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笑话?何况看她神色,有话也绝不肯坦白相告。”
那黄衣女子一双凤眼转了几转,忽然像想起什么主意,转身向谷口走去。
石轩中拦又不是,不拦更不是,饶他剑术通神,天下无匹,这时却一筹莫展,心中叫苦不迭,当真是进退两难。
那女子抱着孩子,姗姗走去,速度不快。石轩中忽然想道:“就算她急急遁去,我自信还追得上,何不立刻查勘全屋,瞧一瞧到底曾发生了何事?”
心念一动,转身跨入门槛之内,忽见槛下有东西闪闪生光,拾起一看,原来是一支珠风钗,只见此钗用白玉雕刻成一只凤鸟,玉质纯美无瑕,手工精美异常,单单是这只白玉凤钗已是价值连城。那凤嘴处还衔着一颗明净浑圆的大珠,在黑夜中发出蒙蒙光华,一望而知这颗大珠,又是希世之宝。
他惊讶地看了一看,顺手放在囊中,心想必是那清丽冷艳的黄衣女子髻上插着的头钗,但因刚才挨了一掌,不知不觉震跌地上。
他迅速地奔入后进,推开王大嫂的房门一看,只见王大嫂拥装高卧榻上。
石轩中毫不迟疑,移步入房,走到榻边叫道:“王大嫂,王大嫂那王大嫂熟睡如故,石轩中他所以不避忌入房之故就是防她已被人家点住|穴道。此时唤不醒她,俯身一看,蓦然一惊,想道:“她竟已死了……”
当下揭开薄被,略略查验,然后退出此房,在家中各处巡视一遍,只见毫无动手的遗迹。这时更不怠慢,疾忙出门。
放目一瞥,那个神秘的黄衣女郎已经芳踪沓然。
他正要移步出谷,忽见谷口人影一闪,石轩中不由得中止了开步之势。定睛一看,虽在黑夜之中,仍然清晰地看出那条人影竟是那黄衣女子。
转眼间那黄衣女子抱着孩子,已回到屋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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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轩中测不透这女子去而复回有什么用意,又不便询问,只好怔怔看着她。
她风目微转,瞧见了石轩中的神情,忽地嫣然一笑,但这笑容有如朝露一般,瞬即消失,又回复那股冰冷的神态。
她好像回到自己家中一样,熟络地走入屋中,低头看看地上,又走入书房内,转一下出来,便径自走入后一进屋子去。
片刻间她已抱着孩子出来,石轩中拦住大门,严峻地道:“姑娘把孩子放下,石轩中要领教你玄阴门的绝艺。”
她停步冷冷瞧着他,道:“你已进去瞧过?”
他点点头道:“那王大嫂只粗识几手武功,无能自保性命,如是江湖上的人,只能怪她自己武功不济,但她却是个妇道人家,平生未曾踏入过江湖,石轩中痛心之余,在情在理,也得为死者伸冤复仇。”
她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是我下的手?”
石轩中道:“石某回到此间,只见到姑娘一人,下手的人是不是你,你自己知道。”
黄衣女子道:“我并非怕你,总有一天我要瞧瞧你的伏魔剑法,但那妇人之死,非我所为。”
石轩中不悦地哼一声,凛然道:“若不是你,何以要用犬子性命胁人自保?”
她怔一下,忽然冷笑道:“你用激将之法也不中用,我喜欢这孩子,就要把他带走,与上事毫不相干。你称为一代大侠,那妇人被什么手法打死,居然看不出来,真真可笑。”
石轩中刻眉一轩,道:“她虽是被江北贺家独门绝脉手法震死,但你懂得这门手法,不足为奇,岂能断定不是你之所为?”
那黄衣女子愣一下,似是从未想到这一点,一时答不上话。
石轩中朗朗道:“姑娘可是江湖盛传最近方始出现的蒙面白衣女?
是否就是琼瑶公主?”
她走一定神反问道:“我哪一点像她?”
石轩中瞧瞧她一身装扮,想道:“果然不对,听说那琼瑶公主身被白衣,面上蒙着轻纱,像她那样的人,自然不会改变装扮,以图瞒过我的耳目。”
只听黄衣女子冷冷道:“你纵然把所有的帐都算在我身上,我也不怕,只要你有本事找得到我,那就尽管报仇。”
说罢举步直向门外走去,一面用另一只手按在孩子背心之上,自言自语道:“这孩子长得真可爱,但说不定活不过今晚。”
石轩中听了此话,当真不敢出手阻拦,只见她若无其事的掠过自己身边,直向谷口走去。
黄衣女子姗姗走出谷去,头也不回,脚下轻灵迅速,不久已走过郑敖等所住的石屋子。快要走完山坡,蓦然停住脚步,转身望着来路。
只见石轩中默然跟着走下山来,片刻间已离她不及一丈。他虽在焦虑迷惑之中,外表仍然极为潇洒从容,当真是一代大侠的风度。
她冷冷道:“你再迫近一步,我就把孩子震死。”
石轩中没有办法,只好煞住脚步,忽然仰天长叹一声。
她轻啸一声,村内忽然响起一阵蹄声,转眼间一辆装饰得十分华丽的轻便马车,疾驶出来。车前坐着一个劲装彪形大汉,手执长鞭驾驶马车。这大汉面目眉宇之间,流露出剽悍神色,一望而知不是普通的车夫。
黄衣女子抱着孩子从容上车,跟着向那剽悍大汉低低说了一句话,那剽悍大汉长鞭一挥,这辆华丽轻巧的马车沿着大道疾驶而去,马蹄车轮卷起一阵尘土,只听蹄声骤响,车去如飞。
石轩中的轻功夫下无双,自然不把此车速度放在心上。此刻最使他为难的,却是不知如何应付?要是跟在马车后面,那么到底要跟到何处?若然不跟,难道就把孩子丢下不管?
这位不可一世的大侠此时当真五内无主,心中如被烈火焚煎,但觉腔子里空空洞洞,想不起一点主意。
那辆华丽的马车转瞬间已去得老远,石轩中茫然洒开脚步,疾追去。不消多久,已追到马车后面。
走到曙光熹微之际,已不知赶多少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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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女子忽然揭起帘子,伸出头向后面瞧来。两人四目相触,石轩中蓦地加快速度,贴着车厢旁边,一面前奔,一面说道:“姑娘到底想把犬子带到何处?”
她忽然笑一下,道:“你真有耐性,但目下天色已亮,道上有人行走,你这样跟着马车走,不但惊世骇俗,而且武林中人见到是你,恐怕有损你的声名。”
石轩中跟在车后,越走越觉不妥,原来马车中飘送来阵阵孩子哭声,他硬起心肠,宛如不闻。又走了数里之后,但觉孩子的嗓子都哭得嘶哑了。
他忽然激动起来,怒火填膺,脚下一加力,两个起落已赶过马车前面,突然转身大喝道:“停车!”
黄衣女子冷冷道:“你到底想怎样?”
石轩中也不回话,虎目中忽然射出低人的威棱,那剽悍大汉见了面色忽然大变,手中长鞭跌落地上,猛可纵退大半丈远。
石轩中豪气忽敛,仰天长叹一声,突然纵上车前的座位上。
黄衣女子望着他的背影,呆了半晌,忽然喝道:“你躲在一旁干什么?还不上车赶路。”
她的话却是对那剽悍大汉而发,那劲装汉子过去抬起长鞭,走到车前座位旁边,却先向石轩中抱抱拳,这才跨上车去,继续挥鞭驾车前行。
石轩中心头一团紊乱,现在他该怎么办?这个诡秘的女子要到何处去?朱玲此时会不会已返家中?若然她尚未返回,然则她到哪里去了?这许许多多的问题在他心中此涌彼现,却没有一个他能够回答的。
中午时分,马车停在一个镇甸内,那赶车的剽悍大汉下车打尖,黄衣女子呆在车厢里,不出来也不说话。石轩中已经三日三夜没有吃饭睡觉,此时感到必须吃点儿东西,以便维持体力,想来想去,只好跳下车,道:“姑娘如不愿下车,石茶就带些食物回来。”
黄农女子揭起帘子,露出清丽冷艳的面庞,微微一笑,道:“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石轩中为之一愣,心想此话怎说?只好装着不解其意,趁机偷望一眼爱子,只见他睡的正熟,面色红红润润,没有一点儿异状,便稍稍放心。
那黄衣女子道:“你不用担心孩子,早上我已喂他几粒灵丹,不过现在他也该吃点东西了……”口气之中,对这孩子倒是甚为关怀爱顾。
石轩中这时倒不知是否要向她道谢?犹疑一下,转身大踏步向一间馆子走去。
他一边进食,一边看到有人牵了一匹骏马过来,换了车上的马,又有人送一个食盒给她。等他吃完出去,黄衣女子已把食盒递给那个恭侍一旁的人。
孩子见到爸爸,在车内欢悦地连声叫喊,石轩中见他精神极好,心头一宽,微笑命爱儿乖乖坐在车厢内,自己则跨上车前座位之上。
那剽悍大汉早已等候在座位上,见石轩中已坐好,忽然问道:“请问石大侠到哪里去?”
石轩中微微一怔,暗自想道:“若果听命于我,自然是回家去。”
黄衣女子在后面说道:“你既然出来了,如果有什么事,何不先去办好,再定行止?”
她歇一下,又道:“刚才手下人报告说,你家中至今阒然无人,但书房内的桌子上,却多了一封柬帖,柬帖上写着要你在端午节时到达瑶台应约,否则把你徒弟史思温当众处决,取他性命。”
石轩中缓缓道:“柬帖有没有带来?”
黄衣女子道:“没有,你爱不爱相信都与我不相干。”
石轩中默然寻思道:“你说我家中无人,也就是说朱玲还未归去。”这件事使他心情十分紊乱,歇了一会儿,忽然回头问道:“那封柬帖是否是你留下的?”
她缩回车内,冷冷道:“帖上后面的署名是琼瑶公主,信不信由你”
石轩中想道:“假如她不是琼瑶公主,那就是鬼母弟子无疑。看她的势派,似乎天下遍地都有手下人,除了玄阴教之外,谁有这等本事?”
不知不觉之中,他已对这黄衣女子的诡秘来历发生好奇之心,另一方面,对于朱玲的安危本就使他极为焦虑、此刻又加上史思温和上官兰两人,当真教他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