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蝶妹妹,包了她,外人更不知情了。最近蝶老板云游四海不知所踪,蝶妹妹为情所伤远避边城,遇到刘大夫温文尔雅。决定忘却前尘从头开始喜结良缘……嗯,大体就是这样的故事了。
锦城来的丫头感动于蝶笑花对云剑的一片痴心,都愿意替他严守秘密。好让他过安静疗伤的生活。京城的丫头,譬如胡芦,虽不知他身世,也被他时时流露出来的伤心所触动,心中生出极大同情。她自己也奇怪呢!都说女人相仇。越美的女人,越招同性嫉妒,怎么这蝶美人就能引异姓迷恋、同性怜爱?
这也真是天生的本事,别人妒不来学不来的。
总之胡芦咳过之后,两位信使老实了许多,去见云华。
跨进院子之前。一个信使跟另一个说:“那就算看我们的吧!”心里道:“肯定是看我。念在兄弟一场,我不跟你争。其实是看我多一些!”
另一个叹口气:“算是吧。”心里跟前一个是同样的想法。
胡芦领他们进院子,于一排树前站住了。树那边是云华和阿逝坐着。隔着一些距离,不得走近,当中且立起了屏风。屏风不大,木制,很朴素。不是千里迢迢带过来的,是太守府里本来就有的。不知经了几个主人的手,框上有些地方都露出了木头本色,前任太守不在意,也没叫重漆,云华却叫把框上的漆都削去了。
再漆一层太麻烦,未城人生活又困顿,云华初来乍到,不忍给当地多添麻烦,削去了,露出木头本色,却也清新可喜。
两位信使隔着屏风转达了夫人的话。
阿逝听不懂,也不感兴趣,自顾抛石子玩儿,云华教他的游戏,可以锻炼反应速度、手指的灵活性,对智商的发展或许也有好处。对阿逝来说,反正只要好玩就可以了。他正努力要练习到可以单手接到第三块石子。
云华听了信使的回报,宽了心,旁也没什么,无非勉慰了信使一番,两位信使下来,想想侯夫人还有一封信呢!他们到底是余夫人亲息挑的人,听少夫人的话,在听侯夫人之后。侯夫人讲这个信秘密的送给展夫子,他们就秘密的送去给了展夫子。
信交到光辉手里了,也等于送到曹远智手里。光辉立刻的找曹远智商议。
云华正好也在找曹远智呢——这不是阿逝明天想去猎岩羚嘛?信使回了话,云华心也定了,就找曹远智问问明天安全措施具体打算怎么做。
光辉刚告诉曹远智有信来了,曹远智来不及帮他想,急匆匆吩咐道:“你看一遍,记下来,尽快毁掉。我帮你想回信。”就往云华这儿来。
阿逝眼巴巴看着曹远智,抢着问:“明天很安全,对吧对吧?”
要是不安全,云华还是随时可以取消他的出行计划的。
曹远智就跟云华保证,他跟几个骑术特别好的,夹着世子走。阿逝也跟云华保证绝不会超过旁边人的马头。马不会走在特别险峻的地方:它们毕竟是马,太险峻的地方也上不去。总之这次去呢,主要不是跟那些羚儿比赛攀岩的,主要是练箭。见到岩羚,也不会放马追,关键还是得把它们射下来。射下来以后,慢慢儿的找路过去拣,那地方不是路的,派身材灵便的专人过去,或者曹远智功夫这么好,去拣一下也没问题,世子在安全地方看着就好了。要是射不中,它跑了呢,追得上就追,追不上就找别的呗!山里也不是只有一两只羚,不会追到什么险境——
正文 第十四章 造反的擂木
曹远智和阿逝算保证得挺到位了,云华又着重强调问了一下:当天入夜前能回来吧?不会绕太远回不来吧?
曹远智拍胸脯:他负责看天色,绝不让世子在外头住宿。
“……其实在大山里住宿挺好的。”阿逝忍不住进言,“以前都可以睡啊!”
“以前?”
“我们一路来的时候就有啊!”
“你指的是——在山间的驿站住宿,以及那晚扎帐篷住宿?”
“嗯嗯!”
“住在驿站、旅店中,也是住在房子里,周围也有较稠密的人烟,虽比家里艰苦些,也不失基本安全。”云华耐心解释,“住宿时我们尽量靠近官道,仆役们将您保护在当中,也是为了提供安全,再说那扎帐逢的用具,也大而重,当时也没有备多,先尽了世子所需,何况世子出猎,也不带这些东西,更没有这么多人,故此不要露宿的好。”
“那你给我这么多人和这么多东西呗!”阿逝真不蠢。
“那山里,”云华问曹远智,“搭大帐篷的用具方便运进去不?”
“岩羚出没的地方,不会是太平坦的地方,运大东西确实困难。”曹远智实事求是道,“轻便些的还使得,或者有山洞的话就地借一借也还好。”
“便是这样,”云华点头,“这次去,可以看看有什么借宿的合适地点、尤其是会不会有野兽的危险,保证安全之后,下次再考虑住宿。”劝慰阿逝,“露宿外头再好玩,要是不做好准备,说不定你会肚子饿得扁扁、摔得鼻青脸肿、还迷了路,走得很累很累找不到家——呸呸呸!”按锦城女孩子的习惯。在不好的话之后呸了三声,确保坏话不会灵验,这才接着道,“不如等我准备齐全了,再放你去玩,好不好?”
阿逝自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到哪儿睡一觉都使得,不过听云华讲的那些后果,也有些怕,就答应了。反正也不是永远不能去夜宿。只是等云华准备得充分些,他可以玩得更痛快些。
云华又问了些其他其他问题。要是把出游的准备事项问得太细,曹远智也会不耐烦的。云华只是问个大概。看总的没错了,就谢过曹远智,问:“曹大叔见着展夫子了吗?”
曹远智呆了呆:“来的时候,看到了他吧……没怎么注意。少夫人什么事?”
云华笑道:“我去看看他。”
曹远智呆了呆,心中有鬼。便问道:“夫人找他有什么事吗?”
“他身体怎样了?”
“好了!没事了!”曹远智的意思,既然没事,就不用看了。
云华道:“妾身正该向老夫子道喜。侯夫人有信来,其中提及夫子,我正要向夫子转达致意。”
曹远智道:“我去替少夫人把夫子叫来罢!”
“不必不必!”云华笑着,“我正要到那边去有点事。展夫子重伤初僡。我也想确认一下他的住所如何。妾身远远比不上曹大叔健壮,刚来此地,就觉有很多地方不习惯。想展夫子这样年纪、经此大劫,一定更弱了。妾身还是看看放心。曹大叔您忙去罢!”
一番好意,曹远智无词可驳,再要坚持,反而惹人怀疑了。只好答应着走开,留下一句:“夫人有事尽管叫我。”
云华到展夫子这里来。光辉正捧着碗大口喝。云华问:“夫子喝什么呢?”光辉放下碗,道:“喝药。”
碗里果然有淡淡药味。云华道:“曹大叔说夫子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她是关心,听在光辉耳里,完全是阴险试探。他红着脸道:“我身体还是虚弱,他们叫我再喝点药。”
幸好脸皮烧毁了,红脸也看不出。
云华看看没旁人在,道:“夫人来信了。”
“哦?”光辉心跳,说实话,很有点怕这假装得温柔又善良的统治阶级小姐忽然翻脸:“你的底细我们都知道了!”手一挥,两侧土匪拥出,一番严刑折磨,把他拖出去枪毙——啊,砍头,让他牺牲在这里了。
“夫人确实当你是展夫子。”云华向他报喜,又道,“可是展夫子埋的尸身,我派人照你说的去找了,再没找到。”
当时光辉说自己顶替了展夫子,云华当然就问:展夫子尸身哪儿去了?她是怜展夫子千里伏尸,光辉只当又是查问他底子,幸而曹远智也有叮咛,光辉就说了个地方。云华果然派人去找。她要挑个稳妥的人、回去又要时间、找起来又要时间,故此是耽搁了些日子,再来问光辉。
光辉照着曹远智给的答案模本回答:“找不到了?哎呀,那天天黑,我心又急,恐怕记错了。不过人死如灯灭,埋就埋了,好歹都是本国大地,总比异国他乡的好。”长叹一口气,“像我,人在此乡,却是他乡哪!”
走错了时间的人,比走错地理更可怕。光辉触动伤心,真的声儿都颤了。
云华同情不已,静了片刻,道:“你别多想,总有办法的。等时机合适了,我再对侯夫人说夫子的事。夫子是她的人,总要叫她知道死讯。届时,我尽量想办法,总要有尸骨、有坟可以交代给侯夫人便是了。”
过些时候曹远智也不妨让云华找到的。他要藏起尸身,主要因为那尸身被他破了膛。等埋一段日子,肉烂了,光剩骨架了,谁还认得出来?尸体腐烂是很快的,曹远智只需要一点点时间,让云华再找一点点时间就好了。
云华问展夫子:“夫人给你送信了没有?”
“呃?”光辉喉头刹那间又有被噎到的感觉,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没有。”
“奇了。”云华粉红而优美的指尖在桌面无意识的划下小小弧线,“我看那信使还存着事,又是往这边来的,不是给你带信,难道是给曹大叔?”
好像只有这个可能,但是,云华想,这也不对啊。展夫子刚经大难而活过来,余夫人有信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带给展夫子的吗?为什么带给曹大叔,而对于展夫子只是在给云华的信上捎带关心致意?这说不能,除非——
“糟了,侯夫人怀疑你!”云华向展夫子紧张道,“肯定是哪里,她觉得不对劲了,但跟我解释又有麻烦,所以直接叫曹大叔监视你。”
猜得很聪明。光辉幸灾乐祸的想,可惜不对。因为前提就错了。谁叫你相信我没收到侯夫人的信,不知道我骗了你……
这个小小的、一脸庄重和关切的少女,因为过于相信他而造成判断失误,他忽而生出愧疚来,竭力掩去了。
他不能生出愚蠢的软弱。
云华急切的问:“展夫子的行李你看了吗?”
来了!光辉暗叫一声。好戏在这儿!他为刚才的愧疚而羞愧,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看了。”
“有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