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小轿,虽然不及大马车宽敞,却舒适多了,轻轻晃悠着,像在坐船似的,还可以一路的打着盹过去,非常惬意。
温婉重回学堂,最高兴地莫过于水玲珑了。一连三天,都拉帮结伙地溜去外面的酒楼吃大餐,说是庆祝温婉回归。这个时候当然少不了柴启瑞,身为“暴发户公子”的他,自然是付帐买单的主。
温婉也顺便邀请了颜诩之,第一天的时候,他还是跟大家一道去的,但是第二天他就不去了,说是他娘亲让他不要去了。不过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让他送了份礼物给温婉,是个绣工很精致的小香包。外面绣着色彩鲜艳的牡丹和蝴蝶,里面用浅蓝的纱布分为两层。外面这层是放香料或者花瓣的,里面则是一个不小的空间,可以放些零钱还有小物件之类的。温婉将它系在腰上,走路的时候,晃啊晃的,还可以时时地闻着沁人心脾的幽香,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这天下学后,在中庭与柴启瑞和水玲珑道别,便跟小桃说笑着往外走。走过地榜,快到前院的时候,前方忽然窜出来两道人影,挡住了去路。温婉怔了怔,定睛一看,竟然是苏政雅的那两个小跟班。
“去哪呀,小嫂子?”小胖子“嘿嘿”笑得很欠抽。
温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莫非苏政雅走后,这两个家伙要“继位谓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等你好久了,小贱人!”
紧接着响起的声音,温婉顿时明白,情况远比她想像地要糟糕得多。慢慢地转过身,绷着一张小脸站在身后的,果然就是苏政雅这个小魔王。
“想不到啊,你们姐妹两个,一个比一个厉害!”苏政雅说明,唇角边带着一股讥笑。“温媛让我被父亲责骂,你更绝,直接把我赶出京学了!”
“不关我的事。”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意思意思还是解释一下。“是你欺负的人太多了,引起公愤了。”
苏政雅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别以为我不在京学,你就万事大吉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总有一天,我会十倍讨回来的!”
闻言,温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谁欺负谁了,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他才是苦主似的。
“那就这样吧,我等着你,别忘记了。”无奈地说完,唤上小桃,转身便走。本来还提防着他会有所动作,没想到他倒是没跟上来,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温婉正想着他估计是不敢在学堂里犯事,忽然身边“蹬蹬蹬”的脚步声逼近,刚转身回头,右手便被人一把抓了起来。随即一个黑乎乎的袋脑凑进来,张大嘴巴,“阿呜”一声咬上了她的手背。
他咬得恨恨的,很用力,温婉吃痛,连忙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推他。小桃也惊呼了声“你干什么”,扑过来七手八脚地推人。当温婉从魔口中获救的时候,白嫩嫩的小手背上已经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隐约泛着血星子。
苏政雅退开身,看温婉痛得脸蹙成一团,快要哭了的样子,扬眉得意地笑了,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这下好了,就不怕以后忘记,白白地让你这小贱人逍遥法外了!”
【第四十七章 受伤】
身旁的小桃忽然大声惊呼起来。“流血了,小姐!”
温婉低头一看,方才还是泛着淡淡的血腥子的牙印处此时潺潺地往外渗着血。心中不由地懊恼不已,若不是自己方才嘴贱加了那么一句“别忘记了”,苏政雅也未免见得会扑上来咬这么一口。
苏政雅也被这一声叫得惊了惊,果然瞧得温婉手上血红一片,不由吓了一跳。随即又听得有脚步声靠近,连忙慌慌张张地跟两个小跟班说:“快走,别被人瞧见了!”说完,三个家伙又像来的时候一样,鬼鬼祟祟地跑走了。
“小姐,怎么办啊,小姐,回去老爷一定要责罚我了?”小桃想到自己没有看好小姐,让小姐受了伤,回去后轻则被杖责,重则有可能就此被赶出温家。越想越是慌张,全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伤口在麻木了一阵之后,这会儿开始痛得厉害。随身也没带什么治伤药,温婉只好摸出手绢按住伤口借以止血,回头便瞧见有人循声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宋清羡仍然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抱琴徐行。远远地看到小桃一脸惊慌,温婉的丝帕上则沾染着血迹,连忙加快脚步过来。“受伤了?”
“宋先生。”温婉点点头。“又碰上苏政雅他们了。”
小桃见来了个先生,连忙告状说:“小姐被他咬伤了,还流血了,他们太可恶了!”
“让我看看。”宋清羡好看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拉过温婉的手看了看伤势,便牵着温婉来到附近的水坛旁。掬水将伤口清洗了一遍,然后涂上止血的药膏,裹上绢布。那药膏清清凉凉的,抹上去后便感觉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宋先生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止血药呢?”温婉对这点比较好奇,一般人都不会带的吧?
宋清羡看看温婉,暗自觉得这个小女孩很是奇怪。一般小女孩碰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大声喊痛,哭成一团的么,她不仅不哭不闹,而且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一副很镇定的模样,这会儿还关心起他为什么随身带药的问题了。
“因为弹琴。有时候弹得出神了。发了呆。便会被琴弦割伤手指。”
温婉闻言低头看向他平放在膝上地手。手指白皙而修长。指节分明却不突出。很典型地艺术家地手。“先生经常弹琴地时候发呆么?”她曾经听说弹琴地人都非常珍视自己地手。就像是跳舞地人非常珍视自己地腿一般。为什么他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是啊。时常想些事情。想着想着。便发呆了。”
见温婉盯着自己地手看。宋清羡便淡淡笑笑。主动地将手翻转到她地面前。让她察看指上地伤痕。见她用凉凉地指尖触碰着自己手指上地伤痕。细细淡淡地眉蹙了起来。明明还是婴儿肥地童颜之上却浮现出**般凝重地神情。不觉间有些哑然失笑。同时又为她会关心起他这么微小地细处而感到内心温暖。“听琴么?”
温婉怔了怔。虽然自己实在并非知音人士。但还是点点头。
宋清羡盘膝坐在水坛上。将琴搁在膝上。细细地弹奏起来。温婉坐在旁边认真地听着。只觉得琴声悠扬悦耳。能使人忘忧。等一曲弹罢。宋清羡回眸问:“听出了什么?”
温婉认真地回答说:“流水的声音。”然后伸手指指正在另一侧清洗手绢上血渍的小桃。
宋清羡有些哂然失笑,转言问:“还疼么?”
“不疼了,谢谢宋先生的药,还有琴声。”他笑起来非常好看,像风中的清莲,但他却并不常笑。
宋清羡伸手拊上温婉的头顶,缓声说:“回家去吧。”
一路送门口,临行前还叮咛温婉这几天不要乱吃东西,当心伤口恶化。随即又想到温婉回家后必定会有母亲、家人关照,便自哂然一笑,转身回转了去。
路上,小桃惧怕回家后会被责罚,一直惴惴不安。温婉便安慰说她会负责解释,不会让她受罚的。小桃感激涕零,连连磕头道谢。但是回了家,听明来龙去脉后,任温婉再怎么求情,柳氏还是罚小桃去了柴房。让她在那里好好地面壁思过,想想自己错在哪里。想清楚了便放她出来,想不清楚,就一直呆在那。
温向东得知温婉受伤的消息,慌忙过来探视。见女儿白嫩的小手上被印上了那么狰狞的一串牙印,当下气得不行,抱着温婉就要坐车去左相府,找左相理论去,却被柳氏劝了下来。
“不去也罢!左相大人那般护短,我们又没个铁证,他必定会矢口否认,毕竟现在谁都知道左相公子转去了国学。说不定还会反污婉儿不知道被谁咬了,赖到他家公子头上。况且,这事传将出去,对婉儿声名有损。”
温向东想想也对,只能将满肚子的怒火隐忍下来,看着温婉的手叹息:“也不知道这伤痕能不能去掉?”
“只能寻个好大夫,看有没有办法了。”
第二日,温向东便叫温婉暂时不要去学堂了,温婉却觉得苏政雅昨日来,像是特地来告别的。国学的开课时间与京学是一样的,苏政雅能在那里埋伏着等她,必定是提前翘课开溜出来的。国学的学规非常严,就算是皇太子,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准许旷课,所以估摸着苏政雅应该不会再来了。便说要好好上学,坚持要去。温向东嘴上答应得很勉强,但心中还是分外高兴女儿如此向学。
当温婉带着捆得像咸猪蹄一般的手进到教苑的时候,水玲珑便咋咋呼呼地过来问怎么了。温婉郁闷地说:“被小狗咬了。”
柴启瑞当下笑嘻嘻地接口说:“婉婉肯定是因为跟小狗抢骨头吃,然后被咬了!”柴启瑞最近也非常向学,几乎天天准时到校。
“你才跟小狗抢骨头吃呢!”一脚踹过去,被他躲掉了,开始追着他打。水玲珑也过来帮忙,闹哄哄的,直到先生板着脸进来,才消停下来。
正如温婉料想的,自那天之后,苏政雅便真正地从京学消失了,一切又重新步入了正轨。随着秋意的渐深,最近京学里又热闹了起来,原因便是国学的人要来了!虽然来了也只是呆在天榜,还会有护卫重重把守保护,与人榜的众位交集小得可怜,但大家还是激动不已。毕竟这回要见到的是真正的皇室成员,皇子、公子,还有皇太子,未来的皇帝陛下!
【第四十八章 迎宾】
得利于水玲珑的东窜西跳,四处打听,加上温向东和温娴那边的消息,温婉终于提前整理出了将要“大驾光临”的国学来客的名单及他们的大概情况。
为首的是皇太子望月沛华,十一岁。虽然年幼,但勤奋好学,克恭克俭,朝野上下对这位太子都非常信服。据说他这回来是为了挑选未来的辅臣,为成年后的登基做准备的,温婉估摸着这便是学子们个个激动不已的关键所在。
皇二子望月沛琪,十岁,据说又是个调皮捣蛋鬼。皇帝陛下怕他惹事,本来是不准备让他来的。但他跟太子的感情好,听说太子要去京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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