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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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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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低下头来用柔软的声音道:“要不然等到二叔父和侯爷出来,我再送上去。”音调绵软让人没有着力之处。

二太太仔细看了看容华,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倒是我没想周全。”

若是她这样送东西进去,有心的还当她是要偷听薛崇义说话,万一正提起她,她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等到薛明睿出来,容华将一盘金黄的杏子端上去,又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就和薛明睿一起回院子里。

……

锦秀已经早早端了茶盘去书房,抬起头看灯影有些微微晃动,就要上前剪灯花,容华伸手将剪刀接过来揭开纱罩剪了灯芯。

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下去,容华拿起墨条来研磨,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薛明睿径直走到她身后,伸出手来抱住了她的腰身。

今天去老夫人屋里,看到薛崇义和二太太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之前说的话一定与她有关,刚才又见薛明睿目光深沉就更加确定。

“是庄亲王让侯爷避嫌?”

她的声音清澈,有条不紊,“我父亲不想辞官,不然也不会和常宁伯家结亲,侯爷应该避嫌,这样顺理成章,别人也不会说出什么来。”

庄亲王让薛明睿一起审案无非是要做出不会独断专行的姿态,接下来审顾瑛难免涉及到陶正安,按照法度薛明睿就该避亲。

薛崇义是怕她硬要薛明睿帮忙,才会留薛明睿说话。

理智、沉着、识大体,这几句评语放在她身上一点不为过,他曾经希望有个这样的妻子站在他身边,现在他却有些后悔。

她应该软弱、骄纵,这样他就可以多付出一些。

薛明睿低下头来,容华立即觉得耳后一阵麻痒,她耸起肩躲避着笑起来,手刚落在他的手背上,敲门声响起来,容华几乎吓了一跳,门外的春尧道:“少夫人,有人要拜见侯爷。”

容华转头看一眼薛明睿。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微挑。

容华打开门问春尧,“有没有说是谁?”

春尧摇摇头,将手里的拜帖呈上去,薛明睿将帖子打开。

一个字都没有。

薛明睿将拜帖合上侧头看容华,“我出去看看。”

薛明睿大步出了房门,容华坐在椅子上等,只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春尧急匆匆地回来报信道:“侯爷跟着那人走了。”

第234章 不负重托

容华靠在床头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一轻被人平放在床上,容华这才睁开眼睛。

薛明睿侧躺在床上正低下头看她。

“侯爷回来了。”

薛明睿目光清澈,微微阖眼伸出手来将容华身上的袷纱被盖好,“是吏部官员密报,知晓是谁在收集文武官员的罪证,请我带人去搜查。”

容华微微扬起眼睛,原来是这件事,怪不得会送来一张空白的拜帖,还要悄悄的避人耳目。

薛明睿道:“现在满朝文武几乎无人不贪,早几年皇上就要整顿吏治,却没有能臣,现在用这种法子看似是为国为民,实则……”

“实则是用在了党派纷争上。就算那些罪证都是真的,却用心不正。”容华将话接着说完,“再说收集起来的罪证未必是要呈给皇上的。”

薛明睿看向容华,嘴唇微微弯起来,平日里只是和她说了只言片语,她却总能一眼将事情看透。

皇上一离京,庄亲王就开始着手查这件事,也就是说,收集文武百官的罪证和庄亲王无关,那就只剩下了贵妃党和安亲王党。

“我父亲和义承侯赵信这些年关系素密。”顾瑛先拿了陶正安的把柄,也就是说顾瑛身后的人不是贵妃党。

那就只剩下的安亲王。

这个案子到底该不该查下去。

查,就免不了要被党派纷争卷进去,不查,眼看着整件事发展有旁观的嫌疑。

“安亲王自然希望侯爷不去查。”不光是安亲王,整个薛家都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薛明睿会犹疑,不论是谁都要想清楚,做决定容易却要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侯爷如果插手,难免会惹怒庄亲王,庄亲王一定会想尽法子对付侯爷。”说到这里容华眼睛一亮,“太后没有跟着皇上一起去陪都。”

皇上让皇贵妃娘娘随行,静妃娘娘有孕在身留在京城,“静妃娘娘虽然得宠,还不能统领后宫。”

皇上将京城的政务是交给了庄亲王,还是有人在京里注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那个人就是皇太后。

“上次侯爷被留在宫里,妾身去宫中给侯爷送衣物,也是皇太后的意思。”容华抬起头看薛明睿,“明日妾身试着递牌子进宫去面见太后。皇太后对老夫人的病一直关切着,妾身绣了花卉草子诗词的璎珞,上面的花卉是从前老夫人亲笔画,皇太后看了说不定会喜欢。”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眼见为实。

皇上的心思没有谁比皇太后更了解。

“容华。”比往日要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做的事,她从来没有反对过,他的眼睛一沉,他是何其幸运,他低下头柔软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

“不要勉强,毕竟是宫里我在外面无法顾全。其他的不过是一时得失。”

容华微微颌首。

并不是一时得失。政途上一步走错就可能永远失去皇上的信任。皇上的心思多少人都猜不透,古往今来权倾朝野的名臣虽然不少,却没有几个能善始善终,而且薛明睿的心思她也能理解。

宣王身上还担着乱臣贼子的名声。

……

薛明睿一早出了家门,容华在房里收拾停当去老夫人屋子里请安。

刚进了屋子,李妈妈就迎了出来。

容华看看没有挽起的幔帐。

李妈妈轻声道:“老夫人刚起来。”

丫鬟们将幔帐挽起,老夫人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是容华来了吧,快进来吧!”

老夫人刚梳好的头,问容华,“吃过早饭了?”

容华点点头,“刚吃过。”

老夫人笑了,“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你和我一起去用些菜馔点心去。”

一桌子别致的饭菜,点心都做的别出心裁,容华拿了两块尝了,味道也很好,只是老夫人很少动筷,只吃了一些就让人撤了下去,李妈妈在旁边忧心忡忡。

老夫人漱了口,让人端一杯清茶过来,吃了些茶这才道:“天热就不想吃东西。”

容华上前去将老夫人扶起来,进了内室说话,左近没有旁人,容华这才开口,“最近皇太后赏赐的东西不少,我想着是不是要进宫谢恩。”

老夫人眼睛一亮看向容华,旁边的李妈妈也是微微一怔。

容华笑道,“我只是刚将老夫人的画绣成了璎珞,于是觉得送进宫去皇太后说不定会喜欢。”

老夫人这才颌首,“我也正想着是不是要进宫去,没想到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怪不得老夫人今天早晨起得晚了一些,早饭又准备的十分周全,原来是想要带病进宫去面见皇太后。

老夫人慈祥地看容华,“什么时候绣的璎珞,拿给我看看。”

容华微微一笑吩咐春尧去将璎珞取来。

“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画法,只是老夫人上次给我的画,我想着绣下来存着更好。”

老夫人笑了,“难为你一片心。上次在宫中说的话你还惦记着。”

容华低头笑了。

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否则就不会她一提老夫人就想起来。

宫中看似不重要的一个举动,都透着深意。

不一会儿,春尧将璎珞取了来。

李妈妈拿给老夫人看,老夫人看那打红纱透绣的璎珞,伸手摸摸那黑绒绣的草字,“比我画的好,原本这些诗词也是我年轻时候一时兴致作的,字也是仿抄先人,经你现在这样一绣倒是十分漂亮了。”这幅画还是驸马在世时她作的,那时候她喜欢爽性而为,不知烦恼,作出的画倒是有些别致,现在拿起旧物来看,难免百感交集。

容华道:“老夫人若是喜欢,我再绣一幅给老夫人。”

老夫人点点头,看向李妈妈。

李妈妈慢慢退出去关好了隔扇。

老夫人抬起眼睛,露出和蔼的笑容,“我听说你娘在寺里上香的时候遇到了那个方道士,方道士说我们薛家近来有血光之灾?”

这件事终究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容华屏气凝神地道:“不过是江湖术士胡言乱语罢了。”

老夫人点点头,“我听说你一直劝说你娘。你是个好孩子。要知道谣言止于智者。”顿了顿又道,“皇太后年纪不小了,宫里的许多事太后已经不过问了,只有关乎于皇上……毕竟母子连心。”老夫人这是同意她去宫里了。

容华点点头。

老夫人笑道:“好了,快去准备吧!”

……

陶府里,湘竹从外面回来进了屋,看了看房里的小丫鬟,小丫鬟们顿时都垂着手退了下去。

瑶华端正地坐在书桌前抄写佛经。

湘竹来拿起墨条磨墨,看着瑶华写完一张,这才低声道:“世子的庚帖送进来了,阴阳先生合过说是上等婚呢。常宁伯府的意思是想要让小姐早些过门。”

“大太太说,世子的正室过世毕竟没有一年,恐会被人闲话。那位柳夫人说,凡事都有个例外,若是咱们家肯答应,常宁伯家就要向皇上求个恩典。”

这一次顾瑛的案子重新被提审,看着这个架势必定要刨根问底,否则容华也不会出主意让父亲辞官避难。

这件事她几乎不用多费心思打听,只要看容华的态度就能知道轻重。

父亲若是真的被牵连,她的婚事就彻底没了希望。

世事变化,夜长梦多。

也难为他能想出这个法子。这一“病”之下就难免要娶亲冲喜,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过。

拜堂之后就算一年才能正式宴客,她也要搬进常宁伯府,从名分上来说,她已经是世子夫人。

湘竹在旁边道:“世子算是不负小姐所托。”说着又笑道,“今年我们院子里的花草长的都格外的好,想来小姐也会像这些花木一样,自有一年好过一年的。老爷和太太都说了,要多给小姐准备些嫁妆,太太这些日子天天和陈妈妈算账,连庄子上的管事都进府回话了,还有江南的几百亩水田……常宁伯府给的聘礼必定也不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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