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笑道:“那就要好好做,不要丢了我们薛家的脸面。”
众人似是有意要让二太太说的尽兴,大家都旁听着不开口。
老夫人像平常一般端了水来喝,然后淡淡地道:“你母亲说的对,护卫不是普通的差事,你要仔细着。”
薛明霭又低头应了。仔细办差又能怎么样?谁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货色,靠花银子疏通关系来的官职,不过就是混个俸禄。
大家正说到这里,李妈妈脸色铁青地从外面进来,走到老夫人跟前,低声道:“咱们家出去办事的马车翻了。”
老夫人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李妈妈道:“听说是马受了惊吓,所以才……翻在大街上,车夫躲避不及压断了腿。”
老夫人更是皱起了眉头。
二太太奇道:“马无缘无故怎么会受惊?咱们家的马匹都是官里选的良驹,性子温顺的很就是连火和爆竹也不怕的。”
李妈妈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满屋子的人顿时为难起来。
容华轻声问道:“有没有伤到旁人?”
李妈妈松口气,“那倒没有。”
老夫人坐直身子伸出手来指点,“去问问清楚,车夫怎么这样不小心,我们家还没有过这种事。”
李妈妈听到老夫人责备的口气,这才道:“实在也不怪咱们,是有人骑着马横冲直撞的惊了我们家的马。”
在京里横冲直撞,谁有这样的胆子。
薛崇义也动容,忍不住问,“是谁这样没规矩?”
李妈妈回道:“听说是一个姓蒋的大爷,为了找什么人,快要将京城都翻了过来。”
第369章 横祸
薛崇义听到蒋家,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二太太,二太太目光闪烁也是有些异样。
老夫人听了这话,倒是皱了皱眉头,埋怨李妈妈,“什么找人?怎么说的不明不白的?”
李妈妈道:“咱们府里的家人没有拦下那人……”
在场的人当中二太太最好面子,若是听得这种事定要抢着开口,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二太太坐在一旁竟没有半点要询问的意思,三太太就按捺不住,怒气冲冲,“难不成那人惊了马车就跑了个没影踪?”
众人看向李妈妈,李妈妈脸色不好。
真的被三太太言中了。
“怎么还有这种事,”三太太惊大于怒,“这可是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妈妈脸上一紧,“我说也是,听到这件事我也吓了一跳。褚才伤的不轻,骨头都钻了出来,来报信的婆子还说,褚才也是强忍着痛,让我帮他向老夫人请罪呢,他的生死倒是无所谓,只是齐善斋的食盒砸了,而且……”
李妈妈的话没说完,薛夫人已经念了句佛,“饭菜倒是小事,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好。”
李妈妈的脸却红一阵青一阵,“光是饭菜也就罢了,还有老夫人请齐善斋敬居士供了五年的观音……也……”
老夫人听到这里,一改往日的镇定,撑起了整个身子,“你……说什么?”
李妈妈早就料到会这样,急忙上前搀扶老夫人,“老夫人您别着急,都说观音大士慈悲,一定不会怪罪我们家的。”
老夫人半晌才喘过气来,指着李妈妈问,“怎么会今天送回来,敬居士也没有提前说……”
屋子里的众人互相看看,谁都知晓老夫人最看重那尊观音,一直说要在齐善斋修得圆满了之后请回来,谁知道却偏偏出了事。
李妈妈道:“褚才说,居士算好今天日子最佳,正巧我们家又上门请斋饭,俗话说佛渡有缘人,居士说,这是我们家的造化。”
好个佛渡有缘人。
好好的观音砸碎了,是不是薛家没有这个缘分。
李妈妈平日里也是个会说话的,怎么今天就犯了糊涂在老夫人面前说了这种话。
老夫人果然坐不住了。
屋子里顿时乱起来,薛夫人、二太太几个去搀扶老夫人,容华吩咐雪玉,“快去将老夫人用的药拿来。”
下人、主子一阵忙活,老夫人吃了药脸上渐有了些血色,慢慢睁开眼睛问李妈妈,“褚才怎么样?”
褚才是在薛家家生的奴才,他老子、娘就一直得老夫人重用,褚家一家跟着老夫人忠心耿耿,褚家也不争抢府里的好差事,非要给褚才领个车夫的差事,就是为了在老夫人跟前尽心。
今天老夫人让人去齐善斋请斋菜,褚才交给别人不放心,这才自己驾车了去,没成想回来路上让人惊了马匹,摔成这个模样。
李妈妈冷静下来,知晓有些话不该说,胡乱宽解老夫人,“没什么大碍,已经请了郎中去瞧。”
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李妈妈脸上的端倪,加重了口气,“到底怎么样?还不快说。”
李妈妈这才道:“我听说血也止不住,药敷上去就被血冲开了,我让人拿了最好的止血药去,说不定会见效。”
旁边的容华忙道:“我屋子里有准备好的香灰,我让人先拿去救命。”
少夫人准备生产时用的香灰,是好不容易才让内务府凑出来的,怎么好就……李妈妈顿时迟疑,“这……怎么好……还是少夫人留着……”
容华道:“救人要紧,我的日子还远着,可以另去寻,”说着叫了春尧,“快去取香灰来。”
春尧急忙带了个婆子去南院。
老夫人吩咐李妈妈,“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事……”
不小心惊了马也就算了,不但横冲直撞,伤了人还不管不顾,无论是谁家遇到这样的事,都要查个清楚。
李妈妈知晓这里面的厉害,“老夫人放心,我已经让家人去查了,骑着马在大路上横冲直撞,不会只惊了我们一家。骑马的是蒋家人也是外面打听来的。”
二太太这时候才开口问,“知不知道是哪个蒋家?”
李妈妈摇摇头,“应该一会儿就能有消息。”
老夫人看向薛崇义,“老二,你也挑几个人去查查,定要弄个明白,”说着才缓缓道出里面的意思,“你们可知道,那观音本不是我们家的,那是皇太后授意让我来办的事,这尊观音是要入宫呈给太后的。”
怪不得老夫人会这样看重这尊泥胎。
老夫人道:“我们家给大小寺庙供奉的年疏不知道有多少,拿出去的香火钱就算请了佛祖金身回来那也是绰绰有余。我怎么会费事去请敬居士奉五年的观音大士,那是因为敬居士是清泉寺仁济法师的俗家弟子。从仁济法师那里求请观音大士供奉不易,太后是不想用身份去压迫法师,这才让我留心,我打听到仁济法师虽然常年在外,但是每年都会去给俗家弟子敬居士讲佛法。我这才将太后手抄的佛经,一次次地送去敬居士那里供奉观音大士。否则以我的佛性不及太后半分,哪里会有这种耐心。”
薛崇义的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母亲一直没说起,我们只当是母亲有心要在家里重立佛堂。”
老夫人叹口气,“这样的事不能与你们多说。”
话说到这里,薛崇义不敢怠慢,亲自选了几个家人去查情况。
大家在屋子里宽解老夫人。
大约是一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有了消息。
李妈妈将办事的婆子领进门,那邹婆子向众人行了礼这才道:“也合该巧了,我们在京里转了一圈,这才知道那蒋家的人去了咱们亲家府上。”
众人顿时人人自危起来,二太太和三太太同时开口,“哪个亲家?”
邹婆子道:“是大同夏家。”
所有人登时又看向二太太,薛明霭也坐立难安,顾不上别的急忙问邹婆子,“怎么去了夏家?”
二太太也道:“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婆子道:“春如轩,就是那个小凤春。”
老夫人顿时怒道:“说那些戏子做什么?”
那邹婆子不敢怠慢,“就是和这戏子有关,蒋家大爷去亲家府上就是要找那个小凤春。”
三太太念了两遍小凤春,“我怎么记得小凤春是男人。”
邹婆子道:“可不就是男人,蒋家大爷说姑爷将小凤春藏起来了,”说着胆怯地看了一眼二太太,“我们去的时候蒋家大爷正在亲家门前吵闹,骂的甚是难听,奴婢学也学不上来……”
老夫人听到这里顿时咳嗽起来。
邹婆子道:“怪就怪在亲家没有让人出来制止,蒋家大爷还说……还说……”还说到后面就没有了。
众人知晓肯定是难以入耳的混账话。
老夫人也不再去追问。
邹婆子道:“大概是姑爷得罪了人……奴婢几个看着蒋家大爷凶神恶煞的,听说之前包养戏子声名就不好的……”
声名不好也只是包养戏子,并没有其他的,怎么这次就不管不顾地去夏家骂人,可见很有可能是夏家理亏在先。
邹婆子道:“既然是亲家的事,奴婢们也就不敢上前说话,急忙回来回禀老夫人。”
“什么亲家?”邹婆子刚说完,老夫人顿时厉声道,“谁让你一口一口的喊亲家?谁告诉你大同夏家是我们薛家的亲家?”
那婆子听得这话急忙磕头告饶,“都是奴婢顺口乱说,奴婢再也不敢了。”
薛崇义和二太太互相对视,脸色难堪起来。
三太太嘴角翘起似是在看好戏一般。
二太太向薛崇义扬了扬下颌,薛崇义顿时道:“这是谁打听来的消息?一个无赖说的话也是能信的?”说着看向老夫人,“母亲,这件事关系到夏家的名誉还是不能轻易就下定论,儿子觉得让人去问清楚才好。”
地上的邹婆子顿时摇手道:“蒋家大爷那模样可真是……奴婢看就是五六个家人那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再说这件事又不是薛家首当其冲,最好等到蒋家和夏家的事解决了才好出面。
薛崇义的模样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着在众人面前要为夏家正名。
老夫人看了一眼薛崇义,“皇上在宫中都已经废了歌舞,就算我们家办堂会也是屈指可数的,包养戏子这种事出了事关整个家族的名誉,皇上对这些深恶痛绝,你还想首当其冲地试一试不成?”
薛崇义被吓的一缩头,却被二太太狠狠地踹在脚上,薛崇义这才又打起精神,“夏家是高门大户,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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