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清澄的身体之中。
乔珺云,再次恢复了冷眼旁观的过客身份。只是,刚刚所遭受的一切,却犹如噩梦一般挥之不去。是啊,她重活一次又怎么样,她做过真正的女人又怎么样?现在,她以自己还未及笄的灵魂穿越而来,不但亲眼目睹了清澄的惨剧,还亲身体验了一番被强迫玷污的滋味。
须知,当她前世与温儒明渡过初夜时。即便那时她不知真相,自以为两厢情愿的与温儒明两相结合,即便有着温儒明伪装出来的温柔体贴,但那一夜却依旧让她觉得痛苦不已。
那么,即将嫁给心爱的人,却在出嫁之前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掠走清白,却又无力抗争的清澄,该有多么痛苦难过呢?太子的所作所为不止是掠夺走清澄的清白,更是将她对未来一切美好的幻想,以及她这半年来的潜心练习女子淑德的辛劳都打破!
乔珺云不明白身为灵魂之体的自己。为什么能够流出这么多的泪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清澄、看着她身子僵硬的躺在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遍布着灰尘的帷帐。时间就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静止在了。。。。。。。这个让清澄觉得耻辱,觉得自己一切都失去了的时刻。
乔珺云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沙漏倒流的声音,沙子微微摩擦凝聚成柱落下的声音,就仿佛成为了此时唯一提醒着,时间正在急速流走的证明。
可能与刚刚附过清澄的身体有关。乔珺云发现她竟能知晓清澄公主心中所思所想。可惜,她宁愿自己看不到。因为,清澄的想法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经历过这种龌龊事之后该有的反应。清澄想了许多许多,她想她该如何将此事告知父皇母后,或者说是否该告知父皇和母后。
虽说父皇母后确实宠爱她。定会帮她将事情掩盖下来。可母后与宸妃是多年的老对头,定是不会放任宸妃与太子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惹得父皇大怒的事情。何况。她若是说出来,她以残破之身自然无法再在下月婚嫁与候诚。。。。。。
而且,即便事情错在太子藐视常伦,但她已经不干净了。宸妃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她的出谋划策。若是父皇暴怒处置太子。宸妃定会将事情袒露出来。说不定,宸妃还会诬陷是她‘勾引’太子。
那样。不但她会受到天下人的耻笑与指责,就连母后与皇兄都会受到她的牵连,再也抬不起头脸。有了她这样与兄长*的皇妹,哥哥这辈子都别想再登上那渴望已久的皇位。
说出来不行,但是不说出来也不行!清澄明白,若是她将事情一直隐瞒下来,在大婚之夜让候诚知晓她早非清白之身,那她与候诚之间会产生嫌隙不说,更是会影响候诚对皇兄的忠心。候宰相又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若是在宸妃与太子的操作下,被候宰相知晓她的事情。候宰相可不会管是不是让皇家丢了脸,事情会闹大不说,她也定会被休弃。若是事情到了那种地步,不但哥哥好不容易在父皇面前树立起的功劳与能力会被忽视,就连哥哥在宫外建立起的势力也一定会受到影响。同样的,哥哥这辈子也无法问鼎皇位!
清澄在如此两难的境地之下觉得十分痛苦,她恨不得就这样吊死在这清冷宫殿之中,一了百了。但是,她依旧不能也不敢——死了,尸体总会发现的。即便那时看来她是被玷污了清白,一时悲愤而上吊而死,却依旧会对皇兄和母后造成影响。
这就像是一个死局,而这个死局也是一个把柄,线的那一头就牢牢的牵在宸妃与太子的手中。她就像是一个残破的棋子,无论走哪一步,都会被宸妃与太子合理运用,重重的将她的皇兄——四皇子温尚武拉下马去,再也构不成威胁。
清澄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想办法试图将事情对皇兄与母后造成的卑劣影响,降到最低的程度。
清澄太过懂事,即便是在这种自己的未来被毁的时刻,竟然也竭力的避免给温尚武与她的母后造成影响。清澄的想法,就像是被孝顺懂事逼得尖锐的刀一样,将乔珺云的心割得生疼。
就在这时,乔珺云忽然见到清澄的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清澄整个人像是醒了神一般,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似乎,她想到了一个勉强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在坐起来之后,清澄的身形不由得一滞。在乔珺云的注视下,清澄轻轻的抚摸上泛黄床单上的点点血迹。接着,她状似疯癫一般,将精致的唇角勾勒起,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太子留下了一套女式衣裳,从内衫到外衫一应俱全,就连颜色图样都与正狼狈的丢在地上,破破烂烂的那些一模一样。清澄颤抖着双手,平生第一次,亲手为自己穿戴好了衣裳。她穿好衣服后,坐在床边愣了会儿神,才光着脚下地,在那些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衣裳中,找到了那一双唯独完好的精致绣鞋。
穿上了鞋,清澄的心里就像是有了底,她再次挺起了脊背,端起了身为公主的骄傲。只是,她面上展露的笑容再也不复以前的活泼可爱,她此时背负起的笑容就像是一层面具,用高傲的神情,来掩盖着她心中的百般疮痍。
清澄根本没有回身,看也不看半旧的木床上的一片狼藉。她只是以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着殿外走去。你说她不害怕事情被发现,自己失去清白一事会闹得众人皆知吗?不,她当然害怕!但是。。。。。。
清澄再次勾勒出诡异的笑容,她明白,只要自己走出殿门,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会再次恢复如初。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连她满是青紫的身体,也依旧是白皙无暇,清白无比的。。。。。。。
眼看着清澄已经站在殿门前,乔珺云不得不跟了上去,眼睁睁看着她用颤抖着的双手,将那道开启了一切悲剧的殿门,缓缓打开。
当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时,一如刚刚温暖的阳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刚好落在前后站着的清澄与乔珺云的脸上。清澄享受着那一刻身体被阳光照射的温暖的时刻,心中的慌乱害怕似乎都消失不见,她也只是享受了一瞬间,便毅然决绝的将殿门猛地拉开,使它大敞开来!
随之,清澄的面上伪装出一如试穿嫁衣时的灿烂笑容,抬起脚步,踏出了让她经历了人生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的宫殿。清澄微微扬起脖颈,看了一眼时辰,发现距离她出宫游玩竟不过
半个时辰时,不禁冷嘲宸妃和太子好精细的打算!
清澄性子调皮总是会四处躲,再让宫女太监找自己,因为那些宫女太监为了逗她开心,她也确实藏得好。因此每次说不得都要在不少隐藏起来的护卫的注视下,‘消失’半个时辰。
想起事情的缘由,清澄不禁自嘲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她以前乖巧些,那么这些宫女太监也就不会当做游戏一般的慢慢寻找自己,反而会慌乱的将事情禀告给父皇。那样,不但能让父皇看清太子的真面目,也能拯救她,让她免受、那种。。。。。。折辱。
清澄的眸色忽的一冷,想明白太子可能早就有此计划,竟然将一切算计妥当,趁着她试了嫁衣后心情欢喜玩闹时,再实施此次计划。
思及此,清澄再也顾不得周围是否有太子的人监视,忍耐着身子传来的痛楚,尽量正常的走动着。她需要找另一个隐蔽的地方,默默的独自等待她的贴身宫女翡翠带着人寻到她。。。。。
正文、第八十八章 翡翠的误解
翡翠在见到面露嬉笑躲在清昇殿的清澄时,心中便是咯噔一响,但她见清澄露出轻松面色,就并未露出丝毫不妥,而是松了口气般呼道:“公主可真会躲,奴婢带着人找了半个多时辰。”
翡翠自从清澄五岁时便跟在她身边,因此在翡翠面对她时,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丝担心,自然落在了清澄的眼中。当即,她心中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只是强撑着笑容道:“本郡主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还想着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们找不来的话,我就自己先回去呢。”说着,她紧了紧衣襟,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催促道:“清昇殿怎么这么冷,冻得本郡主都头疼了。”
见机,翡翠便上前探了探清澄的体温,察觉并未发热才松了口气道:“还好公主没有发热,都是奴婢们太笨,没有及时找到您,险些让你着凉了。”
清澄挥了挥手,抽出帕子掩嘴打哈欠,缓了缓才略显疲惫道:“今天试了嫁衣和凤冠,又玩了这么久,本公主觉得困了,抬我回宫。”
“你们还不赶紧去把轿子抬来!”翡翠提高嗓门驱使走了大部分的太监宫女,等到只剩下两个小宫女站在一旁,看清澄要起身,连忙扶了上去,还趁着隐蔽的时候,将清澄的衣领弄整齐,与此同时说道:“奴婢为郡主整理一下衣襟吧,您坐了这么久衣服都皱了。”
清澄心中一抖,莫名觉得事情都被翡翠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无比心虚,她也只能虚张声势的应了一声,忍着身上的不适,在翡翠的搀扶下站起身,任由她为自己将不妥帖的地方弄整齐。
不多时。轿子便到了清昇殿,清澄将大半的力气施压在翡翠身上,借着她的搀扶,还算正常的上了小轿。等到轿帘被放下,清澄立即松了口气,嘴里却不满的说道:“我想坐属于我规制的轿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轿算什么东西。”
轿子已经稳稳的被抬起,清澄坐在软垫上却依旧觉得有些不适。只听跟在轿子一侧的翡翠回话道:“禀告公主,您下个月便出嫁,不好抛头露面。这顶小轿可还是皇后娘娘知道您今日要出来玩。特意吩咐下面人临时弄出来的,舒适极了。您觉得如何?”
清澄只觉得鼻尖发酸,缓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母后备下的,自然是好的。”
乔珺云看着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又想起了与候诚已成两难局面的婚事,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昨日,清澄一路无惊无险的回了与皇后一同居住的凤仪殿。届时。皇后正在处理公务,只是对着清澄问了几句玩的可开心,清澄就忍不住的落了眼泪。
皇后当时便慌了,摸着清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