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轩中肃然道:“石轩中敬请真人赐示一切。”
太清真脆:“石大侠客气了,贫道岂敢克当。贫道绝不会故意与令高足为难,日后侥幸把令高足请到敝观之后,贫道将召集本门全部弟子,另外邀请几位武林名望高隆的人,公开审讯。然后作最后处置。”
石轩中听了,觉得这倒是十分公平的办法,但史思温目下在何处?况且多年师徒之情岂能忘记,纵然见到了他,能不能亲手把他擒住,解送来峨嵋山上?
他方在沉吟寻思,太清真人又道:“目下唯一问题,就在石大侠身上。”
石轩中道:“真人请说。”
“贫道暗想石大侠与玉亭观主有师徒之情,要你把他交给本派处置,未免不近人情。但敝派如果派出人手擒捉令徒,又伯石大侠以威名他关,暗中庇护,不免演成门户之争,遗祸之大,难以想象。”
石轩中迫到这个地步,只好肃然朗声道:“劣徒倒行逆施,妄开杀戒,伤及贵派道友,真人不加石轩中之罪,己感激不尽。按理说石轩中应该立即清理门户,并向掌门真人谢罪。但劣徒目下不知所踪,一时恐怕未能寻获,要是贵派能在石某之前,将劣徒擒回贵山,就请真人秉公处置,石轩中决无异议。”此言一出,峨嵋派的人全都暗暗透口大气,卸下心头一块大石,要知石轩中号称剑神,武功深不可测,天下之间,已无敌手。若然他从中阻梗,峨嵋派虽然人多势众,也不中用。
白灵官大声道:“玉亭观主史思温乃是石大快门下,若然石大侠不肯找寻于他,却教敝派之人从何着手访查他的踪迹?”
石轩中一听有道理,可是他并非完全撒手不管史思温的意思,而是觉得爱妻朱玲不知去向之事,比史思温更为可虑,因此刚才无法答应白灵官立刻访寻史思温。他正在心中相商,设法措词之时,后面的黄衣女忽然冷冷道:“你们峨嵋派要审讯史思温的罪状,就得自己设法把他擒来,难道以峨嵋派的威望,还怕捉不到一个史思温?”
白灵官怔一下,无言可答。左寒子阴笑一声,道:“贫道虽是局外之人,但石夫人的话有欠公允,不得不请教几句。”
黄衣女冰冷之极地道:“你既是局外之人,那就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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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寒子阴阴笑道:“石夫人言词甚是锋利,贫道佩服。”
她的眼光一直停在左寒子身上,这话不音当面骂他。但左寒子却名不虚传,的确是阴险过人,此时仍能沉住气,宛如无事。
黄衣女又道:“石轩中说过不理史思温之事,已经给太清真人莫大面子。但他虽放手不管,我却偏要管这件事,你们要找史思温,不妨问问我。”
金府真人和太清真人那等修养功深之士,闻言也禁不住微微变色,互视一眼。其余的人,无不吃惊,连石轩中也不例外。
太清真人微笑道:“既然夫人担当此事,那就好办了。”
石轩中淡淡道:“好吧,我什么都不管。你把孩子还我,我立刻离开峨媚山。”
这句话表面上听不出什么道理,倒像是夫妻意见不合所说的气愤话。
太清真人容色一肃,道:“敝观虽不是龙潭虎|穴,但石大侠想离开此地,除非先留下一个道理。”
黄衣女冷冷道:“不过是座破庙罢了,我倒要试一试有什么惊人之处。”.“玄钱道人宏声道:“家师不与女流斗口,夫人最好少说几句。”
左寒子忽然插嘴道:“太清真人乃是防备石大侠离开,别人作了主,并非要强留石大侠在此,要是石大侠放心离开的话,太清真入自然会向知道史思温下落的人找个公道。”
黄衣女明知左寒子设法要她留在此地,虽是明知此意,却偏要下。突然把手中孩子交给石轩中道:“你不放心孩子,那就带走,我倒要瞧瞧什么人能把我留住。”…
石轩中接过孩子,多日来一桩心事,此时方始放下。他转身向清真人金府真人等行个礼,道:“恕石轩中先行告退。”说罢大踏步走出殿去,居然当真没有一个人出手拦阻。…—石轩中胸有成竹,早已记住此殿形势,一脚踏出殿门,迅疾扫四下一眼,但见殿门外面便是一座通天院子,再过去便是隐仙观大门。这时大门外排列着不少佩剑道人,但都是面向观外。
石轩中吸一口真气,施展出绝世轻劝,葛然纵上半空,仿佛腾云驾雾地飞越过高达四丈的殿顶。—大门外的道人们己听到有人出来,纷纷回头瞧看,但这时石轩中己飞越过殿脊,隐蔽住身形。这些道人们都诧讶四望,但哪里看见丝毫人影。
—石轩中身在半空,尚未踏落殿瓦之上,暗暗一提丹田真气,身就像长了翅膀似地向前面疾然飞射,笔直飞到三丈外的大殿边缘,这才坠下。‘“就在他下坠掠过搪沿之际,陡然伸手轻按殿瓦之上,登时在空中打个筋斗,轻如柳絮般闪入搪下。
但当他身躯滚落区后之时,鼻际陡然嗅到一阵如兰似窃的香气,跟着数缕强劲冷风,直扑五官。
这一下淬出不意,石轩中虽然立刻知道敢倩是横匠之后藏得有人,正出手突袭他五官要|穴。可是横匠之后总共才不过三四尺的空间,哪里还能闪避?迫不得已面孔一侧,避开要|穴部位,左手已贴着自己胸口疾封上去。
.那数缕劲疾冷风宛如有形之物,击在他脸上,隐隐生痛。石轩中心头微凛,暗念此人指力如此高明,若然吃他击在五官要|穴之上,纵有是气护体,也难免负伤立时昏迷过去。
要是换了别的人,没有玄门是气护住头面;这一下也非弄个满面青紫,立受重伤不可。偏偏碰上石轩中身怀绝艺,并且已达超凡入圣的境界,这一下仅仅觉得面上隐隐生痛。
说得迟,那时快,石轩中心头微凛之念,宛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之际,左手五指封处,已抓住对方一只手。
他五指一扣,身躯已压在那人身上,但觉对方无论是被抓住那只手或者是身体,都是软绵绵的,柔若无骨。
这种感觉再加上刚才鼻中嗅到的一阵如兰似涝的香气,不必再看也知道匿在匠后之人,必是个女子无疑。
那横匣后地方本来就小,但仍然能容纳石轩中大半身形,又可测知这位女性必定是窃宪纤巧的身材。
石轩中五指一扣,却只用了四成真力。但感对方身体一震,似是甚为痛苦。
他在匠后黑暗之处,那双夜眼登时发挥妙用,迅速一瞧,果然身下压住一个女子,身穿雪白罗衣,面上蒙住一方轻纱,因此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的右掌被石轩中五指扣住,左手本可突出袭敌,但石轩中五指之上拂拂传出沉重无比的真力,制得她浑身发麻,呼吸欲绝,那只右掌掌骨快要碎裂般阵阵剧疼,哪里还能出手伤人。
石轩中一看这女子身穿白衣,面上蒙纱,不由得在心中长啸一声,暗想这一回真是机缘凑巧,这个白衣女子分明就是江湖传说中的琼瑶公主,想不到无意之中,竞被自己制住。
目下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开口询问。他突然心念一动,暗想根据武林中传说,谁也未曾见过这琼瑶公主的真面目,自己何不趁这机会,先认清她的面貌。
但这个念头在方寸之间转来转去,一时竞无法决定。原来石轩中为人天生光明磊落,忽又想到自己趁着机缘凑巧,把她制住,本来已经不大对,更何况乘人之危,窥看她庐山真面目。
他微微一笑,施展内家传音之法,道:“姑娘恕我石轩中无意冒犯,但殿后也有不少道人散布,石轩中如离此处,恐怕要被发觉。”
他这种内家传音之法,只有那白衣女郎一个人听到,就算此时还有人在旁边,虽是近在咫尺,也无法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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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女吃他制住,不但不能动弹,也无法说话。同时面上又有轻纱罩住,连表情也看不见。是以她到底是不是原谅石轩中这种无心冒犯,谁也不知道。
石轩中把五指上的力量减了两成,以免对方剧疼难支。然后凝神“向殿内听去。
只听殿内传出那黄衣女冰冷的口音道:“不错,我知道史思温的下落,你们有本领把我留下的话,我或者会说出来。”
石轩中剑眉轻皱,心中已想象得出那黄衣女说此话时,神情何等冰冷骄傲。他曾经和那黄衣女换过两掌,知道她武功之高,当世罕见。可是目下在殿中七位玄门之士,内中有两个是天下武林人无不敬重钦佩的一派掌门,其余五人,也没有一个不是武林高手,双方形势强弱,实在太过悬殊。
黄衣女缓缓环视七个道人一眼,冷冷道:“武当峨嵋在武林中声名不弱,谁知都是没有真才实学之辈。”
右炎子和白灵官齐齐暴声大喝道:“贱婢住嘴。”黄衣女冷笑道:“我如若怕你们汹汹声势,也不敢到这里来了。”
右炎子突然大声道:“请恕贫道无礼放肆,我想先会一会这位口气晾世的石夫人。”
黄衣女冷冷道:“你想和我比,还差得太远,还有一点我要说明的。—。”
右炎子怒喝一声,岔住她的话头,道:“贱婢自视不凡,谁还怕你?”
话声甫歇,候然一掌隔空劈去。两下相距足足有一丈四五之远,但右炎子功力深厚,掌上功夫的确具有惊人造诣,但见狂随暴发,殿中诸人无不感到风力罩体衣抉飘动。
黄衣女神情冷漠如故,就像一座冰雪雕成的美人一般,对于右炎子那等威猛的掌势,视如无睹。
直等到掌力袭上娇躯,她才一扬纤掌,只听呼地一响,右炎子那股隔山击牛的掌力,被她随手一掌,带得方向歪开,径从她身边掠过。
黄衣女冷冷道:“我没说错吧,你还差得太远。”
右炎子哼了一声,却不反唇相讥,暗自运功行气,蓄聚真力,准备再度出手。
黄衣女连冷笑之容也收起来,越发冷得惊人。她扫视众人一眼,道:“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明的,就是我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