笑口吻道:“怎么?你还真的要跟……”却再也说不下去,“跟着他”?他排斥这三个字!
  “呵!”燕轻久将语气放轻松,虽然还是勉强,“靳冽回将军府了,你、你……”还在斟酌接下来的话怎么说……
  “哦。”凤得神色不动,应了一声便转身欲走。
  连听他说完都不肯吗?情绪上涌,“他一个人回去,自然是让你留在这儿了。”这句倒是极流畅自然,轻佻含讽的意味十足。
  凤得诧异地转过头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还认为是特白痴的那种:“让我留在这儿?谁竟然有权利决定让我留在哪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该死,气怒攻心却忘了她压根不是平常女子,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自己用习惯了,却伤了她的骄傲吧,急忙解释,语气放得轻柔:“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虽然位置隐秘了点,但环境不错,我是说你可以住在这儿,总比住客栈好吧……呵,还省了房钱!”客栈,想到翌都那晚……竭力压下一股更苦更涩感受,觉得自己越来越容易情绪波动,越来越控制不住,甚至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什么时候竟变成这样?第一次,他以为他不会陷进去,却不知不觉入了罗网;第二次,他以为他从没真的陷入,随之而来的强烈冲击让他无法否认,无法自欺欺人;第三次,他以为他可以割舍,却日益沦落,越陷越深。而现在呢?
  
第五十章 做客靳府
  凤得平淡地拒绝:“不用。”完全不为所动,这里景色再好再舒适,性质也还是秘密据点,天知道什么时候有麻烦找上门。免房钱?算了,性价比太低,不划算。


  燕轻久深深看了她一眼,暴风雨般的情绪翻滚后反而平静了下来,缓缓道:“不要去找靳冽……”顿了一下,看凤得冷淡挑眉的样子,不待她开口就接下去道:“再一会儿他会过来这里。”
  哦,凤得点头,了解,这争权夺势的戏码最是复杂,不是一晚上能商讨完的。
  燕轻久轻笑一声,有点自嘲地道:“看来凤得不喜欢我这处别居啊,都不肯赏光多住两天。”
  别居?说的真好听。不过也是,为防露面引起大皇子一方的警惕,燕轻久连左相府都没回,一直窝在这儿,倒也能算他的一处别居——狡兔三窟那种。
  可她不喜欢这儿,不喜欢这里人看她的眼神,冷淡疏离倒罢,对待陌生人这种态度她倒觉得理所当然,嗯,虽然应该不符这里的待客之道,以及,下仆本分。但凤得既不认同主仆尊卑观念,对这些“逾矩”自也不以为意。
  而这些人虽然面上恭敬地笑着,眼神却带着刺,也不知哪看她不顺眼了,不过,这只是微末小事,她还不需要计较。再说吧,好恶是个人的自由,只要没付诸言行触犯到自己,她就无权干涉,总不能强制所有人都必须喜欢自己吧?——呃,如果真有这种人,那已经超脱嚣张自恋的范畴了,那绝对是白痴!
  
  瞧他身边这两个丫鬟的眼神,啧,虽然掩饰得很好,却怎能瞒得过她?若是成天生活在这种目光下,哪还舒服得起来?
  于是坚定地再次拒绝:“别人的房子再舒服也是别人的,我不习惯。”仆人再能干也只对你忠心,被那些眼神包围能习惯才有鬼嘞……眼睛骤然一眯:岂有此理!
  
  燕轻久还待说什么,嘴一张却愣住了,因为凤得竟自己走了回来,甚至找了张椅子坐下,姿态闲适,悠悠然地看着他。
  燕轻久有些发愣,这样熟悉的坐姿,熟悉的场景——仿佛回到景程学院时自己特意接近她,每次的固定相处模式。她的姿态总是极尽可能地懒散,能躺着决不靠着。那样但求舒适的举止是极不符贵女风范的,可那懒懒倦倦的模样看着是那么怡然自在,连心也跟着闲适起来。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极优雅的,这份优雅不但没被懒散破坏,反而更见风情……正是贪恋这样的风情,他才愈加频繁地进出书怀院,完全没了来之前的勉强,也忘了最初的动机,——即使清楚她并不欢迎……
  是啊,她不欢迎他,一开始就是,从不加掩饰,或许也不屑掩饰。
  当时只觉得是个有点个性的女孩子,最开始注意她是因为她有着跟另一个人相同的姓名,于是靠近。她的冷淡让他觉得有趣,不管这反应出于真实还是故作姿态,逗弄的感觉已让他上瘾,是的,逗弄……呵呵,现在想起来真是讽刺,本以为是任自己逗弄的小猫咪,即使爪尖锋利也是自己仁慈才得以留下,或许也是为了逗弄起来更加有趣?
  她的特别被他有意无意地忽略,直到最后,认知与真实的巨大差距对比出他的愚昧不堪,不止愚蠢,他甚至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如果不是生来的自尊自傲支撑着,他恐怕都没有勇气再站在她面前,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的是,他后来甚至自信过头,认为这样的女子才更该臣服于他的魅力,于是有了征服与被征服,毫无疑问,被征服的只有他自己……
  
  “咚咚”,凤得不耐地轻叩案几,提醒面前这人回神,真是,对着她的方向发呆就算了,还越发神思恍惚起来了,那眼神也越古怪,明明没有焦距,咳,自己怎么感觉毛毛的?
  燕轻久被惊得回神,看凤得面露不豫,心中苦涩,面上却抱歉一笑:“见谅。”打起精神,“看样子凤得是有话相谈,什么事?”
  唔,被这么一打岔,骤起的怒意已有些消散,罢了,第一次到人家居处就加责此处的!人似乎不太好……嗯?有人!
  
  迟迟不见她开口,燕轻久也不急,只微笑着看她沉吟的模样,忽然皱眉,难得轻松愉快的场景被打断,有人靠近!转念便猜到是谁,能靠近此处的也就那几人。
  
  靳冽走到门口,看到凤得也不吃惊,点了个头,对燕轻久道:“越郡王与裘师兄已在前厅,三皇子也到了。”
  燕轻久神色一肃,起身命两名丫鬟拿过书桌上的案卷,边对凤得歉然道:“少陪……”“无碍”,凤得截口打断,站起身看向靳冽。
  靳冽向她颔首,道:“若不嫌弃,可到靳府小住。”开始说跟他走就是这个意思吧。
  “好的。”凤得平静地点头,少顿又加了一句,“打搅府上。”——这绝对是客套。
  
  靳冽很知趣地不再接话,随即很干脆地转向此间主人告辞,他此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越湛他们只是在来路巧遇上的,他也不是来参与行动策划的。
  靳家世代将门,祖训便是以家国稳定为重,向来不参与皇室内斗,因此地位超然。就算这次大皇子有心算计在先,家族仍然决定坚持立场,不公然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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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姓靳的也不是一家老顽固、逆来顺受的愚忠之辈,作为执掌景国近半数兵马的世家,若完全不知变通早传承不到今天了,再立场公正也会有灭门之祸找上门,皇权自古便是如此。
  靳家这一门将帅可不是白当的,兵法谋略读得那叫一个通透,不公然偏帮是一定的,但暗中使使绊子总可以吧,嘿嘿。
  
  燕轻久也知悉其中内情,不好阻拦,只颔首作应。随即恳切地对凤得道:“若日后有事,凤得可随时到此处找我,不会有人阻拦。当然,一旦此事了结,燕府的大门也时刻敞开恭侯。”
  凤得不置可否地应了声,继而转身,当先一步走出门去。靳冽再次向燕轻久示意后落后几步跟上。
  燕轻久亦不再耽搁,从另一条路赶往前厅,只是迈入岔道那一瞬间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凤得的身影刚好消失在拐角处,视线只捕捉到一小幅翻飞的衣袂,倏忽不见,接着靳冽熟悉的背影也在同一个位置紧随着消失无踪。
  
  站在黑森森的靳府铁门前,饶是凤得“见多识广”,也有些无语,这品味……好吧,黑色大铁门,嗯,绝对坚不可摧,可也忒有些年代了吧?那一根根大铁钉锈迹斑斑,是,绝对证明了此家历史悠久,可就算舍不得换下这块“明晃晃”的招牌,洗洗清理干净总可以吧?看这斑斑点点、条条锈痕,也不怕失了将门颜面,有损光辉形象!——哎,难道这样的“铁血”作风才是这世界所推崇的?
  刚鼓起勇气,冒着衣裳被毁的危险向铁门迈了一步,一只手臂横在身前拦住,同时听到旁边靳冽的咳嗽声,不对吗?哦,原来伸手是示意往右边走啊,凤得松了口气,用赞同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看来这府里的人也知道此门不能走啦,没打算过期压榨人家伤老病残的剩余价值。
  嗯,这门就纯一摆设,不过也算是具有标志性、代表性、象征性的摆设。
  刚往右边走了两步,又被拦住了,凤得疑惑了,这还没到侧门吧,此次回应她的是一张尴尬的、黑种透红的脸,以及伸向正前方的手臂,不,纠正,是正前上方的手臂,动作坚定有力,尽显军人风范。顺着方向看去,黑线满头,这是围墙吗?这算围墙吧?整块巨石砌就的石墙绝对固若金汤,可,——可怎么这么矮?
  就这一米五的石墙,不说武者,就算普通人都能跳过去!喝,石墙是够坚固了,可压根拦不住任何敌人,不说人吧,它甚至连弹跳力正常的狗都挡不住!
  黑线~~持续黑线~~~~
  强自调整好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命其恢复自然。原来靳府的习惯是翻墙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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