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贤笑意浅浅的作了作揖,这可是睿王第二个带回来的女人,连府里的王妃都没来过,他怎能忘记。细看了一眼这个名动安城的凤相千金,果然是万分美丽,一抹艳色的裙袄便是寻常女子无法比拟的风华。
“原来是凤相府的千金,凤小姐且在这候着,在下马上去通传。”
三楼,安儒被阿贤的脚步声打扰。他知道,不是有事他不会上来。放下兵书,回首便看见了那个从骨子里透出斯文干净的“小厮”。
“何事?”
“凤相千金求见。”
安儒顿了顿,启唇道。
“让她上来。”
女子的步伐不同于男子,显得更加轻细些,特别是会舞的女子。凤潇潇携酒而来,这让安儒稍稍吃惊,不由得想起了她的马上英姿。一时间竟说不出这个女子到底是柔还是刚。
“怎的那么好雅兴,还带了两湖酒过来?”
“思前想后,总该报答睿王的救命之恩。但睿王府比我们凤相府富足,不缺珍罕。潇潇只能把爹珍藏多年的老酒拿来了,就不知睿王是不是好酒的主。”
“凤相知道你来?”
“不知!”顿了顿,凤潇潇决定坦白。“这酒是偷来的。”
“这酒会是我喝过最特别的。”
两人相对而笑。
上次事发突然,凤潇潇这会正认真观赏这座阁楼。文竹与睡莲为主体的摆设,其余的小花星星点点,却是开得灿烂。与其他的幽阁相比,这里确实别具一格。
“琉璃阁,据我所知没建多久。没想到竟是睿王殿下的。”
安儒摆弄着琉璃石上面的酒具。偶尔抬首,淡淡笑着。
“你可知这个地方不轻易让人进来?”
“一直好奇,但知道是睿王的私人阁楼,这就不难理解了,但潇潇还是庆幸自己可以进来。”
“对了,上次的事”略有停顿,安儒继续道。“五弟可有再找你?”
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她自那次后是恨极了安心。但碍于梁妃亲自赔礼和不愿把事情闹大。所以,她回去后便没再提起。
璀璨的眸色翻涌的各种情绪,她很干脆的掀开酒坛子。
“睿王。那天多亏了你。梁妃被禁,他也收敛了,没再扰我。”
凤潇潇仰头喝了一口。有点豪士的意味。一汩酒液顺着她的唇边延流而下,因她雪白的咽喉起伏而有了蜿蜒的弧度。
安儒笑了笑,也掀开坛子,自饮了一口。然后淡淡看着这个在很多眼中骄傲跋扈,如今已脱胎换骨的女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纵使再不安分,现在也不敢胡来。”
凤潇潇随意抹了一口嘴巴,第一次,她可以如此放肆。却是在一个与自己交情不深的皇子面前。也可能是因为,她们之间没有一丝的儿女私情。所以,她才如此放松。
“我爹。他来找你了”
安儒点了点头,等着她后面的话。
“你可有办法救我?”
她灿然一笑,有些微的坦荡。却隐藏了无数愁苦。
“有!”安儒又喝了一口,是正真的男儿在喝酒,让凤潇潇一愣。原来,她竟学得不像。
“只是,同样是一波三折。而且。你不一定会愿意。”
“呵呵,还有什么能比远嫁西域更悲惨!”
“有你这句话。那便够了。”
凤潇潇没再过问,她不是对安儒没有信心。他可是安朝的睿王,她相信没有人能比他更沉稳睿智。她只是不愿太早知道令自己束手无策的命运而已。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像今天这样喝酒。在没有人可以看得见的地方,和一个自己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
他们也许真的算得上是朋友。安儒又仰首灌了一口,凤潇潇随后。只是,她怎么都学不来,衣襟已经被打湿了一片。
两人不时的说着话,直到雨渐渐下了起来,他们才放下手中的坛子。此时,凤潇潇已有了醉意。
“是春天要来了。”
安儒细碎的声音很好听,温润的目似细雨如丝般。凤潇潇甚至觉得,这就是安儒看倾霏时的眼神。她异常平静的想着,其实,莫倾霏那样的女子确实值得让人去爱。只是,令她不甘的是,她凤潇潇不也是吗?
“呵呵,春天要来咯,我又可以再去纵马了。去年横角那一带的野花开得极美,睿王,今年约上你好不好?”
凤潇潇跌跌撞撞的朝木栏杆走去,安儒也没有阻止,只是平和的看着那个美丽却失落的女子。他此刻的心情,正和她一样。只是,他的酒量还不至于一坛就醉。
“好!”安儒应了一声,笑看了一眼蒙蒙细雨。
细雨霏霏,倾霏的生辰快到了。
安儒细想着。
次日,上朝前德妃突然宣称得了急病,让金銮殿的太监叫走了安儒。只是,安儒去到净和宫却一直见不到德妃,反倒一直被拖着。
“母妃到底得了什么病?太医是如何说的?”
“回睿王殿下,太医说德妃娘娘吃了些厉害的东西,现在吐泻得不行,太医还说再这样下去怕会有脱水之嫌。”为首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答着。
安儒着急得不行,一是为德妃的病况,二是为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
“我要进去看看母妃。”
安儒一直被拦在外头,这会欲进去,却被一群宫女太监一拥而上再次拦截。
“求殿下留步,德妃娘娘说,怕污秽的东西和气味伤了殿下您。所以让奴才必须拦着。殿下,请您休要怪罪奴才们啊!”
“”
腹泻,安儒确实不便进去。但是,这帮奴才们的表情也太过惶恐了些。安儒突然想起了前日忠叔说的一件事,他把银月偷听之事和这几日曾瑢儿频频进宫联系在一起。安儒不动声色的想着,尔后极其突然的把桌面的杯子都掀了。一众奴才门吓得够呛的,他们从来没有看过安儒发这么大的火,一向温雅风儒的脸这会已是风云色变,他们全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你。马上去把太医叫出来。”
安儒怒点着为首的太监小相子,他哆哆嗦嗦的,几次想把话说清楚。但是瞄见安儒的怒容后都放弃了。很快的,他连滚带爬的往内殿去了。
安儒盛怒而坐,殿中的气氛压抑异常,奴才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着。换谁,此刻都会像小相子般。他们一度在心里庆幸安儒叫的不是他们。
太医很快出来,在看见安儒的脸色后心里发毛,这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呀,他在心里感叹着。
“胡太医!”
胡太医又是一怔。
“微臣在。”
“你且说说母妃是吃了什么?如今是怎么样子的一个情况?要几日才能好?”
胡太医听从德妃的话,出来小心应对。但是,纵使他行医数十年。对病理之事可以信手拈来。如今,他也是渗出了一把冷汗。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安儒再度启唇。
“如果今日胡太医所说与本王明日亲带的大夫说的有异样。那么,你便自求多福吧!”
胡太医闻音色变,德妃虽是如今的后宫之主。但是,眼前这个很可能就是日后的君王。如何权衡,他自然心知肚明。
“求睿王恕罪。德妃娘奶她玉体安康。”
安儒瞥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后,径直往内殿走去。
“都是一帮没用的奴才!”
掀开帘。德妃便淡骂了一句。
“母妃的脸色如常,想必玉体也是康健。儿臣不知母妃为何竟要装病呢?”
德妃抿了一口茶,向安儒招手,露出一个和煦的笑。
“自然是想皇儿来多陪陪本宫。”
“是瑢儿对吗?是她让母妃拦下儿臣今日的早朝。”
德妃就知道瞒不了安儒,淡淡的笑着。
“瑢儿也是在为自己考量。凤潇潇,她爱的可是颖王。本宫可不愿让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待在你的身边。”
“母妃,你今日起得早,先小憩一会。儿臣晚些再来看你。”
安儒语毕便走,留下错愕的德妃。
安儒虽没有做过久的耽搁。但是,来到金銮殿的时候,朝已经退了。凤相一脸沧桑的走着,有些失神,看见安儒后也只是施了施礼,没有说什么。
“凤相,本王确实是被事情给耽搁了。你且先告诉本王,和亲之事如何了?”
混沌的目不时的渗着泪水,俨然跟城墙外的老人没有区别。
“睿王,不管如何,老臣还是要谢谢你啊!刚才皇上说了,封潇潇为太和公主,按一等公主之礼出嫁。老臣,就先回府了,免得让潇潇久等。”
“等等!”安儒喊下了艰难挪步的凤相。
“不知睿王还有何事啊?”
“册封之礼何时下?何时公告天下?”
“明日”
“好!你且再给本王今日的时间。”
安儒的话重新点燃了凤相眼中的希望,即使只是些微。
“哎,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九十七章 你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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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猜得到潇潇的后来?二更,爱你们。
凤潇潇看见凤相回来时候的神情便猜到了一二。她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就这么成了,这么轻而易举就成了,没有一丝挣扎。凤相告诉她的时候,她反倒表现得冷静。是那种悲哀至极的冷静,同时让凤相担忧不已。
“爹,你还没有告诉娘吧?”
“哎等明日圣旨下来便可知道,现在说也是多一天的伤心罢!”
“那就先别说吧。”凤潇潇神情具漠,凤相始终为她担心。“爹,我想去冷静冷静。”
“去吧,孩子。”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凤相再次担心着。“潇潇啊,你别做傻事啊!”
“我知道了,爹。”
她不会做傻事的,她可是凤相府的人。她出事了,会祸及整座凤相府。她虽不爱那些姨娘们,但是,她爱她的爹和娘亲。眼泪强忍着往肚子里吞,她,向来如此。
刚出府,便看见了安儒御马而来。一向沉稳而风儒的他,此刻带着少有的匆忙。
“咦”
马勒停了,凤潇潇福了福身。
“睿王。”
“潇潇,先上马。”
风雨茶楼,因发生了安心那件事,凤潇潇许久没来。
包厢内,重重珠帘落下。
“潇潇,我必须为今日的事情向你道歉。”
璀璨的目除了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外,终于有了半点疑惑。
“是,瑢儿她在暗中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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