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路被粗鲁的押出了宫的福儿,她的嘴一路上都被人堵得严严实实的,哪怕是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哭出来。等到了集市口的时候,已经有还不清楚情况的百姓们围了过来,亲眼目睹着那些穿着银衣的侍卫将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妇押到了刑台上,严严实实的捆在了等人高的木柱上。
有的人就与身旁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嘿,你说这女的犯了什么罪啊?长得还挺俊的,不过身上和下面怎么都是血啊?押到了集市口,莫不是要斩首示众?啧啧啧,真是不怜香惜玉啊。。。。。”
“呸。这话你也敢胡乱说啊!你看那些侍卫一个比一个严肃的样子,就能知道这女人是个重刑犯。不过,你看她穿着的不是囚衣,也不知道是犯了多大的罪,直接就要被砍头了。”
有的年纪大些的婆子看出福儿的状态不对劲儿。嘟囔道:“真是作孽哦,看这个姑娘怎么像是刚刚小产了呢。瞧瞧都哭成泪人了,连一句呜咽都发不出来呢。”
“诶,你们看到了没有?刚才这帮侍卫可是从皇宫的方向过来的,这个女的肯定也是刚刚被定罪。你们说,她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是乱党?”有的年纪轻的小伙子难掩八卦的围着身边的人。
“啧,你有点儿良心没有啊。人家姑娘家都要死了。你还在这里琢磨着这些东西。。。。。。”婆子有些责备的说了一句,但事实上,她跟在场所有围观的百姓都很好奇福儿的身份和罪过。要知道,集市口的这处刑台,已经空闲了好几个月,除了上次当众处斩了那些乱党之外。可是一直没有见过血了。
别说这群百姓们没有同情心,一是他们没法感同身受,二是潜意识的认为皇上不会污蔑好人,更何况福儿还很有可能是故意挑起纷争,让他们老百姓受到牵连的乱党。所以看热闹的绝对占了大多数。不过,难免还是有人小声议论着,这个像是刚刚小产过的姑娘家,的确是太奇怪了一些。
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看着那个眼神越来越阴暗的罪女,害怕的扯了扯哥哥的衣袖道:“哥,我害怕,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奇怪啊。我不想看到人头,我们回家吧!”
一开始一拥而上的人群在看清了被捆在柱子上的人后,没看过杀头的胆小家伙都已经走了,剩下的实在是好奇心作祟,又莫名胆大的人了。大部分都是男人,难免有抱着怜香惜玉心态的。但事实上,这其中曾看过杀头的人,都在看到鲜血如注的喷涌而出,一颗颗人头落地之后,自己找地呕吐去,甚至有的还几日食不下咽。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犯贱的想要再次站着看完全程。
就在小姑娘的哥哥刚要拉着她回家避开这场血腥的时候,一个跟以往十分粗壮的刽子手不同,面上白净穿着十分整洁的青年男人走了上去,这一幕立即吊起了少年的好奇心停住了脚步。
青年男人听侍卫说了些什么之后,就淡淡的点了点头,觑了一眼栓在竹子上尿了一地的福儿,目光没有丝毫的波动,冷漠的很。他将手中的布包放在了一旁的案桌上,摊了开来。。。。。。
侍卫趁着青年男人做准备的时候,走到了台子前方,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静一静!想必大家都很好奇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偏晚的时辰押到集市口来,对不对?”
“对啊 !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究竟是犯了什么罪啦?”“该不会是乱党吧?刽子手呢?难道又要砍头?诶哟喂,我还是回家吧,省得又要被恶心的将刚吃的烧鸡吐出来。”
侍卫不回应下面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自顾自的解释道:“她,本是云宁郡主身边的婢女,后来跟随程夫人出嫁之后,心思不轨,被打发去别庄改过。却不曾想她是个心思歹毒的。竟是学了巫蛊之术,谋害了云宁郡主!现在云宁郡主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呢,这女子偏生又不知悔改。太后娘娘与皇上仁慈,没有牵连与此事无关的别庄内的人。但她却犯了国之禁忌,动用巫蛊之术罔顾人命。因此,为了以正皇室威严,让天下人不敢再动此恶念,故盼此女福儿凌/迟之罪!望在场的各位能过做个见证,记住了这擅自用妖邪之术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此话一出,顿时炸开了锅!百姓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这个就是害了云宁郡主的凶手?怎么这么快就抓到了?”
“不是吧?竟然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奇怪,这个女人怎么会因为被打发到了别庄,就妄图谋害郡主呢。这其中不会另有隐情吧?譬如郡主虐待她之类。。。”青年自以为窥见了秘密的说道。
“白痴!”当即就有人反驳责斥道:“你在这里胡咧咧什么,狗屁的隐情,这女人既然能下狠手还云宁郡主,就说明她是个蛇蝎!你再这么说,小心别人以为你这是在污蔑云宁郡主!”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云宁郡主待自己的丫鬟极好,当初她的姐姐出嫁成了程夫人的时候,那嫁妆让咱们看得眼睛都花了,撒了多少的喜糖和喜钱啊,怎么可能跟她过不去!”婆子喊道。
百姓中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伙的挑拨之下,竟是诡异的分为了两拨,其中一波认为这个福儿罪该万死。竟然谋害原本主子的性命,还敢用那么邪恶的术法,简直就是个白眼狼。而另外一拨则是认为云宁郡主有不为人知的癖好,与其姐乔梦妍根本不像外面流传的这么好,肯定是经常欺负这个以前的丫环,才会让这个叫福儿的谋害郡主。
争吵了一会儿。就立即就有人驳斥道:“荒谬!没听说她都被打发去别庄了吗,你以前听过郡主姐妹将自己其他的贴身丫鬟打发走吗?只有她一个人有这样的待遇,明显就是她的问题啊!”
“不管怎么样,她动用巫蛊之术就是不对的!要是她包藏祸心的话,弄出来一场瘟疫的话。那岂不是要了我们整个皇都百姓们的性命吗!”
这句话在拥挤的人群中扩散开来,原本还吵吵闹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本还头痛的侍卫见场面安静了下来,立即喊道:“大家也明白了,这个女人不但谋害了云宁郡主,甚至可能还要将天下百姓都陷于危险之中!郡主还躺在床上养伤,郡主甚至吐血昏迷!”他看着百姓们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没有看热闹的心思,遂又道:“好了,既然大家已经知晓了这个女人做的坏事,那就不要再争吵了!现在这位吴刑官就要开始动手了,请大家保持安静!”
百姓们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有的惶恐的注视着刑台,也有的一脸愤恨,更有人得知这是真的要执行凌/迟之刑,害怕的想要拉扯着认识的人离开。之前的那对兄妹就在其中,毫不犹豫地想要离开。可是,转过身之后却发现周围涌现了几十个侍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显然是要让他们亲眼目睹完这一场‘极刑’才可以离开。
小姑娘躲在兄长的身后瑟瑟发抖,眼泪顺着脸颊滚落进衣领都没有丝毫的感觉。原本因为福儿而产生的气愤与恨意,也全都在这一刻被恐惧所替代。弱弱的道:“哥,我怕,我想回家。”
吴刑官不是那类的刽子手,他一向是清闲的,没什么事情做,也因为忌讳他的这手‘本事’,平日里只需要在家里清闲的呆着就能领取一份俸禄。哦,忘记说了,他是个宦官出身。
“这就开始了,姑娘,你忍着点儿。”吴刑官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落地,还不等用力咬着帕子的福儿作出回应,就光天化日的用锋利的刀具将她的衣领划开,做凌/迟之前的准备。
眼看着领口被划开,福儿胸前一片白花花的胸脯露了出来。可吴刑官却没有丝毫的分神,手中的刀具毫不犹豫的贴近了福儿的腰带。
就在众人或紧张或畏惧或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时,忽然听到一声娇俏的女生大喊道:“住手!刀下留人!”众人立即睁开眼睛,顺着声音方向望去,想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胆敢阻拦朝廷。
一刻钟之前。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精力的乔珺云,正倚靠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抿着碧波给自己喂得燕窝粥。因为她现在恢复些许,就催促着乔梦妍回家看看瑾儿。她知道她并不真的放心。
碧波再次送到乔珺云嘴边盛着燕窝粥的勺子,在乔珺云无力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了之后,将勺子和碗递给了身边的彩香,轻声问道:“还是没有胃口吗?只吃了这么点,不利于你养伤。”
“唔,我饱了,不想吃了。”乔珺云微微蹙了下眉头,看向彩香问道:“小皇舅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不想来保护我了?”
“怎么会呢,肯定是忘尘大师正在处理福儿,还没有倒出来时间呢。”彩香的话刚说完。彩果就一惊一乍的跑了进来道:“郡主,福儿在集市口要被处死了,还是凌/迟呢!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既然福儿她敢害云儿,那就是该死。”碧波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身为南海的公主,虽然了解不少大温国的习俗,却并不知晓这种酷刑,因此就不明白彩果怎么会这么激动。
乔珺云却只觉得胸口一紧,电光火石之间几幅血腥的场面在脑海中闪现而过,让她回忆起了上辈子的一次血腥经历,好不容易忘记的梦魇竟然再次浮现出来。她捂着嘴干呕了两声。没有多犹豫就道:“谁判的福儿凌/迟处死?不行!这件事情本郡主要自己了结,而且。。。。。。不管了,你们立即就去,多带上几个侍卫,就说本郡主要留着福儿!将福儿带回来,我要亲自要她命!”
彩果胡乱的点着头道:“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这时候舒春也跟着进来。一脸严肃道:“郡主,奴婢也跟着一起去,决不能让福儿真的被凌/迟了。”
“你们快去!快去!一定要拦下行刑的人!”乔珺云喊得太激动了,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神却仍旧在驱使着舒春和彩果她们赶紧去!
彩果和舒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敢耽误,匆匆的就跑了出去,叫上了一大帮人就上了偏门牵过来的马车,急速的向着集市口而去,就怕耽误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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