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帮我把裙子脱下来。”在中世纪完全没有减震系统的马车上,玛蒂尔达觉得自己的确受了很多罪,所以现在的她是真的急需要休息。
阿曼达动作熟练的从后面解开了裙子的绑绳,给玛蒂尔达小姐脱下了驮篮式裙撑,没了繁琐沉重的裙子,玛蒂尔达小姐顿时感到全身轻松,摘下头上的碎花小帽,放开了捆绑着的金发,整个人都投入了柔软的大床上。
阿曼达看着像一只小懒猫蜷伏在软床上,合上眼睡觉的玛蒂尔达,无奈而宠溺的摇摇头,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楼下,布莱姆笑眯眯的看着阿曼达说道:“阿曼达,她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让我喜欢。”
阿曼达看着完全沉浸在慈母光环中的伯爵夫人,温和而恭敬的说道:“我最尊敬的夫人,玛蒂尔达小姐的确是一个心地善良而无比可爱的女孩。”
坐落在泰晤士河边巍峨壮观的温莎城堡,东面的“上区”王室私宅的南面温莎大公园里,塞穿着一身华丽而精美宫装的赛西莉娅公主披着纯白色的纯山羊毛小坎肩,优雅的漫步在打扫得十分整洁干净的石板路上,说道:“梅布尔小姐,听说你的姐姐玛蒂尔达小姐今天从英格兰东部的赫特福德郡回家。”
披着宝蓝色天鹅绒披风的梅布尔嘟着小脸,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公主殿下,玛蒂尔达姐姐回家,我很高兴,可是母亲大人让我把我的房间让给她。”
赛西莉娅公主从梅布尔毫不掩饰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不由得沉了声说道:“原来美丽而可爱的梅布尔小姐是因为不满母亲的偏爱才到宫里来看我!”
“不是的,公主殿下。”梅布尔看着似乎有些生气的赛西莉娅公主,急切的解释道。
希比尔看着姐姐急切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笑着说道:“我亲爱的梅布尔姐姐,难道看不出公主殿下在与您开玩笑吗?姐姐真笨。”
赛西莉娅公主看着活泼可爱的希比尔,美丽的脸上浮起了笑意,道:“还是希比尔小姐更可爱一些。”
圆润可爱的希比尔看着梅布尔,眉头一挑,下巴一扬,带着几分骄傲看了一眼梅布尔,诚恳的说道:“公主殿下,能与您在一起散步,我和梅布尔姐姐都觉得无比荣幸和快乐。”
对于希比尔的话,赛西莉娅只是淡淡一笑,美丽的双眼有些看破红尘般的清冷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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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饱的睡了一觉的玛蒂尔达极不情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很长时间反应不来。直到阿曼达从双手捧着华丽的裙子进了房间,才将从发呆中的她解救出来。
其实,这个起床发呆的毛病,从自己变成玛蒂尔达开始就养成了。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在一场浮华的未知的梦中。
“尊敬的玛蒂尔达小姐,晚餐时间快到了。”阿曼当好心的提醒着还在发呆中的玛蒂尔达小姐。
玛蒂尔达从光着脚下了床,阿曼达就跟在赫特福德郡一样,细心周到的服侍自己洗漱。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粉红色宽裙,玛蒂尔达语气轻柔的说道:“阿曼达,把我行礼的裙子全部取来。”
“尊敬的玛蒂尔达小姐,这是夫人的一片心意。”阿曼达看着桌子上的粉色裙子,诚恳的回答。
玛蒂尔达看了一眼正在给自己绑着一头长如瀑布的金发的阿曼达,认真的说道:“阿曼达,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的喜爱,不是一个合格的淑女行为。”
阿曼达犹豫了一下,从柜子里将所有的裙子拿了出来,一套一套的在玛蒂尔达小姐面前晃过,任她挑选。
玛蒂尔达看着全是按照她的喜好制成的精美裙子,挑了一套鹅黄色的裙子。
阿曼达一边在身后帮玛蒂尔达小姐绑着带子,一边很有成就的感叹道:“尊敬的玛蒂尔达小姐,您的腰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细腰。”
看着雕刻着花朵镶嵌着宝石的精美镜子里极力想要向别人展示她细腰而使劲勒着带子的阿曼达,让玛蒂尔达好笑又好气,只能出声说玛蒂尔达的吩咐。
玛蒂尔达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女子,陌生又熟悉的。或许是因为她本来是东方女子的原因,这张小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小雀斑,骨架子也格外的纤细,而肌肤的白皙颜色和胸前的波涛汹涌却是随了西方女子。
这样的她,的确很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玛蒂尔达很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
阿曼达拿起一顶镶嵌着黄玫瑰的礼帽在玛蒂尔达小姐的头发上比划着,正准备给她戴上。
“不用了,阿曼达,把我的头发编起来盘上去就好了。”晚上是一场家宴,随意自在一点的装扮不是更好!
手巧的阿曼达不一会儿就将玛蒂尔达小姐的头发编成辫子盘在了头顶,左右端详了一眼,笑着说道:“我尊敬的玛蒂尔达小姐,美得就像一朵黄玫瑰。”
“这都是阿曼达的功劳。”玛蒂尔达看着和蔼可亲的阿曼达一边笑说着,一边往楼下走去。
由女仆带领玛蒂尔达来到了餐厅,中世纪的晚餐时间在五点,冬日里天黑得很早,所以这会儿房间里燃起了烛光。
在中世纪的欧洲,贵族饮食讲究排场,不但有专人传菜,还有人奏乐以增加气氛。
在中世纪欧洲人认为独自吃餐是有失礼仪、自我中心,把吃饭看成一种群体活动。不论是弟兄姊妹和工人,都应该一同进食。
玛蒂尔达听着优美的音乐声进入餐厅时,一家人都齐聚坐在饭桌两旁。
门口的男仆人,左手扶右胸,右手脱帽,微微鞠躬,恭敬声道:“玛蒂尔达小姐。”
餐厅里的众人纷纷看向这个从赫特福德郡乡下归来的,陌生的妹妹。一个纤柔而高挑的人儿在柔和的烛光之中摇曳而来。
天啦!好美的美人儿,清纯中透着灵气,娇媚里透着高贵,就像画家笔下臆想出来的天使。
一时间,那积聚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照耀在玛蒂尔达的身上,她轻柔一笑,优雅的双腿略微曲膝,同时两手稍提裙摆两侧,点头致意。
布莱姆温柔的笑着示意玛蒂尔达坐到了她的身旁,玛蒂尔达从容的坐到了母亲的身边,看向桌子另一端她的父亲大人——罗杰·德·蒙哥马利。浓密的络腮胡子掩盖了他的半张脸,但是他的五官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绒缎长外褂上绣着十字军的徽章。一个很威严也很普通的贵族的男子,并不是电视剧里格外吸引人的中年俊男。
长时间打量一个男子,哪怕这个男子是自己的父亲,也不是淑女的行为。玛蒂尔达甜美一笑,说道:“很高兴见到您,尊敬的父亲大人。”
罗杰·德·蒙哥马利看向这个刚刚从赫特福德郡回到诺曼底的女儿,威严的脸上露出几分和蔼,道:“欢迎回家,去哦亲爱的玛蒂尔达。”
“很高兴能回到亲人的怀抱。”玛蒂尔达笑容恬静,温柔的对着桌子上的其他人打招呼。
第3章 谁之罪
坐在父亲旁边同样留着络腮胡的年轻男子,首先开口说道:“欢迎回家,我亲爱的妹妹,我是你的哥哥罗贝尔·德·贝莱姆。”
“很高兴见到你哥哥。”玛蒂尔达目光轻灵望着贝莱姆的罗贝尔,脸上始终都噙着宛如春风般柔和的笑容。
“亲爱的玛蒂尔达,我是个哥蒙哥马利的休。”
“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哥哥。”
“亲爱的妹妹,我是你的哥哥,罗杰·波伊特文。”
“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哥哥。”
“我美丽的妹妹,我是你的四哥,菲利普·Grammarian,欢迎回家。”
“能见到哥哥们,我很高兴。”
“美丽的玛蒂尔达,我是你的哥哥,蒙哥马利的阿努尔夫,很高兴你能回来。”
“能见到亲爱的哥哥,我很高兴。”
“我亲爱的妹妹,艾玛非常欢迎您回家。”
“我也同样高兴,艾玛姐姐。”
“亲爱的姐姐,我是梅布尔。”
“见到漂亮的梅布尔妹妹,我很高兴。”
“亲爱的姐姐,我是希比尔。”
“亲爱的妹妹,见到你很高兴。”
一场晚餐变成了亲人间的相互介绍,玛蒂尔达也从容的应对了每一个人的介绍,并从他们的神情和介绍中看出亲善与憎恶。
介绍完了,开始用晚餐。首先由神父代祷,然后上一道开胃菜,通常是色拉,以各种时鲜蔬菜组成,再撒上些许白醋。色拉完了,面包黄油登场。面包是新出炉的,黄油越软越好。
然后才是主菜上桌。第一道菜常为一碗肉汤。第二、三道菜才会有固体食物出现,有烤乳猪,炖兔,等等,可以通过食物看出上流社会贵族的生活方式。
晚餐过后,一家人齐聚在客厅里,闲话家常。
男人们聚在一起讨论国事,政事,发表自己的观点。女人聚在一起讨论衣服,珠宝,美食,还有男人。
对此,玛蒂尔达却选了自己在赫特福德郡最喜欢的方式,来到了靠近壁炉的软垫沙发上带着几分随意的坐下,享受着颜色鲜红的红酒,那没有经过任何添加剂的甘甜味道一直都是她所钟爱的。
梅布尔看着坐在壁炉旁边,闲适而随意的玛蒂尔达。火光中,她的小脸好似镀了光晕的瓷娃娃,嘴角弯起的弧度就像会勾人人心的弯刀。不是很淑女的坐姿让人见了不禁生不是鄙夷,反而觉得可爱,还有诱人的妩媚。
这一刻,梅布尔承认自己很嫉妒这个身体不好,一直修养在赫特福德郡乡下的玛蒂尔达。
“亲爱的玛蒂尔达姐姐,能给我说说赫特福德郡乡下的事情吗?”梅布尔故意将乡下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仿佛是一种嘲讽。
在温暖的炉火下,美酒的熏陶下,玛蒂尔达懒懒媚媚的瞧了一眼梅布尔,嫣然一笑,更添娇媚,道:“赫特福德郡的乡下是一个很朴素而美丽的地方,如果亲爱的梅布尔妹妹去了,也一定会被那里的独特风景所吸引。”
梅布尔美丽的小嘴一嘟,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我还是更喜欢高贵的伦敦。”
玛蒂尔达没有回答,只是优雅的呷了一口醇香的红葡萄酒,懒懒洋洋的,配上嫩黄色的裙子,就像一只窝在沙发里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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