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也道:“说的是,没看过脉象不能轻易用药,虽然都是补药用法可是不同的,明霭在西北从军,明霭媳妇的身孕才要更加妥善照看。”
任妈妈收起笑容应了,“奴婢回去和二太太说了。”
二太太也知道她不会随随便便那药给了任妈妈,否则任静初万一有了差池她就难逃干系,任妈妈这次过来不过是耀武扬威。二房算上薛明柏屋里的姨娘,已经算是有了三个孩子,子嗣隆昌才是富贵之兆。
……
二太太从武穆侯府出来,任妈妈将容华屋里的话说了。
二太太恨得牙痒痒,“那两个贱人现在倒似和陶容华一条心,从前我管家也不见她们这样维护我说话。”
任妈妈道:“可不是,几个人说笑在一处很是亲和呢。”
二太太冷笑,“她们愿意围着长房就由她们去,将来长房沉了她们全都跑不了。”庄亲王爷正想法子对付薛明睿,说不定哪一日京里就满是流言蜚语,薛明睿的身世本就可疑,再牵扯到宣王,看御史会不会递折子。
多亏现在分了家,薛明睿的事顶多牵连长房和他们二房无关。再说这件事庄亲王说了算,只要庄亲王保下他们,他们就没什么可怕的。真的闹大了,庄亲王还需要老爷作证。原本她怕静初闹着要和离,现在静初怀了身孕,任家这棵大树她是靠定了。
二太太想着看向马车对面静谧的钱氏,钱氏抱着润哥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次还多亏润哥讨得老夫人高兴,老夫人才想起来送了一块多子多福的玉牌给静初。分家之后钱氏里里外外帮着忙碌,虽然性子温吞了些,却比整日里装神弄鬼的陶容华强多了,尤其是明霭去了西北,明柏怕她寂寞时常去屋里陪她说话,她开始觉得这些年确实有些偏着明霭忽略了明柏。
“老夫人分下来的两个庄子,你接手管起来吧!过了年将庄上的管事叫到府里,看看明年怎么买种子,佃户、长工的工钱也要定下来。”
钱氏受宠若惊,身上一颤几乎要惊醒怀里的润哥,“我还从来没管过庄子。”
二太太满意笑笑,若是人人都能像大媳妇一样对她言听计从,她也就不用操心了,“没管过才要试着管起来,难不成日后所有的事都要我来安排?”
钱氏这才恭谨地应下来。
二太太舒口气顿时觉得无比的畅快。
……
养心殿里皇帝正看南方灾情的奏折。
赵宣桓控制了南方的瘟疫,开始有朝官上折子为赵宣桓请功。
皇帝看向刚从南方回来的崔和,“南方的疫情果然有了好转?”
崔和不敢妄言,“天气冷下来,赵大人又治理得当,病人已经少了许多,特别是浙江一带患病之人已大大减少。”
“这些奏折上都已经写了,”皇帝声音阴沉,抬起眼皮,“我是问你赵宣桓有没有不安的心思。”
“这……”崔和沉默片刻,躬身禀报,“赵大人却是问及我京中的情形。”
皇帝声音更冷了些,“有没有言及立储?”他早就怀疑赵宣桓来他面前密奏华妃是想要彻底打压九皇子,以便于扶持旁人,他将赵宣桓扔出去就是要看赵宣桓身后连着谁,却没成想倒是一无所获。
表面上朝臣都依附庄亲王爷,可是朝廷上几个重臣的心思他却看不大清楚,他总是怀疑还有谁也在谋划储位。
第443章 流言
崔和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只见皇上阴沉着脸盯着他看。
皇上不想将赵宣桓召回京。
崔和低下头道:“没有直接言及。”赵宣桓话不多,除了公务连家人也只是淡淡问一句,一定说问的那些话里有哪句不妥当,便是向他问过几位重臣的动向。
那就是间接打听了。皇帝冷冷一笑,“若是他能安分守己我也就将他召了回来,既然他那么关心朝廷就让他接着在南方治瘟,直到瘟病绝了再说。”
崔和忙道:“是。”
崔和回完皇帝的话,才说起从南方带回的东西来。
“这次去南方,臣听当地人说起一样东西,就想着呈给皇上看一看。可是东西从浙江一带拿回来的,臣怕上面带了病气,不敢擅自带进宫中。”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眯起眼睛看崔和,“是什么东西?”
崔和躬身道:“听说是朝廷试种的种子结出的农物,果实大者如臂小者如拳,一棵秧苗能结出四五个果实,最要紧的是这种农物能长在盐碱地和沙地。”
皇帝听闻诧异地从御座上站起来,“朝廷并没有试种种子在浙江,你那果实是何人种植?”
崔和道:“臣不懂农物,臣巡查疫情的时候遇到一人,那人将农物送到臣手中,怕臣不能相信,便煮了两块当着臣的面吃下去。今年灾荒,他和带来开荒种地的人就是以此为生。”
皇帝目光渐渐欣喜起来,“朕命你立即将带回京的农物取来。”说完话又顿了顿,“那种植农物的人可在?”
崔和见皇上高兴,也微松了口气,“臣从南方将他带了回来,就被安排在驿站以便排除被感染瘟病,今天太医院来人给臣等诊了脉,臣进宫向皇上禀告,他也回了武穆侯府。”
皇帝诧异地微皱眉头,“武穆侯府?”
“正是,”崔和道,“那人是武穆侯家的下人,武穆侯府得了朝廷试种的种子,命人去浙江耕种,谁知到了收获季节南方却闹起了瘟病,各处官路被封,也就断了消息。要不是臣奉命一路南行也断然遇不见。”
皇帝转身重新坐回御座。
崔和道:“臣听说,沈老将军的公子沈苒田和薛家一起在南方种植试种种子,不过沈苒田到现在还没有音讯。”
皇帝拿起御笔饱蘸朱砂,在手折上快速写着,“命人去南方找沈苒田,务必要将人找到。”
皇帝写完手谕让张公公将手折递给崔和。
崔和恭谨地行礼。
“还有,”皇帝抬起头来,“将从南方带来的果实呈上。”
崔和道:“还是请领侍卫大臣看过之后再呈上来。”
皇帝声音低沉,“不必了,立即就拿给朕看。”
……
容华一早带着薛亦双去抱厦里坐了,听管事婆子禀告,“今天杀的公鸡尤其的好,放开之后飞的老高。”
容华微微一笑,“明天二十八要蒸供花,点了福按照我吩咐的准备送去族里。”
管事婆子道:“少夫人放心吧,面都发好了,明儿一早就都能蒸了出来。”
容华喝了些水,“多准备些面食出来,防着年头串客的人多。”薛家第一年分家,族里会多来人陪着老夫人热闹。
料理好日常琐事,容华和亦双去老夫人房里看戏单。
薛亦双笑着道:“亦宛跟我说,七弟想要看出武戏,让祖母给他们点两出热闹的。”
不止是七爷爱看,四爷、五爷、六爷没有一个不喜欢热闹。亦双这时候说出来也是要惹得老夫人高兴。
老夫人声音略微嘶哑,脸色显得有些燥红,“这些猴儿,今年怎么求到我头上了。”
薛家这几日都为老夫人的病奔忙,生怕老夫人痰迷之症更重。
容华笑着道:“家里唯有老夫人看的戏最全,让我们点恐怕是点不出的。”
老夫人淡淡地笑道:“我知道的都是老戏,他们未必爱听。”
薛亦双笑盈盈地哄着老夫人,“就是老戏看起来才有味。”
老夫人叹口气,“你们啊,就是哄得我高兴,”说着拉起薛亦双的手,眼睛越来越亮,“一转眼,你们都要嫁人了,我们亦双要成郡王妃了。”
薛亦双本是要逗老夫人开心,听得老夫人这样一说,不由地热泪盈眶。
容华悄悄地从内室退了出去。
薛亦双这些日子也是忐忑不安,能在老夫人面前掉些眼泪也是好的,老夫人也会教薛亦双许多宗室中的礼仪。
容华刚走出院子,苏长久家的就来道:“陶家送年礼来了。”
昨日她才让人给陶二太太、陶三太太家里送去了年礼,这么快就送还回来了。
陶二太太王氏进到内宅。
容华笑着迎出去,“二婶怎么过来了。”按理说陶二太太是长辈,不应该还她年礼。
陶二太太道:“也不是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乡下送来的野货,你虽然不缺也是我和你二叔父的心思,顺便将三叔和弘哥那份都一并拿来,这些日子没少劳累你管家中事,难不成还不许我们送些东西犒劳吗?”
容华被陶二太太逗笑了。
两个人到暖阁里坐了,陶二太太说了会儿家常,又谨慎地左右看看。
容华让锦秀将小丫鬟领下去,陶二太太这才低声道:“外面有些传言,你大概没有听说,我这次过来是想给你提个醒,让你心里好有个思量。”
陶二太太表情认真,仿佛是极重要的事,容华点点头。
陶二太太这才道:“外面说侯爷不是薛夫人所生。”
容华心中不由地一沉,她确实没听说外面有这样的传言。薛明睿的身世怎么会突然被人提起来。
陶二太太目光闪烁,“是你二叔的一个旧识,在京中有些本事的,昨日去看你二叔,顺道提起这个。侯爷是不是最近在哪里得罪了人,怎么会有人这样重伤。”
薛明睿的事她不可能说给陶二太太听,“大概是因为侯爷才升了从一品少师。”
陶二太太点点头,“定是有政见不合的看不得侯爷升迁,不过这种事圆的不能说成扁的,传一阵子也就罢了,你心里有个思量就是了。”
没有什么事是空穴来风的,既然有人提到薛明睿的身世就不可能会善罢甘休,当年皇上是暗中处决安国公薛崇礼,知晓此事的人甚少,现在若是用薛明睿的身世做引子将薛家当年的事揭开,薛家一定会被御史弹劾,皇上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眼下就要过年,陶二太太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和容华说了些话,陶二太太就要离开,“也不知道你和侯爷愿不愿意初二回去苍南胡同。”
回陶家?陶二太太是怕她回娘家的日子觉得孤单才会这样安排吧!
容华微微一笑,“一定会回去。”
陶二太太笑着点头,“那就好,你二叔父在老夫人坟上不回家,你若是也不回来这个年就有些冷清了。”
陶二太太离开陶家,容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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