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知道了?”乐晖盈瞪大了眼睛:“这皇宫里真是没有秘密,隔得这么远都能事无巨细传过去。”
龙瑄蕤笑起来:“这个你就别打听了,不过你发落慧妃倒真是时候。这件事做得太寸了,徐家所作所为绝对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她被废去妃位,就和皇家再无瓜葛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哼!皇上要保她不在乎是不是株连九族,我们家做的事情在他看来无不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到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只要是皇上要保没有保不住的。”莫颜正好端了两盏杏仁茶进来:“王爷请用茶。”
“好久没喝到这么好的东西了,每天在北疆都只有莲花白喝。辉慡最喜欢。”提起乐辉慡龙瑄蕤就是一脸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他也回来了,男女有别不好进来。”皇后见杏仁茶闲闲喝了一口:“看过我爹了?”
“去了一趟,老爷子身子很好叫你放心。”龙瑄蕤看她神色倦怠:“听何蔺说你身子不是很好,怎么回事?我和辉慡隔得那么远,总有些放心不下。”
“是两个全在这里面。”乐晖盈抚着腹部:“在冷宫那么久元气大伤,何蔺原是要我不保这孩子的。可说什么都舍不下,没想到一留就是两个。看来我执拗这么一次还是有好处的。”
“两个啊!”龙瑄蕤惊愕地长大了嘴:“这可真是一道难题,我还打算要你给一个宝贝我们的。没想到这回倒是梦想成真了!”
乐晖盈笑笑:“方便的话,便都抱去吧。我自己都是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两个小的。”
“不是这么说,真的在宫里住腻了不如换个地方住住。”龙瑄蕤心里盘算良久:“皇兄那儿倒是挂心得很,你们别是又闹别捏了?”
乐晖盈缓缓喝着茶:“我没和他闹,最近他忙得很哪有闲工夫和我说些闲话。”
龙瑄蕤撇嘴,小姑子的气性大着呢。这可是老爷子私下说的话,真真两个人闹起来只怕是她不肯罢手。皇帝未必能够制得住她。“自己的身子还不是要你自己爱惜,何蔺怎么开方子都不顶事是不是?”
“王爷,带我走吧。”乐晖盈忽然说道。
龙瑄蕤刚好喝了一满口杏仁茶,这一下吓得呛到了气管里顿时咳个不停,眼泪都呛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住在这儿了,也不想再见他。远远离了他,一辈子。”乐晖盈把手帕子递给他:“我知道你和二哥会帮我,真的我宁愿舍了焱儿一辈子不见他们父子。我不要他了,我要不起一个皇帝和一个太子。不想两个孩子一出世就被陷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皇宫里,皇宫是一个能把好人变成恶魔的地方。”
龙瑄蕤慢慢擦着嘴角的残渍:“我要先考虑一下,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你大可以去告诉皇上,就说我想离了他长长远远一辈子。”乐晖盈冷冷一笑:“只怕正巴不得呢!”
“我告诉他你要我带你走,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他不会问我怎么不去找别人偏偏来找你?”龙瑄蕤低头想了想:“我总要和辉慡商议一下,看看有什么最好的法子。你的身子也禁不住大的折腾,稍有闪失可怎么得了!”
乐晖盈不语,缓缓起身在屋子里踱步。龙瑄蕤望着手上的帕子,须臾直愣愣地盯着乐晖盈:“你可知道这一去就是真的一世不见,不是我皇兄而是焱儿?”
“等他君临天下的时候只怕我也见不着。”乐晖盈回转头看着他:“只要我知道他好就行了,他是我儿子别人做不了他的娘。”
“行,有你这句话就好了。”龙瑄蕤起身:“我不能多呆了,皇兄知道我在这儿。耽搁时辰久了只怕他就过来了。”
“不会。”乐晖盈一笑:“宸妃这几天都在那边陪着他,没有那个闲工夫搭理我。不过你倒是真的该走了,要不我哥会埋怨我的。”
龙瑄蕤几乎要跳起来点着她的鼻子,碍于叔嫂有别还是忍住了:“等你没了这凤袍凤冠的时候,我倒要真看看你究竟是怎样一番性情。这么精怪的人活活被遏制了倒真是暴敛天物了。”
“所以你们要帮我才好。”乐晖盈挥手招呼榛遐过来:“我特意给你们留了一盒好东西,回去跟我二哥一起看吧。”
“什么宝贝?”龙瑄蕤打开一看竟然是两件一模一样的玉色袍服:“你这么知道我们会喜欢这样的颜色和这样的样式?”
“我还不知道你们?!”乐晖盈婉转一笑。
“五叔!”龙濬焱不知从哪里知道龙瑄蕤来了,拉着龙妤珏一面跑一面囔地跑过来。
“焱儿?!”龙瑄蕤不敢相信两岁左右的孩子不仅说话清楚伶俐,虎头虎脑的样子更是让人过目不忘。
龙濬焱来到他面前行了个常礼:“五叔!”
“臭小子。”龙瑄蕤弯腰抱起他:“走的时候还不会说话,没想到都长这么高了。”龙濬焱打量着他:“五叔,你跟我父皇一点都不像。”
“怎么不像?”这小子能看出什么来。“父皇有胡茬扎得我疼,五叔没胡子就不会扎我了。”龙瑄蕤听到这话顿时变了脸,臭小子什么都知道还能看出自己没胡子。
乐晖盈在旁边跟龙妤珏对视一笑:“五叔!”
“这是妤珏。”龙瑄蕤看了看乐晖盈:“真像是你亲生的女儿,舍得下?”
“一起走。”乐晖盈摸着龙妤珏的辫子:“我的女儿哪能舍得下。”
龙瑄蕤满是羡慕地看着龙妤珏,小丫头好福气。就是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管了,却要带走这个向往对待她如仇人一般女人的孩子,这份心胸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不过身边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倒是能解了她多少的寂寞和冷寂,心思灵动如此除她之外还有何人?
乐府的花园里两株绿萼梅花含苞欲放,乐辉慡匆匆回府推开书房大门乐辉懿正在里面些奏本。“大哥!”乐辉慡在对面坐下:“还在写本子?”
“嗯,刑部的事不能不回奏。徐家兄妹的事总要有个了断,每一桩都是死罪。”乐辉懿笔下游龙,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如实具奏:“祸患终究是祸患,不能留着害人。咱们家不能只有挨打没有还手的份儿,既然妹妹要办就给她办的好看大方。”
“嗯。”乐辉慡翻看着书案上的一摞奏本:“有什么新闻没有,回到京城整个人都是绷着一根弦只怕断了,还是在北疆的好。”
“末和安王的得胜回朝不日就有封赏,还有更大的新闻?”乐辉懿头也不抬:“我看啊你还是在北疆的好,没的回来生事。”
“以为我想回来,看见皇帝就不舒服。那天安王进宫去看姗儿,说是怀的双胎。不知她身子受不受得住?”乐辉慡打开一本折子慢慢看着:“何蔺怎么说?”
乐辉懿搁下笔喝了口水:“不劳你费心这个,你安分守己一点。父亲不在京里,要是你惹了事只怕没人能保得住你。”
乐辉慡讪笑起来:“哥说得倒像我是惹祸的根,如今徐家还没定罪照刑部的说法是怎么个处置?”
“徐沁好歹是皇帝的妃子,就是废黜了也要顾及皇家脸面。按她的罪证来说,应该是凌迟。不过一再斟酌订了缢死,不由宫内处置,在是刑部行刑能保个全尸就不错。徐谦就没那么好命了,凌迟是一定的。”
“皇帝会驳回吗?”乐辉慡想到安王说的话,妹妹担心皇帝会有回护的心思也未可知。
“六部具名上奏,皇上不会冒大不韪。”乐辉懿很坚定地说道:“如果皇帝驳回,一定会在驳回之前结果了他兄妹的性命。那徐沁想要全尸就是做梦了!这个女人在刑部大牢还在乱咬,说是皇后叫她这么做的。行刑的嬴善气得叫人赏了她二十个皮巴掌,才算是收敛了一些。”
“二十个皮巴掌?”乐辉慡咂舌:“够厉害的,就是个弱点的男人都受不得。看来嬴善是真的下了狠心了。”
“嬴善本来就没打算这么做,就看见些上来的本子上记下了当初冷宫大火是她作为就着了恼。她一个劲儿的不认账简直就是把刑部司官不放在眼里,我倒真是服了她。居然还在那儿叫嚣谁要是把她怎么样了,皇帝不会饶过了他。”
乐辉慡咬着牙:“到了刑部还敢这样,可见素日是怎样的嚣张。留着还真是祸害,早杀早好。省得丢人现眼,也免得皇后受她的闲气。”
“只怕皇帝心里不好受。”乐辉懿笑起来:“妹妹这次是发了火了,当着皇帝的面把徐沁找人押到刑部,谁的面子都不给。”
“早如此何至于受这么多闲气。”乐辉慡不以为然:“总是说她心慈手软难得发一次脾气,可见是把她逼急了。早该这样,要不也不至于闹到现在了。”
乐辉懿拦住了弟弟的话:“你不知道,这件事不少人都吓得够呛。在内宫有不少妃嫔很久以来都是欺压到皇后头上的,也觉得如你所说皇后是个老好人能够肆意欺负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这次不止是敲山震虎了,更是杀鸡儆猴。德妃和宸妃也是她一手扶上来的,这么做不吝于警告她们要是谁敢跟徐沁一样,徐沁就是前车之鉴。”
“宫里的女人太多,这样每日面对她们真是违逆了她的性情。”乐辉慡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皇太子还小,只怕日后会出来更多的宠妃和皇子。这样的事也会越来越多,我倒真是担心她起来。”
“不,她虽然本性善良性情却是严厉的,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乐辉懿合上奏本:“最像父亲性子的人不是你我而是她,父亲把她带在身边口传心授多少事情都是我们没有学到的。皇后入宫这么久可曾因为丝毫礼法不到而受到别人的闲言闲语?她从来都是个心思灵动的人,没有多少丘壑在心里断乎不会做出这件事来。”
乐辉慡不语,只是喝着手里的茶:“她不做皇后如何?”
“姗儿从小就只有这个心愿,无非是为了那个人才有的。也就是为此,父亲才会把教授她全挂在宫廷生活的本事。只有这样才能在宫里生活下去,她要不做皇后除非是定下心一生不再跟那个人见面。这一点她能做到?”乐辉懿起身在书房里踱步,“我的妹妹我不想她受委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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