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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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谍香-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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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一问,他忽然想起一事,从怀里摸出一枚金玉簪子,上面还染着他身上鞭伤的血迹。他一边将血迹抹去,一边自言自语说了声,“还好,没叫鞭子打断。”

“什么东西?”楚姜窈好奇地凑过去。

虞从舟双眼盯着前面树根,也不敢看她,一扬左手把那金玉簪递到她面前,“上回我拿了你的小鸟簪… 所以… 还个玉簪子给你。”

“啊?我的小鸟簪是哥哥拿走的?我还以为掉在山路里了……这枚玉簪好漂亮,是在秦国买的?”

“是我雕的。”虞从舟立刻转身说道,眉间满是认真。

楚姜窈看这白玉簪温润细腻,刻成一弯镂空立体的新月,月勾尖上、缀着七缕金线,每缕金线上都细细密密雕着繁星,而最显功夫的,便是那镂空新月里面还雕了一颗白玉小星。

“这… 真的… 哥哥真的还会雕玉?”

虞从舟想到自己在诸国中亦算一流的水平,鄙视这个不识货的家伙,忍住一点小小得意道,“连平原君都请我给他雕鱼… ”

“那,月亮里面为何还镂空雕一颗小星呢?什么意思啊?”

他眨了眨眼,心中所想说不出口,一撇嘴赌气说,“不晓得!”便一背身,迈开大步往前走去,口中喊着,“快点赶路,少罗嗦!”

“咿,哥哥你的风湿痛好了么?不骑驴子,也不用找马了?”

“叫你少罗嗦!”他心想这小妖精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没有言语,行了好一阵,忽然从舟说,“这景致怎么好似见过,难道我们入了什么八卦阵,转不出去了?”

楚姜窈一阵坏笑道,“哪是什么八卦阵,我们应该往东走,你走反方向啦,当然景致都见过。”

“你、你怎么不早说?!”从舟眉目紧扣,直笔笔地盯住她。

她撅着嘴,悠哉悠哉地往回走去,笑呵呵地嘟哝了一声,“自己不让我啰嗦的!”

从舟只觉一片稠云飘上脑海,本以为要倾盆大作,实际上却只是遮了烈日、教他灭了脾气。

他只得跟着她走回头路,不觉饥肠辘辘。他向她喊道,

“喂,你买的馒头给我吃个。”

“这… 我,我刚吃了一个。”楚姜窈转身看了看他。

“你自然也饿了。剩下的给我吃一个。”

“可是,我,”姜窈低了头,脸色尴尬,说,

“我刚才吃的,就是最后那个。”

虞从舟的眉毛、眼睛、嘴巴拉城三条平行线,“小鬼!十个馒头呐,你可真能吃!”

姜窈疑惑道,“昨日问你,你不是说不吃么?”

“日日能一样吗?昨日和今日一样的话,我才懒得背你那么久。”

楚姜窈想起昨日他膝痛病犯,还背她数里之路,没有扔了她不管,心中感激,马上上前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去前面小庄上看看、买点好吃的来,这回保证一口也不碰!”

说完她一溜烟地跑远了。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他却又忍俊不禁。她的身影都消失在树林远处了,他满眼晃着的仍是她弯弯的眼梢、圆圆的酒窝。

☆、相拥而眠

待姜窈买了吃的奔回林中,却不见从舟身影。她挠了挠脸,不料他夜间怕山林,白日里倒蹦跶得欢。

过了好久他才回来,手中还牵着两只硕大的羊。楚姜窈瞧着新奇,扑过去又摸又抱,没想到野羊能长这么大个头,毛这么长这么软,她比划着叫道,

“这羊的犄角真帅气,弯了这么大一个弧。就是毛色杂了点,瞧这儿、黑不溜秋的。”那羊转过脑袋忿忿瞥了瞥她,她乐呵呵地顺了顺它的毛又道,“可是哥哥、你不肯骑驴子,倒是要骑羊么?”

“不识货… ”从舟嘟哝了一声、白了眼她,又挑衅笑道,“羊长那么大要逆天啊,狼都要饿死了!”

楚姜窈听不明白、拧了拧眉。从舟翘起嘴角说,

“这是牛,是牦牛!花了我好大一枚金刀币的… 牦牛擅长行山路,坐着软软的不会颠你… ”

姜窈更加兴奋了,“原来是牛!是神兽啊!”她抱着牦牛蹭来蹭去,牦牛被她烦得直哼哼,她又问,“这牦牛是不是传说中、在冰寒雪原上也能活得很潇洒的那种牛啊?”

虞从舟看着她灵动的小眼神,笑笑点了点头。没想到楚姜窈问他讨了柄小匕首,蹲□就割下几缕长长软软的牦牛毛。从舟眼见牦牛怒甚、抬蹄就要踹她,急道,“小心被它踢到!”连忙将她捞起来搂进怀里、旋出几圈,嗔问,“割牛毛做什么!”

“有用呢,等我弄好了再告诉你。”

虞从舟瞪了她一眼、怪她鲁莽,但能把她软软地捏在怀里,又令他觉得心中欢悦。

这一夜,二人行至一处破庙,见至少能遮风挡雨,便决定在此过夜。楚姜窈从小在各处破庙中混迹长大,此时熟门熟路地从佛像后翻出几个蒲团垫、递给虞从舟让他睡时可以垫着。

虞从舟想到她昨夜整晚未睡,努了努嘴说,“你先睡。我… 我还有事要想。”

楚姜窈见他奇怪,又不好多问,便抱了个破蒲团、倚在佛像的莲花座下。这令她回想起小时候在魏国大梁的行乞日子,心里既感慨、又颇觉怀念,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见她睡去,虞从舟忍不住挪到她身边,把她迷迷糊糊、憨憨醇醇的睡颜看了又看,说不出哪里娇俏,但偏生有一种纯粹干净的魅惑、矛盾又和谐,在他心上痒痒地挠着。

从前听说书人说故事,说到梦呓的桥段、常会有惊喜。从舟心忖、不知道今晚她会梦呓么?又会说些什么呢?他愈发舍不得睡,躺在她对面专心等她说几句梦话。

等了好久,终于不负有心人,这小祖宗吸了吸鼻子、抿了抿嘴,似乎就要开口,从舟立刻又凑近些。

她转过脑袋,啊呜咬了一口蒲团,忽然梦呓了一声,

“坏哥哥!”

等了半天居然就等到这么一句,从舟心里翩飞的小蝴蝶瞬间退化成了毛毛虫。原来这小妖精平日里嘴巴甜甜地喊他哥哥,到了梦里就骂他‘坏哥哥’,实在可气!可恶!说书人还说梦呓有惊喜、全都是骗小孩子的!

虞从舟恼得一骨碌坐了起来,楚姜窈在梦里仍不知死活,又连声喊了几遍“坏哥哥!坏哥哥… ”,虞从舟的眉头堆叠出三重皱、简直能夹住个蚊子。

不过恼中又渐渐生了些疚意。是不是、自己平日对她真的相当之差呢,不然她为何在梦里还记恨着?这般想着,又念起之前在地牢里骂过她的重话、自己居然… 还打了她… 再追的远点,又想起自己在雪山上把她逼哭时、还骂了她是‘东施效颦’…… 自己怎么会说出这般令她自卑的话呢?

他越数越多,末了、只能承认自己当真是个坏哥哥。

他愧疚地回头瞄了瞄她,心说、“我以后会好好待你,你… ”还没想完,又听她喊了两声,但此时细听,似乎她唤的是“淮哥哥”,而并非‘坏’字,而且她一边唤着,一边脸上流露淡淡笑意、愈显痴迷,还抱着那小蒲团来回地蹭,蹭得一脸满足。

这一惊远胜方才那一怒,虞从舟心中泼凉泼凉的。难道,她心里早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旧相好?难道这个‘淮’、便是她每每提到都会眼神飘忽的“神仙朋友”?

他从前就已经没来由地厌恶她那个“神棍朋友”,此时这么一联想、更添心中郁堵。明明这几年来她都与他同住一府之中,怎么仍旧如此记挂那个多年未见的乞丐?为何自己“邯郸虞君”的魅力、每每到了楚氏女子身上就总是不给力?!

他破天荒地感到一丝委屈,此时此刻、他宁愿她是在梦中骂他‘坏哥哥’…………那至少也是念着他,而不是别人。

她却偏偏又在梦里甜蜜一笑,轻轻柔柔地嗲声唤了一回,“淮哥哥~ ”

虞从舟再难按耐,伸出大掌几乎想要捂住她的嘴,却正在那当口,她委屈地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皱了皱眉说,

“我冷…… 抱抱。”

从舟的手立时僵在半空,心中酸意、怜意,如五味酱般打翻作一团。他赌气转过身,但想到她蜷缩的小样儿又心中不忍,终归还是转了回去,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她起初身体还微微有些发抖,渐渐得了他胸膛的温暖,便在梦里舒缓下来,小手拉着他的衣襟、放在嘴里咬。咬着咬着、便也不再说梦话,心满意足地甜甜睡去。

这是她从前的习惯么?虞从舟酸酸地想,她从小流落街头、做小乞丐时缺衣少被,是不是每晚都在破庙中、抱着她的淮哥哥取暖入睡?难怪她忘不了,难怪她即使多年未见、仍在梦里依恋那人。

越想便越睡不着,闭上眼,他总会幻想出她蹭在那人怀里、甜蜜笑着、又满脸崇拜的样子。但若睁开眼不去想,又难敌她柔软的身体在他臂弯里的诱惑触感。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淡香更是一缕一缕地渗进他的呼吸中、无处不在。

一夜缱绻,无字可述。清晨时、姜窈微微仰了仰脖子、咂巴两下嘴,似乎要醒。虞从舟一凛,怕被她发现他抱了她整夜,马上捏着她的小手、搭到他自己肩上,随后闭上眼沉沉装睡。

过了一小会儿,楚姜窈在虞从舟胸口拧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全然醒了。她正要伸个懒腰,却在那瞬间看见自己居然一手抱着从舟的肩、一腿还跨在他腰上、好生狂荡,顿时浑身一僵、动弹不了。

从舟心中闷笑,闭着眼倒要等着看她怎么办。

楚姜窈口中惴喘了一声,立刻蹑手蹑脚地移开了绝对属于授受不亲的两只蹄子,颤巍巍地爬到墙角里。从舟听见她尴尬地咽了口口水、再不敢发出声音。

想假装无事发生?从舟暗暗哼笑一声,身姿未动,却艳眸一睁、目光如峡谷纵风,亟亟荡过她的脸庞。她没料到他这么快会醒,当即倒吸了一口气。

他看见她缩在墙角、一手抱着双膝,一手捂在嘴上,两只眼瞪得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不觉憋笑憋得更苦。

“怎么,以为缩到墙边就没事了?”

楚姜窈见他早就发觉,惊惶地两手铰在一起,“我… 我天明时容易作梦,我… 真的不是故意的… ”

“天明时?你昨晚一睡着就强扑进我怀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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