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柯王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个十足地浪荡子,对于这些偏门方术更是热衷,所以这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得来,具体有什么效用,要怎么破解,她也是一知半解。唯一的法子就是,一定要让戚危得到宣泄地渠道,不然肯定要闹出人命的。
她慢慢退到了甬道中的密门处,身后就是通往外界的密道了,身边,两姐妹还在等着她的责罚。都是因为她们的擅作主张,才会让戚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们难辞其咎。
“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地机会。”∶珞眼神一狠,计上心头,“莫儿,暂时将你的宝剑交与我保管吧,免得伤了戚大侠。儿,去,替戚大侠解开绳索。”
任莫和任团听话行事,任团走进戚危所在地房间中,而任莫则低头解开了腰间的佩剑。
房间中突然传出任团一声短促地尖叫声,任莫的佩剑刚解了一半,诧异抬头就要冲进去看,珞眼明手快拉住那双宝剑,然后任由任莫冲进去,她则是一转身出了密门,并且从外面将密门暂时地锁死。
手里紧紧抱着任莫地鸳鸯剑,她甚至仿佛听见了密室内姐妹俩的哭喊声,但是她没有回头,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密道。
外面已经是明月当空,星光点点。她仰起头,不知为何,心里却觉得悲。
明明不爱柯王,甚至忍受他暗地里的百般凌辱,生下了易方,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光体面。终于在那一天,柯王丧心病狂地要求她在他的新宠面前让他※※,看着她丑态百出,自己却搂着那个冶艳的女人哈哈大笑。她的恨,沉淀在心里很久了,久到她甚至认为自己已经忘却了那种刻骨的恨意。是易方,是易方突然的闯入,搅乱了她沉寂的心湖。
当柯王笑着说“易方,你也来看娘亲的样子”的时候,她疯狂了。杀了柯王,杀了那个冶艳的女人,却吓坏了年幼的易方。她从那时起,被易方打上了杀人凶手的标签,但是她已经懒得去辩驳。
这样也好,这样,易方就不会再受到不好的影响,可以成长成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柯王死后,她一身轻松。不料,白洛辰一纸圣旨,竟然将她许给了魏翎,这个小她好几岁的年轻将军。她原本已经绝望了,是魏翎给了她另一种希望。
“我们不过是形式上的夫妻,不要互相干涉。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个将军府,送给你。”洞房花烛夜,魏翎丢下这几句话走了,潇洒得不留一点痕迹。
然后,就这样一直到了今天。
正文第二卷第四十章凶手
珞走后,琉璃乏了,懒洋洋斜倚着栏杆,轻抿了一口发现已经不那么凉爽了。她招手想让宫人们再放点冰水进去,却被真阻止了。
“娘娘,御医交代过了,腹中龙种重要,您不能饮食太过生冷,否则容易伤身的。”真用孩子来说项,她不能反驳。
起身回了秦安殿,用完了晚膳,琉璃仰面躺在九华帐中。
因为她有了身孕,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就连太后都难得拿出关心来,特意送了一堆安身养胎的药膳来。白洛辰政务繁忙,总也不忘托人过来问候一声,然后细细叮嘱她好好休息,好好饮食。
他还是有些在意她的。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里暖暖的。
身边依然微风徐徐。她突然兴起,寻找这凉风吹来的方向。
一位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宫女擎着一把比人还高的羽扇,正站在帐外,满头大汗地努力摇动。
她以前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总以为是这宫殿通风良好,她才可以就着徐徐凉风,看着摇曳的帘帐,舒服睡去。
今天,她意外注意到了那个一声不吭,尽全力摇着扇子的人,心里忽然不再平静了。
“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侍候了。”她分不清自己心里猛然间泛起的感情究竟是怜悯还是厌烦,总之就是不愿意再看见有人在自己身边,这般辛苦劳累。
那宫女明显是愣了一下。手上地动作竟然停止了。
风停了。盛夏地热意立即卷上身来。叫琉璃不由后悔自己地决定。
那小宫女想是没有想到向来一躺下就睡着地主人会突然对自己说话。待领会了主人地话语。却是二话不说。扑通连着那长长地羽扇一起扑倒在地。哀声问:“娘娘。小丫哪里惹您生气了。您说。小丫一定改。请娘娘慈悲。让小丫留在这里工作吧!小丫能吃苦。小丫什么活都可以干地。”
她地名字。竟然叫“小丫”。
琉璃在心里惊叹了一声。世间事为何总是这般巧合离奇。刚刚叫她认清了仇人面目。转眼又将自己地过去送到眼前。
苍天啊!你是不是看不惯人过地轻松惬意。定要给人找一些烦恼才可以吗?
“你是叫小丫吗?”她的语气软了下来。这个和她的过去有着相同名字的小宫女,勾起了她遥远家乡的美好回忆。
“回娘娘的话,奴婢原本是……原本是唤作琉璃地,因为犯了娘娘您的名讳,所以改名叫了小丫。”她缩着身子,知道自己大胆说出了琉璃这两个字,必然又是要遭一番责骂了。
“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琉璃招手,唤这个小宫女近身来,却不见她动静,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用怕,我不责怪你的。”
小丫将信将疑地慢慢爬过来,她听了宫女们之间的许多流言,对于那些喜怒无常,出尔反尔的主子尤其感到恐惧。
由于进宫日子尚浅,她甚至连宫里的名牌都还没有正式颁下来,能够担任琉璃宫里的职务,已经引起了诸多姐妹的羡慕,同时也受到了最多的提点,无外乎害怕她不小心做错事惹来祸端。
这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普通得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她地存在。如果不是这巧合的名字,琉璃也许也没有看她的兴趣。
琉璃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却明显感觉到了手下人畏缩的动作。她叹息,不再强求。
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在雪花飞舞的日子里,爹扯着大嗓门喊道:“小丫,快看,爹给你带回了什么!”
她从暖和的帐篷中探出头去,就看见裹在白色大皮祅中的爹,摇着手中一只可爱的小雪狐,咧着嘴笑。
那段日子是那样地甜蜜,就着跳舞的篝火,烧烤着难得的野味,看着爹细心地将最美味的烤肉切成小块放进自己面前的木盘,自己却大口扯着剩下地粗筋烂骨。多少次她都希望爹也吃点大块大块的烤肉,但是爹总是摇头。
“傻丫头,男人大口啃肉骨头才有个性,学什么女儿家吃那些细细地肉。”爹总是这样扯着大嗓门说话。
她知道,其实只是因为打猎困难,所以爹才这样说话。因为她的爹总是一个人上山,然后总是打回一点点野味。如果他打猎太过分了,不远处那些帐篷群地人就会上门来,恶狠狠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砸坏,将可以抢走地东西都抢走。
小时候,她被那阵仗吓哭了好几次。后来,爹的打猎就更加困难了。明明他才是最优秀的猎手,却总是只能获得一点果腹的东西。
她知道,那都是被不远处的那群人在半路上打劫走了
是念着爹可以帮他们打到更多的猎物,只怕就连会留给爹带回来的。
因为这样,不远处的那一堆帐篷里,人人都是吃好吃的肉的,而且从来不珍惜。她还曾经看见过,有一只羊腿上面还挂着好大一块肉,就被人远远抛了出来。
所以,她总是很用心,很用心地将盘子里的每一块肉吃干净,这样她就会看见爹的脸上露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小丫又开始努力摇动那柄比人还高的羽扇,徐徐的风吹拂而来,驱走了热意。
头顶上,是微微晃动的帐帘,颜色是她亲自挑选的,一如当初家乡的帐篷的颜色。为了这个颜色,真不止一次的说她没有女人味,这样留不住陛下的心。
她笑笑不在乎。
摇动的帘帐,昏昏欲睡的琉璃。
又一个瞬间,勾起了她脑中的回忆,她惊醒过来,背后渗出一大片冷汗,睡意全消。
那一天,依旧是白雪皑皑。她还是小丫,抱着小小的雪狐,窝在温暖的篝火边,等着爹打猎归来。
这一次爹回来得有些早,脸上带着一种忧伤。
他说:“打仗了。”
小丫抱紧手臂的动作,引来小雪狐的不满,狠狠抓了一下她的手臂,无奈袖子太厚,没能让小主人有所察觉,所以它选择了张嘴就咬。
正愣神间,帐外远远传来了声音,有马匹,有人,还有兵器交击的声音。
爹手里紧紧抓着狩猎的大铁叉子,掀开了门帘子的一角,小丫看见门外闪过几个狼狈的身影,都是带着兵器的,不远处的那个帐篷群的人。他们身上有血,却不像是打猎受的伤。
记得爹曾经提到过,那一堆帐篷里住着的乃是军队的人,所以他们惹不起。
但是今天,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人,失却了威风,狼狈地逃跑着。反倒是她的爹,威风凛凛,更像是军中将领。
她刚想开口唤一声“爹”,门外却响起一声近在耳旁的马嘶声,然后,她看见了自己的爹的胸口闪过一道亮光,接着是一片喷薄而出的鲜红的血幕……
她的爹,倒下了。
马嘶声追着不断后退的人群,她手臂上突然传来疼痛,唤回了她的神智。
一把丢开小雪狐,她颤抖着身子挨近爹那迅速变冷的身体,然后迎着冷冽的风,看向了帐外那个杀人凶手。
一匹黑色的俊马,载着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提着犹自滴着血的宝剑正一步步逼向那一整排的帐篷。
那一天的风很冷,阳光很亮。所以,她看见那个青年人浑身闪耀着光芒。
她记住了他的脸,记住了这个毁灭了她甜蜜生活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就知道如何是好。
远远的那片声音正急速赶来,那是大军将至的阵势。
小丫没有办法,扒开帐篷后面的幕布,裹着一身雪白的皮祅,消失在大雪深处。
后来,听说她的国家战败了。她流浪各个角落,突然被人相中,送进了皇宫。
那个被称为国主的人满意地点着头,然后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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