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他的声音有着刚睡醒的慵懒。
语气似是与平时无异,丝毫不像等将很久豁别之下一般。
“……”
宁禧儿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咬了咬下唇,随即便开口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认为她是在害羞,御神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
“你掉进水里了。”
“我昏睡了几天?”
“四天。”
四天?她竟昏了四天?
那么,他是否也守在她的床边四天?
她的小嘴张了张,想要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御神没有说话,扶她坐起身来后,便吩咐外头的丫鬟去请太医。
在等将太医前来的时候,他伸手抹去她额间的汗珠,娴熟的动作让她略略有些出神。
她尤记得昏睡的时候,有一把声音在低低地唤着她,还有人为她轻轻抚去冷汗甚至是喂她喝水。这一刻,她不禁有些怀疑,为她做了那一些事情的人,是眼前的他。
会吗?会是他吗?
如果真是他,那么他为什么不说?
御神没有看出她的异样,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蛋,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禧儿,还记得是谁将你推下水的吗?”
闻言,她的身子猛地一颤。她害怕一切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便连忙扭过头不去看他。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人在背后推我,没看见是谁。”
“是吗?”
御神低低地喃着,黑眸里闪过一丝精光,而后快速地隐藏起来。
她垂眸看着他依然牵着自已的小手,心里涌现异样。
而后,她不自在地开口:
“是谁救我上来的?”
以前她是兮儿的时候,曾被云妃推下水。而他,却仅仅只派遣身边的侍卫来救她,自已却一直站在不远处冷眼相看。
她仍记得那样的画面,当时心中的痛仍在胸前回荡。
那一双徒留冷冽的黑眸,不复以往对她的温柔,只有满满的绝情。
她不懂为什么当时的他能做到如此的无情。既然想要她对他死心,那为何还要找凤舞去保护她?为什么要说她生他便生、她死她便死?
一切,只是谎言吗?
曾经的迷惘至今仍是无法得到解答,她的心就像是找不到可以靠岸的船,剩下无助陪伴着自已。
“……”
御神看了她半响,而后才缓缓地开口:
“是于侍卫救了你。”
“于侍卫?”她皱起了眉头。
“那时候他刚好巡逻到那边,听到落水声,便跳下去救人。”
刚好在那边
难道是那个与萧言躲在假山堆里的男人?
宁禧儿没有说话,而御神仅仅只是看着她,不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太医缓缓到来,跪 。 。 在床前为她把脉。
御神眯着黑眸紧紧地盯着太医,目光时不时落在低垂着脸的宁禧儿身上,一到若有所思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太医把脉完毕,便弯着腰恭敬地向他禀报。
“回皇上,禧妃娘娘身子已好了许多,就连落水造成的寒气也去得差不多了,只需要休息几天便无恙。”
御神点了点头,扭头吩咐一旁的丫鬟这几日多些汤水后,便要太医退下。
见他似乎有意再继续逗留于此,宁禧儿的脸略过了一丝不自在。
拉了拉他的衣柚,她低声在他耳边开口道: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不需要在这陪着我。”
“…你真的希望我走?
半响,他突然吐出这么的一句话。
宁禧儿一忖,没有深究他话中的意思,轻轻地点了点头。
“回去吧!”
“……”
御神看了她一会儿,让她直觉有些莫名其妙,在她正准备再次开口之际,他却赫然自床边站了起来。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即他便望着身旁服侍的丫鬟。
“好好照顾娘娘。”
“是。”
随即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宁禧儿皱着柳眉看着他消失在门边的方向,感觉他似乎是在生气。
他在气什么?她有说错什么话得罪了他吗?好像没有吧?
……
待御神离开后,丫鬟走到桌子前侧了一杯水,拿到床边递给了她。
宁禧儿就着杯子喝了几口,一股清凉落入冒里,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瞥向一旁的丫鬟,她随意地开口询问自已昏睡的这几天的情况。
“有谁曾来过吗?”
丫鬟沉思了一会儿,便回答自家主子的问题。
“第一天的时候言妃娘娘有来过,不过就到门口便被皇上赶了回去。后来,皇上下旨不许任何人在这段时间来打搅,甚至连我们都不许进来,只独自一人在照顾娘娘。”
清凉的茶水差点便哽住了她的喉咙,她缓缓地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丫鬟。
“你是说,我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
“是的,娘娘。这几日皇上寸步不离地守着您,就连早朝都没去,让宫人将奏折取来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照顾娘娘。”
她昏睡了四天,而他竟在她的身边守着她四天。
……
宁禧儿抿紧了樱唇,心情一时之间变得复杂无比,就连丫鬟说要去厨房给她端来好吃的她都没有听见。
原来,昏睡中一直在唤着她的人真的是他。
心里曾存在过期盼,没想过竟会成为事实。
然而,她却清楚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因为他将她看作了兮儿。
如果深爱着她,为什么当初不好好珍惜?
……
这一刻她的心竟有几分动摇。
暴君 第十二章 出城祭祖,帝王薄幸
……
当宁禧儿的身子完全康复,是几天之后的事情。
而新的一年,竟是在她落水昏睡中度过。当然,御神也遵守了对她的承诺,与她一起守岁度节。
这日,是御神带着妃嫔出宫前往城外的云凌寺祭拜祖先的日子。当然,随行的还有她。
一到清早,她便被丫鬟叫了起来,睡眼朦胧地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吃罢早饭,随即便缓步走出了凤栖宫。
凤栖宫外,阳光普照。鸟儿在枝头啼叫着,好不热闹。
然而,宁禧儿却一点愉悦的感觉都没有。
自那日御神被她赶走后,便不再出现于她的面前。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甚至连一眼都不愿意来瞧瞧她。
直至今日,她才得以踏出殿外呼吸新鲜空气。这才发现,她似乎总是躲在房间里,甚少跨出门槛。
这些天其实她也曾想过要外出,却被丫鬟宫人阻挡住了,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出去,直指她的身子骨还没有完全好,怕这一出去又会惹上风寒。
几次欲出无门,她也就乖乖地当一回听话的病人,日日不是躺在床上便是坐在窗前发呆。当然,躺在床上的时间比坐着的时间多。
想来,必定是他临走前向奴才们吩咐过,病没好就不许出房门一步。
因此,她就连续几日躺在床上,喝着那苦死人的药,只能望着窗外的风景自顾自地叹息。
她感觉自已越加地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无论是兮儿的时候,还是宁禧儿的时候,对御神的了解都只是空白一片。
一会冷淡,一会热情。他似乎总是乐此不疲,爱来看她就来看她,不来便是不来,她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瞧见过。
在凤栖宫的时候,她总是不自觉将目光落在门口处,像是在期待些什么。
她想,他或许还会来看她。
即使,在他的眼里,“宁禧儿”只是“欧阳兮儿”的替身。
明知道不应该期盼,却总是止不住去想。她惟有一再地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已,不能再继续爱上那个男人。他们之间不会有可能,甚至不会有将来。
……
后宫之中的妃嫔不多,都一同跟随着皇辇一起到云凌寺。
当宁禧儿出现在城门前时,早已候着十几位陪同前往的官臣与几位妃子,就连萧言也站在一边,她身旁的丫鬟正拿着扇子给她扇凉。
丫鬟很识相地去为自家主子张罗坐车之事,吩咐其他宫人好好侍候主子。宁禧儿没有多作理会,目光一直都停驻在不远处萧言的身上,迟疑了一会儿,便抬步向着她走去。
“言妃。”
萧言似乎对于她的出现很是诧异,瞪着眼睛看了她半响,而后便朝她点了点头。
“身子好些了吗?”她轻声地问。
“好多了,谢谢关心。”宁禧儿略加有些生疏地客套着。
萧言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瞳孔充斥着担忧。
“得知你落水,我有去凤栖宫看看你,当被皇上挡在了门外。如今一见,你似是瘦了些许,记得多休息。”
宁禧儿勾唇淡淡地一笑,没有说话。
只是,萧言的目光似乎有些深思。
“你看到是谁推你下水的吗?是…”
说着她慢慢地张望了一轮,发现那人还没有来。
但是,她想她应该会知道她在说谁。
“……”
宁禧儿笑了笑,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些兴味。
她当然知道她在说着谁。毕竟,她们两人都是那人的眼中钉,不除不快。
只是,她好奇的却是另一件事。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被推下水?”
宫中的人只知道她落水受寒,并不知道她是被人推下水的。真正知道实情的人只有四人。她,御神,于侍卫和那个推她下水的人。
那么,她又是从何得知?
……
闻言,萧言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随即,她扯动唇角笑了,却笑得似是心不在焉。
“有人在暗地里相互传说,说你是被推下水的。”
“是吗?”
宁禧儿淡淡地说着,并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与她纠缠。
良久,她又突然道了一句话,让萧言的身子猛地一颤。
“我落水的那日,你跟谁躲在假山后?”
“……”
萧言张了张嘴,半响才找回自已的声音。
“我…我那日没有外出,一直都呆在自已的宫殿里。或许,是你认错人了。”
“是吗?”
? ? 她再一次低低地喃着这两个字,水眸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就在此时,丫鬟跑了回来,先是恭敬地向萧言福身请安,然后才凑近自家主子耳边轻声地道:
“娘娘,奴才们已经备好您的马车了。您的身子刚痊愈,不如到车上歌歇?等皇上来了以后便能起程了。”
宁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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