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反倒是非常乐意萧无瑟替他拖住大宴的火力,好让他集中压向野营,在他眼中,只有猎物,没有伙伴,为了猎物,他可以牺牲任何伙伴。
那报信者还是不死心,他继续央求萧拓,请求他援兵去救右将军,萧拓则忽然低下头,冷冷的警告他,“你若是敢说一个字,就等着人头落地,或者你乐意去陪萧无瑟顺便替我拖住那两路人马。”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冷冷的戾气,那报信者立刻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了。
可是此刻左将拓跋宇文却劝阻道,“王爷金贵之躯,怎么可以轻易上阵,我去就够了,王爷交给我吧。”
萧拓横了他一眼,道,“你也是个蠢货。”
拓跋宇文顿时脸色难看了不少,他道,“王爷若不信,就试一试。”
“试一试?哼,试一试我这全部金枪营都要赔进去了。”还没说完,他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喘的人的背都有些直不起来。
拓跋宇文急忙上前扶住他道,“王爷上次的伤还没痊愈,此刻不易带兵打仗,还是让我去吧。”
萧拓不语,脸色绷得很难看。
拓跋宇文又道,“王爷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向大王交代。”
萧拓的胸口似乎有一阵热涌,一瞬间涌上来,两眼发黑,本来就重伤在身,在加上刚才被萧无瑟气的,此刻竟然身子也倒了下去。
拓跋宇文将萧拓扶到榻上 ,道,“王爷你好生休息,我这就去把大宴打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再说道西夏军向西追去之后,胡广利早已作为先锋带着数千轻骑冲进野大营。数千轻骑速度如雷霆般,瞬间就踏破了大营的门。
大营内的军士看到援兵来了,顿时士气大涨,胡广利的轻骑与大营的兵士形掎角之势,顿时将几千西夏军挡在了当中。
两方一会合,顿时就把西夏军的气势给灭了下去,只听见厮杀声不绝于耳,刀光划破长空,血溅四尺之高,没多久,西夏军的声音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侯棠看着那一个个倒下的士兵,心中也有些说不上的滋味,自己毕竟是以多胜少,赢得并不光彩,不过在大宴君还来不及庆贺之时,传来探子报告,“西夏军来了,数量非常之多。”
侯棠心中一紧,马上看去,夜色茫茫中,完全看不清远方,但是从马蹄的声响可以判断出,西夏军也许出动了大半个金狮骑的数量。
大宴君忽然就人心惶惶起来,他们刚刚经历了厮杀和损员,此刻已经战力不济,若是西夏军全线压制过来,他们恐怕今夜就要命丧黄泉了。
这是不能拖,侯棠深知这一点,必须马上做出决断,切不可正面冲突。
她伸手一挥,道,“撤军。”
随后她跳上了胡广利的马,与他共骑一匹。
数千轻骑便匆匆忙忙的开始撤退,但是连城关还有那么长的距离,定是来不及的。
轻骑部队已经拼了命的往回撤了,可是奈何每匹轻骑都带着辎重,无法再快了,再加上西夏的马匹从来都是出了名的精锐,眨眼间,已经追到身后了。
胡广利与侯棠共骑一匹马,他大骂道,“他娘的,这些辎重真的是准备要了我们的老命了。”
侯棠不理睬他,继续往后看着,胡广利继续骂,“公主,你就说一句话,这些辎重,扔不扔,我不能让全军陪着我去死!”
侯棠蹙着眉,紧张的凝视着后方说道,“扔,当然要扔。”
“那你刚才为何不让我扔?”
“现在就扔,想怎么扔就怎么扔。”侯棠说道。
胡广利马上命全军边赶路边把辎重全部扔到地上,那一代代辎重就这么满满的撒满了一条道,轻骑没有了辎重的压力,立刻绝尘而去。
而在后面追赶大宴军的拓跋宇文此刻率军赶到这里,发现地上是一袋袋满山满野的辎重,那数目绝对可观,在他还没有下令之前,西夏兵士已经纷纷下地去捡了。
他看着那些辎重,心想,糟糕,这不会是中计了吧,谁知忽然间,铺天盖地的爆炸声响起,那些辎重里面塞的全部是炸药,此刻他才发现地上无数根细细的导火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轰天的爆炸声响起,西夏军全部被炸的飞了起来,叫苦连天,炸伤了还算好的,只怕有些严重的被炸的命都没有了。
胡广利此时回头望去,才发现后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恍然大悟,那些辎重那么重,原来里面装的都是火药,只是那么多导线,又是如何布置下来的,他不由得看向身后的女子,那女子还是紧紧的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看着后方。
西夏军被这么一折腾,自然没有力气再追赶下去了,拓跋宇文只好调兵回营,灰头土脸的去见萧拓。
☆、第六章 连城(三)
大宴君顺利退回到连城关,而此刻西夏大帐内,萧拓正看着跪在地上的拓跋宇文。
拓跋宇文一进来就使劲的磕头,额头上都已经淌下了血迹,可是萧拓自始自终未发一言,他只是将自己伤口上的绷带一圈圈的绕下来,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拓跋宇文的存在一样。
拓跋宇文当然知道,王爷是真的发火了,平时王爷并不是不拘言笑之人,可是一旦发火,就像冰山里的火焰,随时会喷涌而出,却也能瞬间冻结。
良久,那火炉里的火“噼里啪啦”的响着,有着木材烧焦后的芯味,萧拓换下了纱布,重新穿上了衣物,对地下的人说道,“起来吧。”
拓跋宇文不敢相信的看着萧拓,他有些不敢起身,怕是一起来又要被责罚,还是冒着汗跪在那里,萧拓又重新说道,“起来。”
拓跋宇文这才颤巍巍的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萧拓,萧拓坐于毛毡之上,他那双如猎鹰一般带着嗜血冷光的双眸看着拓跋宇文,他问道,“我不怪你。”
拓跋宇文连忙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败了。”
萧拓看了他一眼,道,“下一次你还是会败在他的手里。”
“不可能!”
萧拓懒得去和他争辩,他道,“你可看见对方主帅的样貌?”
拓跋宇文沉思了一会,说道,“这倒是没有。”
萧拓嘴角翘起一丝笑容,他道,“这次的对手,确实是个好对手,值得我认真和他较量。”
他征战近十年,第一次对一个将领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激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望。此刻他的神情,不像是一个失败的将领,而是一个蓄势待发的猎鹰。
他道,“传令下去,全军接近连城关,依沙堆扎营,多带点石材木料。”
拓跋宇文顿时不明白了,问道,“带石材木料,这是为何?”
萧拓自然没有理睬他。
两日后,连城关内。
“报——”一个下士冲进了议事厅,几个将领此刻俱在。
周筝说道,“说,什么事。”
那来人说道,“金狮骑,在城外河渠旁,依着沙堆立营,东西宽约数十里。”
“什么?”白胡老将军惊讶道。
“果然是又来了啊,看我的!”胡广利再一次血潮澎湃起来。
“莫急。”谋士姜辽说道,“等公主来了再定夺。”
“那还不快去请公主和督军。”
很快,那来人又再次回来报告道,“公主在校场上,她说莫去管西夏人。”
“什么!”胡广利显然不满意的样子,“又要做缩头乌龟?那西夏人显然是要攻城的架势了,我们应该立刻占取先机。”
周筝连忙拦住了胡广利,对他使了个眼色,道,“公主在校场上干什么?”
“好像是练兵。”
“看,都什么时候了,还练兵,练兵是她需要做的事吗?”胡广利气的一拍桌子就马上走人了。
姜辽拍拍周筝的肩膀,道,“去劝劝他,我们这里就他一个会真刀实枪打仗的,并且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不能让他和我们自己人内讧。”
周筝摇摇头,道,“罢了,他就那牛脾气,急急如律令。”
不过整整一天,侯棠都没有任何出战的指示,而是一直在校场上,也没人知道她在干嘛,所以当夜,就听到姜辽闯进她的房间,气喘吁吁的说道,“公主,不好了,胡广利自己带兵出城了。”
“什么?”侯棠马上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城门外远处的火光,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胡广利率两万军士出城,现在正扎营在河渠北边的树林里。”
“莽夫。”侯棠暗暗的骂道,随后她道,“传令下去,率三万大军随我出征,连修留守。”
姜辽愣了一下,道“要倾城出兵?”
侯棠点头,道,“只能赌了,不然那两万大军就是去送死了。”随后马上披上了软甲,疾步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侯棠便打开城门率三万大军全力向胡广利的营帐赶去。
一路上,西夏军完全没有来阻挠他们的会合,姜辽还觉得很奇怪,他问侯棠,“若我们会合了,岂不是对西夏不利,他们为何没有动静?”
侯棠冷笑道,“他们可是巴不得我们全部汇到一起。”
很快,侯棠率领的兵马就到了胡广利扎营的地方,她让周筝安排人马,自己则一路火烧火燎的冲进了胡广利的大帐,来人还没来得及通报,她已经掀帘走了进去,胡广利正在看地形图,看到她进来,也吃了一惊,嘴巴都快掉下来了。
她上前去双手一把压在他面前桌子上摊开的地形图上,盯着他,说道,“谁给你的胆子,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参一本回建康吊销你的所有职位。”
胡广利倒不是不怕,只是他天性豁达,就是性子急了点,他道,“公主,反正现在你也被我逼出来了,不如就一下打他娘的西夏。”
“你现在是拉着我们一起陪你去死。”
胡广利不信,他说,“为甚?”
侯棠马上将手点上那地形图,指出了西夏军现在所在的位置,她道,“你看,这里,沿河的沙丘土堆旁,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
“干甚?”
他刚问完,帐子外面就一片喧哗之声,叫唤声连绵不绝,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说道,“将军,西夏军,天上飞来好多乱箭,我们躲也没地方躲。”
“什么叫天上飞来的?”胡广利不解。
侯棠眉头一蹙,转头对茫然的胡广利说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