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没有把自己和乌攸假结婚的事情也口无遮拦地说出去,只是隐晦地表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丈夫。
对此,毫无丈夫经验的董少扬的态度很是潇洒,喝了一口茶之后,字字千钧地传授给了林回今一句话:
“你只要让她服了不就行了。如果人格魅力没有用的话,那也很简单,啥都不说,直接上。她就算不听话也听话了。只要别打女人就行。”
不得不说董少扬的性格很像后世里总裁文的男主,什么事儿都讲究一个简单粗暴。
可他,包括乌攸,都没有想到,这句话,成功地扭转了一部分林回今的爱情观,也叫他终于燃起了些信心。
第六十七节 打包嫁人,小人得志
不就是搞定乌攸么,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没有上辈子那样一身怪力,不必担心自己用强的时候,她一巴掌呼得自己吐血,自己怕个毛毛?
关于自己最大的优势,林回今在苦苦琢磨了一遍后,认为,除了自己长得很帅外,不要脸绝对是他的重大武器之一。
俗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自己之前好像是太缩手缩脚了,她再怎么女王,前面还带着个“女”字呢,这是自己之于她来说天生的优势,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的勇武的又不怎么娘的男人,就不能奔放一点儿么?
……所以应该没问题的吧?如果自己用强的话,应该不会被她活活打死的吧?
如果乌攸知道林回今心里头居然是这么想的,只会对他的这种思维竖起一个大大的中指:
这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
你要是真敢用强,我……我特么不会跑啊?别忘了我可以脱身的啊混蛋!
婚前的这俩人的思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严重的偏差,林回今的小心思已经有点儿蠢蠢欲动了,而乌攸却很放心地认为,他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这点儿误差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直到新婚之夜,乌攸才知道,这误差是一个多么美丽的错误。
……
乌攸一直认为,古代的婚嫁制度,说白了就是个反人类反人性繁琐复杂得叫人想要去死的流程,尤其是老爹还想把她风风光光地大嫁出去,那些个礼节啊,程序啊,让乌攸这个已经嫁过n次人很有经验的家伙也不由地想要冒冷汗。
楚吾晓真是拼了命地弄嫁妆,上到金银首饰,下到痰盂马桶,加上剪刀、片糖、花瓶、银包皮带、被褥、衣服,林林总总的东西加起来。装了十二箱,这在当地的商人阶层中已经算是很高的水准了。
在出嫁的前天晚上,楚吾晓去了乌攸的房间,也许他的初衷只是想和她聊聊天而已。因为他一开始还微笑着叫乌攸别害怕,嫁人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嫁出去之后还在一条街上住,隔三差五就能回家看看,总比嫁到千里之外,受人欺负还没个帮衬要好吧?
乌攸其实很想表示,林回今那小子是不敢欺负她的,除非他不想要工资了。
可是接下来,楚吾晓便开始怀念乌攸小的时候的种种事情。从换尿布的年纪一直数到了贺氏去世的时候,之所以他没有继续数下去,是因为他在说到贺氏去世的时候,就哭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结果,本来是被安慰别害怕的乌攸还得反过来安慰自己被戳了玻璃小心肝儿、哭成了个泪人的老爹。
楚吾晓哭了一会儿后。才恍然发现他是来安慰女儿的,自己反倒哭了,怪不好意思的,还好乌攸体贴地为他找了个借口,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看着自家老爹哭了一会儿后又满脸绯色地低头作尴尬状,乌攸实在是有点儿可怜楚吾晓这颗慈父心。
送走了尴尬的楚吾晓后,乌攸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楚吾晓现在还是面色红润有光泽的,看不出来任何要英年早逝的迹象,所以乌攸还是蛮乐观地在想,或许,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存在,他不会那么早便没了吧?
怀着某种期待。乌攸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她就要被打包送往林回今家去了。
一大早,她就被邻居家一位和她要好、在百福街又是德高望重的大娘苏九娘叫醒了。
因为乌攸没有娘,没有嫂嫂,没人能为她做开脸这项出嫁前的必备工作。在经过一番商议后。大家敲定了苏九娘来为乌攸开脸。
当然,这项任务也可以交给婶娘来执行,但是一想到乔氏那张脸,乌攸就觉得自己连出嫁的心情都没有了。
其他人也选择性地忽略了乔氏的存在,更没人提议说要把楚吾曦也请来一起热闹热闹。大家都是见识过楚吾曦闹腾的本事的,要是把他请来,他借机发难,把人家姑娘的婚礼搅黄了可怎么好?
出于礼节,楚吾晓在婚礼举行前一天才差人把乌攸要成亲了的消息传回楚吾曦那里,意思就是,你就别来添乱了。
一想到今天见不到楚吾曦,乌攸便是一阵神清气爽,只是一想到今天得活活饿上一天,乌攸就又不开心了。
一般女孩一辈子只会嫁一次,所以对于婚事当然是充满了兴奋和憧憬的,但乌攸一想到婚礼,只会联想到“麻烦”和“挨饿”,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个道理,不管是做什么事,做多了,也是会疲软的。
苏九娘并没把乌攸脸上一闪而过的怏怏不乐放在心上,她一面把开脸要用的粉和红色双线摆好,一面说:
“可是舍不得你阿爹?放心,阿攸又不是嫁出了百福街,还能时常回来瞧一瞧呢。”
乌攸知道现在绝不能流露出任何的不满与不耐烦,于是,她立刻调动了演技功能,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然后微垂下眼睑,脸颊上恰到好处地飞上两朵红云。
如此明显的害羞的肢体动作,叫苏九娘开心地笑了,她动手在乌攸的脸颊和头发边缘处涂抹上脂粉,柔声问:
“阿攸嫁的是如意郎,高兴些也无妨,只是步骤你可都记得清楚?牵新娘过门槛的时候,那门槛是万万不可踏的,还有,摸完橘子后,要把红包给送来橘子的孩子,两个橘子你揣在身上,要记得放到晚上才可由你亲手剥皮,可记得?对了,还有……”
对于乌攸这么一个参加自己的婚礼参加得想要吐的人,对于这些流程就像是每天上班打卡一样是绝对不会忘记的事情,而且她光听到这些繁琐的流程,就有点儿生理性的反胃。
所以她全程都露着蒙娜丽莎的标准微笑,作羞涩状,听苏九娘耐心地一点点把流程再次给她捋了一遍。
流程梳理完了后,苏九娘一边把她脸颊上细细的小绒毛一点一点地绞尽,一边又为她念了一首“开脸歌”:
“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
这祝愿虽然也是开脸的必备程序之一,而乌攸也暂时没有和林回今生孩子的计划。但听得出来,苏九娘是含着感情念的,这也叫乌攸有了几分感动。
百福街的人都是这样老实、可爱、团结的人,这叫乌攸生出了几许感慨:
这次自己虽然生在了一个极品奇葩遍地走,变态贱人不如狗的家庭里,但能有这么一帮邻居,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
事实证明,这世上的人,不会有永远不幸的时候,当然。也同样不会有永远幸运的时候。
在乌攸结婚的时候,没有奇葩亲戚闹场,没有意外环节失误,更没有何天钦来抢亲这种狗血戏码上演,但是。乌攸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
没别的,还是胃病。
由于从结婚这天起,新娘子就要离开养育她的娘亲了,她必须得用绝食来表示依依不舍的感情,所以在婚礼当天,新娘子是不能吃东西的。
别人可以饿,可是乌攸不能饿啊。
她在顶着一头的珠翠出门、坐进轿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在摸橘子、迈门槛的时候,乌攸几乎就是在咬牙强顶,而拜堂的时候,乌攸几乎满脑子都在转着诅咒楚吾曦的念头,差点儿在夫妻对拜的时候搞错方向,向群众鞠躬了。接下来又是向刘大夫和楚吾晓敬茶的环节。乌攸下跪的时候,觉得胃部也随着地心引力一个劲儿地往下坠。
好容易把所有的流程都搞定了之后,乌攸被送到了林回今的房间里,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她才敢动手捂着自己已经开始痉挛了的胃部。咬着牙弯下了腰,死死地压着痛处,努力地压制着不叫自己发出呻吟声来。
她真的很想把自己的灵识脱出阿攸的这具身体,那她就不用再受这样的罪了,可是她怕有人来闹洞房,哗啦一下把门推开,却发现新娘死在了床上,到那时候就算自己立马归位,可看上去也会显得很可疑。
所以,乌攸只好悲催地继续忍耐着了。
另一边,林回今却很兴奋,因为他在宴席上招待客人的时候,看到了何天钦正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喝酒。
尽管知道自己也是假结婚,可他还是忍不住地小人了一把,凑上前去,招呼道:
“何兄,你也来了啊。”
何天钦看着林回今一脸“老子娶了你心爱的女人,怎样你咬我啊”的欠扁表情,也捏紧了酒杯。
他真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吼出来,老子当初就差一点儿就上了你现在的老婆你造吗?你还跟我嘚瑟个屁?
当然,何天钦还是有脑子的,没把这段红尘往事给兜出来,否则今天晚上他铁定会再被林回今绑成一个烟花。
所以他只是呵呵地笑了笑,勉强应答了一声:
“恭喜。”
林回今心里头暗爽之余,无比虚伪地说:
“等到有机会,我会为我妻子买些脂粉,到那时候你得为我打折,谁叫咱们是兄弟呢?”
何天钦的脸都绿了,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娶了我喜欢的女人很了不起啊?还跟我兄弟?既然是兄弟那咱们就干脆把能分的都分了吧,你老婆就是我老婆,怎么样?
心里这么想,何天钦却不敢这么说,只好磨着牙勉强道:
“一定。”
林回今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个中二少年,在言语上战胜了别人,就高兴得跟二八五万似的。
可等到他应酬完客人,喝完刘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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