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血口喷人!”卢准慌乱之下,也顾不得请皇上做主,只知道与杜园对喷道:“老臣行的端做得正,买来的那些粮食和药材也都登记入册,来龙去脉记得十分清楚。老臣想不明白这位杜将领为何要污蔑老臣,但若是您执意要往老臣的身上泼脏水。尽管请皇上做主。将老臣家里的账册取来。一一细对,若是有任何去路不明的东西,老臣自当请皇上彻查!”
朝堂上的气氛十分紧张,文武百官有些呆傻额围观着彼此互喷着口水的杜园和卢准。
温儒明忽的开口道:“来人!去将卢爱将所说的账本取来。现在正值紧要关头,朕凡事都要谨慎着些,还望卢爱将能够领会朕的难处。”
卢准似乎毫不心虚,对着温儒明便是真心一拜,道:“老臣问心无愧,但请皇上为老奴做主。若是等下查出来老奴是被冤枉的,还请皇上作证。让这位杜园大人还老臣一个清白与公道!”
“好!”温儒明毫不犹豫的应下,用隐晦的目光扫视着下面并列而跪的杜园和卢准。沉默着。
时间在如此僵持的气氛中,流走的十分缓慢。当派去找账本的侍卫快马加鞭回来时,已经是三刻钟之后。可惜的是,这个侍卫带来的是一个极坏的消息。
“启禀皇上,微臣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卢准大人的府上。上前敲门却无人应,微臣心中担心,便斗胆破门而入。结果。却发现卢准大人府上的所有人都被血洗,没有剩下任何一个活人。”侍卫的脸犹如石头雕刻的,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配上话语更加让人望之心寒。
侍卫的话还未落,文武百官就一同倒吸了一口凉气。
温儒明面色凝重,眼眸深邃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心中所想。沉吟半晌,他才木然看向已经跌坐在地上的卢准,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卢准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一般,狼狈的跌坐在杜园的身边。愣了半晌。乍一听闻皇上的询问,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却对上了身边杜园震惊不已的眼神。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怒火中烧,身子一动还不待在场众人看清楚,就已经抓住了杜园的衣领。
撕裂般的声音从卢准干涸的嘴唇中传来,“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故意要害我家,不但污蔑我,竟然还敢对我的家人下手!你不是说你是巡都兵的将领吗?是不是你故意让你手下的人,前去杀害了我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你说啊,是不是你!”
卢准一边怒吼着,一边用力的摇着杜园的衣领,看着他那张粗糙的脸,不由得愈加愤恨。他松开左手,对着杜园的黑脸就来了一记左勾拳,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伴随着卢准的一拳落下,杜园壮硕的身子就再也跪不稳,头晕目眩的不受控制的向着另一边栽歪过去。“碰”的一声,杜园的身体落地,将那些还没从巨变中反应过来的大臣们惊醒!
温儒明眼尖的看到杜园的脸上似乎在流血,心中一紧,连忙厉声呵斥道:“快来人将他们两个拉开!卢准,在朝堂之上,你就胆敢对同僚动手,你居心何在?”
卢准怒目圆睁,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恐怕就要挣脱开身后束缚着他的侍卫,再次对准杜园扑了上去!可经过温儒明的几声呵斥,理智占了上风,让他渐渐收回了心神。
众人只见被一个健壮侍卫束缚着的卢准,身体渐渐滑落跪了下去。这个上阵杀敌流着血汗的男人,在得知自家人全部被灭之后,不受控制的留出两行泪水。
只听他悲怅的喊道:“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一家人都何其冤枉啊!皇上是明君,老臣只求您将谋害我卢家上上下下将近五十口人的凶手抓住。若是皇上不相信老臣的清白,老臣愿意以死明志,只求换来公道啊!”
温儒明看着已经年近五十,两鬓发白的卢准。接着又看了一眼被侍卫扶起来,面目陌生的杜园。心中不知翻覆起了何种惊涛骇浪,灵魂仿佛被剥为两半,竟是能够冷眼旁听着自己在说:“霍爱卿,此事看来牵连甚广,就由你来全权负责,务必要彻查清楚,不容有误。现卢准无法摆脱嫌疑,暂时收入牢中好生看照,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后再做定夺。现在,朕将点名,凡是被点到的将士都应立即打点行装,携带十五万兵马前去支援边疆。。。。。。”
温儒明一连串报出了七八个名字,对他们任命了一番之后,就让他们赶紧出宫去召集十五万兵马,待得打点完好之后,就速速启程。
之后,他又吩咐了粮草等等重要琐事,等将这一切吩咐好之后,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
文武百官如潮水般退出了朝堂,先行离开的温儒明带着钱江,一路匆匆的往养性殿赶去。
当到达养性殿的时候,温儒明发现那些给太后请安的妃嫔们还都没有走。想是心中装着国家大事,往日里看起来赏心悦目的莺莺燕燕们,现在却如一群鸭子似得在乱叫,平添的让他觉得愈发烦躁。
温儒明不等通报就走了进去,对着太后一拱手请安道:“母后,儿臣有事要与您相商。”
一听温儒明说这种话,知情知趣的以齐嫣儿为首的几个妃嫔就纷纷告退。
等敏昭仪、齐嫔、瑛嫔和黄小仪都告辞走出去之后,这几日尝到甜头,以为有能力权衡皇上情绪的冷容华,竟是起身走到了坐下的皇上身边。她伸手接过宫女端来的茶水,纤弱的身子盈盈一屈膝,眼波流转之间,千娇百媚道:“皇上,请您喝茶!”
说着,就将茶水递了上去,却根本没发现太后和皇上如出一辙的阴沉脸色。
温儒明看了眼冷容华白皙柔软的双手捧着的热茶,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神色娇羞的脸。忽的冷哼一声,随手一推,就使得那滚烫的茶水泼了出来,将冷容华的双手烫得一片通红!
冷容华没想到皇上不但突然发怒,竟然还用茶水烫伤了她。一时未料到的情况之下,双手上传递来的刺痛火辣的感觉,使得她凄厉的尖叫出声:“啊!我的手!”
冷容华快速的倒退两步,痛的直摇晃着手,导致本来端着的茶盏摔在了地上,不知成了几瓣。
因为她的宫女被留在养性殿的外面,此时此刻惹恼了皇上和太后,竟是没有一人上前关心。
太后甚至还在一旁冷嘲热讽道:“皇上有急事所来,要与哀家相商。何时竟然轮到你一个小小容华在此碍眼!若是论哀家来看,你在这窥视前朝之事。别说是烫坏了一双柔夷,即便是要了你的贱命那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温儒明并没有阻拦太后的意思,心中本就十分烦闷的他,在看到冷容华瑟然的狼狈落泪的模样时,竟然会觉得有一丝解气。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最近几日与他缠绵于床榻之上的女子,被她如何爱护疼宠过。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从太后肚子里出来的温儒明,真真是继承了太后这份凉薄的性子。
冷容华痛苦的直落泪,却听不见皇上有任何安慰的话语。
待得不甘心的抬头望去,结果却只望进了温儒明冰冷的不含一丝情意的眼中。
倏地,也不知是被冷的还是冻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那种莫名的感觉强迫着她低下头,告罪一声后,紧紧握着被烫的通红开始起泡的双手,转身离去。
无人能知晓,这一份*上伤痛与心里的打击,哪个更为沉重。又是哪一个,导致了冷容华心思的转变。。。。。。
正文、第二百三十六章 揪住苗头
传送战报的信鸽,每日在温国士兵驻扎的地方与皇都之间来回穿梭着。战场上的情况并不算妙,这不过几日的时间,温儒明大笔一挥就已经总共召集了将近二十万的士兵奔赴战场。
若是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南疆蛮夷的士兵跟打了鸡血似地往前冲还有情可原。那么现在战争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对方还不见任何颓色,就实在是让人心中生疑。
距离上月末派出的几名老将新将的到达,虽然形势仍旧不容乐观。但是较比之前连连败退的情况已经要好上不止一点半点!但是,这仍旧不够!
温国的士兵们因为承受不住南疆那边毫不疲惫不要命的连番袭击,在一个月后的七月二十五日,甚至已经退至了双江城。原本还为了保家卫国而冲上战场的士兵们,也已现出颓丧之色。
眼看着这种局面将影响到军心,主将邓德爽不得不召集了几位副将,进行了秘密的会议。
“虽然以往南疆蛮夷进犯,我方也要花上数月时间以及大量人力物力,才能够将他们完全教训的服服帖帖。但是,哪次不是我们压着他们打?即便不说是一面倒的局势,也不会犹如现在这样丧家犬似地,连连战败,竟是都退到了双江城!”邓德爽面如寒冰,遍布着风霜的脸,在他如此认真的神色下,竟是能下意识的被人忽略他已经年逾五旬。
李巍是这次众多小将中较为出众的一个,他对于战术与局势的敏锐性,很让邓德爽看好。他一向颇受邓德爽的看重,因此听了他的话并未过于颓丧,而是斗胆道:“在小将看来,虽然之前有防守边疆的军队被打个措手不及。没有及时反击有些关系。但是,南疆的士兵们过于激昂的情绪也是很关键的一点。”
“可我方士兵也斗志激昂,在战场上也是拼出了一股狠劲儿啊!小将觉得此事过于诡异,不是都说南疆那边有些神秘的能力,例如下蛊之类的。。。。。。”说话的范素林,他面白肉嫩。相比于上战场来说,他的脑子更被将士们看重。他头脑聪明,对于战略上的一些方案,总是能一句话点出重点。因此,他的话一出口,就立即引起了在场人的重视。
脾气一向比较暴躁。还不到而立之年的副将袁春振,当即就吼道:“这帮子阴险的蛮夷人!”
邓德爽虽然觉得范素林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敢贸然苟同。他细想了一下,才道:“虽然用下蛊一说解释,在外人看来是咱们打了败仗后的说辞。但从我大温国几百年的历史来看。从没有过退兵至双江城的先例。上战场杀敌是我等的使命,但也不能在敌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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