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秋荻看着门口的方向低低的说,“对不起。”
她没有告诉他现在揽江阁的慕容白就是太子秦珏。
仇恨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可是现在江连城需要慕容青的仇恨成就自己的大业,而她,也希望现在的慕容白从此只是慕容白,远离江山权谋的一切纷争。
夜里下起了大雪,整个洛安城万籁俱静,似乎也屏息等待着什么。
第二天,秋荻刻意收拾打扮了一番,一改平日里随性的妆扮,一袭红色长裙及地,如瀑的黑色长发及腰,头上用梅花枝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眉心是精心用胭脂勾勒出的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似乎诉说着一种欲说还休的情愫。
她款款走出客栈大门,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投下一抹亮眼的红色。
静立在马车旁的两个男人惊呆了,目光追随着眼前的梅花仙子,满满的惊慕浓的化不开。
慕容青轻咳了一声,努力调节好自己的心情,打趣道:“这梅花仙子出现在婚礼上,新娘子估计都没人看了。”
秋荻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略带羞涩的问,“很夸张吗?”
江连城点点头,“好像你才是新娘子似的,不过很美很美。”
是的,很美,在他心中,她才是他唯一的新娘,就是穿着这样的红色嫁衣坐在烛光里,等着他掀开红色的鸳鸯盖头。
秋荻笑了笑,心中微微发苦,是的,她是故意的,故意穿和新娘子一样的红色,她就是要穿给慕容白看的。
“我是想着,好歹第一次打着我师父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要有点霸气。”秋荻拂袖上了马车。
揽江阁大门前一改昔日的门口罗雀,可谓是车水马龙,皇上给面子亲自下旨赐婚,朝中文武大臣纷纷前来道贺。
立在门口迎客的正是侯府的大管家莫总管。
莫总管看了一眼面前一身红衣如仙女下凡尘的秋荻,并没有认出来她就是一路上疯疯傻傻的那个丫头,待接过江连城递来的拜帖,不禁失色,“秋。。。。。。秋姑娘。。。。。”
秋荻微微点头,“莫大叔好。”
“不敢当不敢当。”莫总管慌忙摆手,“老朽何德何能,怎么敢让神医别云座下弟子叫大叔。”
“莫大叔客气了,我不过是只狐狸,借了师父这老虎的威罢了。”秋荻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这是师父特意炼制的大补丹,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师父让我作为贺礼送给新人。”
“好好好,多谢秋姑娘,多谢别云神医。”莫总管慌忙接过来,如获至宝。
江连城一脸正经立在身后,心中已经内伤,昨夜她捣鼓半宿做豆沙,原来就是为了这颗“宝贵”的大补丹。
秋荻指了指江连城和戴着帷帽的慕容青,“这是我师父新收的徒儿,我的师弟。”
莫总管目光从两人面上一扫而过,不疑有他,慌忙殷勤的亲自领着他们进去。
入了大门,定远侯亲自在大殿前迎接,见了秋荻也是一愣。
“侯爷,秋姑娘是神医别云的大弟子,今日特意前来恭贺,神医还特意送大补丹一颗。”莫总管将那锦盒小心的拿给定远侯,退了出去。
定远侯面露喜色,拱手道:“想不到秋姑娘竟是神医座下大弟子,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前些日子秋荻贪玩,给侯爷添了不少麻烦,还请侯爷见谅。”秋荻屈身行礼。
“秋姑娘活泼可爱,又治好了我多年顽疾,真是万分感激。”定远侯面色从容,恭恭敬敬请她进了大殿。
“想不到你师父的名头如此好用。”江连城悄声道。
“我也没想到那老头儿的名头这么响。”秋荻悄悄吐吐舌头,估计现在定远侯心中一定抓狂了。
有其师必有其徒嘛,别云疯疯癫癫,收个徒弟也疯疯癫癫很说的过去。
第七十七章 皇上驾到
吉时到。
在司仪响亮的唱礼声中,秋荻悄悄离开了大殿转到后花园。
她终是没有勇气去看着他一身喜服,牵着别的女人。
江连城进到揽江阁之后很快见到了荆王搭上话,毕竟从前是揽江阁的主人,他很轻易避开众人把荆王带到一间密室。
密室里,慕容青已经摘了帷帽,坐下昏暗的油灯下,一身白衣,精致的侧脸简直和前朝太子一模一样。
荆王一见立刻老泪纵横,几乎是扑过去匍匐在他脚下,“殿下。。。。。。您还活着。。。。。。”
“皇叔公。”慕容青立刻扶了他起来。
“活着就好,就好。”荆王立刻起身,点点头,神色恢复平静,一双小眼里有着掩藏不住的精光。
一旁一直关注着他神色的江连城心中一惊,莫非他发现慕容青不是太子?
慕容青也察觉了不对,荆王的态度变化的太快太明显,忙跪了下来。
荆王一惊,声音有点发冷,“你这是做什么?”
“奴才向皇叔公请罪。”慕容青诚恳道。
江连城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这就承认了?
“哼,亏你也跟着珏儿叫我皇叔公,竟敢如此欺心,以为我真老糊涂了?”荆王居高临下看着慕容青,“我虽然有七八年不见珏儿却也没有老糊涂到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小青子,你到是长胆子了!”
荆王一掌拍在茶几上,震的慕容青和江连城心中俱是一颤。
谁说荆王老糊涂不中用了?姜还是老的辣,这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啊。
“青儿不敢欺瞒皇叔公。”慕容青整理思绪,从容道。
荆王看了他半晌才道:“起来吧,你确实没有欺瞒我,是我老眼昏花,一进来就把你当成了珏儿,你一唤我皇叔公,我就知道是你,珏儿和小白那两个调皮鬼都叫我老家伙。你们三个啊,唉。。。。。。”荆王长长叹了口气,指着一旁的江连城问,“这小子又是谁?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了?”
“他是中越王世子,太子和白出事之后,是世子救了我。”慕容青答道。
“我呸,他还世子,他就是个乱臣贼子。”荆王冷冷瞥了江连城一眼,“江老鬼自从死了老婆连儿子都不管了。”
江连城也不生气,笑笑的走上前拱手道:“侄儿见过皇叔公。”
荆王别过脸去不看他,对慕容青道:“我老眼昏花老糊涂了,这个月金陵有一批粮食和黄金运往会稽修建别苑,护送的人居然没安排足够。”
江连城和慕容青一听大喜,齐声道:“多谢皇叔公。”
荆王翻翻白眼,“我老了,几个儿子又只喜欢种田养花遛鸟,现在盯着那块肉的可有好几匹狼,陈家这次大张旗鼓给一个败坏门风的异族妖女办婚礼也是有所图啊。”荆王仰天长叹,“秦家。。。。。。气数尽了。”
“但是皇叔公福祚绵长。”江连城拿给他一个小卷轴道,“荆国的秦淮河却永远姓秦。”
荆王打开一看,是中越王亲笔写的信,许诺将来江家若是能得势必永葆荆王地位,他满意点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传唤:“皇上驾到!”
三人脸色齐齐刷白。
“皇上怎么来?”荆王皱了皱眉头,又眯起眼睛,恢复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我要出去了,你们两个小鬼赶快滚出去。”
江连城和慕容青互看一眼,点点头,“回客栈等秋荻”,悄悄从密道出去了。
一声“皇上驾到”如同惊雷,大殿中刚刚观完礼的宾客们先是一呆,接着个个如同锯嘴的葫芦似的不吭声,几百双眼睛盯着门口,待那明黄的身影一现身便齐齐拜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呼声差点掀破了屋顶。
一身明黄龙袍的秦印满意的看着自己突然袭击的效果,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笑,“都起来吧,朕本来不想惊动大家,只是想微服来讨杯喜酒喝,谁知道。。。。。。”他目光看向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似笑非笑。
那小太监正是方才宣道的人,此时他恭恭敬敬低着头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秦印懒懒抬了抬手,“来人,把这多嘴多舌的拖出去把舌头拔了。”
立刻有三个黑衣侍卫出来把那小太监拖出去,接着远处传来凄厉的叫声。
殿内跪着的文武百官大气都不敢喘,皇上这是杀鸡给他们这群猴儿看哪,什么微服,穿这么扎眼的龙袍出来晃,怎么微服。
秦印居高临下,满意的扫视着黑压压跪满地的人,款步走向殿上坐了下来,又懒懒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众人摸着脖子上的脑袋,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有些胆子小的已经两股战战,几欲夺门而逃。
“大家随意,随意,不要拘谨哈。”秦印举起酒杯冲定远侯道,“恭贺侯爷于归之喜。”
“多谢皇上。”定远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怎么也没料到皇上在派人送完贺礼之后居然会亲自前来,幸好拜天地之礼已经结束,如果他和太子两兄弟在这大殿之上相遇,那简直就是要掀起血雨腥风了。
秦印放下酒杯,环顾四周道:“新娘新郎呢?”
“回皇上,已经拜完天地入洞房了。”
“哦。”秦印面露失望之色,看了看外面还早的天光,“天色这么早,新郎官还真是着急呢,哈哈哈哈。”
殿内其他人见皇上讲了笑话,忙跟着“呵呵”,一个个笑的比哭还难看。
“叫新郎官来陪朕和各位宾客喝几杯,我们一会儿喝完还得闹洞房呢。”秦印笑道。
定远侯捏了一把汗,宾客中认出慕容白就是前太子秦珏的几个老臣也捏了一把汗。
新房内,慕容白和花盈早已经得到皇上驾到的消息。
花盈急得团团转,慕容白则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擦着手里的剑。
“相公。。。。。。”花盈抓住他的手,“你不要冲动。”
慕容白听得“相公”两个字,神色一呆,冷冷道:“我已经冷静太久了,看着父皇被困死,好朋友被杀。。。。。。”他看了一眼一身红色喜服的花盈,痛苦的闭上眼睛,“爱人伤心离去,我都冷静,我什么都顾全大局,最后不过是自己和所爱的人受伤害。”
慕容白站起来,手里的剑轻轻一挥,发出一阵低沉的龙吟之声,“我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穿他的真面目。”
“相公。。。。。。这太冒险了,求求你,我们再想办法。”花盈抓着他的手哀求。
慕容白目光落至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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