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凝露虽是疗伤圣药,却是拿给人服用的,也不知这妖怪吃了有没有副作用,会不会被这圣药给净化了,可此刻落书恒也管不了这许多。背上的伤痛的没了知觉,她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想着这辈子自己从未向今日这般狼狈过,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若是有人看到此刻景象,会不会坐实她与白砚之间的流言。
刘氏是肯定愿意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左天启呢,他此时应该和落舞月在一起,若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应该会为自己滴上两滴眼泪吧,可他若知道自己用他给的药救白砚,定是会很生气的。只可惜在此一世寻不到失散的妹妹,若死之前,能看一眼雪妍现在的样子,那应有多好。
阳光透过粉红花瓣洒在落书恒的脸上,一片花瓣落下,落在她的脸上,她打了个喷嚏,略微动了动,牵扯了背上的伤口,低低的唤出声来。
伤口虽疼,却不似昨夜那般刺骨疼痛,倒还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微风拂过,几根发丝并着花瓣拂上她的背,她才发现,自己竟是赤/裸着上身,她皱着眉头,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身后传来声音,她扭头去看,白砚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下,他换了干净的长袍,一头银发披在肩上,朵朵花瓣落在他的银发上,随风吹来一阵桃花香。他的脸看上去依旧苍白,却不似先前那般白得吓人,他看着落书恒,俊美的脸上少了几分冷冽,却飘起淡淡红晕。
落书恒半/裸着坐在粉红色的花瓣上,红衣在身下摊开,乌黑的长发在胸前随风飘动,却遮挡不住胸前的美好,此时的她,比整个桃花林还要美丽。
一件白袍丢到她身上,边听白砚低声道:“将衣服穿好。”
落书恒才想起自己的衣饰通风的紧,连忙将白砚的长袍穿好。落书恒是个高个子,与寻常男子比起来,有时还要高上那么几分,算不得娇小可爱的,可白砚的长袍却将她整个儿结结实实的捆住,她穿惯了红色,如今换了这身宽大的白色,倒是多了几分柔弱之美。
白砚等她穿好衣服,才转过头来。落书恒伤后无力,只能靠着数干坐着,而看白砚的样子,恐怕也是站不起来的,却不知他如何替她收拾了伤口,又换了衣物,再挪到另一棵树下去。可见都是同样的重伤,同样的无力,白砚做的就比她做的漂亮的多。
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半日都没有说话,待得太阳高挂,白砚才缓缓的说了一句:“你昨夜为何要救我?”
这个问题落书恒也有想过,一开始,她只是觉得白砚没有在她受伤时动手杀她,她出于道义,也应在此时出手相助。后来认真一想,即便是出手相助,也用不着赔上自己一条性命,更何况她想摧毁银月城的心是从来没有动摇过,思来想去,她之所以救他,大抵是觉得似白砚这般的妖怪,就算要死也必须死的轰轰烈烈,并非是死在一些不知名的妖怪手下,要杀他,那些妖怪还不配。
可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她拨弄着落在地上的花瓣,缓缓道:“四月初三之前,我不希望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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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发烧,呃,真难受
第一百一十章 往事十一
白砚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落书恒大概觉得自己的回答不够充分,又补充道:“你看,你我约好了决斗的时间,万一到时候你来不了,留我一人在此空等,却多扫兴。要知人生在世得一知己不易,遇到个真正的对手也是不易的。”
白砚忽然笑了出来,不小心牵动了胸口的伤口,笑得有些痛苦。他这么一笑,落书恒倒是觉得自己说的多了些,连忙低头玩着花瓣。
"喂。"
落书恒抬头,不确定这声喂是在叫她,她这一生被人叫过小姐,掌家,仙子等等,可这喂倒是第一次。
"你看那里。"
落书恒向白砚目光所指看去,见地上躺着个白色小瓶。她不解的看着白砚。
"你气海有损,非药物不能医,便宜丸虽药性霸道,但对治疗内伤颇有好处。"
便宜丸,这药倒是取了个便宜名字,却不知制药之人到底有多么便宜。落书恒看着不远处的小瓶子,有气无力道:"劳烦少主取药给我。"
白砚看着那药瓶,颇有无耐,与落书恒对视,皆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力之态,两人同时笑了出来,却都牵动着伤,笑的甚是痛苦。
白砚和落书恒两人在北地均是横着走的,现今两人同时受伤,连个瓶子都无法取得,着实可笑。
笑了一会,白砚缓缓道: “昨夜围攻我的,是我弟弟的属下。”
落书恒讶异,她知道银月城妖王有两个孩子,却听说这两兄弟感情极好。她扭头看着白砚,见他面带微笑,一脸轻松的靠在树上,那副摸样倒不似重伤,却有几分慵懒。
“你不必如此惊讶。”白砚继续道,“在妖界兄弟之间争夺少主之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更何况少主便是将来的妖王,作为一个妖王,怎能连自己的兄弟都赢不了。若连自己的兄弟都赢不了,又如何保全一族平安。”
落书恒并不能接受他说的话,看他的样子,并未觉得自己的弟弟这样对他有什么不对,也许他也是这般对付他的弟弟,你砍一刀我刺一剑,两人倒也扯了个直。只是以她来看,这种手足之情着实古怪,派人来杀你,反倒是为你好。这样子看,她之所以能成为现在法力高强的落书恒,也是多亏了刘氏的长年暗杀,她对刘氏也应该心存感激才好。她道:“如此说来,你弟弟派人暗杀你。倒也是做的对了。”
白砚道:“此事没有对错,只有输赢。你认为对的事,在别人眼中看来许是错的。若他杀了我,错的便是我,若我杀了他,错的就是他。结果往往比动机重要的多。”
落书恒怔怔听了一会,觉得他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却着实冷酷无情,这种冷酷既是对他人的,也是对他自己的,她叹了口气道:“倒是我昨夜多事,让你弟弟杀了你才好。”
白砚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才道:“我每次见你。你都是穿红衣,可有什么说法。”
落书恒爱穿红衣,身边的人都以为她喜爱红色,却不知她之所以穿红衣,只因受伤之时鲜血会渗透衣服。便干脆换了红衣,至此之后,无论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都与身上的衣物相溶,看不出个具体来。这与她平日里为人甚是相似,无论心中多么难受,表面上也不露出半分,打落了牙和血吞。
如同左天启之事,说她不难受是假的,可那又能如何呢。也许正是她的外表太过坚强,左天启才会将心偏向没有灵骨的落舞月,也许在他看来,落舞月比自己更需要人保护吧。
她一直想着,竟忘记了回答白砚,她不说话,白砚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一直坐着。
落书恒不久前才受过一次伤,今日又受了伤,着实精神不济,不自觉便靠着大树昏睡过去,等到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透过头顶花树,可看见天空中弥漫着茫茫白雾,在那白雾之后,隐约传来轰鸣声,有人在阵外试图破阵。
此阵是她在不久前刻下的,阵内含了七十二道咒术,若全部开启,便是连神仙都进不来。她那日见了白砚身边的穗恭卿,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此阵便是为了将穗恭卿与白砚分开,能够保证在决斗之时是一对一的。只是昨夜入阵太过匆忙,只将咒术开启了二十八道,便只得这二十八道咒术够成的阵法,没有十天半个月也休想破阵,到时候她身上的伤早已痊愈,又如何会害怕外面的那些妖物。她试着将气海中的灵气转了个圈,虽不似昨夜那般疼痛,却还是难以忍受。
她转头向白砚所在之处看去,见他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妖气内敛,自是在打坐修行。她昨夜探他脉搏,知道他所受的伤比自己严重许多,尤其体内气息极度混乱,可今日再看,却比昨天好了不知多少。也许清凝露对妖怪的作用,比对人类的作用来得要强的多。
一只青蛙从身边跳过,落书恒随手便将那青蛙给抓来,她虽法力强,到底是个人,不比白砚几天几夜不吃不喝都可以。她取出飞剑,将这只青蛙给宰了,当下却犯了难,总不能生吃了此物。
她转向白砚,见他双目紧闭,银发在黑暗中微微发光,面目甚是柔和,比寻常男子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突然想,若他不是个人人惧怕的魔头就好了,接着又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一颗心惊得直跳,觉得自己当真是伤后糊涂了,白砚是好是坏与她有什么关系,她连忙撇开这种想法,轻轻叫了声:"喂。"
"何事?"白砚没有睁眼。
落书恒清了清嗓子道:"听闻少主的妖火着一片蓝光,可万世不灭,乃世间第一奇火,不知可否与我一见。"
白砚睁开眼,狐疑的看着她。目光落到她飞剑上插着的那只青蛙上,嘴角一抿,露出笑意:"那只青蛙,要分我一半。"
"不行!"她连忙道,"你已经辟谷,何须要吃。"
白砚道:"不给就算了。"重新闭上眼。
落书恒气结,想着大不了忍着饿好了,忍个十几天也死不了。不到一会,肚子饿的实在难受,想分他半只青蛙,却十分不舍,纠结半天道:"就一只腿,再多没有了。"
"半只。"
落书恒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也算出了一半力气,分你半只怎会过分。"
落书恒咬牙:"半只就半只!"
白砚一笑,掌上一翻,一团蓝色火焰向落书恒飘去,她连忙将青蛙烤熟,便往嘴里塞。
"喂,一半是我的!"
落书恒狡诈的看着他,将那青蛙从嘴里掏出来:"不小心忘记了,你看,都是我舔过的,倒也不好分给少主吃,还是等下次吧。"
"没关系,我不嫌脏。"
落书恒一愣,想着此妖的无耻真让人刮目相看,只得撕下半片青蛙丢给他,见他从容的将半片青蛙吃下去,还满足的砸砸嘴,她心疼欲裂。
她此时的肚子便似个汪洋大海,那半只青蛙如小舟,掉进去没个影子。她忿恨的看了白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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