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两个人达成了暂时的和解,不叫自己看出什么端倪?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马上识趣地下楼给她们俩留出肉搏的空间?
额等等等等,脑洞开得太大了,还是问问看吧,再这么yy下去,乌攸觉得自己估计能脑补出来一个惊世骇俗的狗血故事。
乌攸还没开腔,那个挂着一脸温柔微笑的海飞丝……哦不,潘婷小姐就站起了身,朝乌攸行了个礼,说:
“乌姨娘腿脚多有不便,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是阿滢的好友,叫潘婷,家父潘世林与安家是世交,乌姨娘叫我阿婷便好。”
从礼数上来看,这孩子做得要比旁边那个一个劲儿翻白眼的熊姑娘好得多。
乌攸轻轻施还了一礼,坐下后,双方寒暄了一番,乌攸瞅准时机,问道:
“阿婷,你和四小姐在这里,是准备去雪岩寺烧香吗?”
潘婷一脸微笑地答道:
“回乌姨娘,阿婷是来烧香还愿的,碰巧在这儿碰上了阿滢,就一起坐坐。外面这天儿啊可真冷,人又多,我想等着人稍微少一点儿的时候再上山,索性先和阿滢聊聊天,也算是打发时间。”
潘婷的微笑是很有技巧的,让你觉得她有亲和力,但也包含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其实,她这种笑容,是最无可指摘的,因为乌攸的身份只是个姨娘,而她是潘家的嫡女,如果对一个琴姬出身的姨娘多有崇敬的话,很容易会被人看不起。
所以,不得不说,潘婷是很会做人的一个人。
乌攸也回给她一个同样的、包含有许多层次的微笑,说:
“那真是打扰了,等我的腿不那么疼了,我就下去,省得打扰二位小姐的闺阁密语呢。”
潘婷拿帕子掩了嘴,咯咯笑了两声:
“乌姨娘不必急着走,多休息一会儿,把身子暖透了也不迟呀。”
在潘婷热络地跟乌攸你来我往地聊着闲天的时候,安滢几乎是全程黑脸,不跟乌攸产生任何意义上的交流,好像多看她一眼就会掉了自己的价一般。
乌攸也不想和安滢计较这件事,她的心思现在都放在窗户外头,眼神时不时地往窗户外面溜去。
乌攸实在是无语了:
妹子,你可以花痴,但能不能不当着正主的面儿花痴?你的眼珠子快掉到窗外去了你知道吗?
乌攸本来想用眼神装作无意地提醒潘婷一下,可她现在只顾着喝茶, 对于乌攸送过去的秋天的菠菜半分都没有留意到。
算了,这次来乌攸也没打算当着潘婷的面拆穿她这个所谓闺蜜的假面,因为她没有证据,空口说白话只会被人当成挑拨离间。
乌攸想等个合适的时机,再把这件事想办法告诉潘婷,要知道,被自己的闺蜜撬了墙角的滋味,可是不好受,乌攸曾经接过一个这样的客户,那可真是人间惨剧,天生属于被撬墙角的命,曾经有三段缘分摆在她面前,都被她的闺蜜一一撬走了,弄得她既不敢谈恋爱,也不敢再交朋友,结果又被家里人各种误会……
总之,说多了都是泪,这么一个聪明灵动懂事又知道进退的女孩子,不应该被安滢这样纯为了自己的占有欲的人给撬了幸福。
走着看吧。
乌攸在包房中休息了大概半个时辰,就推说要走,潘婷把她送到了包房门口才转回去,把她能尽到的礼节都做到了。
来到楼下,乌攸上了马车,再度撩起了窗上的帘子,朝风雅楼的二楼看去。
乌攸总有种奇怪的直觉: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难道真的对安滢的小动作和小心思察觉不到?
也许真的是因为太熟悉了吧,潘婷才没有这个戒心。
哎,古往今来,多少撬墙角的悲剧,都起源于五个字,“我和你太熟”。
发着感叹,乌攸乘着马车回了安府的侧门。
但当她准备马车,准备换软轿回三房的时候,先于她下车、准备伸手搀扶她的蜀葵望着一个方向愣了愣,声音顿时扬高了八度:
“姨娘,快看那边!”
乌攸撩起马车的帘子,朝蜀葵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柱浓烟从后花园的位置滚滚升腾而起,还夹杂着暗红色的跳跃的火光,呛人的烟气在安府的侧门附近都弥漫了开来。
这是……走水了?
第六十一节 走水了
夭寿啦,安府走水了!
说实话,乌攸很想无厘头地喊上这么一句,可是她看了看那火势,顶多是烧起来了一座屋子的节奏,看方向也是在后花园的方位,不是在人员密集的地方,大概烧起来也造不成什么太大的人员伤害……
吧?
乌攸想要先打发安荣禹的两个小厮进去看看安荣禹怎么样了,这两个人护主心切,但也没忘了安荣禹交给他们的任务,一个留在乌攸身边照看,另一个撒开腿跑进了府里。
为什么好好地大白天会着火?难不成老天是看不下去这个腐朽的安府,打算几道雷劈下来把安府灭了?
打住,这么中二的想法实在是太不现实了。再说了,就看那着火的规模,如果老天真的想要灭安府,这也灭得太不拉风了。
乌攸坐着软轿进了安府,一路上碰见的丫鬟和婆子都是一脸惶恐地在议论着些什么,等乌攸回到扶风院,早就守在院子里的张婆子迎了上来,一脸急切地对乌攸说:
“姨娘,您可回来了,好好进屋休息着吧。”
乌攸瞄了一眼烟起的地方,现在火势大概已经被控制住了,只见烟,不再见火,木质建筑材料被烧成炭之后的奇怪气味逸散在扶风院里,呛人得紧。
走近了一些,乌攸才发现,这起火的地点似乎距离自己的扶风院不远,因此,她也收起了玩乐的心思,自然而然地展开了阴谋论:
莫不是有人想借着引燃一幢看似与扶风院毫不相关但是却毗邻扶风院的建筑,想把火势引到扶风院来?
是谁?
乌攸被一脸紧张的蜀葵和墨兰搀扶到了屋里,等她落座后,蜀葵咬着苍白的嘴唇,小心地问:
“姨娘,是不是有人想要对姨娘不利,才在距离咱们扶风院如此近的地方纵火?”
乌攸摆摆手,宽慰地对蜀葵说:
“现在是有人刻意纵火还是意外失火尚不可知。这些话还是先不要说的为好。毕竟咱们今日要去雪岩寺上香的事情,整个三房都知晓,倘若,退一万步讲,真的有人要对我不利,为何不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纵火,偏偏要趁着我不在院里的时候动手呢?”
乌攸嘴上这么说,心里的怀疑却无法消却: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乌攸都靠着如此乐观的心态活下去。那估计早就在无尽的代人重生过程中翘辫子一百次了。哪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里?
所以。她很怀疑,非常怀疑,这场火灾不是意外之祸。
多想一层,多防着一层。虽然累了点儿,但也能更周全些。
墨兰的心思和乌攸是相同的,她很少在乌攸面前发表自己的看法,只管埋头做事,可今天她破天荒地开了口:
“姨娘,恕奴婢多言,奴婢觉得,这起火的事情事出蹊跷,就算姨娘不在扶风院。万一要是烧着了扶风院,那姨娘也会受惊。更僭越一步地说,这火不在伏榆院边上起,不在寻藤院院边起,非在咱们扶风院。光是这一点,就很值得琢磨了。”
乌攸摆摆手,示意墨兰低声些,她撑着太阳穴,思索了一会儿,便说:
“扶我到床上去,我走了半天,有些乏了。”
墨兰着急地望了一眼窗外,浓郁的烟气现在已经弥漫满了扶风院的内部,她之所以破天荒地说这么多,就是想叫姨娘认识到现在有人打算对他们不利,免得遭到暗算,可姨娘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难得看到墨兰这丫头脸上露出焦灼的神色,乌攸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
“我当然知道,有人要对我不利。可是我难不成就因为一个可能性而要风声鹤唳?假设真的有人打算害我,现在她烧房子不成,难道还能操着大棒子打到我扶风院来?且宽心吧,光天化日,她们没那个胆量。”
乌攸的一席话,叫墨兰不仅明白了,而且受宠若惊:
姨娘之前只是吩咐她做事,可现在居然像对待蜀葵一样,跟自己掏心窝子地讲话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姨娘心里的地位更提高了一步?
墨兰的心里有了底,对待乌攸的态度越发恭谨:
“那姨娘先在这里休息。蜀葵姐姐……”
对于墨兰丢过来的眼神,蜀葵表示心领神会,她对乌攸说:
“姨娘,奴婢去找三少爷,这事儿需得三少爷出面才好。墨兰留下来陪姨娘,照顾姨娘的周全,可好?”
乌攸用手覆盖在脸上,遮挡住了她明显是在算计着什么的眼神,她看起来又恢复到了那个弱柳扶风的娇娇娘了:
“好,你去吧,叫墨兰在这里陪着我。”
听着蜀葵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墨兰起身为乌攸倒了一杯茶,小心地走到床边,说:
“姨娘,喝口茶润润,也无须太上火。姨娘的腿疼吗?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墨兰这番话听起来毫无谄媚之意,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关怀。
乌攸满意地翻了个身,说:
“叫张妈妈去请吧。”
听着墨兰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和还守在院子里的张婆子小声地说起请大夫的事情来,乌攸才放下遮住眼睛的手,望向墨兰的背影,微微笑了起来。
她一直在想办法想要收复墨兰的心,她是个一忠诚起来也不输给蜀葵的丫鬟,可像她这样人淡如菊的丫鬟,偏偏最不好拉拢,自己不能主动出击,只能同样对她淡淡的,直到她主动开口拉近他们的距离,自己才好借题发挥,让她察觉到自己释放的善意,进而把心中的天平更偏向自己。
放在现代职场上,如果一个平时对你不远不近的老板,突然说要给你升职加薪、叫你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助你走上人生巅峰,也会玩了命地为这个老板效忠吧。
尽管这个比喻夸张了点儿,但就目前效果来说,很不错。
没想到这场算不上意外的意外,居然让乌攸顺利get了一个一直想要收复的心腹,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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