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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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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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鸾喜又问道:“那日,善若姐和大哥是从哪里来?竟有这样的好兴致来赏雨。”

“哪里是赏雨?”庄善若留意着鸾喜犹疑试探的神情,心里叹了口气,道,“不过是从榆树庄回来,被雨截在了半道上了。”

鸾喜神色僵了一僵,问道:“是陪着善若姐回娘家吗?”

庄善若点头:“家里新添了个小侄子。”

“那可是喜事了!”话虽如此,可鸾喜整张脸僵得笑不开来。

庄善若看在眼里,却也只能道:“原本是我一个人回榆树庄的,小妹差大郎去送了份贺礼,便顺道一起回来了。”她自觉没有什么是不能和鸾喜摊开来说的。

“说到底,终究还是门正经亲戚,该到的礼数还是要的。”鸾喜这话分明有些酸溜溜起来了。

说话间,鸾喜起身打开了梳妆台的小抽屉,胡乱地翻了翻,寻了一样物件出来,塞到庄善若手里,道:“也没什么好的,不过是个玩意儿,给孩子戴着玩吧!”

庄善若低头一看,是一件缀着红绳子的玉葫芦,才小拇指那般大,却是莹润剔透,精致可爱。她赶紧推辞:“这哪成,哪里能要你的东西?”

“善若姐见外了,我勉强能算得上是孩子的姑姑,怎么就送不得了?”鸾喜咬了唇浅笑道,“善若姐不收,莫非不把我当自家姐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庄善若只得道了谢,将玉葫芦收好,道:“看来我家的大侄子是个有福的,更是个招财的。”

鸾喜淡淡一笑,坐下来喝茶。

庄善若也端起了茶碗,估摸着二太太怕是起来了,自己在鸾喜这儿盘桓得太久了也不好,怎么着也得到二太太面前应个卯才是。

“善若姐,你过来的时候可曾经过三姨太的院子?”

“嗯,那院子种满了玫瑰月季,远远地便闻到一股子香味了。”

鸾喜翘了兰花指拿了碗盖滗着茶碗,道:“听说原来府里不种这些花,三姨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法子,日日用玫瑰花瓣泡澡,身上也便有了玫瑰香。老爷爱极了那香味儿,便放出话来等闲人不准去采摘那玫瑰花儿。”

“嗯。”庄善若不知道鸾喜为什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个来。

“那日躲雨回来,二太太说头疼胸闷,夜里也睡不好觉,请了大夫来也看不出个究竟来。”鸾喜将碗盖一放,茶水溅了几滴出来,她看着自己素净的手,道,“查来查去,原来是三姨太院子里的花儿太香了,熏得太太睡不好觉。”

“是吗?”庄善若疑惑,那花虽香,也没浓郁到那个地步,再说了二太太的院子离得又远。

“既然太太说是,那就是了。”鸾喜唇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太太差了人要拔那花儿,三姨太偏不许,老爷也没个章法。两人倒是拉锯了这好几日。”

庄善若了然,玫瑰花不过是妻妾斗法的由头,可是看着鸾喜清秀的小脸慢慢爬上来的那丝得意的笑,庄善若心里觉得不是很舒服。

“可别累及你才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也不是没有。

“善若姐放心,在府里我算是什么?”鸾喜低了头,再抬头时眼中闪过一道凛冽,她伸出食指,沾了桌上的茶水慢慢地转圈,慢慢道,“那日,我只不过是差了个婆子,去凉亭那里捡了那污了的绡纱帕子拿回去给二太太看。”

庄善若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到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到最后都不得而知。

这是鸾喜在宗长府上的生存之道,庄善若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臧否。

按理说庄善若该松了口气,鸾喜并不像她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柔弱可欺。姑且不论她那小小的城府是在宗长府上耳濡目染,还是得益于三胖嫂的耳提面命,庄善若都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来那个苦哈哈只会逆来顺受的苦情鸾喜只存活在她的想象中。

鸾喜收起笑容,看着庄善若的眼睛,问道:“善若姐,你不知道,我原先只想着自己死,还是你劝了我。我算是想明白了,我为什么要死,死也得是他们死,我要活得比谁都好,也不枉我受了那么多的苦。”

庄善若悚然一惊,鸾喜岂不是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鸾喜突然又低了头,怯怯问道:“那日大哥可有提及我?”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庄善若叹息,鸾喜再变终归也绕不开这个情字:“没有。”

鸾喜掩饰不住的失望:“我就知道,他不认得我了。”语气很是怅怅然。

“他虽不大认得你,可是——”庄善若顿了顿,“大郎却和我提及有人曾偷偷地在私塾外看他。”

鸾喜倒吸了口凉气,强自镇定:“是吗?那倒真是奇了!”

庄善若直视鸾喜的眼睛,笑道:“我还当是你。”

“我?怎么会?”

“那人还留了个纸条给大郎。”庄善若右手一翻,掌心捏了那张抄了元稹诗句的纸条。

鸾喜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方寸大乱。

☆、第236章 敲打(三)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庄善若将纸条展开,一字一字地读起来。

鸾喜瞠目结舌,看着纸条上用鲜红的丑陋字迹,心脏时候一记一记地遭受重锤。

庄善若将纸条放到桌上,轻轻一句:“我竟不知道你还读诗。”

这不啻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鸾喜再也绷不住了,她无措地举起手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过是听说大哥在私塾当先生。我记得以前他常常在窗口读书,我很喜欢他读书的样子。谁,谁都不知道,我不过是借着去看我娘的机会绕到私塾去看了一眼,大哥……就像以前一样,就和以前没有生过病一样。我不过匆匆看了两眼,就走了……”

庄善若怜悯地看着鸾喜。

鸾喜泫然欲泣:“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实在忍不住不去想他。我知道,他不认得我,可是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他就好。我日日夜夜地想着他,想着他授课的样子,想着他微笑的样子,想着他皱着眉头看我的样子。我恨!我恨我娘,我恨老爷,我更恨自己!”

庄善若不忍,伸手抚了鸾喜的背:“你别这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鸾喜咬了咬嘴唇,眼中有泪,她闭了闭眼睛,生生地将泪憋了回去,又道:“我想给他做些什么,帕子或是荷包都好——可是我又不敢,这个宅子里有着无数双眼睛,全都盼着我出点差池。可我又熬不住,我又想见他,于是我便抄了两行诗。我不奢求别的,我只想着他能记起我……”

庄善若狠狠心,问道:“你这是万万不该,若是这纸条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

鸾喜素白了一张脸,愣了愣,道:“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即便是落到旁人的手里,又有谁知道这是我写的?”

庄善若暗叹:“你可知道你写的是什么?”

“知道。”鸾喜的眼中闪过一丝甜蜜,“我就是想要大哥知道,即便我现在如此不堪。可我还是念着他的好。”

“你叫我说你什么才好?”庄善若摇了头,“这是情诗,若是落到有心人的手里,便是私相授受的铁证。”

“私相授受?”

“且不说到底有没有这事,单单这两句诗,不仅能毁了你,更能毁了大郎!”庄善若见鸾喜还是糊涂,忍不住将话点开了。

鸾喜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强撑着摇摇头,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纸。

庄善若携了鸾喜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放不下,可是你即便是再放不下,为人为己,也都得忍了。”

鸾喜惨白的嘴唇颤了几颤,簌簌地掉下一串泪来。

“今时不同往日。你别忘了,你不再是喜儿,你是宗长家的四姨太鸾喜了。”庄善若不忍打破鸾喜的幻想,却又不得不狠下心肠,“只要你活着,你便只有二老爷一个男人!”

鸾喜的瞳孔缩了缩,失声道:“四姨太?二老爷?”

庄善若循循道:“你知道二老爷的性子。许家落难,他也没伸出援手。你再想想,若是他认定大郎与你有私情,他又会怎么做?”

“怎么做?”鸾喜梗了脖子道,“他能怎么做?我不过是一只蝼蚁,他正眼也不要瞧一下。”

“即便他再不看重你。可为了自己的体面,怕也会痛下杀手!”庄善若不知道鸾喜是真糊涂还是假天真,“自己的女人,哪有由他人染指的道理?”

“可是,我和大哥是清白的!”

“清白不清白。也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庄善若屈起手指敲敲桌上的纸条,“有了这纸条,即便是没有也能说成有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鸾喜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垂了眼帘狠狠地掉了几串眼泪,很是楚楚动人。

庄善若正想再说些安慰的话,鸾喜却抬起头,直直地盯了庄善若看:“善若姐,这纸条又是怎么到你手上?”

庄善若一愣:“是大郎给我的?”

鸾喜睁圆了眼睛,眼中已无泪:“既然你担心这纸条落到有心人的手里,可又为什么拿了这纸条快一个月也不知道销毁?”

庄善若冷不防被她一问,呆了呆。

“莫非善若姐特意留了这纸条,好来质问我,好来教训我,好来羞辱我?”鸾喜往前逼了一步。

庄善若哪里曾想到鸾喜竟是这样反应,一时没回过神来。

鸾喜翘了嘴角,冷笑几声,一把抓起桌上的纸条,道:“这字好丑好丑,对吗?可你知道我是用什么写成的吗?”

“鸾喜……”

“血!是我的血!我拿簪子戳破手指挤了半盏的血,用毛笔蘸着一笔一划写成!”鸾喜冷笑连连,“结果呢,大哥怕是看也没看,竟落到了你的手里!”

庄善若被震惊到了,看着鸾喜手中的纸条,那触目的红,竟然是鲜血!

“我是不干净,我是肮脏,可是我的心意只能容许大哥来回绝,绝不容许你来践踏!”鸾喜抖着手中的纸条,“你今儿过来,是来示威吗?你不要了的男人,我竟然哭着喊着跪着舔着!”

“鸾喜,你误会了!”庄善若哪里见过鸾喜这般癫狂模样。

鸾喜双目沉沉,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我误会?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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