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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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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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里灯火通明,玄启将手里的折子合上又翻开,朱批御笔悬在半空,好半响都没有写下一个字来。

“韩征,云嫔她,认错了吗?”他懊恼地站起身来,来回踱着的脚步显得烦躁无比。他状似随意地一问,心中却是期待着韩征给他肯定的答案。简单的一个“是”字,便能给他宽恕她的理由。

“回陛下,云嫔主子,仍是一个字都没说。”

“什么?”

玄启惊怒地瞪着殿外某个方向,滔天/怒火险险将紫宸殿的殿顶掀了开去。

“好,很好!她不认错,便让她一直跪着吧!”

玄启呵斥宫人的声音响了好一阵,寒雪远远闻得他怒不可遏的训斥声,冷笑着排斥掉耳边所有的声音。他在生什么气呢?生杀大权握在手心,他只消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别人就要老老实实当他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哪怕操刀之人并不是他,也不能做丝毫反抗。否则,那就叫做“抗旨”!所以,他有什么好不平的呢?

寒雪抬头看了看没有一丝光亮的夜空,觉得自己有些熬不住了。又要下雨了吧!天边已经隐隐有雷声传来,这个时候如果下雨,她就真的支持不住了吧!可是,她不想低头,真的不想,所以,可不可以请上天不要下雨?

寒雪在心中默默祈祷,原本受凉的身体饥寒交迫,已经感到头渐渐昏沉起来。可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这雨像是断了线的玉珠,转眼从一颗颗变成一串串,最后水幕般倾倒而下。

她以为玄启是个心软的人,她这样跪着,便能让他放过香染。可她却忘记了,他是帝王,心软在他的字典里,只会成为“懦弱”的代名词。

如今,就连天,都不赞同她吗?

寒雪仰天苦笑,任由冰冷的雨水落在她脸上、身上,然后落进她的心里,钻进她的骨头里。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遥远,她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拽着她,往无边无尽的黑暗中拖去,她的意识越坠越深,用尽力气也回不了头……

第五十五章 冰的温度

“陛……陛下……”负责监看寒雪罚跪的小太监顾不得玄启阅折时不喜人打扰的习惯,跌跌撞撞地奔进紫宸殿来。此时他只知道,倘若外面跪着的那位如果有什么闪失,他这颗脑袋,也就不必留了。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你不知道陛下阅折子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吗?你不想要命啦?”韩征将小太监拉住,瞧了一眼正在龙案后专心致志批阅奏折的玄启,压低嗓门训斥。

“韩总管,云主子她……她晕过去了……”

“你说什么……”

小太监颤抖的声音还在波动,韩征惊愕的语调还没有收稳尾音,深埋在奏折后面的玄色身影,已向旋风一般冲出了紫宸殿,夹着仓皇失措的脚步声,飞一般找到那个晕倒在地上的纤弱身影。

“纳兰寒雪,你给朕醒醒!”玄启俯下修长的身躯,一把将寒雪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里,震惊地看到她如死灰般苍白的脸。她浑身被雨水浸透,他的指间触上她冰凉的肌肤,寒冷的温度霎时从指尖蔓延到心里,将他的血液一并冻结起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没有真的要罚她,他只是气不过她总是与他仇敌一般针锋相对而已。

“……纳兰寒雪……”

雨水迅速在玄启的玄色衣袍上晕开,转瞬便呈现出一种更加崭新的墨色来。声声呼唤被雨水淹没成飘渺空旷的遥响,一遍一遍传到寒雪尚未完全沉睡的意识里。

终于,怀里的人儿微颦蹙了眉心,纤长如绒羽的睫毛缓缓张开,上面还挂着连结成片的水汽,看着令人心疼。寒雪模糊地看见玄启的脸,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唇角扯出一个清浅苦涩的弧度,双眼便又再次无力地合上。

玄启眼中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绽开,便随着寒雪再次合上的双眼蜕变成一种近乎崩溃的颜色。

“纳兰寒雪!你敢闭上眼,朕就继续让人执行香染没打完的杖刑!朕可不会在乎一个奴婢的死活,你考虑清楚!”她在乎香染,他就用香染来威胁她。他的话狠绝而无情,殊不知自己威慑十足的声音中已是带了恐慌的味道,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一种叫做“失去”的可怕情绪。

“……讨厌……讨厌你……”

苍白没有血色的唇轻轻吐出这句大不敬的话,玄启却没有生气,反是将脸颊贴在寒雪湿润冰凉的额头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谁敢动香染一根头发……本小姐……就让他好看……”

寒雪嗫嚅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玄启的心再一次被狠狠地抛向高空,可是,这回无论他如何呼喊,怀中的人只是紧闭双眼,任他加重力气握住她纤弱的肩,也没有半分回应。

“寒雪?”

“纳兰寒雪!”

“雪儿……”

玄启的音调几经变幻,片刻的失神,他不顾自己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抱着寒雪起身往屋里奔去。

“传御医!立刻给朕传御医!”

这一个雨夜,帝王嘶声的历喊震撼了所有人的感官。即使在很多年后,当韩征的头发变得雪白的时候,他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年的那一天,漫天漫地的雨幕中,这个年轻孤傲的帝王,生平头一次在人前展现出他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第二卷  去留无意舒云卷

第一章 梦中幻影

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有见过,可是,总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寒雪推开虚掩的大门,望向庭院里那片盛放的梅花,脚步不由自主地往梅园的深处走去。

这是一个精致的园子。暗香扑鼻,疏影横斜,那一片梅林,镀染着洁白的光华,恍若仙境一般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久久地震撼着寒雪的心。

天空飘着小小的雪绒花,柔柔地落下来,钻进皮肤里,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甚至还有一种暖暖的痒痒的触感。

寒雪静静地走着,香雪海的尽头,她看见一个扎着童女髻的雪团儿似的小人儿,一身粉色小袄犹如雪精灵一般,独自在一棵梅花树下用力包着一团雪球。可她力气太小了,怎么包,那雪球都会散下来。忽而,一个没约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跑过来,细心地拍掉她手心的雪,拉着小小的她一起向着拱门的另一边跑去。

他们的手牵的那么紧,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温馨的喜悦通过紧握的双手,传达到四肢百骸。这种感觉是那么奇妙,驱使着她向两个孩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当寒雪穿过拱门的时候,她只看见一身粉/嫩的小女孩儿站在那里,仰头看着漫天飞雪发呆。

寒雪走过去弯下身子,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小妹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呢?”

那小女孩儿转过身来,只用一双如黑曜石一般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她笑。

寒雪吃惊地盯着那孩子的脸,稚嫩的样貌,一双跟她如出一辙的眼瞳,模糊遥远的记忆,让她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一场场穿越了时空的邂逅。

寒雪轻颤着伸出手,想要抚上小女孩白里透红的脸颊,可当她的指尖触到莹白柔嫩的皮肤时,忽而,眼前小小的身影仿佛漫天星斗炸开一般散落开来,然后变作片片梅花花瓣,随着轻柔的风,一起向着天空的方向飞去……

“别走!”寒雪想要握住那花瓣,可那花瓣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在她伸手触及的瞬间,飘飞开去。

“别走!”

“朕不走。朕就在这儿。雪儿,朕不走。”

玄启焦急地握住寒雪在梦中胡乱挥舞的手安抚,轻柔抚慰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担忧。他伸手触上寒雪红彤彤的脸颊,连续三日的高烧在太医的精心治疗下,终于有了开始减退的迹象。可那温度仍是烫手的,让他高悬的心一直不能真正放下来。

寒雪身子底本就单薄,又是极易受寒的体质。她替香染受了一杖重刑,又淋了雨,这才病势汹汹。若不是宫里的御医们医术并非徒有虚名,再加上宫中又有许多珍贵的药材,险险就丢了性命。

玄启看着寒雪紧皱的眉心,心中后悔极了。若是能预知她会病成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因为堵了一口气,任她在雨地里淋了那么久。明明是想保护她的,可结果怎么变成这样了呢?看着她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他就觉得心口一阵钝痛,痛的他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唉!这个倔强固执的女子啊,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

作者题外话:吼吼!第二卷隆重开幕!大家鼓掌!!!!(^o^)/

第二章 心有牵挂

待寒雪醒来,她已是整整昏睡了五日。醒来又睡去,反反复复,沉沉浮浮。

寒雪虚弱地朝趴在她床边直抹眼泪的清荷笑了笑,一直守在屏风外的几名太医得知寒雪醒过来,急忙上前问询诊治一番。确定寒雪神智清醒没有烧坏脑子,这才一个个暗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位云嫔主子看起来没什么地位可言,可当韩征严肃地警告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云嫔有事时,他们这才清楚地知道,倘若云嫔有什么不妥,难保他们这颗珍贵的头颅还会不会平安地待在脖子上。

韩征去向玄启禀报寒雪醒过来的事时,玄启正在沉香殿里陪萧湘用晚膳。萧湘面不改色举止优雅,可韩征总觉着她嚼的是自己的老骨头。扫视过他的目光仍然是柔和的,可他就是感觉到那里面藏着两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在他身上。

唉!谁让他这时候来破坏了气氛呢?云嫔主子啊,您醒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韩征在心中暗叹一声,只得忽略掉绯容华暗藏杀气的目光向玄启禀报道:

“陛下,太医说云嫔主子只是身体虚弱,仔细调养些时日,便会恢复了。”

“那真是太好了。”萧湘放下碗筷抢先说:“陛下,您快过去看看吧。毕竟云嫔妹妹这病算是因嫔妾而起,这几日嫔妾也是心有不安。如今,总算可以放心了。想必云嫔妹妹现在一定很想见陛下呢。”

谁知,玄启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握着萧湘的手安抚地说道:“朕答应今儿晚上陪湘儿用膳的,又怎能食言呢?”随即玄启又转向韩征道:“朕知道了,没事你便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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